作者：梦雨新
“不能损害学院的利益。”大导师淡淡地答道，“你这么聪明，应该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回答还挺正式的，不过我明白了。”凯特哼了一声，突然向那道蓝色能量体伸出了手。
大导师惊骇地道：“克里斯蒂安，你要干什么？呃啊！”
凯特没有接话，她的小手并不停滞，继续朝大导师能量体压去，毫不留情地将之拍碎。
“凯特，你在做什么！？”由于凯特出手太快，罗耶德他们都愣住了，等到大导师能量体被击碎才反应过来，出声斥道。
被三人诘问，黑发少女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扭头看向了尤克里：“次席，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你是指什么？”或许是被她刚刚破去大导师能量体的气势所吓倒，再次与凯特面对面时，尤克里竟有些打颤，他隐隐有点害怕起这位深不可测的学妹来。
凯特多少感觉到尤克里态度的变化。
但她依旧按照自己的风格行事：“大导师刚才不是暗示过了吗，盘外招是确实存在的。也就是说纯白学区很可能是在初战对我们下套了，那么我们理应做出应对。
至于具体的对策，应该由在场除了怀特学姐以外，地位最高资历最老的次席你来决定。”
“让我来决定对策么……”尤克里咬了咬牙，倒也没有推辞，因为他知道凯特说得没错，此时正是泓蓝团队危难之际，他身为泓蓝次席是有义务承担起临时领队的重任的。
可是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但他仍然犹豫，感到迷惘。
于是尤克里与凯特对上了视线，问她道：“克里斯蒂安，你应该有主意吧？否则你没必要驱逐掉大导师的精神力能量，让他失去我们这边的视野。”
凯特闻言，欣慰地说道：“没能瞒过爱尔兰次席呢，我的确有些想法。”
“愿闻其详。”尤克里道。
“多亏了大导师的发言，我终于确信了——明星战初战的内容并不只是初战空间的排名争夺，还需要在场外做好攻守战！”
凯特正色说道，“大导师们表面上是学院本部派去指点各学区的教员，其实他们代表着本部的利益，肩负着监视和调节明星战进程的任务。说得直白一点，他们就是这场明星战之盘外战的裁判！”
第三十三节 纯白重振（下）
“裁判啊……原来大导师并不是对我们放置不管，而是在暗中观察着我们的表现么。”
罗耶德听完凯特的解释后，大概明白了大导师的工作是什么，也理解了为什么大导师会像个甩手掌柜似的，一直不出面。
凯特闻言，却只是撇嘴道：“其实和放置不管也没差，别把大导师想得多么敬业。「窥视」的魔法在精神系魔法中并不高端，只要精神力水平足够。哪怕是只学会了基础级魔法的菜鸟都可以使用。”
“凯特这话说得倒是没错，虽然多重「窥视」是很精妙的技巧，不过如果掌握其中关键的话，用起来就很轻松。”
阿萨斯说道，“这些基础知识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吧，罗耶德。虽然精神系魔法基础教学没有录入一年级的课本。但是传统世家的贵族教育里面肯定是有讲的。”
被好友背刺的罗耶德脸上无光地道：“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啊！我刚才也就是感叹一下大导师的精神力运用技巧很精妙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见罗耶德的情绪激动，尤克里适时出声，转换了气氛：“克里斯蒂安，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这和你的计划有什么关联吗？”
凯特答道：“当然是有关的。要想解决泓蓝明星战团队的困境，就必须先搞清楚现状，弄明白局面变成这样的原因。”
“原因……是指大导师们的放纵吗？”阿萨斯问。
“准确的说，是空之学院的放纵以及纯白学区的野心。”凯特说道，“即便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纯白学区究竟准备了怎样的手段。但是可以确认的是，他们的做法不会损害学院利益，至少不用担心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尤克里理解了凯特话中的意思：“学员的生命就是学院的财产……么？”
凯特点了点头道：“站在学院的角度来看，能代表各个学区来参加明星战的学员可都是精英级别的种子，本身就价值非凡。
更不用说还有许多学员背后存在着庞大的家族势力，要真的引发什么大问题，本部也难辞其咎。”
“确实。再怎么说，空之学院也不敢和诸多世家进行对抗。”尤克里说道，“可是你仍然只字不提你的计划。”
“不用着急，尤克里次席。我只是觉得应该在比赛开始之前讲清楚比赛规则，别为泓蓝学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凯特从储物柜中拿来一卷羊皮纸和墨水笔，一边写字一边给众人解说道，“盘外的比赛可要比盘内的战斗更加复杂。但是只要遵循规则，就不会惹出大问题。”
阿萨斯问：“凯特，你在写什么？”
“计划。”凯特奋笔疾书，随口应道，“你们想要知道的，我所构思的计划。”
少年们闻言，纷纷凑到了凯特身边，看她到底打着怎样的算盘。
而当他们见到黑发少女所写下的方案时，无不掩嘴惊叹。
“这是？！”
“喂喂，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凯特眼皮微垂，控制着笔尖在纸的空白处轻点，冷漠而自然地说道：“当然不会。”
……
空之学院本部塔楼的高处，蓝衣的青年站在塔式建筑的房檐上，他身上的长袍被风吹得凌乱，正如他忧愁的神情，难看得一塌糊涂。
“史密斯，你怎么了？瞧你一副邋遢的样子，就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让人不想靠近呢。”
一个刻薄的男声从廊道内侧飘来，令蓝袍的大导师皱眉回首，不悦地道：“弗里德，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管闲事了？”
“哈哈。也不算是管闲事啦，只是看到这届泓蓝学区居然会中这么低级的盘外招，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特意过来安慰你。”
被称作弗里德的白袍大导师走到了窗边，笑着对站在外侧的蓝袍大导师说道，“风水轮流转，这回到纯白。迪克斯特·史密斯，你们泓蓝学区称霸空之学院的好日子到头了。”
“哼。”迪克斯特咂了下嘴，丝毫不把竞争对手的狠话放在心上，“劝你别把这届的泓蓝学员们看扁了，可指不定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呢。”
白袍的男子闻言，哈哈大笑道：“真是嘴硬啊，史密斯。要是你们泓蓝的情况真的这么乐观的话，你又为什么要露出这幅表情呢？”
“我又不是在担心泓蓝学区的成绩，我是在担心我们的任务啊！”迪克斯特摇了摇头道，面色发苦。
“任务？不就是让我们稍微注意点后辈们的行为，稍微看管一下他们么？”
白袍大导师揶揄道，“哦？该不会有学院给的魔法道具「遥视球」，你还能出岔子吧？”
“你自己看看吧。”迪克斯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湛蓝色的球形状魔法道具，将之丢给了白袍男子。
白袍人接过蓝色的球，轻车熟路地以精神力输入其中，紧接着他便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只能窥见极为模糊的一些画面，甚至有一大块监控区域的影像直接是一片漆黑，无法察看。
“不会是你把它玩坏了吧？”白袍大导师眯着眼睛，无端怀疑道。
“是泓蓝的学生破坏掉了遥视道具的精神力源，影响到了核心的使用。”迪克斯特捂着脑袋，头疼道。
“扯淡吧？”白袍大导师全然不相信迪克斯特的说辞，“遥视球可以将精神力增幅并且分流成极其微小的精神力片段，然后利用分流出来的精神力部分起到监视作用。
这魔法道具的奇妙之处就在于经它分流出来的精神力片段是难以侦测的。
除非有精神力层次远高于监视者的强者干预……但是精神力层次比你还高，这可能吗？”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事实就是这样。”迪克斯特叹气道，“别挖苦我了，我说真的，这届泓蓝的新星不简单，我感觉要出事。”
“想太多了，就凭下级学区那群小朋友的能耐。即便我们放着不管都不会有什么事的。”
白袍大导师摇摇手道，“我猜应该是你们泓蓝的学员比较能折腾，歪打正着地找着了遥视球的什么漏洞，遥视球的失灵只是意外。”
迪克斯特却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不是意外，赛斯·弗里德。”
“哦，你有什么证据？”白袍大导师赛斯·弗里德瞟了迪克斯特一眼。
“没有证据，只是直觉而已。”蓝袍的迪克斯特坚持道，“退一步说，万一这不是意外，我们应该怎么办？”
“啧，我明白了。”赛斯不情愿地拿出自己的遥视球，说道，“我这边姑且能借纯白学区的视角帮你留意一下泓蓝学区学生的情况。不过如果你想要深入调查的话，就自己去做吧，混账史密斯。”
蓝袍大导师闻言，总算是呼了口气：“多谢了，弗里德。”
第三十四节 学院鱼塘（上）
空之学院本部的训练场中，攻擂成功的麦斯特收回了连接初战空间的精神力，挥手擦去因过度集中精神而流下的汗水，转头看向身旁坐着的蓝发少女。
“太慢了。”蓝发的少女柳眉微竖，似是对少年的攻擂速度感到不满。
但是熟知她性子的麦斯特清楚她并非真的在抱怨自己的攻擂速度太慢。
而是她在掩饰因自己久久没有归来所产生的担忧。
于是麦斯特温柔地笑了笑，解释道：“露露，你可别小瞧这初战空间，里面的家伙真还挺难对付的。我不过是试着挑战了下第三十九号的初战空间就得手段尽出了，再往上的名次恐怕只有某些怪物才有机会拿下。”
“但是克里斯蒂安拿到了第二。”露露比淡淡地道，话中满是不服气。
“她就是我说的那种怪物啊。”麦斯特苦笑着道，“相对于其他人来说，像我们这种拥有天赋的人已经算是天才了。可是凯特·克里斯蒂安那样的规格外的家伙，完全是「怪物」了啊。”
“那么我也要成为怪物！”仿佛是在赌气一般，露露比重重地说道。
当即将精神力输入卡片，进入了初战空间。
麦斯特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露露比的行为，也无法打消她对于克里斯蒂安的攀比之心，只好放任她去做。
“露露的话，应该可以拿下三十六名乃至三十五名吧？”麦斯特根据自己的实力，稍微估算了一下蓝发少女的成绩，“不过露露肯定不会按部就班地挑战三十几名，她大概会先去试试个位数名次……”
反正有五次失败的机会，即使碰壁也没什么大问题。
麦斯特对露露比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是很放心的，他知道她虽然有些骄傲，却并不愚蠢。
一旦她发现事不可为，就会以实际情况为标准，根据她的能力去选择合适的目标了。
但是麦斯特还是有些担心的：“露露以前可没有遇见过像克里斯蒂安这样的变态。要是露露真的和克里斯蒂安杠上了就糟了，但愿她不要钻牛角尖。”
正当麦斯特为露露比祝福之时，他忽然察觉到一种怪异感，心生警惕，似乎有什么人在暗中窥视着自己。
他对自己的精神力直觉还是相当信任的，马上就起了怀疑心：“难道是其他学区的学员在算计我们？可是这里是空之学院本部内啊，有人敢在这里出手？”
麦斯特捂着脑袋，精神力流转，想要感知四方，却毫无发现，精神力反馈回来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不对劲。
这里可是空之学院本部，又是各学区天才云集。若是像自己刚才这般大肆感知，起码会遇上点阻碍，或是被某些隐藏着的天才所反击，怎么可能一切正常！
“别告诉我这里没有精神力量和我处于同等级别的学员了，我可不相信其他学区就这点底蕴。”
麦斯特环顾四周，清点仍然留在此处的各学区学员，想要数数还有多少自己认识的天才在场，“深红的首席、次席都还在，翡翠的次席也没有离开，纯白歌姬学姐同样在场……有这些大佬在，我的精神力怎么可能可以畅通无阻地进行探查？”
绝对有问题！
麦斯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身子朝着露露比的座位靠了靠。
他要保证万一发生什么变故，自己也能在第一时间照应到露露比。
然而当他伸出手想牵住蓝发少女的手时，却摸空了，没能牵上。
“碰不到？！”
明明看上去就在身边，可是真正伸手时却又发现无法触及，她和自己之间仿佛永远隔着一小段距离。
麦斯特的脸色骤变，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不对劲了。
“幻境？不、不对。”
如果这是高级幻境，那么应该无限趋于真实，让人沉溺在其中，不会在细微处露马脚；
如果这是不入流的幻境，那么以麦斯特的精神力，完全可以强行破除之，再不济也能使幻境动荡，挣扎着清醒。
当然，也可能是什么特殊的幻境，让麦斯特的感知能力失灵了，不光精神力感应出现了误差，甚至无法触碰到近在眼前的人……
总之自己肯定是被某种精神系的魔法影响到了。
“唯一可以确认为真的地方是脚下的地板，还有座椅。”麦斯特静静地思考着，注视着场内的其他人，他不确定是否只有自己出现了异常状况，“可恶啊，精神系的魔法可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要是能联系到爱思特或许还能判断下形势。”
可惜恩穆雷·爱思特在阿斯兰挑战初战空间失败之后，留下了阿斯兰作为守护者，自身则进入了初战空间，直到现在还没有归来。
“不过我们这儿了解精神系魔法的还有一人。”麦斯特很快就想起了那位绝代的歌姬也掌握着不少精神系魔法，不禁将目光转向了前排那银白色的身影。
而纯白歌姬似乎对他的目光有所感应，忽然微笑着回头，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麦斯特几乎被纯白歌姬这略显亲和的动作吓了一跳：“是幻觉吗？纯白歌姬学姐居然看了过来！”
但若是眼前所见不是幻觉，这就意味着……
“纯白歌姬承认这里有问题，有人暗中设下了某种精神系魔法，而她虽然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却不想太早打破僵局，或许是在等待幕后之人的出现。”
麦斯特思维敏捷，马上就明悟了，“我的直觉没出错，果然是有精神系魔法在影响，并且还是针对所有人的广域精神魔法……不过看样子纯白歌姬早就发觉了，她甚至想要借此机会钓鱼。”
既然知道了纯白歌姬已经知情，麦斯特的心情也便没有那么紧张了。
毕竟那位可是泓蓝的最强者，空之学院唯一在校的称号持有者。
更何况她刚刚拿下明星战初战第一位的排名，有无敌之势。
麦斯特相信，有她镇场，不论接下来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局面，泓蓝团队都不会吃亏！
第三十五节 学院鱼塘（中）
虽然对纯白歌姬很放心，但是麦斯特并不打算被动地原地等待。
多亏纯白歌姬的回眸，他也明白了这精神系魔法的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