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雨新
恰好，身为生命女神神使候补的你正是可以使用那份力量的存在，自然有行使特权的权利。”
说罢，乔伊脑中忽然浮现一副图案。尽管这幅图走线复杂，但她依稀可以看出这是一张魔法阵图。
只不过乔伊感觉这图案莫名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
“用生命魔力描绘这副魔法阵图。”生命女神的意识指示道。
知道了这是生命女神意识的安排后，乔伊没有迟疑，她很听话地将这副魔法阵图描绘了出来。
事实上生命女神意识所给的魔法阵图相当复杂，乔伊足足失误了两次才成功地勾勒出完整的图案。
待到绘制完成，这魔法阵图骤然闪光。从光芒中，一条金色的阶梯拔地而起，高高矗立，通向天际。
不过乔伊知道，这阶梯并非真的通天，此处的天空本就是精神世界的一部分，天空之上只是虚构，阶梯真正联通的地方，多半是生命女神意识所谓的「遗迹深处」。
“要上去吗？”乔伊问了一句。
“当然。”生命女神的意识温柔地说道，“怎么？害怕了吗？”
“不，只是有些惊奇，精神世界竟然也能藏着这么多的玄机。”乔伊摇摇头，很镇定，依旧是平常的模样，她平静地迈开步子，如散步一般，平凡地登上了金色的阶梯。
阶梯很长，台阶垒垒，一眼望不到尽头。
乔伊一步步向上攀登，感觉自己就像一位身材小巧的登山客似的，徒步而行，甚是疲惫。
行至半空，调息间，女孩回首俯瞰大地，见到原本所在的丛林岛屿此时已经化作黑点，再难看清全貌，便不禁感叹道：“在到高处的时候才觉得，这个世界可真是大啊……”
“嘿嘿，世界当然得尽可能地大才好啊。”突然，秀气的男声响起，令乔伊眼前一亮。
长阶跟前，一扇金色大门从虚无中浮现，富丽堂皇，似真似幻。从大门之中，走出一个与初战所遇见的黑影颜色截然相反的白色人影，正在朝栗色头发的女孩招手，打着招呼。
乔伊正视那道白影，若有所思地道：“唔，您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吗？”
“没错，我就是这片世界的创造者，你可以称呼我为……白之王。”白色人影乐呵呵地说道，尽管没有显露容颜。
但是乔伊仿佛看见了对方脸上的笑意。
这白色人影以一种欢快的语气，佯装遗憾地叹息道：“啊呀，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最先来到这个地方的人居然是你呢，乔伊·维多利亚。”
“那么在您的预想中，应该是谁会先到呢？”虽然有些吃惊于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乔伊还是保持礼貌地问道。
“其他的生命女神神使候补，或者某个神奇的局外人。”白之王耸了耸肩道，“不过你的存在也挺特殊的，特殊到许多人都快忘记了你的存在，包括我。老实说，直到你进入这世界，我都差点没想起来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一位生命神使了。”
乔伊有些在意白之王这番话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他似乎是知晓其他所有生命女神神使的消息，并且有意引导神使来此。
但是最令乔伊在意的，还是眼前的这个白色人影为什么会知道有关自己的事情。
要知道现在距离她真正成为神使候补，才没过去两三天，而白之王却像是认识了自己许久，甚至于快忘记。
这背后肯定有着自己不知道的黑幕！
所以她肃然问道：“也就是说，您其实是知道我是哪一位生命女神的神使候补，对吧？请告诉我，您是怎么知道有关我的事情的？”
然而白之王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你原来什么都不知道么？也对啊，毕竟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异常，不知道倒也正常。”
“异常点也好，能让原本就混乱的局面向着更加难以预测的方向发展。”笑完后，他又喃喃自语道，“而且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我也是个异常者呢。异常者的同盟，不是也挺有趣的吗？”
于是他对着乔伊伸出了手：“你一定很想要一个答案吧？维多利亚。那就随我来。”
“如果你能够成为我们的伙伴的话，我就告诉你那个答案！”
第五十一节 遗迹之谜（下）
乔伊有些困惑。
她的确很想知道白之王所掌握的信息。
可是其实她并没有特别迫切地想要了解那些事。
可是白之王似乎很笃定她会为了「答案」而不顾一切，仿佛他口中的「答案」重要程度甚至高过了这遗迹背后的秘密。
“生命女神大人，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吗？”乔伊一时间没有想通，便旁侧敲击地问起了藏在自己血脉与灵魂中的神明意识碎片。
虽然乔伊只是随便一问，不过生命女神的意识却似乎真的知道一些内幕：
“啊，说起来确实呢，从你觉醒时的表现来看，你和大多数神使的情况不同，应该说你是被前代放弃的存在好呢，还是应该说你是被他们忽视的存在更合适呢？总之意思都差不多，他所谓的「答案」，大约是关于你的身世。”
这个消息令乔伊心头一震：“我的身世？”
乔伊从来没有把自己的身世想的太复杂。
毕竟乔在这方面一直是讳莫如深，很少提及，只是告诉她母亲因为一些大人才懂得的原因离开了，除此之外却不再细说。
而当时的乔伊倒也并不是完全不关心过去的事情。
可是一直呆在山间村庄中，多少限制了她的眼界，她权当是父母不和而离异，令乔产生了什么心理阴影。
于是乖巧的她在幼时便主动承担起家务职责，想要用自己的行动缓解父亲心中的悲伤，弥补母亲的空缺。
不过按照生命女神意识碎片的说法，那段过往似乎不寻常，有更深的内幕。
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女孩向生命女神的意识追问道：“生命女神大人您知道吗？有关我母亲的事情……”
“神也不是无所不知的啊，那点平凡琐事我怎么可能知道。”生命女神意识道，“我只是根据你的表现加上那个白之王的话语推测的。不过看你这样子，十有八九就是那么一回事了。”
“也就是说，要是我想知道真相，就必须接受这个白之王的邀请啰？”乔伊撇嘴道。
“恐怕是的，这也是人家的算计吧。”生命女神意识道，“怎么办？选择权在你。”
在没有意识到事关家人以前，乔伊其实对许多事情都无关心。无论是神明血脉的觉醒，还是明星战的黑幕，她都只当做是一次有趣的经历，给自己增长见识。
可是如今得知白之王竟知晓自己的身世，她便无法置身事外了。乔未曾诉与她的答案，她只能自己来探寻。
于是乔伊向白之王说出了她的选择：“请告诉我吧，如果要成为你的伙伴，我需要做些什么？”
白之王听到这个回答，甚是满意，连说话的声音都愉悦了几分：“安心好了，不会多么为难你的，我所需要的只是你身为生命神使候补的权能。”
“可是我才刚刚觉醒，能力上还有很大的不足……”乔伊皱眉，忧虑道。
“啊，不必担心那种事。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真正被需要的是你作为生命神使候补的身份，而不是能力。”
白之王淡然说道，“与我合作本就是一次机会，而这个机会我本来就是打算留给最先来到此处之人——你恰好就是那位抢得先机的幸运儿。”
见乔伊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白之王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算了，有些事情用言语的确不太好表述，得亲眼见证才会明白。”
他说着，不再顾及乔伊的态度，径直伸手抓住了女孩的手臂，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紧接着，白之王飞身跃起，离了那漫长的登天台阶，跳入身旁那扇金色的门扉。
“呜哇——”
伴随着一阵尖叫，乔伊发觉自己来到了一个昏暗的空间中，仅从一个方向传来了淡绿色光芒。
虽然稍稍提供了照明，却仅仅是让人勉强能看见周围，无法照亮大片的阴森。
然而仅仅是见了这微不足道的亮面，乔伊都感到战栗和不适。因为眼前的景色过于诡异，除了一丝生命能量令她安心外，尽是黑暗气息。
乔伊一眼望去，只见成百上千座灰暗色的墓碑歪七扭八地散落在巨大的石室之内，其中大多墓碑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
但是从少数完整度较高的墓碑铭文上可以看出，那些文字是旧时代的遗留。
白之王为乔伊说明道：“这里最初是为了纪念战死在一场远古战役中的战士们而建立的墓园，后来被生命女神的一位代言人发掘，注入了生命的权能，于是形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旧时代的墓园……可是这儿不应该是精神力量创造的空间么？我们现在到底在精神世界还是在现实？”乔伊皱着眉头发问道。
“哈哈，好问题。”白之王笑了一声，赞赏地说道，“这里当然不是现实，但也不是单纯的虚幻。嗯……这里更像是一种真实于虚幻的映射。
旧时代的墓园躲不过时光的冲洗，早已不在，留下的只有被埋在坟墓中的战士们的精神。”
他接着说道：“在时代更迭后，空之学院的先贤们察觉到了旧时代战士们残余在此处的精神力量，震惊于这股力量的强大的同时，他们也产生了一些别的想法。他们想要利用这股力量，探索旧时代的知识。”
“当时，旧时代与新时代已然划清了界限，旧时代的知识与技术大量的失传，取而代之的是新时代的新兴事物。
但这并不是代表着新的东西就一定比旧的要好，只是因为跨时代的战争实在残酷，磨灭掉了太多传承。”白之王的情绪逐渐趋于伤感，语气中亦有无奈。
“求知欲令那群先贤干劲十足，他们聚集了诸多助力，以构造精神世界的方式将曾经的战士们留下的精神意志重铸，令旧时代的荣光于此再现。”
乔伊略有明悟：“那就是明星战初战中与我们对战的那些黑影们吗？”
白之王叹道：“一部分是吧，不过你们的对手可不完全是旧时代的战士们。”
“嗯？不完全是指？”乔伊又不懂了。
白之王解释道：“现在距离那时也已过了上千年的时光，空之学院的研究可没有停滞不前。先贤们创造了这个精神世界，后继者们则在那基础之上将其完善，现在这里蕴含的精神意志可不止有旧时代的战士们，还加入了空之学院历史上的一些天才，还有与学院关系莫逆的人杰。”
第五十二节 权能转接（上）
“所以说，与我们对战的那些黑影，就是那些人们留下来的精神意志啰。”
白之王肯定道：“是的，那些人的初衷就是让各个时代的精巧技艺能够流传下去。所以他们在走到生命尽头时，毅然将自己的精神意志融入了这方世界，甘愿成为后辈的陪练。”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呀。不过白之王先生，我听完你的讲述之后，产生了一个疑问。”
乔伊晃着脑袋，好奇地问道，“我记得先前你不是说你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么？但是在刚才的那番话中你却说是先贤们创造了这个精神世界……究竟哪种说法是正确的呢？”
“合理的质疑。”白之王哈哈笑了几声，说道，“先贤创造的仅仅是过去，我创造的则是现在。他们创造的这里，如今已经几乎沦为了坟墓，而我所创造的世界，却如你所见的那样，辽阔且多彩，熠熠生辉。”
白之王自豪地说道，尽管白闪闪的光芒令他的面容不显。但乔伊仿佛看见了他那得意的笑容。
不过她能理解白之王的自豪感由何而来：“这么说的话，外面的那个世界竟然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么……太厉害了！”
“自然是厉害的，尽管有前人打下的基础用于借鉴，不过为了这个新的世界我也是废了不少力气。”
白之王说道，“包括现在请你帮忙，也是为了让我所创造的世界变得更加完整。”
乔伊听到此处，大概已经猜到白之王要让自己做什么了：“白之王先生是打算在你所创的精神世界中新建生命权能，摆脱这个坟墓世界的桎梏？”
“聪明！”白之王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你是生命系的魔法师，应该能察觉的吧——这个坟墓世界正在腐朽着，生命的权能逐渐开始压不住死亡的气息，迟早会崩溃。”
“大抵上能感觉到。”乔伊实话实说道。
她刚进入这个精神世界时就对此处浓郁的黑暗气息感到不适。
反而却没怎么感知到属于生命系的权能，显然是前者的膨胀已经远超后者的容限度了。
白之王对女孩的领悟力很满意：“很好，那么你觉得，怎样才能处理好这里的问题呢？”
乔伊想了想，然后说道：“有两个办法，第一种是强化这里的生命权能，镇压住腐朽的死气。这个办法难度很高，而且治标不治本。
如果精神坟墓的死亡气息继续变强的话。即便是重新施加的强力型生命权能，终有一日也会失效。”
“嗯，说的不错。那么第二种方法呢？”白之王平和地问道。
“第二种办法就是……舍弃旧的世界，将其中的一切都搬到新世界中来！”乔伊有些不确定地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她从白之王的态度中，看出了对方真正重视的并非是这个坟墓精神世界，而是外面那个气泡精神世界，由此她推断出了白之王或许有重塑新世界基石的想法。
果然，在听了乔伊的第二个办法之后，白之王愉快地鼓掌称赞道：“乔伊·维多利亚，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个小天才，竟然正确地揣摩出了我的心中所想。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想要让我所创造的这个新世界独立出来，不再依靠前人的遗留作为基底。”
“这需要你用生命女神神使候补的身份，直接将生命的权能赋予我的世界，在新世界内重新打造一套「生存法则」，让那些暗淡了的精神意志焕发第二春。”
乔伊为难地道：“可是如果要做到那种程度的话，单靠生命女神神使候补的力量可不够啊。”
即便乔伊能够顺利地为白之王的新世界提供生命权能的支持，却依旧无法逆转那些死气的蔓延，解决不了根本性的问题。
然而白之王却笑道：“我知道的，所以我可没有只寻求你的力量。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我当然会用其他手段解决。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分内的工作就行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乔伊跟上自己的脚步，向着这坟墓世界的深处走去。
于是乔伊便很乖巧地跟随在白之王的身后，穿过了这片死气沉沉的墓园，沿着绿色光芒的方向前行，逐渐进入了世界深处。
途中，她见到许多仍未彻底腐朽的精神意志，并非是化作坟墓，而是以雕像的形式存在，在生命权能的光辉下勉强不死。
但是其中大多雕像也都磨损严重，随时可能受不住死亡气息的侵蚀而破碎成碑。
“据说在最初的时候，那些人的精神意志甚至还能显化出人形，以自身的意志单独行动。
可惜时光最是严厉，即便原本意志力再强大的人杰遗留的精神，也抵御不了岁月成河的清洗，渐渐浑浊、钝化，变作石像、墓碑，然后风化成灰烬。”
白之王一边走着，一边为乔伊解释石像的成因。
“生命权能帮了他们不少。”感知着残留在四周的生命能量，乔伊不禁感叹道，“过去给这个精神世界施加上生命权能的神使很厉害，比我厉害太多太多……”
乔伊虽然只是刚刚成为生命女神的神使候补，却很了解生命女神的能力等级。
她清楚的知道，生命女神赐予神使的力量有限，普通的神使候补，能把生命魔力的领域用好就很不错了。
至于分出生命权能这种高难度的操作，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要想切实支配生命权能，区区候补神使的身份是不足够的，起码得要是正式神使才行。
而且即使服务于同一个神明，能力不同的神使所获得的宠爱程度是不同的，即神使们所能支配的权能份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