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雨新
“这事其实和你有关系，像你这样的野生生命女神神使的出现属实是在我的意料之外，让我不得不提前开启了这场暗中的明星战。”
白之王苦笑道，“本来是打算等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再把他们送入我的精神世界的，结果我遇见了你，计划被迫提前了。哪怕我做了些补救措施，也来不及把人都聚齐了。”
“啊？”乔伊闻言，惊讶地瞪大了眼，“怪我咯？”
“倒不是怪你，其实我还挺喜欢像你这样有趣的意外。”白之王摇摇头道，“而且就目前来看，能看到那两人交手，也还不错。”
说完，他又哈哈笑了几声道：“虽说就算按部就班地来，最后大概还是会变成她们二人的对决就是了。对于那两个人来说，这也算是命运的一战了。”
“命运的一战……啊！是指纯白称号之争吗？”
白之王道：“不。虽然也有你说的那个层面在，但是没那么单纯和简单，她们两人之间的斗争是命运的必然。无论有没有明星战，她们都注定要交战。”
“为什么？”乔伊追问。
能被白之王这样的强者称作命运的必然，意味着纯白歌姬和纯白首席的关系或许比她所想象的要密切。
乔伊浮想联翩，瞬间就想到了好多种可能。
“关于这件事，我不能再多说了。不过看你这副表情，想必多少也猜到了一些事情了吧。”
白之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总之，你现在应该已经明白了我没有什么恶意。所以就请你和我在这安安静静地做个观众，好好期待那两人的战役吧。”
“好。”
既然确认了白之王的目的，也明白了这一切变故的背后是白之王与李伯雷学院长在操控，乔伊便安下了心，能自然地站在白之王的身边，和他一起观看气泡空间内的景象。
魔力屏幕上，纯白歌姬正牵着那与她长相相同的少女，共同跨入魔法之门。
尽管只是刚刚觉醒神使的资质，乔伊对神明力量和生命力量的气息已经十分熟悉。
哪怕她不在现场，也察觉到了那扇门中存在着她熟悉的气息：“白之王先生，这扇门连结的地方该不会是……”
“呵，居然发现了啊。小家伙，你的神使天赋可真厉害。”白之王夸奖道，他没有打算对乔伊隐瞒此事，便很干脆地交代了，“那位歌姬以为气泡空间是我精神世界的支点之一，她想用解析回溯的办法打开通向我精神世界核心的通路。”
“但是我怎么可能会留下让外来者入侵精神世界核心的后门呢？这样的低级错误，也就只有初学者才会犯。”
听到这里，乔伊已经知道了白之王的布置：“所以你留下了假的后门……不对，那气泡空间根本就不是你精神世界的一部分！”
“理解能力也很强嘛，不愧是他的女儿。”白之王一边点头一边笑道，“纯白歌姬的想法虽然很天真，但她还算是有些眼力的，太粗糙的造假骗不过她。所以我的确是以精神世界为基点创造了这五十个气泡空间——只不过并不是用我的精神世界，而是用那充满死气的坟墓世界！”
第六十七节 废界利用（下）
坟墓世界，是曾经被生命权能庇护的精神世界。尽管它正在走向灭亡，但它仍旧不失为一个极其完善，发展程度极高的精神世界。
作为纯白歌姬和纯白首席交战的舞台再合适不过。
而作为亲手将生命权能从坟墓世界中移走的神使传承者，乔伊对坟墓世界的情况也算是极为清楚了。
所以当她听闻白之王竟是以坟墓世界为基点创造了五十个气泡空间后，便意识到了他的真正目的。
于是乔伊直接问道：“你这是在把坟墓世界当成你的精神世界的养料吗？白之王先生。”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的确是把那个世界当做养料了。”白之王承认道，“精神世界实质是由精神力魔法构建出来的虚拟世界。但是单靠世界的创造者，是无法给精神世界填充完整的世界法则的，为了使精神世界的内容更充实，必须不断收集现实中事物的信息，来逐渐填补精神世界的不足。”
“一般来说，这样的补充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出效果。但若是借现成的精神世界，把旧世界的法则融入新世界，就能很快地养成一个拥有完善规则的新世界。
而迟暮的坟墓世界恰好就是这样一个能成为孕育新的世界的温床，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所以你让明星战初战在精神世界内进行，也是为了从参赛的大家那里收集能够填充你精神世界的素材。”乔伊说着自己认为的真相。
白之王肯定道：“嘛，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不是无偿提供交战场地的。反正对于空之学院的学生来说，帮我的世界打打工也没什么损失，他们也从中收获了宝贵的经验，这可是双赢。”
“那倒也是。”乔伊其实是知道白之王对于空之学院的人没有恶意的，只是她依旧对这位真身不显的神秘人表示好奇，“那么既然现在你想把坟墓世界作为养料，也就是说你认为坟墓世界中积累下来的世界法则已经足够多了啰？”
“远远不够啊，距离我所追求的完美还差很多。”白之王遗憾地叹道，“虽然坟墓世界中的法则经历了漫长时间的累积，已经趋于完整了，可是要是想在精神世界中复现现实世界，这种程度依旧不够用。”
“白之王先生是打算创造一个媲美真实的精神世界？”乔伊从白之王的言语间感受到他的雄心壮志，却也隐约感觉到了他高远志向背后藏着阴霾，“为什么要把精神世界打造到那种地步，有什么原因吗？”
白之王默然，随后他淡淡地说道：“想要追求极致没有原因。”
或许是乔伊一连串的问题惹得他有些不耐烦了，解释完后，白之王的语气也冷漠了许多：
“行了，能和你讲的事情我都说得差不多了，更多的事情你就算问我，我也给不了你解答。”
“好。”乔伊弱弱地应道，心知自己方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她和白之王之间仅仅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他能告诉自己这么多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想着要转移话题，缓解下变得紧张的气氛，乔伊的视线转向了白之王身前那块魔法屏幕，屏幕中，纯白歌姬正与那「影子」般的少女一起，探索着坟墓世界的核心。
“啊！那里是……”
乔伊见到纯白歌姬一路闯过诸多关卡，顶着各种幽灵鬼怪之物的干扰和死亡气息的侵蚀，从墓园中走出，逐渐朝着坟墓世界的中央广场前进。
“看样子，好戏要开场了。”白之王同样注意到了纯白歌姬的路线，明白那两人的决战近在眼前。
……
当纯白歌姬走出大门，见到门扉另一侧的场景时，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落到了什么陷阱里。
她从未见过哪个精神世界的核心中会如此死气沉沉，到处是墓碑，稍微有些活力的都是些幽灵和怪物，甚至有些半死不活的精神体化作石像鬼四处游荡着，看起来好不可怕。
被她命名为「守」的复制体少女此刻也是有些被吓到了，浑身发抖。
纯白歌姬能理解她的心情。
毕竟她是一号气泡空间的守护者，一直生活在气泡空间的囹圄当中，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外出。
而第一次的外出便见到这般鬼怪景象。
哪怕守本身实力不俗，也难免会感到害怕和不适。
于是她紧紧地握住了复制体少女的手，希望这能让守稍感放松。
“话说这里真的是精神世界的核心吗？怎么感觉这里更像是一块墓地。”
纯白歌姬觉得奇怪，因为四周弥漫的死亡气息过于真实。
甚至这比她在现实中感受过的死亡气息还要更加真实和纯粹，简直不像是虚幻。
“太诡异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精神世界？”
纯白歌姬调动魔力，连斩掉了好几只失去理智的狼型精神体，和守手牵手走在墓园中央的纯白色大道上。
“看样子只有这条路走得通，这是让我沿着这条路继续走吗？”
她并非没有尝试过找别的出路，但是中央的大道实在太显眼了——要想去往精神世界的核心中的核心，这条纯白色大道是必经之路！
这条路并不安宁，路上有鬼物拦路，有墓碑成阵，有死气沼泽，不过纯白歌姬和守二人都不是弱者，稍微费了点功夫便将这些阻碍一一突破。
两人齐心协力，大约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终于走到了道路尽头。
纯白色道路的尽头，连接着纯白色的石阶，在漫长的石阶之顶端，是一座壮丽而残破的空中广场。
“这里就是终点吗？”
纯白歌姬喃喃道。
注意到通向广场的道路有四条，而她脚下的道路仅仅是其中一条时，纯白歌姬便意识到了什么。
她有所感应，前方似乎有一场十分重要的战斗在等待着她。
“呵呵，我好像明白了。这场战斗是逃不开的，不过我也没必要逃。”
她踩着台阶，一步步登上了广场。
“这应该是我们两个的决战吧？”
“阿拉贝拉！”
第六十八节 怀特交战（上）
“这应该是我们两个的决战吧？”
“阿拉贝拉！”
随着纯白歌姬踏过最后几级台阶，空中广场另一端的景色也逐渐呈现在她面前。
渐渐映入银发少女眼中的那一抹夺目的粉白色，验证了她的猜测。
此刻站在广场另一侧的，不是别人，正是空之学院纯白学区的首席——琉可·阿拉贝拉！
“你终于来了啊，歌莱蒂斯·怀特……嗯？”粉白色系的少女早就在这里候着了。
所以远远听到纯白歌姬的问话时，她就做好了准备，摆出一副高傲的胜利者姿态，想讥讽她来得太慢。
不过当她见到纯白歌姬和守两人携手登场时，莫名有些傻眼：“呃，有些不对。为什么会有两个怀特？”
纯白歌姬闻言，瞥着自己身旁的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呵呵，你居然看不出来么？阿拉贝拉，你的眼力可真差啊。”
“呜……所以说她是谁？”被纯白歌姬找到机会嘲讽了一番，琉可不爽地咬着牙问道。
“她是气泡空间的守护者，我给她取名为「守」。”纯白歌姬没打算瞒着她，干脆地回答道，“她是由精神世界创造出来的复制体造物，学习……或者说模仿？总之她掌握了很多人的能力，实力很强。”
“奇怪，为什么我那边的守护者不是这样的呢？”琉可啧啧说道，警惕地打量着这位和纯白歌姬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嗯哼，所以你打算靠她来对付我吗？”
“当然不。”纯白歌姬果断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可别小看她，在这片精神世界内，她要是能发挥出全部的力量。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琉可相信纯白歌姬的话，因为她的确能从守身上感知到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这么说那我还得谢谢你高抬贵手？”
“客气什么呢？我也说了那是守能发挥全部力量的情况，目前她还做不到完美掌握她的真正力量。”
纯白歌姬摆摆手道，看向琉可的目光变得犀利，“更何况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的战争，我不希望有其他力量的插手！”
歌莱蒂斯这句话不止是在说她自己和守，更是说给琉可听的。
而后者显然是听懂了纯白歌姬话中的另一层意思，亦是爽快地回应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可是真正的宿命对决。要是掺杂其他什么东西就不纯粹了。”
说罢，琉可虚抬裙摆，对歌莱蒂斯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女士礼，又躬身俯首，做出邀请之姿：“那么，请吧。怀特大小姐。”
“哼，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了。”
歌莱蒂斯明白琉可为什么会摆出这副姿态来向自己邀战，也明白若是要避开这场战斗，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但她不会逃避，因为她很清楚，哪怕此时拒绝琉可的邀战，这场战斗也会在不远的将来爆发，比起在不确定的未来相战，还不如趁着明星战的机会，了结掉一切！
于是她松开了牵着守的手，向她投以充满歉意的目光：“对不起，稍微等我一下，守。这场战斗必须要由我一人解决。”
守见纯白歌姬离开了自己，转身向着粉白色长发的少女走去，亦是有些不安地对着她的背影伸出了手，不过又怕让纯白歌姬在战斗中分心，这只代表了寂寞的手很快又被她收回。
纯白歌姬并不知道守的心情，她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于琉可身上。
“终于是来到这一刻了啊，怀特大小姐。”
琉可看着纯白歌姬走到距离自己二十余米的地方站定，微笑着抬起了头。
“你知道当我得知你获得「纯白」称号时，我心中的绝望感吗？一想到我竟然要和这么厉害的人竞争「纯白」之位，我就激动得难以入眠。”
“是吗？那可真是对不起了。”歌莱蒂斯很敷衍地道歉说道，“不过据我所知，你是在我夺得纯白称号之后才选择去纯白学区的吧？阿拉贝拉。难道你不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好和我正面战上一场吗？”
“哈哈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呢。”琉可见歌莱蒂斯几乎是点破了自己的目的，也便不再装模作样了，说话都变得直接起来，“的确，就像你说的那样，一直以来我都在想。怎么样才能赢过你，怎么样才能证明我能赢过你。”
纯白歌姬叹道：“就算这次你赢过我了，又能怎样呢？你应该也清楚，哪怕你赢过了我，也仅仅是拥有了进入大人们眼中的机会，要想真正从我这里取走胜利果实，你得永远赢我，又或者杀了我。”
“我明白的。”琉可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神色归于严肃，“可是哪怕仅仅是一次机会，我也必须要去争取，因为这就是我存在的价值！”
“哪怕是被某些人利用？”纯白歌姬皱眉道。
“我说过了，这是我存在的价值所在。”琉可认真地说道，“那些人在我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很多，甚至现在我这一身本事都是他们赐予的。所以为了报答他们，我必须和你战斗！”
“是吗。”
纯白歌姬心中正暗想着眼前这粉白毛少女也是个可悲之人，却听到琉可又说：“而且就算抛开其他人的影响，我一样会选择挑战你。”
“为什么？”纯白歌姬不解。
“因为我拥有这份资格。”琉可振声说道，眼中流露出某种憧憬，“就像是赌场里的赌徒一样，只要赌资还在，就不可能会收手！”
纯白歌姬理解了，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很形象的比喻。说的也对，如果我站在你的立场上，应该也会做出和你相同的选择吧。
毕竟从无职弃儿到四大家族少族长的大跨度身份转变，足够让这片大陆上任何一个人为之疯狂。”
“你能理解那可太好了。”琉可也笑了，最后一次对纯白歌姬行礼，“那么，接下来就请指教了，怀特大小姐。”
歌莱蒂斯优雅且标致地还了这个礼：“让我看看为了打败我，你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吧，我亲爱的妹妹——琉可·阿拉贝拉·怀特。”
第六十九节 怀特交战（中）
“让我看看为了打败我，你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准备吧，我亲爱的妹妹——琉可·阿拉贝拉·怀特。”
“会让你大吃一惊的，怀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