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斯顿发
本地产出中,冯森直属的领地中的粮食和农产品收入依旧占了大头。
在之前“三年不服役”的条件下,自由民们多了很多时间干自己的事,甚至开始自发地开拓新田地。
而因为种种原因,虽然最近几年汉堡粮食产量颇丰,但为了训练士兵的被服和工资,冯森不得不从民间购买农产品和衣服。
大量的德涅尔和索里达流到了普通平民的手中,普通平民有了钱会拿来做什么呢?无非衣食住行,衣和食他们基本都能自产自销,最多买点低价的烂毛呢穿,又不怎么出门,那么最重要的,就是住了。
钱少的,弄点木头建一间木屋就差不多了。
手里钱多的,那当然是直接上砖瓦房,大批的青砖黛瓦房在乡间和庄园中建起,加上里甲制度天然地要求人们聚居,于是一个个新村乃至新镇子就冒了出来。
这个期间,真慧率领的萨克森教会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基层的土路建设,基本都是教会派出的巡游教士与甲长们一起组织和建设的。
“……今年砖瓦售卖净收益为,2450索里达。”翻着账册,冯森继续默读,“今年啤酒、毛呢等杂货收入,8000索里达……”
啤酒和毛呢的收入今年算是迎来了一个大爆发,这两样东西虽然单个净收益并不高,但好在他们需求量大啊。
尤其是啤酒,有些地方清水不易保存,都是拿啤酒当饮用水防腐剂用的,而且这种啤酒还得到了不少修道院的认可。
他们认为这种啤酒喝完后不会有崔秦作用,比普通的格鲁特啤酒更加朴素的纯洁,得到了很多苦修士以及修道院的认可。
不过,教会在这个方面依旧是模棱两可的态度,因为教会一部分的收入就是来自酿造格鲁特啤酒,但是冯森兼顾查理近臣和实权公爵,教会除了警告和默默抵制也没什么大动作。
冯森拿起笔,再次于一旁的纸上记下了教会和啤酒两个关键词。
今年毛呢的收入节节攀升,主要是因为北海贸易重启了,西不列颠商人们提着毛呢,在波美拉尼亚地区还能换到不少货物如蜂蜜、鸟粪、牛等,但到了古普鲁士地区以及卡累利阿地区,他们就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但还好,古普鲁士的战士贵族们至少还有一个能够售卖的特产,就是古普鲁士人。
这些普鲁士奴隶,冯森都是按照每人一个索里达的价格来收的,既能给冯森当家奴,又能充作八旗包衣,不行还可以卖给自由民,反正他们是异教徒,教会只是禁止将天父教徒收为奴隶,又不禁止把异教徒收为奴隶。
无论如何,物美价廉。
西不列颠商人们拿呢绒布从波罗的海沿岸换奴隶,到汉堡卖成钱,然后拿着钱去不列颠买羊毛,然后把羊毛拿到汉堡加工成呢绒布,最后拿呢绒布再去波罗的海沿岸换奴隶。
怎么有那么一点点像三角贸易呢?冯森挠起了脑袋。
不过这段时间北海三角贸易的利润确实下降了不少,主要原因就是如今麦西亚国王奥法,这位雄才大略的国王如今已经统一了除威尔士和诺森布里亚以外所有的不列颠王国。
尤其在肯特王国被灭后,商人们“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爷去找别人做生意喽”的优势地位逐渐下降。
说句不好听的,冯森的羊毛贸易被奥法国王卡脖子了。
麦西亚王奥法给羊毛的出口加了重税,冯森只得转而向奥斯特拉西亚的东法兰克贵族求购羊毛。
但冯森的名声又比较臭大街,虽然那些庄园主和小贵族愿意卖,但是都得玩小路走私,成本和从奥法那边购买相差无几。
想到这,冯森就有些恨得牙痒痒,前几日他还收到了一封来自国王奥法的信件,将他阴阳怪气了一番,说他是在往拜日经里夹金币,并在谈笑风生间又给羊毛加了一波税。
在纸上写下了奥法和羊毛,冯森仔细想了想,又在这之后写下了肯特王子埃德伯特三世。
站起身,在书桌前踌躇了一会儿,冯森再次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维京两个大字。
哼哼,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在此之外,最近两个月西不列颠公司还有一项收入异军突起,那就是修路。
是的,修路,查理的道路法令成功生效了。
去年十月份的秋季集会,他便提出了这项法令,要求几个主要城市间必须要有道路相通,各个伯爵领首府之间必须和大道有土路相连。
但是,道路法令的通过也不是那么顺利,贵族一直拿查理在图林根的行为和强迫宣誓效忠说事,明里暗里地反抗。
终于,查理最后还是松了口,说只要能把路修好,就相当于一次宣誓效忠了,只有那些没好好完成的人,便还要宣誓效忠。
宣誓效忠还没完,查理最终还是推行了移镇制度,而且已经提前发布了标准,所有那些修路工程不达标或者没能按时完成修路任务的贵族,全都得移镇去图林根和边境地区。
如此一来,贵族们都松了一口气,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但是第二个问题随之而来,修路是一门技术活啊,不是谁都会的,干得不好是要发配边疆的。
在压力之下,法兰克各地的贵族和领主们想出了法子,那就是外包,就像他们把收税外包给包税人一样,他们也要外包给那些懂修路的人,那么这些懂修路的人都是谁呢?
自然是西不列颠公司的商人了,没有人比萨克森人和冯森营造司的工程队更懂修路。
当然,这基本都是些富饶的领主才能外包,那些穷山沟里的,就自求多福吧,强征劳役再加加税外,顺带贿赂一下查验的王室巡查使,说不定就过关了。
毕竟只是要选顶多七八个伯爵级或者男爵级的倒霉蛋嘛,这个级别权贵这么多,只要不在倒数前十就没多大事。
诶,冯森突然一拍脑门,查理之所以只移镇七八个到边疆,不就是因为图林根能空出来的位置小嘛,那假如把边疆变大,是不是就能容纳更多贵族了呢?
那些贵族们到边疆可不是只身一人前来,而是可是拖家带口的,说不定在内地的家族还要支援一批人口呢。
想到这,冯森抽出一张白纸,奋笔疾书,写了一封拉丁文的信件。
“循之!”
“臣在。”
“把这封信交给真慧。”冯森的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让他把这封邮件寄给查理,顺带和菲尔茨教士说一声,让他动用一下他在教会里的人脉,这件事,对咱们都有益。”
第三百三十八章 苦一苦贵族,骂名我来担
“……听闻殿下为此而惋惜,我深感痛惜,为报答殿下的知遇之恩,我愿率部下攻打维莱蒂人,一来为我们的欧波里特盟友复仇,安定王国的边疆。二来,扩张王国的领土,正好可以容纳更多移镇的贵族。
殿下,再苦一苦贵族吧,骂名我来担!”
迪奥多尔夫的声音在书桌前回荡,查理坐在桌子后,他嘴角挂着藏不住的微笑,眼神中甚至闪过了一丝感动与后悔。
“好啊!”查理站起身,从迪奥多尔夫手中接过了那封书信,“不愧是我的新罗兰,果真如同罗兰一般忠不可言,等他打完这一仗,就封他为圣骑士,让他到宫廷中来叙职。”
在这个瞬间,查理甚至有一丝动摇,自己想要把冯森从萨克森调到自己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迪奥多尔夫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满满一杯啤酒放在了桌子上:“要是其他贵族也能像安东尼阁下一样就好了。”
查理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凝固,随即慢慢消散,今天,他在自家的塞纳河行宫邀请了八位大贵族来参加。
这些贵族基本上都是位于查理直属王室领土之外的贵族,在日常的出征活动中,查理往往需要向他们承诺足够的好处和战利品,才能得到他们的出兵。
很多时候,在春季和秋季的立法集会上,除了各地马尔克村社长老的意见外,最重要的就是这些大贵族的意见。
例如奥尔良伯爵的布莱森斯姆家族,冯森之前合作过的热拉尔家族和欧坦家族,还有王室私生子后裔的希罗尼穆斯家族以及柴尔德布兰德家族,甚至还有从墨洛温王朝留下的前朝王室分支家族。
这些大贵族往往在一个地区耕耘了数代数十代,根深蒂固,就算查理想要撤掉他们的伯爵之位,都撤不动的存在。
查理最恐惧的就是冯森变成这样的大贵族,最后和这些虫豸搅和到一块去,他的大罗兰是纯洁而忠诚,安东尼这个小罗兰忠诚还是可以肯定的,纯洁就不一定了。
在今天的宴会上,大贵族们集体劝说查理停下改革,放弃强行要求宣誓效忠,并千方百计地试图从查理口中得知他准备送多少个贵族移镇。
在查理询问他们修路情况的时候,他们又在顾左右而言他。
对于这些人,查理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都是亲戚,而且还掌握实权,还能怎么办呢?
他们一方面是查理的敌人,但另一方面也是查理的力量。
这些大贵族都不是蠢人,查理已经打下了图林根,并且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在巴黎伯爵杰拉德的提议下,大贵族们顺利将话题引导到了地域歧视上——
“殿下,那些爱耍小聪明的伦巴第人肯定没有好好执行道路法令!我举报!”
查理当然知道他们的心思,那可是富饶的意大利啊,将那些伦巴第人迁回北方老家,多出来富饶的土地,就已经让贵族们垂涎三尺了。
最后,在各方权衡利弊后,查理只得回应说,好,这件事我会在拜访教宗的途中顺带去检查的。
剩下的大贵族们便心领神会地停止了对查理的劝说行为。
这便是今天开了一整天小会的结果——回到了原点。
虽然查理照着冯森的改革搞起了唐务运动,但他并不准备弄得那么彻底,那唐朝不也要靠宗室来掌控军队吗?
查理已经叫人去仔细调查过了,在法兰克境内,除去查理家的宗室外支,像这些大贵族一样实力的还有十八家,只不过今天来的都是亲近王室的罢了。
查理明白,消灭所有贵族当然困难,但至少在有生之年,消灭那么三五个,让剩下的贵族明白,他们的位置并不牢固,终究还是要依附于王室。
这样,大贵族们才能够听从自己和下一任以及下下任法兰克国王的命令。
禁军和边军计划,查理明白是好方略,但他必须要稍加修改,否则按照计划中削藩,动荡太大,他自己也承受不住。
查理想过,以他目前的年纪,完全按照冯森那个东出君堡,南下伊比利亚,然后完全占领耶路撒冷,最后在耶路撒冷登基的计划来走,肯定是走不完了。
但他有一个折中的方案,就是在教宗的号召下,查理率领十字军跨海打下耶路撒冷。
趁阿拔斯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在耶路撒冷称帝,然后迅速将耶路撒冷封给一个王室内的倒霉蛋,最后顺势撤走。
无论如何,征服过耶路撒冷这个名号,足以将法兰克帝国获得前所未有的荣耀,为他的加洛林家族获得前所未有的正统性。
然后借着这股正统性和组织十字军的运动,把国内的贵族压服并且团结起来。
再按照冯森的提议慢慢建立起三省六部,至于依附于皇帝的平民官吏,则完全可以从教士中提拔。
教士们的升迁体系已经很完备了,而且很多都有基层治理经验,识文断字,最重要的是,借着神的名头,他完全可以规避贵族血统论一类的言辞。
考虑到现在很多教士都有贵族血统的论调,查理可能还要和教宗继续沟通一下。
但无论如何,这第一步,就是先将国内的不稳定因素给迁走。
首先就是要将伦巴第人迁到图林根和维莱蒂。
空出来的土地,查理是一点都不想让大贵族们沾染,所以他要亲自坐镇意大利,一方面防止伦巴第人可能的叛乱,另一方面,则要监督贵族们,防止他们从中伸手。
如果把萨克森作为查理改革的第一个试点,那么伦巴第人所占据的北意地区,就是查理的第二个试点,他要看看,完全由他任命和察举的教士官吏到底能不能管好这一片土地。
想到这,查理拿起了一旁的酒杯,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啤酒。
查理并不喜欢喝酒,在他看来,喝酒是一种不虔诚的行为,但他又不得不喝。
查理通常并不会一直待在一个地方,而是带着自己的常备军团四处巡游,而这个时候的欧洲又十分潮湿,清水的携带和保存就成了大问题。
而酒精则是一种天然的防腐剂,所以查理有时候就不得不喝酒。
也许对于后世的人来说这是在喝酒,但对于查理来说,这其实是在喝水。
来自汉堡的啤酒味道微微发苦,但至少没有了之前的那股酸味和崔秦效果,这让查理心里好受了不少,至少喝了这种酒不会有淫邪之念。
“今年全国的收入有多少?”
“一百零三万索里达,比之前高了两成多。”
“国库内现在还有多少钱?”
“现在还有十五万索里达。”
“送两万索里达和等价的粮食到萨克森去,充当他攻打维莱蒂的军粮,告诉他,我准备将伦巴第贵族流放到图林根和维莱蒂去,让他做好准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头盔都给你薅一地
秋风刮着落叶卷到冯森的马裤裤腿上,而冯森则伸手将这片落叶摘下,望着铜黄色的叶脉,他突然问道:
“今年马匹的数量增长如何?”
“禀节帅。”负责管理马场的小吏拱手道,“在整个萨克森领的范围内,我们共设下了五个养马场,目前共有马四千匹,其中合格战马两千匹,剩下的都是驮马、驽马和幼马。
除此之外,前段时间,我去统计过汉诺威府兵们的养马情况,基本每家每户都有一匹马和一头驴子,家境好的就是战马,家境差的至少也有一头驴子和一头骡子。
府兵们养马、驴和骡子的重量在一千出头,只是战马驽马混在一起,不好继续分情况统计。”
“那我叫你们饲养的驴子,情况如何了?”漫步在策勒马场的草地,冯森的手轻轻拂过有些潮湿的篱笆。
“禀节帅,我们从本地和外地一共收集来了两千头驴子,还弄来了八百多头骡子。”
“不错。”冯森满意地点点头,“这段时间,你好好看护着,等这个月月末,从教会和国王那边还会再传来大约五百多匹马和五百多头驴子,就放在策勒马场这边。”
“喏。”小吏欣喜俯身拱手道。
灰蒙蒙的天空中,阴风阵阵。
冯森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便已经是十月末了,今年冬天的冬粮基本都储备好了,本来今年是正好能自给自足的。
就是那些维莱蒂人和索布人劫掠了马格德堡,导致冯森不得不又一次进口粮食,这群该死的斯拉夫蛮子!
不过好在查理支援了不少粮草,缓解了冯森这边缺粮的压力,顺带还补上了一部分军粮的缺口。
等到十一月中旬,就是冯森出兵维莱蒂的日子了,有了易北河这条运输大动脉,军粮的运输还是相对方便且有效率的。
按照先前定下的计划,冯森这次出兵人数很有可能达到五千人,而为了这五千人的后勤,尽管有易北河的流通渠道,可冯森还是得征发至少一万民夫来供给出征的后勤路线。
在出征的兵力分布中,八旗旗丁大约是一千人,再从撒克逊部落民中征发一千人,最后是一千诺斯义从,五百汉人府兵,一千牙兵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什么诺骑营以及小领主们自发组织的队伍。
在这些汉人府兵中,领头的各级队正和校尉,基本都是从牙兵中升迁出去的,在讲武堂制度下,冯森的牙兵中哪怕一个火长都有担当五十人队正甚至三百人校尉的能力。
别的义从或者部落民自然不用多考虑,现在冯森主要考虑是旗丁和府兵们的装备。
按照旗丁的基本装备配备,一个队五十人,需要二十把猎弩,四十根长矛,二十面大木盾,四十把腰刀,四十根短标,十把鹤嘴锄,十把铲子,十把斧头,五十件绿马褂,至少十件皮甲或锁子甲,二十五顶帐篷布,驽马五匹或驴子五头。
而府兵和牙兵的装备更加豪华,按照步兵与骑兵的不同,单以步兵的战锋队来说,一个队五十人,需要盔甲至少二十套,长枪三十支,横刀五十把,角弓至少二十五把,弓弦七十五根(防潮备用),短刀五十把,解甲刀五十把,陌刀二十把,铁骨朵二十五把,鞋一百五十双,毛毯五十张,帐篷五十顶,药箱五个,驽马或骡子相加五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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