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斯顿发
不知道是不是连续的大比斗给顾乡长抽懵了,还是真的被抽醒了,他终于闭上了嘴,不再大喊大叫。
“顾乡长,你应该已经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江袭古将长刀抵在了顾思玄的胯部,锋利的长刃散发出刺骨的寒气,“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配合我,那样起码我还能保住一条命,要么就是投靠那群酋长首领,虽然我死,但你也得死。”
“我,我……”
“最后一次机会,配不配合,你只准回答是或者不是。”江袭古一边说着,一边将横刀缓缓刺入了顾思玄的衣服下摆,并且还在缓缓前行。
“是,是。”顾思玄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愿意配合。”
搞定了顾思玄,江袭古一行人乔装打扮了一番,装成了顾思玄的长随,跟在了马车的一侧,而元琬则坐在了马车之中。
至于原因,就是江袭古说的:“我这鹰钩鼻,一看就不是坐马车的人,你的长相太汉人了,你上车。”
马车再一次缓缓移动,继续朝着前方驶去,他们的目标依旧是威悉河的河畔,在那里,将会举行一年一次的祭祀,既是对沃登的祭祀也是对天父的祭祀。
从马车的车窗向外看去,天空是纸白色,被淡淡的云朵所覆盖,清晨还带着一点点白雾,迷蒙得看不清楚。
在树林之中,偶尔有一些黑影路过,被薄雾所笼罩,分不清到底是人还是兽。
一行人缓缓向前,除了马蹄声,几乎听不到别的声音,由于起了个大早,元琬还有些困,他背靠车壁,手按在剑柄上,眼皮有些打架的趋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元琬猛然惊醒,他立刻转头看去,还好顾思玄非常规矩,老老实实地在另一个汉人同伴的看管下,两眼无神地坐着。
“呜诶——”
元琬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声音?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元琬对身边的汉人府兵子弟同学说道。
“好像听到了,就是太小了,听不清。”
“咚咚咚!”
这又是什么?没等元琬想明白,江袭古便敲了敲马车的木板:“到地方了,做好准备。”
八个壮实的撒克逊汉子面容肃穆从雾气中钻出,他们肩扛着一尊巨大的神像,神像用杉木雕刻而成,栩栩如生。
神像是一个白胡子老者,但满脸横肉,手中还持着一把看不出到底是十字架还是锤子的玩意儿。
在他们身后一个身穿白袍的教士,他手持铜盆,不断地洒着圣水。
白袍教士用撒克逊语大声地念叨经文,作为教士速成班出来旧神祭司,这位教士明显学习不精,经文老是和过去的巫祷搞混,还是时不时地将沃登神和天父说混。
在他们的身后,七八个明显比其他人高壮一截的男子缓缓前行,看样子,便是当地的首领“里正”们了。
与之前相比,他们的衣服材质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将在肩上扣扣子的衣服和外套罩衣,改成在左右衽并且在腰上扣扣子罢了。
“日落西山黑了天,大路断了马车辕,十甲加了九甲锁,还有一甲请神仙!张飞鼓,秦琼锏,打杀鬼怪都不见,请来沃……天父老神仙!”
“嘿呦!嘿呦!”
一边唱着,乡民们一边往前走,不少乡民们由于摆脱了低种姓部落民的情况,面上红润了不少,但还是有不少人依旧面黄肌瘦。
“是男爵大人吗?”一个相熟的里正朝马车喊道。
在元琬的眼神与横刀相逼下,顾思玄定定神,咬牙走出了马车,用生疏的撒克逊语说道:“正是,本来是想和你们一起的,没想到中途出了点事,来晚了。”
“不晚,我们才刚出发……男爵大人不用下马车,您坐车就行。”
感受后腰处的冰凉和身边江袭古杀意的眼神,顾乡长哈哈大笑道:“这种礼神的事情,最忌讳殊遇,前段时间节帅来了公文,要求我们得与民同乐。”
“哦?”一名会说汉话的里正立刻精神起来,“那还请男爵大人述说一番。”
“近前来,近前来,我正好也有礼物给男爵大人。”
“男爵大人这两名长随有些陌生啊。”
“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带来见见世面。”
“哦,原来如此……诶,你是谁,懂不懂规矩……”
“吁——”
“哎——怎么回事?”
“嗖嗖——”
“啊!我的手!”
“八旗百户安多涅格在此,闲杂人等全部散开!”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八旗哪儿来的,顾乡长,顾乡长你说句话啊!”
第三百八十七章 妈,我想不出,我是真的想不出章节名啊啊啊
“江小子做的好大事。”
冯森笑呵呵地抖搂手中的塘报和题本说道。
这江小子当年是和冯友德这批人一起的,当时的汉堡小学堂可以说是群星荟萃,不仅有吉塞拉操持,还有冯森、韩士忠、王司马等人亲自讲课,平常都和老牙兵住在一起日常学习。
但现在这种情况就少了,老牙兵们各有任务,现在汉堡小学堂都是普通的儒生和拉丁老师在教课。
所以前两批出来的人都是精英,而且由于是节帅嫡系,忠诚度都有保障,加之萨克森扩张不慢,他们的升官速度比后来者要快得多。
江袭古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假如按照现在的速度,他起码能在三十出头的时候,就达到一司司丞的程度。
但他能取得这样的成就,既有历史的趋势,也是个人的奋斗。
这小子看上去一副严肃脸,但内里鬼精的,就比如这件事,他在卡塞尔把事情一爆,其他地方的乡长和里正都人人自危。
但自危又如何?还敢叛乱吗?
来到萨克森六年多的时间,冯森精耕细作,不计血本地发展基建,难道是摆设吗,不就是为了将萨克森打造成他的大本营,尤其是易北河两岸地区。
整整六年,冯森一直在拿软刀子割肉,先是拿礼物麻痹他们,再拿长枪恐吓他们,然后在外围一点点蚕食撒克逊小部落。
等大部落首领发现的时候,早就为时已晚,况且,之前那些有能力叛乱的部落,不是被冯森在萨克森战争中扫清了,就是被招安成了八旗。
剩下的人老老实实入了保甲体系,只能乖乖听命。
此外,入了保甲体系有好处也有坏处,那就是再想要串联反叛就太难了,就在昨日,兵马司才抓了一个试图串联的部落首领。
他是被他曾经的奴隶举报的。
现在各地的乡长里正疯狂借调八旗和府兵,提请的折子和题本堆满了冯森的桌子,而且理由都出奇的一致——剿灭土匪,就好像萨克森凭空冒出来了十万土匪一样。
将手上的草料拍掉,王司马笑着接过题本,他对这个曾经的学生还有点印象。
“王司马觉得那个韩汉斯提出的滚单如何?”空出了手,冯森摸了摸马厩中的一头小母马,小母马便温驯地舔舐冯森的手掌心。
王司马一边抚摸一旁小马的脑袋一边说道:“可以一试,咱们现在布伦瑞克和汉堡附近选几个里试一试,要是可以再推行全郡,全郡都反应良好,再推行到全萨克森。”
“善。”
将手上的口水在栅栏上擦了擦,冯森低头从矮小的门框走出了马厩产房,面前的这片地区是吕讷堡外的草场。
这一片草场一共五万亩,养了差不多八九百匹马,既有冯森带过来的大宛马和女真马,也有当地的汉诺威马,还有安达卢西亚马,当然其中最多的,还属混血马。
随着丕平逐渐掌握了伊比利亚地区,冯森开始大量从其手中进口安达卢西亚大马和阿拉伯马,这时候的两种马还没经过多少改良,也没有后世那么高。
在宽阔的马场上,各色的马匹在自在悠闲地活动着,蓝天白云之下,这样的场景异常的安乐。
“前段时间的马瘟,后续都处理得怎么样了?”
“施滕达尔的马场几乎全灭,一共死了二千多匹,其中还有三匹珍贵的配种马。”言语近乎哀叹,王司马缓缓说道,“三个马场全军覆没……”
“还好处理得及时啊。”冯森同样轻叹道,“施滕达尔那个乡长叫什么名字来着?”
“史密。”
“哦,我还有点印象,是当年那个在汉堡抄书的小吏,地方上再磨两年,尝试着让他去中书省看看。”
“知道了。”王司马掏出小册子记了两笔。
说到这里冯森又继续问道:“咱们目前能够调动的马匹有多少?”
“原先有三万五千匹,现在只剩三万两千匹出头了,但其中能够用于骑战的只有八千匹左右,剩下的都只能当驮马。”
五年的时间,冯森搭建了差不多三十个马场,大的马场有两三千匹,小的只有四五百,此外还有八旗自己在养马,以及民间也会养驮马。
在过多影响生产的情况下,冯森目前能调动的马匹数量差不多接近四万匹。
根据《宋史·兵志》记载,“凡牧一马,往来践食,占地五十亩。”,而唐朝稍低,根据《田志》,唐朝是一匹马四十亩,一头驴二十亩。
这也是冯森让八旗养马给出的田亩分配。
冯森的八千匹战马看似多,但并不是所有的马都能使用,八千匹战马,起码有四千匹都是存栏的,真正能够投入使用的,估计只有三千到四千匹。
这数量差不多能装备两千名骑兵,除此之外,府兵大爷们出征每人至少一匹马,旗丁出征,每火至少一匹马或者驴,每队也要有额外的两匹马或者驴,这些马可以是驮马,但并不计算在府兵骑兵的战马之内。
换句话说,一名府兵骑兵,除了要两匹马作战,还要一匹驮马扛东西。
可驮马同样存在存栏马不能立刻使用的问题,两万多的驮马,估计只有一万能用。
目前光算3000名府兵,就分走了3000匹,一万旗丁就分走1500匹,剩下的5500匹,一方面要损耗替换,一方面还得运输后勤。
要知道一匹马每年至少45石草料,每日要吃料三升和干草一束,对于一些娇惯的战马来说,这个数量还得上升。
这个数量是什么概念呢?所谓的料指的是大豆和糙米,有时候还要鸡蛋,至于干草一束看着少,其实差不多有10到12斤。
这些马还很娇贵,不能只吃(和谐)精饲料,也不能只吃干草。
那些身高体阔的战马几乎要吃普通马食量一点五倍甚至两倍,反正飞鬃一天至少吃20斤干草和精饲料。
换句话说,养一匹马的钱,基本可以养五个人,如果真的按之前的标准,那么冯森这四万匹马,差不多相当于养二十万人。
哪怕仅按口粮来计算,不算草料的费用,养四万匹马的米豆,差不多能够喂养八到十万人。
也就是萨克森地区地广人稀,能够划分出大批的草地用来牧马,否则养马的成本就会高到让王司马直呼不可战胜的地步。
但马场占据了太多的土地同样导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侵占牧场,由于萨克森很多土地都不适宜开垦成田地,所以很多时候,这些田地都是以牧场的形式存在。
但适合的草场就那么多,马匹占了,别的牲畜就没了。
但好在冯森四年前就开始推进青贮技术,青贮窖生产的青贮饲料能大量减少牛羊的饲料要求。
同样的,马也可以少量地进食青贮饲料,但只能吃一点,不能吃多了,顶多占二到三成,但哪怕是这二到三成,就已经减轻了很多养马的负担。
“王司马,这附近是有一个青贮窖吗?”
“对,就在吕讷堡边上。”
“带我去看看。”
第三百八十八章 青贮技术
所谓的青贮,其实就是腌青草。
其原理就是利用植物组织中的天然酶和酸性条件,加上贮存过程中的压缩和密封,使植物组织中的糖分转化为有机酸,抑制细菌和霉菌的生长,同时保留植物的营养成分。
这样的优点在于这些青草都是在最鲜嫩的时候被储藏,在这种条件下,营养成分包括各种蛋白质和矿物质保存得很好。
此外,青贮技术同样还有一点,那就是它可以通过发酵,将原先不适宜作为饲料的大豆和黑麦秸秆部分回收利用,成为可以入口的优良饲料。
青贮饲料含水量大,营养成分高,使用干草堆料的话,一不小心就火烧草料场了。
从青贮塔小吏带来的样品中抓起一把青贮饲料,冯森仔细地观察,这些饲料都是一到三厘米的短段,捏在手中潮潮的,还有一点点粘手。
凑上去闻了闻,有一股奇特的臭味,带着隐隐的酸腐气味,表面还带了一层淡淡的绿渍。
此刻,冯森一行人正站在卡尔克贝格附近的一处小土丘上,地势选定较高,这是为了防潮。
而在冯森一行人的身边,只见三座仿佛是阿姆斯特朗式回旋加速炮的圆柱体正竖立着,塔身由红砖搭建,使用三合土水泥黏合。
整个青贮塔差不多三四层楼那么高,旁边则是一条长长的木梯,一个青贮工人正在塔上爬上爬下,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在塔身的一侧,有一道巨大的进料口,如同一扇巨门,在另一侧,则是一个小小的密封开口,用于投放和提取青贮饲料。
“给我介绍一下吧。”冯森将手中的青贮饲料扔进篮子里,向眼前这个小吏问道。
这些青贮塔隶属于各地的马场,而马场基本都隶属于冯森的少府,所以眼前这个身穿褐黄色麻衣的伦巴第小吏,便是从属于少府。
“喏。”小吏恭恭敬敬地举手行礼道。
“大帅请看,此处便是我们的青贮塔……”一边说着,这伦巴第小吏一边向前引路。
所谓青贮技术,其实起源于古埃及,在罗马时代就得到了普遍应用,但可惜的是,这项技术同样随着蛮族的入侵而消亡,只在小部分的地区流传。
直到后世19世纪,才重新从北欧南传,算是一项奇景。
一开始冯森只是知道这项技术的大致原理,对于如何实践,都是让大小官吏各自摸索,但好在伦巴第被驱赶到维莱蒂时,同样带来了不少来自古罗马时期的书籍和技术。
其中就有一个曾经的教士,对于青贮技术很有经验,这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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