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tuber想尽情歌唱 第81章

就在她心里提出疑问的时候，小渡轮已经来到了渡口，这次的乘客也只有信一、夏川祈和中年男子三个人。

第二更下午4点

第162节 132.风筝与锚理论（上）

小渡轮上只有有两列面对面布置的座位。等夏川祈坐在左列第一个座位上后，森内信一选择坐在左列第三个座位，而他的老师则选择坐在信一对面。

开船后的两人继续开始刚刚未完的聊天。

“说起来，森内君填进路调查表的时候明明写的是升学，怎么又变成做音乐了呢？”中年男人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不短时间。

“本来我升学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收到了东京艺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信一用无奈的语气开始讲述自己的回忆，“但是我报的明明是乐理科，收到的却是声乐科的通知书。既然上不了自己要去的专业，那我就干脆开始自己的音乐活动就好了。”

“森内君真厉害啊，可以因为专业不对拒绝东京艺术大学的录取。我就……”夏川祈心里半是佩服半是惭愧地想着。

“胡闹！那边的老学究连尊重个人选择都不知道么？”中年男人听到自己学生没有升学的理由后，脸色变得有些差。不过他开口斥责的并不是森内信一，这让旁观的夏川祈安心了点。

森内信一苦笑着劝阻道：“老师也别急，毕竟这件事说是谁做的都拿不出证据。”

“也是。说不定那个人是觉得你是他俩的孩子，声乐科才是最适合你的专业，就出面帮你调整了呢？”信一的老师嘴角带笑说出了一个基本不存在可能性的猜想。

“那我可能还要谢谢他了。”信一摸了摸鼻尖，“如果没有他这么一次多管闲事，我现在大概就在课堂上听课了呢。”

“就不能在这几个月里收获很多感悟，也不能遇见新的朋友。至少现在我觉得自己改到这条路上的选择还不错就是了。”

“后悔过吗？”中年男人盯着自己学生的眼睛问道。

信一摇了摇头，果断回答道：“不后悔。”

“说说看理由？”中年男人挑了挑眉。

信一“哼哼哼”地笑了。他没有好好回答，而是选择反问道：“老师，1990年正值您所在乐队的黄金期，结果您选择离开了音乐，来到藤泽做一名高中英语老师。您后悔过吗？”

“不后悔。”中年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理由呢？”信一追问了他刚刚提出过的问题。

“你认为歌唱是什么？”中年男人也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为了表达情感而按照乐律发出的声音。”信一不假思索地给出了自己的理解。

他的老师继续问道：“那么，森内君有过那种唱某首歌的时候，特别想要把这首歌唱给谁的体验么？”

信一想了想，确信地点头回答说：“有过的。一首是那天在推特上发出的清唱版《Lemon》，一首是在二万三万四万订阅纪念直播中唱的《Everything》。”

“方便说说是给谁的么？”中年男人又意识到信一边上还有个女伴在这，“如果不合适也可以不说。”

“《Lemon》是唱给自己的。毕竟老师也知道我的情况。那天做同步视听看的那集剧情实在是戳到我伤口上了。而《Everything》是唱给以前的朋友的。”信一不太想把自己私下的事和老师说。

“以前的朋友？”中年男人了然地笑了笑。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Everything》是首情歌呢？

“给他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留点面子吧。”

就在中年男人带着有些暧昧地笑容思考着的时候，信一向他提问道：“那老师有过这种感受么？”

“当然了。当然这么说也不够准确。不是我有过这种感受，而是我遇见你师母之后，就已经决定把自己以后所有最棒的歌声都献给她。”老师说着的时候，垂下的眼神也变得很温柔。

“真好啊……”在一旁一直静静听着的夏川祈不由得轻声感叹。

“可是如果老师继续自己的乐队事业，一定会比现在更成功的啊！”信一倒是有别的话要说。

沉默了片刻的中年男人“啧”了一声后又叹了口气，才开口说：“其实我一直犹豫要不要讲我的这个理论。毕竟这个理论也只是我胡思乱想得出来的东西，而且并不适用于绝大多数歌手。”

他顿了一下，一边和信一对视，一边说道：“但是我觉得森内君你是在这个适用范围里的那种人。”

森内信一感到好奇，他把身子微微前倾，问道：“老师能说一下这所谓的适用范围是什么吗？”

中年男人清了清嗓子，颇为得意地开始讲述起来：“如果说普通歌手的成长，是新手工人慢慢地把材料制作成风筝。有天赋的歌手的成长就是熟练地工人快速地把材料制作成风筝。”

说到这，他停下来指了指信一，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像森内君和我这种的歌手，就不适合用这种比方来描述了。因为作为歌手的我们在诞生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只风筝了。”

“歌手是风筝？”信一不是很理解老师的比喻。

“评价一位歌手的唱功要包括哪些方面呢？不过就是音准、音域、音量、音色、音质、共鸣、气息、发声、咬字和乐感这十种。像我们这种歌手，虽然每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都有一定的缺憾，但是我们在这些缺点上都至少要和普通歌手比起来相差无几。”

“再解释一下吧，就是我们可能在一些地方有不尽如人意的缺点，但是我们的先天机能已经足够让我们跳过所谓的训练，就能达到一定的高度了。而其他的歌手还要训练一些我们先天就拥有的东西，才有可能追得上我们。”

“把一个歌手能达到的水平用风筝的飞行高度来打比方的话，那么风筝想要飞得更高，线绳一定要变得更长。而风筝线的长度就取决于歌手为了补足缺憾而付出的努力和他的天赋有多少。”

“那这么说的话，只要有足够的天赋和努力，风筝岂不是可以飞到非常非常高的地方？”夏川祈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我最开始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和夏川小姐是一样的想法。”中年男人笑了笑继续说，“可是后来我发现错了。”

“刚刚说风筝线的长度取决于你的天赋和努力。其实这也是不准确的。”

“准确的说，还要加上一条——也取决于歌手‘锚’的状况。”

“锚？”信一没有理解为什么自己的老师会突然用上这个字。

理论属于口胡，5分钟后有加更

第163节 133.风筝与锚理论（下）悬赏加更（5）

“没错，就是锚。”中年男子用肯定的语气告诉信一他没有听错。

“风筝线是对风筝的限制，也是对它的保护。”

“毕竟风筝说到底还是用普通的材料制作而成的，就像我们也不过是血肉之躯。风筝飞得太高，你就无法拉住风筝线，就要被迫看着它消失在视线里。”

他看了一眼信一，继续说道：“飞得太高却又挣脱了线的风筝，结局只能是经过一番颠沛流离后坠落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那么风筝想要飞得非常高，却又怕得到这种结局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风筝线绑在一个很重的东西上。这个东西对于我们这些人而言，也就是之前我所说的‘锚’。”

“所以，老师的想法适用范围小的原因就是……”信一斟酌着给出了自己的理解，“只有天赋和努力都足够的人，才需要‘锚’这个东西，对么？”

“没错。”中年人点了点头，对于自己学生的理解能力他一向很有信心。

“我自己得出了这个理论后，有对在我眼里够得上标准的歌手套用过。”中年男人继续讲道，“先说我自己吧。对我而言我的锚就是家庭。虽然我最后选择回归地面不再飞上天空就是了。”

“现在国内这群新生代歌手没几个唱功过得去的了，在你面前评论业界大物也不太好。那就拿经常在youtube上看到给唱功评分的时候排在前面的那几个韩国男歌手举例子吧。”

“我对KPOP那边不是很懂啊……”信一吐槽。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是啊，森内君确实不是很懂，不懂到能把人家李承焕的歌填上日语歌词翻唱出来。”

“那也只是偶然罢了。”信一低声解释了一句。

“既然说到李承焕，他的锚还真就比较特殊，是他自己。”

“自己？”森内信一和夏川祈都有些纳闷。

“他的感情生活非常失败，自己也提过很多次想要一份真挚的爱情，也正是这份心情让他一直稳步前进着。如果他真的得到了爱情的话，锚也会随之变成那个人吧？”

“那万一要是又失恋了呢？”信一问。

“他已经离婚一次了，我猜他可以把锚再变回去。”

信一摇了摇头：“那这锚还真不够稳定的。”

“所以他的排名比不过那几个后辈。毕竟略显松动的锚支撑不了他安全地往更高的高度飞去。”中年男人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还真是可惜了。”信一也为他感到惋惜。

“不过我还有心情去同情别人？我自己不是更……”

在他默默自嘲的时候，老师又换了个例子——

“再说说朴孝信。其实我最开始觉得你的锚应该可以参考他的去选……”说到这他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但是你和他不一样。”

“他的锚是追求音乐的进步。注意，不是他的唱功，而是音乐。”

“他正走在追求属于自己的音乐之路上，所以他也不担心自己会偏离目标，导致那种结局。”

“真好啊真好啊……”信一对此感到羡慕，“能够开心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中年男人又和信一讲了几个例子后，突然向他提问道：“那么，森内君，你的锚呢？”

“我不认为自己的水平已经到需要锚的地步。”森内信一觉得自己颇有自知之明。

“的确，你的水平正常来说离需要锚来固定自己的水平差不少。”中年男人毫不顾忌信一面子，直截了当同意了他的观点。

“但是你也比我们脆弱得多。”

听到这句话，信一身子往后一缩，明显是被老师说中了自己的本质。

“森内君……脆弱？”本就迷迷糊糊的夏川祈听到这句话后也愣住了。这和她印象里的森内信一完全不同。

在夏川祈的印象里，最开始的森内信一是那个让第一次去拍MV的自己受到打击的歌唱天才，但是在他家录歌的时候，受到了信一帮助的她对信一的印象开始转变了。他会帮助她，他愿意接受自己稍显得失礼的请求，他还很会照顾人。

“如果美月酱不喜欢他就更好了。”她今天真的一度冒出过这个念头。

无论如何，“脆弱”这个形容词夏川祈怎么看都不该和他扯上关系。

但是森内信一知道老师说得对。他就是这种家伙。

“以前的你可以尽情地享受歌唱。可自从森内夫人过世之后，亲情的锚受到了影响，导致你的进步慢慢变得不如以前快了。但是只是那种影响也绝对不至于造成后来的结果，所以你除了友情和爱情其中之一的锚也受到过冲击外，亲情上应该还有一次影响。”

信一一边听着老师的分析，一边低头沉思着，“按照老师的理论，亲情方面母亲的过世是一次，那另一次就是亲眼目睹姐姐的诅咒吧。而我心因性失声的原因就是因为祐希酱她不辞而别而导致另外的锚也变得不稳定了么？”

“不过老师是知道我有桃酱她们那些朋友的，也就是说他刚刚那么说是为了在夏川小姐面前帮我遮掩？”

想到这他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什么不能说的，在出那个问题之前……我失恋了。”

一旁的夏川祈听到后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无法想象森内信一会遇到失恋这种事。

“那就是了。亲情友情爱情，锚的三个部分有两个受到了影响，你怎么可能不出问题呢？”

“所以那天晚上，我害怕自己不再是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时的我害怕把亲情的锚变得稳定的我么？”信一按照老师所讲的东西给自己做了分析。

看着自己的学生陷入了思索，中年男人把目光投向了夏川祈。夏川小姐被震慑得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夏川小姐是怎么和森内君认识的？”

“如果我说第一次见面是为了租用森内君的录音室。但是森内君就在边上，当着他的面欺骗他尊敬的老师。这样不好。”夏川祈沉思着，“但是我选择实话实说的话，之前作为地下偶像的我，会不会被他的老师所厌恶呢？”

夏川小姐咬了咬唇，最终下定了决心。

悬赏还差2更还完

第164节 134.他给她的鼓励

“尽管这个真实的回答很有可能会导致我被森内君的老师讨厌，但是说谎的话，那我一定会被森内君讨厌。”

基于这个想法，夏川祈开口回答道：“第一次和森内君见面是因为他和朋友一起去我的Live。”

“Live？夏川小姐是艺能界的人？”

她摇了摇头，表达否定的意思，然后说：“不是的，我之前在做地下偶像。”

“是这样啊……”中年男人说了这么一句后，就没有再出声了。

“这就是我不想实话实说的原因啊！”夏川祈在心里无奈地想，“不过可以安慰自己，被这么冷淡的对应也比被直接的厌恶要好。”

森内信一还在沉思，“现在需要做的是加固我的锚么？过世的母亲只能留在回忆里，我能做的就是找机会和姐姐好好谈谈吧。至于友情……”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绝对天使胡桃酱、Akkun大魔王、乾伸一郎、葛叶、剑持刀也、微糖开司、物述有栖和时乃空的身影。

“短短的四个月里，我就已经认识了很多朋友呢。”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可一想到最后一点，他的神色又垮下来——“为了让自己恢复正常而去谈恋爱么？”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男子察觉到了什么。

“森内君，还有个重要的注意事项。我要提醒你。”老师的话语把信一从思绪里唤醒。

他端正地坐在座位上回答道：“老师，请说吧。”

“不要颠倒因果。”中年男人的语气很是关切，“是你的爱情稳定了锚，而不是为了让你的锚稳定而去寻找爱情。”

“毕竟搞错了这一点的话，锚因为不纯粹的爱情而无法稳定，你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也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

“但是说实在的，我现在有点后悔告诉你这个理论了。”中年男人呵了一声，继续说道，“不如只建议你和家人修复关系，还有去好好谈一场恋爱。现在这样反而让你为难了。”

就在这时，船正好也到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