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猫猫得而猪猪
看来她也不是真要破罐子破摔，只因为雪莉雅是她手中能够交易的筹码，所以才拿来威胁自己。
只要自己妥协，李歌行应该不至于将事情做绝。
果不其然，李歌行的言语中已经有了松口的意思。
她冷哼一声。
“哼，我怎么信任你。”
“别说什么同门之谊，你我注定不在一条道上。”
李歌行的语气认真，表面上看去是专门对姬予素说。
实际上现场还有一人能够听见。
雪莉雅的表情恍惚，隐约间察觉到了李歌行姐姐的暗示。
她和姬予素……才不是一丘之貉！
她之所以做出这一切。
都是为了保全自己！
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种无可挽回的境地。
雪莉雅最后的结局一定是被姬予素强制带走，再度成为被她囚禁着的女奴。
无能为力的李歌行心如刀绞。
而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她决心为雪莉雅做最后一件事。
最后——保护她一次。
于是李歌行扮演成一个为了报复姬予素、进而掳走她的女奴、夜夜笙歌玩弄少女的恶女形象。
如此，才能保存住雪莉雅的清白纯洁。
掩藏那天花灯之夜的真相，其实是雪莉雅自己逃走的这件事。
少女甘愿弄脏自己，染尽一切的污浊。
收下姬予素全部的仇恨。
哪怕为此付出莫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因为只有这样，重新回到姬予素身旁的雪莉雅，才不至于受到她的苛责与迁怒。
反而会被姬予素当成受害者而怜惜有加。
至于自愿成为施害者施暴方的李歌行……她并不在乎自己会在之后付出怎样的代价。
雪莉雅刹那间明白这一切。
泪珠倏地便从眼角往下淌落下去。
“啪嗒！”
坠在青石板的地面上，溅成碎花。
而姬予素却只觉得雪莉雅是因为害怕和恐惧才落下的泪水。
少女的心前所未有地疼痛起来、宛若被一万根针不断地扎着般。
她宁可此时落泪的是自己，也不想看见雪莉雅哭泣的脆弱容颜。
于是下一刻，姬予素忽然抽出腰间的一支短匕。
就在李歌行瞳孔猛然一缩，以为“自己的算盘被姬予素看穿，她打算强取自己怀中的雪莉雅”而不知所措的时候。
姬予素指尖匕首宛若游龙般，划过她抬起张开五指、指天发誓的那只左手的掌心。
只见霎时间一道如练的血液飞溅出去。
少女的掌心浮现出一条错断纹路的深深血痕，鲜血不止地往外淌落，姬予素的脸色骤然苍白，咬牙道。
“我以血为盟发誓！只要你将雪莉雅还给我，我绝不追究你一切的所作所为！”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你我……恩断义绝！”
李歌行的眸光颤了一颤。
好一个恩断义绝。
不过，就算姬予素在对待雪莉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
但她其它方面的为人，倒是也值得相信。
不必担心姬予素背弃誓约。
更何况，李歌行真正在意的也并非她自己所要承受的后果。
而是在雪莉雅注定要再度落入姬予素手中的当下，如何撇清少女与自己的关系。
现在，目的达成。
这场戏再演下去也没有意义。
或许李歌行唯一留恋的，便只剩下怀中少女紧紧贴近自己的软玉温香吧。
“……好，我信你。”
李歌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决定做起来竟然如此的艰难。
当她将怀里的雪莉雅朝着姬予素推去的时候。
恍惚间像是将桌面上一个易碎的瓷器推落地面。
瓷器摔得粉碎。
瓷器的形状，像是一颗心。
李歌行感受着胸腔里破碎的疼痛感，自嘲一笑。
雪莉雅的步伐踉跄，身体依靠着从背后传来的力气、不自觉地朝前扑去。
恰好扑进一个人的怀里，感受到一阵熟悉气息的笼罩。
但给少女带来的却并非是安心，反而是一阵入骨的寒意，令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没事、没事了，雪莉雅……”
姬予素紧紧抱住失而复得的雪莉雅，却连用力也舍不得。
宛若抱着自己最重要的宝物。
她已经无法想象，在离开自己的这些日子里，雪莉雅究竟承受了怎样的折辱与痛苦，受到了怎样的委屈！
所以在终于回到宠她爱她的主人身旁时，才会止不住地颤抖。
雪莉雅……
我的雪莉雅。
都是主人的错！
才害你被人掳走。
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雪莉雅。”
姬予素发自内心地朝怀中的精灵少女道歉。
引来在一旁冷眼观看的李歌行的嘲讽。
“啧啧，真是感人至深的场面呢。”
“我还从不知道，原来我的姬师姐……也是有心有感情的啊。”
姬予素抬起一道眸光，其中蕴藏着的愤怒与恨意几乎让人胆寒。
李歌行却不以为意，皱起眉头。
“你怎么这样看我？师姐，难不成你忘了自己刚刚发过的誓言了吗！？”
“……”
姬予素一言不发，将雪莉雅轻柔的身子抱起在怀里，以灵力驾驭身旁坠落尘土之上的灵剑缓缓飘起。
“我不会违背我的誓言，李歌行。”
“可也请你记住。”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不是不报……”
“时候未到嘛。”
李歌行接下后文、打断了姬予素放下的狠话。
“但总有遭报应的时候。”
“姬予素，这些话，我将它们一一奉还给你！”
姬予素只当李歌行是在逞口舌之快，将如刀锋般的眼神刺过去，却并不再与她多费口水。
少女履行誓约，即使内心恨意难消，却还是选择了与李歌行既往不咎。
随即，她踏上灵剑，带着怀中的少女，如仙般飘然乘风而去。
一直到姬予素离开许久以后。
李歌行才终于卸下自己努力维持着的那份坚强。
像失了魂、丢了魄般，颓然地跪倒在地。
恍惚不觉间，少女已经泪流满面。
第一百七十二章：为了你而振作
犹如幻梦一场的经历，回荡在雪莉雅的脑海之中。
但到头来不过是镜花水月。
过去虽有痕迹，却已于事无补。
她还是没能逃出名为“姬予素”的樊笼。
反而心像被深深地划开一道口子，正往外汩汩地流淌着鲜血。
少女紧闭着双眸，清秀的眉头皱起，锁着难过与悲伤。
姬予素乘虚御风，稳稳当当地将雪莉雅抱在怀里，一手用宽大的袖子为她遮风。
少女想当然以为雪莉雅是在李歌行的手上受尽了委屈，所以才做如此的表现。
姬予素同样心如刀割，本不善言辞的她也忍不住开口安慰道。
“雪莉雅，别怕……主人在。”
“已经没事了。”
“相信主人，我们现在就回家。”
“……”
回家吗。
这个词从姬予素的口头中被道出来。
雪莉雅只觉得讽刺。
不过她倒是在这时鼻尖泛酸地缓缓睁开了自己那双泛着泪光的樱粉色双眸。
望向姬予素，与她身后高远的天穹。
少女的身子忍不住缩了缩，尖细的长耳因为冷风划过的关系而泛起绯红。
一想象到自己此刻就在几百米之高的天空，雪莉雅的牙齿都不禁打起颤来。
她不能往下看，否则恐高的反应会令雪莉雅的腹内犹如江海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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