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觉睡到下午醒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深深憎恨着墨鸦。
墨鸦是姬无夜刚刚担任韩国大将军时第一批培养出的杀手,亲自挑选,精心培养,是夜幕首屈一指的人才,对自己也有着绝对的忠诚。
但忠诚这种东西,是会变的,就如同那颗善变的人心。
姬无夜从来就不相信人心,只相信利益。
哪怕墨鸦背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依旧要防备着这种情况。
所以,为了防备着这个他自身都认为微乎其微的情况出现,他培植了红鸮,利用红鸮对墨鸦的仇恨,让墨鸦的“猎鹰”小队和红鸮的“夜枭”小队相互牵制、相互憎恶、相互斗争,这样他们双方为了这场斗争,都会更加尽心竭力地完成任务,以求讨好姬无夜这个场外的裁判,得到他更多的信任,以便赢得那一次次的斗争。
一直以来,姬无夜都依靠这种手段掌控着这个夜幕麾下的杀手团,但今天,他忽然发现,红鸮对墨鸦的牵制能力似乎不够。
“你调查了两日,竟然告诉我,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姬无夜冷声看向红鸮,粗糙的手忍不住探向案边的八尺剑,凛凛的杀意笼罩在红鸮的身上。
前天夜里,刘意遭遇刺杀。
看似对这件事漠不关心的姬无夜暗地里对这件事上心。
刘意是谁?
那是他的心腹,夜幕四凶将之下的夜幕核心成员,竟然在新郑城这块姬无夜的地盘上遭遇刺杀。
姬无夜震怒的同时也联想到了自身。
今日能刺杀左司马刘意,明日就能刺杀他大将军姬无夜。
所以,他将这件事交给了最近被墨鸦隐隐压了一头的红鸮来探查,让他找出幕后真凶的同时,继续利用红鸮制约墨鸦。
可红鸮却没有完成这个探查的任务!
红鸮身躯一抖,额角滑下一颗冷汗,猩红的嘴唇微微发颤,眉头压得更低了。
“大……大将军,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大将军责罚。”
红鸮太了解姬无夜的性格了,姬无夜最讨厌的就是解释。
百鸟是一个杀手组织,是姬无夜的刀刃,而刀刃只需要斩下敌人的头颅便可,如果没有斩下敌人的头颅,就是这柄刀不够锋利的缘故,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只会招来姬无夜更深的愤怒和更严酷的责罚,所以红鸮选择了闭嘴领罚。
姬无夜没有说话,目光落在跪在他面前的红鸮身上,连续起伏的胸膛和粗重的呼吸无不昭示着他此刻的愤怒。
“罢了,下去吧。”
姬无夜最终没有选择惩罚红鸮,红鸮如蒙大赦,抱拳推开走向门外。
退出去的时候,红鸮仍旧如鸵鸟般将头深深垂下,不敢抬头。
他想起方才姬无夜愤怒的模样,还有着些心悸,喘息也隐隐有些急促。
“墨鸦,进来!”
姬无夜低喝着,当着还未离去的红鸮的面,叫来了墨鸦。
与那一袭黑衣、面露微笑的墨鸦擦肩而过的红鸮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他怨恨自己执行任务失败,怨恨作为死敌的墨鸦,也怨恨起了……姬无夜。
百鸟的三支杀手队伍中,鹦歌所率领的小队常年在其余六国的地盘上执行任务,红鸮所率领的小队负责在韩国领土上的任务,而墨鸦则是负责新郑城中的任务。
在新郑这一亩三分地上,他自然是不如墨鸦的。墨鸦对于这座城的熟悉程度和掌控能力远胜于他,而姬无夜却将这种在新郑城内的任务交给他,不是难为他么?
况且,经过他的详细调查,结合新郑内所有势力对刺杀刘意这件事上的动机和能力进行分析,的确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有可能是这一次事件的幕后真凶,这只能说明新郑城中有一股隐藏在姬无夜眼皮底下却藏得极深的力量在暗中行事,这又怎么可能是常年不在新郑逗留的红鸮能查得出来的。
不过,这份怨恨他只能死死地压在心底,不敢有半点表露。
(302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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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红鸮是天行九歌官方小说里的角色,人设和背景就如这一章所介绍的,不是作者原创的人物。
PS2:今天越来越难受了,白天头疼头晕了一整天,明明很困很想睡觉却睡不着,也没胃口吃饭。到了晚上勉强吃了点饭,好不容易头痛有所缓解就睡过去了,结果一睡睡过头了,所以就采取了这种先发后改的更新手段来保证全勤……唉,我知道这样很不好,所以多更新了一千字(今天更新六千字了!)……希望我的读者老爷们可以谅解一下作为病患的作者菌吧……
第35章 鲁迅:唯有好色之徒才能明白好色之徒
真正喜欢什么!
夜色又一次悄然落下,新郑的东城作为城内享乐之所的集中之地,自然依旧是灯火璀然,人声鼎沸。歌舞声夹杂着各种乐器的演奏声,还有那蚀骨销魂的娇笑声,形成了这座韩国都城内独有的靡靡之音。
尽管出了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但紫兰轩内仍旧是一片喧闹。
宽敞的正厅内灯火辉煌,乐师们坐在两边频频吹奏。
四周是一排排雅阁,里面坐满了穿着华服的男人,有的年轻气盛,有的老态龙钟,但无论年岁与衣着,所有人都是一副陶醉享受的模样。那些化着浓妆的娇媚女子或是仰坐在他们的怀中,或是为他们捏背捶肩,轻若柳条的双手每每端起酒樽,脸上总不忘带上娇滴滴的笑。
不过,这些男人的目光却不在身旁的女子身上,他们搂着这些娇媚的女子,看向正厅中央的莲台。
莲台是一座浅浅的水池,有一座小小的喷泉在里面喷洒着清水。水池中种植着莲花,但此刻似乎还未到莲花开放的时节,只是空有绿意盎然的莲叶,并无盛开的莲花。
当然,紫兰轩内的宾客们并不在意这件事,他们自然不可能是来紫兰轩内欣赏这些莲花的,而是在欣赏那些更加娇艳欲滴的“花”。
不过,罕见的,所有宾客都将目光投向了这座莲台。
因为,莲台上正站着几名年轻的女子,她们穿着一袭淡雅绢素的白色衣裙,赤着一双莲足,踩在莲台中的莲叶间,仿佛她们才是这莲台上真正盛开的莲花。
他们本就出身权贵,各种娇媚的女子都曾见过,更何况他们还是紫兰轩的常客。偶然见到这些打扮清纯的少女,他们倒也觉得换种风格也有别样的滋味。
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些山野小菜,却更令人食欲大开。
这些身穿白色衣裙的少女踩在莲台上翩翩起舞,那小型喷泉中喷出的清水落入莲台中,溅起的水花悉数落在了这些女子身上,打湿了她们身上的白色衣裙。
沾了水的白色衣裙紧紧地贴在这些女子的娇躯之上,将她们窈窕的曲线完美地展现在了宾客们的面前,那因为沾了水而半透明的薄纱衣裙也透映出了少女们美好的娇躯。
莲花本是清纯之花,可眼前这些“莲花”穿着白色衣裙的清纯少女们明明举手投足间却是端庄和素雅,却忽然给人一种媚态尽生的感觉,清纯与娇媚竟能同时出现在这些少女的身上,再加上那那种极致的反差感,不由令人“食欲大开”。
而且看着那由于衣裙被打湿而半露半隐在衣裙下的雪白肌肤,宾客们愈发感觉有些把持不住。
坦诚相待未必有半隐半露更能撩拨人心,不少出身华贵的宾客竟然不顾身份与形象,从雅阁中走出,来到莲台旁观赏舞蹈,任由这些女子跳舞时踢出的水花溅落在他们昂贵的华服之上,却没有人产生半点反感。
相反,还有人会忍不住低下头将鼻尖贴向自己被溅到水渍的衣角,嗅着那带有少女足香气息的水花。
而由于紫兰轩内的这别开生面的风格,原本因为左司马刘意在紫兰轩外遇刺一事而生意变得有些惨淡的紫兰轩竟再度生意火爆,宾客们哪怕是冒着风险也愿意来此一游,紫兰轩甚至拥有了远超往日的客流量。
那些贵客和商贾们都不由暗暗佩服起紫女这位紫兰轩的老板娘的手段,举手投足间便化解了这场刺杀案给紫兰轩带来的危机。难怪紫兰轩在新郑立足多年,却无任何人能望其项背。
紫兰轩的顶层,一间豪华的房间内
一只酒壶静静地躺在一只火炉上,酒壶内的酒水已经烧好,滚滚的酒水打在酒壶的壶壁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一只有着粉红色指甲的纤纤玉手朝着火焰上撒了几颗粉末,跳动的焰火便慢慢地熄了下去。
那只手又拿起一只木勺,将壶中的热酒盛到一只青玉方杯中,而后从桌上的镶花竹篮中捏起几片花瓣,轻轻地撒在酒杯中,温热的酒香和淡淡的花香混合在一起,闻起来有一种悠远而舒心的醇韵。
酒已烧好,女子轻轻捧着酒杯,紫衣紫发,体态婀娜,起身走向那扇绘着山水流云的屏风。
屏风是檀木所雕,纹路清晰,彰显富贵。
借着屋里明亮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见上面映着一个人的侧影,这道侧影正低头翻阅着一封竹简。
“张机先生,酒已温好。”
女子端着手中的酒杯,酒杯内荡起的波纹已然平静,倒映出那张成熟而妩媚的脸。
张机接过酒杯,将鼻尖凑近杯口,酒香染鼻,淡淡的桃花香气钻入鼻尖,清甜而不浓重的花香让人感到舒心,不自觉地松弛了僵硬的肌肉,放开了某些暗暗的戒备。
浅尝一口,桃花的甘冽随着火炉的烧煮而深入了醇香的酒水之中,清澄而香甜,入喉滑润,入腹火热,酒劲柔弱,这还未对外开售的桃花酿绝对会受到那些文人雅士的推崇和喜爱。
“紫女姑娘的酿酒手艺,真是精湛。三晋之地,恐怕无人是姑娘的对手。”张机由衷地赞叹道。
“我不过是小小一间歌舞坊的老板娘,可不敢妄称三晋第一。”紫女轻轻一笑,缓缓地舒展开淡紫色的秀眉,美眸中流转着荧光看向张机,“倒是先生,只是靠着一件白色衣裙便扭转了紫兰轩的困顿,颇有陶朱之风。”
这整整半月,因为左司马刘意遇刺一事,那些权贵们也有些兔死狐悲地担心起了自身的安全,近期内不愿来紫兰轩。而姬无夜似乎有意调遣城防军来到紫兰轩附近进行巡视,美其名曰小心防卫,但凶神恶煞的士兵却经常会以行迹可疑为由,抓捕那些想来紫兰轩游玩的商贾和士子,最终让他们望而却步,所以这半个月来几乎没有客人上门。
紫兰轩虽然因为紫女经营有方而积累了丰厚的财富,但也有着这样一群数量庞大的姐妹们需要供养,所以整整半个月几乎没有客人,已经对紫兰轩造成了极大的经济损失。
而张机就在这个时候以出资入股为由,来到了紫兰轩中,并出了几个振兴紫兰轩生意的主意。
毕竟,同样作为好色之徒,张机有着后世的那些见识和经验,比起紫女更清楚该怎么抓住好色之徒的心。
清纯与娇媚带来的反差感,因衣裙湿透而半隐半露的雪白肌肤,这些不过是张机出的主意之一,或者说只是张机准备的制服诱惑中的其中一种制服而已。
不过,张机掺和进紫兰轩的生意倒也不是又想和韩非合作什么的,只是因为张机发现失去了“剿匪”这一来钱快、收益高的赚钱手段,再加之先前曾拜托罗网帮自己购买的东西,自己的钱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瘪。
节流张机是做不到了,所以只能开源。
“一位鲁姓先生曾言:唯有好色之徒才能明白好色之徒真正喜欢什么。”张机笑着将杯中的桃花酿一饮而尽,对于紫女的夸赞不置可否,笑道:“所以,这倒也不算什么。不过紫女姑娘将我比作陶朱之流,实在是有些不敢接受。毕竟陶朱公虽然富甲一方,却是不得不远离庙堂隐遁江湖,我还年轻,也许将来也可寻一明君,挥斥方遒。”
紫女听到张机的话,面色一动。
听起来,张机似乎已有意涉入朝堂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打算涉入哪一国的朝堂,寻哪一位明君了。
张机似乎觉得自己失言了,转移起了话题:“说起来,紫女姑娘当初曾答应我与弄玉姑娘相见之事,近来莫非是紫兰轩生意太过红火,以至于紫女姑娘都忙忘了?”
紫女目光流转,她的确是故意装作忘记了这件事。
弄玉不仅是紫兰轩头号琴姬,更是紫女亲自抚养大的姐妹。
而前段时间,红瑜死在了弄玉的房间。
根据韩非的分析,和弄玉同在一间房安寝的红瑜是意外替弄玉挡了一刀,杀手的目标应该是原本在这个时候保养那架七弦琴的弄玉。
只是弄玉那晚因为左司马刘意的惊吓而在紫女房间休息,并且拜托红瑜替她保养七弦琴,因而凶手将红瑜错当成了弄玉杀死。
纵然韩非有经天纬地之才,面对这种无头无尾的案件,自然也是毫无头绪,根本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想要杀死弄玉。
所以,紫女只能将弄玉保护起来,不让弄玉再出面演奏琴曲。而且还在自己的房间多安置一张床榻,让弄玉与自己同寝,亲自保护起了弄玉的安全。
也正是因为弄玉面临着未知的危险,紫女才不断拖延着张机与弄玉的相见,想确定张机见弄玉的目的。
但无论紫女如何询问,张机却始终表示,自己只是想当面听弄玉演奏一曲。
没有办法,紫女也只能履行自己的承诺,于是顺着张机给她的台阶接话:“是啊,托先生之才,近来事务繁忙,故而忘却。”
“不过,今日或可满足先生的愿望。”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拉开。
“姐姐,我准备好了。”
(326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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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夜没睡……唉,一觉醒来又开始头疼了,疼得睡不着,索性就在床上码字。只是头疼外加肌肉酸痛四肢乏力,导致码字效率十分低下,四个多小时才码出三千多字。
希望大家尽量照顾好自己,避免变成我这样痛苦的小阳人吧……
第36章 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产生太多的好奇心
空灵软糯的声音牵动了张机的视线,侧目看去,那是一个身穿橘色长裙的琴姬,怀抱着一架精美的七弦琴。
夏日的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爽。长发轻轻舞动,妆容浅淡,目光柔和,橘色的长裙被那凉爽的微风轻轻掀起一角,一股超脱世俗的仙灵之气从琴姬的身上透出,不由令张机连连侧目。
“弄玉,这位就是张机先生了。”
紫女见到弄玉,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姐姐就在隔壁,如果有事情,唤一声便好。”
“记住,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产生太多的好奇心。”
弄玉轻点螓首,脸颊有些微红,抱着那架七弦琴走到张机的对面,独自面对着她时常听紫女、韩非等人提起的这个男人。
聪明如她,自然知道紫女最后那句刻意压低声音说出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只是纯粹对张机这个人感到好奇而已,并没有夹杂任何其他情感。
任谁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一次次传入耳中,总会产生些许好奇,尤其是这个名字经常出现在流沙众人的口中。
流沙时常会在紫兰轩内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而弄玉作为与紫女关系最好的姐妹,自然是不需要防备的,一些需要信得过的人来做的小事也被紫女交给了弄玉,因而弄玉时常听见流沙众人提起张机这个名字。
在她的紫女姐姐口中,张机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他像一片沼泽,永远看不透他的水有多深。
在弄玉的眼中,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多少人比她的这位紫女姐姐还要神秘,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在她的面前被称为神秘莫测。但既然紫女都这么说,想来这位张机先生也许真的是个连紫女也看不透的人。
而在那位堪破了鬼兵劫饷案后担任起司寇一职的韩非公子口中,张机也许会是一位经世大才。
弄玉当时也不理解,作为昔日享誉韩国的天才,韩非既然认可张机是一位大才,为什么又要用也许两个字。
而后弄玉又在张良那里得到了关于张机的评价。
“明哲保身,势利之徒。”
弄玉读过《诗经》,知道“明哲保身”一词的由来。
《诗经·大雅·烝民》有言: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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