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觉睡到下午醒
因为,这是韩非的秘密,只有他最亲密的家人和朋友才知道。
比如他的祖父韩恒惠王,还有韩王安这个父亲,比如他的少年好友张良。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他的祖父韩恒惠王才会对沉溺酒色的他如此失望,因为那不仅是自甘堕落,更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可张机本不该知道这个秘密才对,即便有着罗网,但从未有人讨论过的秘密,当年的御医也早已去世,罗网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呢?
而除了那些人以外,就连他的四哥韩宇和紫女和卫庄都不曾知晓这个秘密,可张机究竟是怎么……
“是红莲。”
韩非闻言愕然,他被自己的亲妹妹出卖了!
难道在她的眼中,亲哥哥真的不如情哥哥么!
韩非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张机,但旋即他却反应过来,红莲是怎么知道他身体的问题的呢?
“你一直将红莲当作小时候那般照顾,但伱忘记红莲已经是及笄之年的大姑娘了。”张机微微摇了摇头,“红莲虽然性子天真烂漫,却十分关心家人,这其中自然包括你这个九哥哥。”
“而你又时常会生些小毛小病,所以红莲就去翻阅了你这些年来的就医记录。”
“终归是身为王室子弟,生了什么病,都记载在了王室的档案之中。虽然过程繁杂,但红莲还是这么做了,发现了你身体上的小问题。”
“你以为为什么红莲经常不让你宴饮?无理取闹么?”
韩非听着张机的话语,脑中浮现出红莲脸上露出灿烂笑容的场景,忽然有些想揍一顿眼前这个把她妹妹的心都偷走了的家伙。
但片刻后,韩非那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了。
毕竟,他打不过张机。
嬴政也叹了口气,看向韩非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复杂之色。
“秦国与医家魁首念端大师有着几分交情,方技家魁首之子阳庆先生如今也在秦国任御医一职,来日政可请求他们为你诊治一番,或许可以治疗你身体中的隐患。”
无论韩非是否会愿意投入自己的麾下,嬴政都不忍心看到韩非这样与他有着相似法治理念的大才英年早逝。
可韩非却依旧一副无酒不欢的模样,拿起了还剩下一两口的酒壶,一饮而尽。
“辜负美人,空樽对月,乃人生两大煞风景之事,君子不为也。”
“浮生如朝露,晞灭总无痕。
不过是早几刻、晚几刻的差别,所以与其苟延残喘,不如趁还活着的时候活得有滋味、有价值才是正解!”
其实张机也能理解韩非的想法,他本就是洒脱之人,自然懂得韩非口中“及时行乐”的道理。
但道理归道理,要他看着韩非这样的人,没有死在阴阳家的六魂恐咒之下,却死在美酒上,不免令人感到荒谬。
(2024字)
韩非身体不好这个设定并不是我的二创,而是天九官方小说中的设定,韩非的确是越饮酒死得越快,张良屡次劝说无果。
至于阳庆,则的的确确是方技家的传人。
公乘阳庆,姓阳名庆,“公乘”为爵位名,“公乘”系以爵为氏。西汉医学家,临菑人,精经典,重实践,医术精湛,是ZB有文献记载的第一代名医。家有先人所遗黄帝、扁鹊之脉书等。年过七十,悉将所藏脉书上下经、五色诊、奇方异术、揆度阴阳外变、药论、石神、接阴阳禁书等授予淳于意。学了三年之后,淳于意为人治病,预断死生,多能应验。
而阳庆的寿命,根据记载,淳于意向阳庆学习的时候,阳庆已经七十多岁快八十了,在嬴政还没有亲政的时候已经是个青年了。
第157章 牛顿:不劳诸位动手!这棺材板,我
自己掀!
“先生心目中的法,究竟是何物?”
嬴政手中拿着一本韩非所著的《五蠹》,只是这本书看上去皱巴巴的,上面用红色的朱笔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少有空白的角落,而几乎每一页的书脚处略微有些泛黄的指印,许多地方也有特意留下的折角。
而这本书的材质可是青檀木制作出的纸张。
随着墨家的墨匠们的参与,纸张的制作工艺也不断地被改良优化,已经大大超出当初张机所发明的纸张了。
廉价的纸张价格愈发低廉,昂贵的纸张品质愈发优良。
而这也正是张机敢于公开造纸工艺的大致流程的原因。
列国都有人在造纸,但无论是谁,造出的纸张都远远比不上墨家推出的纸张,市场牢牢地被墨家掌控,再加上儒家掌控的舆论。
当品质、价格、广告效果都远远超出其他竞争者,想不成功都难。
当然,这些竞争者的存在也是有必要的,他们的存在刺激着墨匠们不断革新工艺,降低成本、提升品质。
也因此,嬴政手中的这本《五蠹》,虽然还是青檀木材质,但融入了更多的材料,比如稻草还有特殊的山泉水等,在墨家的手中已经有了些许后世文房四宝之一的宣纸的雏形,按理说是很难产生褶皱和腐蚀痕迹的。
而这本《五蠹》上却留下了不少褶皱,那一枚枚指印显然是沾染了汗渍的手翻动书页所致,可见嬴政对这本书究竟有多么喜爱,阅览得有多么频繁。
韩非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他的面色却有些复杂。
在韩国,他虽然是司寇,司掌刑律,但却无法得到重用。
容不容易遇到了赏识他的知己,可命运是如此弄人,最赏识他的人,却是他最大的敌人,秦国的王。
韩非小口抿着那原本两口就能喝完的残余酒液,甘甜的青花酿似乎将他心中的郁结暂时压制了下去,喃喃道:“我心中的法么?”
但,似乎终究只是似乎。
尽管韩非向来表现得温文尔雅,潇洒乐观,但他自己深知,没有任何外物能将他心中的郁结压制下去。
砰!
韩非将那还剩余最后一口的酒壶摔在地上,明明没有喝醉的他,却因为心中的郁结,脸上一片通红。
一道道黑影瞬间将凉亭包围,六剑奴同时出现在韩非身旁,一柄柄名剑抵在韩非的各个要害处,只要韩非敢妄动,他们随时能将韩非斩杀于此。
极致的杀意就像是触发了什么不应该开启的机关,空气中毫无预警地传来一阵细碎的耳语声,而且在场众人竟然无法判断出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甚至判断不出说话者在远还是近……就连这声音是否真实存在都无法得知。
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一名名罗网杀手就像是被下了传说中的定身咒似的,陷入了无法动弹的诡异境况。
张机连忙从袖中取出了一支罗网特制的竹哨,吹响了代表敌袭的哨响。
一名名杀字级的罗网杀手全部涌向了这座凉亭,掩日、六剑奴更是一同护卫在嬴政周身,惊鲵在护卫嬴政的同时也悄悄将张机拉向了她的身旁。
“在那里!”
六剑奴中的断水“看”向斜上方的屋顶,尽管须发皆白且略有驼背,但双目失明全凭听觉和内力感知来“视物”的他有着远超常人的听觉和感知力,瞬间便捕捉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屋顶上,一名男子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散发着如同猛兽般的气息,静静地盘踞在石柱顶端。
四周虽然没有风,但他身后却飘荡着两道宛如活物的黑色气息,就像一对黑色的翅膀。
男子披着一头白色长发,以两条印有奇特花纹的青色布条交叉遮住了双眼。
在场还能动弹的人最低都是一流境界的高手,所以很清楚地感知到,眼前的白发男子是宗师境界的高手。
张机目光有些诡异地看向了白发男子,尤其是白发男子手中握着的印有凶兽图案的剑柄。
本应是剑身的部分却残破不堪,诡异地碎成了大小不一的碎片,以完全违反事物定律的姿态漂浮在空中,构成了在这耀眼的日光下也依旧散发着清冷光芒的古朴剑身。
张机紧绷的身躯瞬间放松了下来,那是韩非的逆鳞剑灵。
亦师亦友,逆鳞之剑。
剑是凶器,名剑更有灵性,需要选择强大的主人,这样才可以弑杀更多的生命,供剑饮血,而剑灵是这把剑的历任主人中,最强大与最契合的一位亡灵。
韩非的逆鳞剑中正寄宿着一位强大的剑灵,会在韩非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
显然,刚刚因为韩非突兀的举动招来了六剑奴以及一众罗网杀手的杀意,逆鳞剑灵这才现身准备护主。
只是……这漂浮在空中的断剑……
算了,别说牛顿距离出生一千八百多年,他就算提前一千八百多年出生,并且已经研究出了那一系列令后世中学生头疼的定律,但在秦时这个高武世界里……
想象一下墨家六指黑侠、儒家荀子、道家北冥子、阴阳家东皇太一、纵横家鬼谷子等一众诸子百家的掌门围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牛顿,你看他见了这些修武的和修仙的老流氓以后还敢不敢多哔哔?
牛顿:不劳诸位动手!这棺材板,我自己掀!
站在屋顶的逆鳞剑灵似乎也注意到了断水的“目光”,同样双眼无法视物的二人就这么隔空“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动手。
逆鳞剑灵将手中的逆鳞剑随意地插在了屋顶上,以此支撑着身体。而那剑身破碎到这种程度,自然也看不出里面有什么端倪,但能清晰地感觉到剑身散发出的那种古朴悠远的气息。
而他的这一番举动也证明了他他确实是无意与众人为敌,仅仅是与断水再度“对视”片刻后,便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是,韩非能清晰地感觉到从逆鳞剑灵心中传来的幽怨。
三位宗师级战力,二十余名一流境界的罗网杀手,还有百名墨家神杀剑士……就算他作为剑灵,在耗尽力量前拥有着不死之身,但他再怎么也不可能耗得过这帮人。
闹出了这么大的乌龙,还被自己亦师亦友的剑灵埋怨吐槽,饶是韩非刚刚满心郁结,也被尴尬全部压在了心底深处,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尬笑着。
而在场众人也都同时看向了韩非,为了缓解尴尬,韩非清了清嗓子,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为嬴政说起了他心中对于“法”的定义。
(2207字)
第158章 渣男嬴政
“咳咳!”
为了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韩非刻意故作高深地背过身去,背对着嬴政和张机,讲道:“法……是万物变化的规律,是天地运行的秩序!”
“万物变化的规律和天地运行的秩序……”嬴政念叨着韩非心中对于法的定义,喃喃道,“也就是说,先生之法,非一国之法,而是天下之法?”
随着嬴政的提问,氛围也渐渐缓和了下来,罗网的杀手们又回到了暗处,六剑奴、掩日和惊鲵也各自隐去身形。而开始讲起自己所学之长的韩非,也重新恢复了那个面对嬴政侃侃而谈的青年俊杰。
“七国民众受乱世之疾久矣,因此,身处乱世,当用重典!
而法令之下,众生平等。恶逆非道之人,将得到法的惩治;良善守纪之人,则会得到法的保护,这样才能化乱为治,就像是如今的秦国一般。”
作为韩国公子,韩非丝毫不避讳地表达着对秦国的赞赏。
这样的国家,才是他理想中能够平定乱世的国家。
嬴政显然也是没有想到山东列国的世人竟然还有像韩非这样崇尚秦国严刑峻法的士人,嘴角微微勾起,笑道:“可世人皆言秦国严刑峻法,剥夺了百姓的自由。尤其是某些儒家的儒生,认为应当全然依靠教化,相信各地的百姓,相信各地的官吏。”
“也许秦国的官吏一心为国,百姓也心向善良,可但凡是人,皆有私心,而法永远公正。说到底,法的约束,是为了让更多人得到自由。”
“待乱世平定,便可法治天下,再辅以儒之教化。”
“而韩非的夙愿,便是在这个诸子百家各施救世之道的时代中,以法治天下,令百姓真正做到衣食无忧!”
韩非转过身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光芒,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容上再无半分嬉闹之意,尽是认真之色。
嬴政仿佛也被韩非眼中的激情所点燃,拍案而起走向韩非,眼中也闪烁着期许之色:“大周共主天下八百年,孔子著春秋,战国分七雄。这天下分分合合,最终受苦的,总是芸芸众生!”
“我欲铸一把天子之剑,以七国为峰,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秋,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先生就是这铸剑之人,而政便是这执剑之人!”嬴政向着韩非伸出了自己的手,声音微微颤抖着,“先生可愿与政一同携手,去开创这千古一国之梦?”
一旁的张机却是白了嬴政一眼。
怎么感觉这嬴政比他还渣呢?
昨天晚上还希望自己和他一同携手建立太平盛世,今天就想和韩非一同携手了,死渣男。
而嬴政似乎也感觉到了张机的怨念之色,回过身笑对张机:“我们三人,会一同实现共同的理想和抱负,建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盛世伟业!”
不得不说,嬴政身上总是有着一种无形的气质,吸引着周边的人聚集在他的身边,他的话中总是带着一种强大的感染力,吸引着无数人为之一同奋斗。
只是,韩非却摇首谢绝了嬴政的邀请。
“多谢秦王赏识,但请恕韩非拒绝。”
嬴政微微一怔,面色中带着些许不解。
韩非应当知道,留在韩国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他的愿望。
韩国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患者,想要救下这个性命垂危的患者,就必须下一剂猛药,甚至不惜挫骨削皮,再通过长时间的恢复彻底痊愈。
可如今的韩国,最缺的恰恰就是时间,所以此刻的韩国就像是一个虚不受补的患者,明知必须下猛药才能有活命的可能,却也不能下猛药,因为这剂猛药吃下去,也许等不到挫骨削皮,患者就死了。
一如现在的韩国,夜幕固然已经成为了韩国的附骨之疽,可一旦失去了夜幕,韩国也就亡了。
大将军姬无夜固然贪恋权势,甚至妄图篡逆,血衣侯白亦非拥兵自重,戮杀民女,但失去了这两位在兵法和武艺上称得上当世名将的二人的韩国,仅凭没有任何领兵经验的卫庄和同样没有治军、治国经验的张良,又能抵挡得住周边列国的侵吞么?
恐怕还没等到韩非成功变法,光是因为失去夜幕压制而四处作乱的虫豸便足以让韩国从内部消亡了。
当然,更大的可能性是,韩非和卫庄等人连夜幕也斗不过。
“韩非知道这条路也许是一条死路……”
韩非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嬴政粗暴地打断:“那先生为何还要留在韩国?没有人会重用你,没有人会期待你成功变法!”
嬴政十分不解,为什么韩非要这么固执地坚守在韩国这个毫无希望的国家。
古来各国公子在他国出仕的例子并不少,例如昔日在秦国出仕的魏国公子魏章,与张仪一同主持了丹阳之战,夺取汉中六百里之地,斩首八万楚军,俘虏楚军主将屈丐在内的楚国名将六十余人,一战打残了楚国。
而作为战国四公子的孟尝君更狠,身为齐国王室子弟,齐泯王的堂兄弟,因为不满齐泯王削减他从父亲那里传承来的滔天相权,因而与齐泯王斗争,在失败被赶出齐国后担任魏相,发兵联合燕、赵攻齐,致使了五国攻齐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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