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觉睡到下午醒
不过,这全都是因为他的魅力的确是越来越让她无法自拔了。
以往的他固然也让她着迷,但换上了秦国的黑色朝服后的张机却更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而能让潮女妖着迷的人,也只有一位。
张开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那道身穿秦国黑色朝服的纤瘦身影,那嘴角的温和笑意,那挺起的脊骨和自信的步伐……
张开地忽然想起了他十七岁那年见过的那一位被誉为“一怒而诸侯惧,安居而天下熄”的族叔
那一年他也是如此踏入了韩国朝堂,从韩王到文物群臣面对那位族叔都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一个名字也从张开地的口中脱出,那张苍老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震撼与错愕之色。
“秦相张子?!”
(2175字)
第163章 守好城门,我将窃汝之国
张开地的话就像是丢进了池子里的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波澜。
张仪是什么人?
数十年前仅靠一张嘴便能搅动天下风云的一代名相,而当张仪选择不动口改动手的时候……西并巴蜀之地,北开西河,南取上庸,以战封君。
张仪用自己的实际行动生动地向天下人讲述了一个道理。
“我张仪为使,是为了心平气和地与列国交谈;而我张仪为帅,是为了让列国心平气和地与我交谈。”
只是,张仪已经离世五十多年了,虽然有人曾谣传曾在路过鬼谷的时候偶然看见过一位与张仪相似之人,但不过是谣传罢了。
至于殿外那道身影,又怎么可能是张仪,毕竟张仪要是到现在还活着,恐怕都有一百多岁了。
一时间,不少人都觉得是这位张相国老了,老眼昏花了。
但作为张开地政敌的姬无夜和前些时日确定了与张开地的合作的韩宇却深知,张开地绝对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而且,一想到这位老相国的岁数……这位应当是真的见过张仪的。
“咚!”
脚步声止息,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旌节最后一次敲在大殿中,所有人都看清了这道身穿秦国黑色朝服的身影。
张机!
虽然大部分文武群臣对于张机并不熟悉,甚至于觉得张机这个年轻人看起来年轻得有些过分,比李斯还要小上几岁,窃窃私语议论着张机是不是比李斯要好糊弄。但姬无夜、白亦非、张开地和韩非却是不会不知道张机。
当然,还有一位左司马也认出了张机。
刘意惊讶地看向张机,这不是他的好兄弟么!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成了秦使了!
不过,除却一开始的纯粹惊讶,刘意很快就将这份情绪转化为了惊喜。
因为,但凡是担任了一国使节的人,都绝对是掌权者或者某国的一位高层器重和信任的臣子。
张机成为了新任秦使,也就意味着张机在秦国已经逐步站稳了脚跟,得到了器重。
这样一来,将来若是韩国……他也可以通过与张机的交情“弃暗投明”,不仅得保平安,没准还能立下功勋成为功臣。
刘意压制着脸上的喜悦之色,低下了头。
而比刘意更加震惊的,还大有人在。
韩王安是瞪大了双目,愣愣地看着这道身影,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带着的微微的温和笑意,只不过这笑意却让韩王安觉得有些别扭,甚至充满了讽刺意味。
张机自然不会忘记,上一次韩王安对他什么态度。
虽说他和韩非私底下有了交易,加上馋红莲的……好吧,说到底就是他下贱。
但你堂堂一国君王,救出你最心爱的掌上明珠居然没有半分赏赐,连摆一场宴会都不愿意。
而一切,就因为韩王安不喜欢舌辩之士,更怕因为与张仪后人扯上关系因而得罪齐国,所以连带着也厌恶张机。
上一次,张机作为没有任何权力和官职的年轻人,也就和潮女妖、胡美人在韩王安的后宫里嬉闹了几天作为报复,这一次,转换了身份的张机可没那么好说话。
说起来,当年他的曾祖张仪仕楚,被却楚令尹昭阳诬陷窃玉,鞭打致“死”,然后他便穷尽一生来助秦国“窃取”楚国的土地。
那么他作为张仪的后人,是不是也该有些先祖之风?
一念及此,张机再一次将旌节敲在地上,在内力的加持下,沉闷的响声就像是用扩音器增幅了一般在殿内回荡着,即便是余音也震得那些一众韩廷文武官员心神震荡。
震慑住了所有人以后,张机露出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震慑韩廷文武官员的人并不是他似的。
“秦使,见过韩王。”
张机虽然脸上并无倨傲之色,但那挺直的腰板和始终握着旌节的手却表露着他对韩王安的不屑、
一国使节面见他国之君,竟然没有行礼!
“秦使何故无礼?”
一道年轻的声音传入了张机的耳中,一袭青色儒衫的张良站了出来,面露不忿。
张开地眉头微蹙,有些恨其不争地瞪了张良一眼。
满堂韩臣,大家并非是眼瞎没有看见张机对韩王安的不敬,没有人开口正是等着哪个愣头青跳出来去替他们试试张机的深浅。可张开地却没想到,竟然是张良先跳了出来。
张机漆黑如墨的眸子扫了张良一眼,尽管后世历史中,张良被称为“谋圣”,而秦时里的张良不论人品,绝对称得上一句“智谋超群”,但眼前的张良却远远不够格。
如今刚刚加冠之龄的张良虽然智谋精深,还在韩非和张开地以及韩宇的运作下担任了韩国內史,但还是太年轻了,不够成熟稳重,爱国却不能审时度势,轻易地就跳出来当了出头鸟。
当然,也或许是因为上一次的交恶,让张良结合国仇和私怨跳了出来指责张机。
“不错,我便是无礼。”
“于私,昔日韩王曾藐视于我,有功不赏。”
“于公……”
“前些时日,秦闻韩太子新丧,遣使吊唁,赠韩奢华祭物,却死在新郑郊外。”
“昭襄先王五十三年,韩桓惠王入朝,魏委国听令,韩魏皆为大秦藩属,以藩属之份,弑主君之使,是谓不忠!”
“秦韩通好,故遣使节,韩戮秦使,是谓不信!”
“两国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而秦使在韩殒命,是谓不义!”
“遣使吊唁,赐赠祭物,借丧杀使,是谓不礼!”
“听闻韩国內史曾学习儒家经典,不知……”
“此等不忠不信不义不礼之国,此等不忠不信不义不礼之王,我何需行礼?”
“若要我行礼,且问问秦韩边境的那求战心切的十万秦军儿郎答应否!”
虽然这些话听上去文邹邹的,但张机的话几乎可以概括为两句粗鄙的话。
你韩王安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要我对伱行礼,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敢叫我行礼,我敢摇人攻韩。
“呵呵!我有一言,请韩王谨记。”
张机嘴角的温和笑意,那挺起的脊骨和自信的姿态,令众人都不禁回想起了昔日的张仪。
张机再次抬起手中的旌节,将声音以内力扩散传遍大殿,伴随着落在地上的阵阵余音,张机昂首笑道。
“守好城门,我将窃汝之国。”
(2111字)
第164章 割南阳四城求和!
对于张机这般狂傲的话,满堂韩廷文武大多都是大惊失色。
这句话,是昔日作为秦相的张仪出使楚国时对楚令尹昭阳所说,当时口称戏言,但张仪却是穷尽一生来“窃取”楚国的土地。
而张机作为张仪的曾孙……很难不让人不怀疑张机也想这么做。
这次若是真的要割地……恐怕无法善了了。
不过,满堂韩臣,倒也有人愿意站出来。
“昔年,楚国出兵十万侵韩。”
沉重的脚步声落在地板上,脚步声的主人体魄雄壮,腰间那柄形状有些怪异的宝刀刀鞘随着他的主人而微微晃动着。
“韩军屡败,只剩下八千哀兵,却在本将的率领下逆击十万楚军,大破之!”
“且不知,秦军比之楚军如何?”
开口之人,正是韩国的大将军姬无夜。
对于姬无夜来说,张机拿秦军来威胁韩国,那便是在活生生打他的脸,毕竟他是韩国的武将之首,韩国大将军。
而且,张机今天的目的显然便是要韩国割地求和。
可他刚刚和嫪毐定下盟约,现在韩国若是因割地而损失了城邑,便是日后他姬无夜的新韩国损失了城邑,那是在割他的肉啊!
再者,既然要和嫪毐合作,那张机这边便是他的敌人了,哪怕二人此前关系尚可,他也必须站出来。
张机丝毫没有退让,姬无夜善兵是事实,但当年之所以能以八千破十万,说到底是通过暗杀楚军主帅的手段,而非真正的军阵较量。
更何况,楚军虽强,但作为各地贵族私兵组成的大军,楚军善战但不善硬战,只能打打顺风仗,这也是楚军在主帅被暗杀后惨遭大败的主要原因。
“姬将军大可以试试,如今陈兵秦韩边境的王齮将军,可是跟随武安君白起征战数十年的副将,而平阳重甲军昔年也曾与武安君并肩作战,在长平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
“想来,他们应当能让山东各国多少回忆起昔日武安君的威名。”
张机的话令众人心中一颤。
如果说,有什么比昔年的张仪更列国感到厌恶与恐惧,那一定是白起。
伊阙之战,白起击败魏韩联军,斩首二十四万
三伐楚国,攻占楚都郢城,水淹及斩首楚军十五万
华阳之战,白起八日行军一千里,斩首魏赵联军十五万
陉城之战,白起连克韩国九城,斩首五万
长平之战,白起前后杀敌及坑杀赵军四十五万。
光是这五场大仗便屠军百万不止,更遑论还有其余大大小小的战役,而这一场场战役不仅重创了各国的有生力量,还在各国的心中埋下了白起和其麾下秦军不可战胜的神话。
而作为白起几十年来的副将,王齮自然也有足以匹配得上武安君副将的威望,亦是声名赫赫。
姬无夜沉默了。
要知道,当年长平之战换帅之前,真正的敌我双方主帅乃是王齮和廉颇,就连廉颇都在王齮的进攻下连连败退,被攻破了不少营寨和壁垒,姬无夜又怎么会有这个信心能在王齮的进攻下保留更多的他土地?
但知道归知道,姬无夜却不能退却,冷哼一声依旧与张机一副针锋相对的架势,但从他松开剑柄的手可以看出,他心中已然没有刚才那般坚定。
坐在王座上的韩王安从袖中拿出一块汗巾擦了擦鬓角流下的冷汗,满面忧愁地瞥了姬无夜一眼,目光中罕见地带着几分责怪的意味。
在韩王安看来,你姬无夜既然打不过王齮为什么还要这么张狂,让人家说几句又不会死,没准张机把气撒了,韩国就能少割几座城邑也说不准。
“韩国既然犯了错,那便应有要做出相应的补偿!”
“本使,请韩王割南阳向秦国赔罪!”
张机的话语掷地有声,在大殿内回荡着,引发一众韩臣窃窃私语。
只不过,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的,却不是张机竟然要韩国割南阳之地的霸道,而是……张机居然要南阳这块破地方。
是的,破地方!
南阳一地,土地肥沃,东抵韩魏,西达秦国,北连赵国。
因此,各国势力在南阳犬牙交错,南阳一地战乱不休,被秦、魏、韩、赵四国瓜分。经过多年争斗,魏国献出了自己在南阳的城邑给秦国求和,赵国所占据的南阳城邑也被秦国攻占,只剩下韩国在南阳之地所占据的八座城邑。
但就是这八座城邑,也时常引发秦、韩、赵三国之间的争斗。
若非南阳土地肥沃物产丰富,韩国群臣早就想将战乱频发的南阳之地甩手而出。
但今年不同。
今年韩国闹了饥荒,南阳一地因为突发的旱灾与蝗灾,粮食近乎颗粒无收,韩国所占据的那八座南阳城邑的百姓饿殍遍地,连带着将韩国粮价提升至原来的数倍乃至数十倍。
“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
这句话并非是虚言,事实上纵观华夏数千年历史,基本上都是以这种移民拨粮的方式来救灾,没有人会去跳出这个圈子思考其他救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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