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儿歌三百首
身体四肢,好似摆脱了某种沉重的枷锁。
这都是那枚丹药的效果吗。
烟岚疏微微抿着嘴,脑中闪过白子婳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微微的复杂,她原本只想着这枚丹药能够稍微缓解些她的痛苦,可现在体验下来,这丹药的效果比她预想要超出太多太多。
要做到这种程度,显然不是随便敷衍能做到的。
算是欠了她一个人情吗?
烟岚疏闷闷想着,或许她是该去道谢的,但是她也能想象到,自己道谢时,那个家伙会露出怎样可恶的笑容。
“大小姐……”
旁边少女见她发呆,弱弱开口,好像要提醒什么。
可话没能说完,就被回过神来的烟岚疏干脆打断道:
“我出去一趟。”
“可是……”
少女内心一紧,表情垮了下来,她刚才开口,就是有着某种预感,这几天来到天圣宗后,这位难伺候的小主可没少在晚上玩失踪,突然就找不到人了。
本来今天好不容易捉到痕迹,想要劝阻一下,结果直接被打断了。
她明白自己无法阻拦烟岚疏的意志,只能改口道:“还请大小姐小心些。”
烟岚疏淡淡点了点头,往前迈出一步。
一步之后,她就出现在了外面的山头之上。
稀疏星光,点缀在如水的夜色之间,静谧的夜纱夹杂着天顶一轮“明月”的光辉漫步天圣宗,让整座天圣宗看上去清幽而空旷。
再一步,烟岚疏已经离开了恒天宗重器,来到天圣宗内。
体内灵力涌动,没有丝毫的生涩感,如果过去她的身体仿佛锈迹斑斑,年久失修的人偶机关,那么在白子婳那枚丹药辅助调养之下,显然就是拭去了所有锈蚀,重新上过润滑油一般,无比的轻盈灵动。
但烟岚疏也能感知到,随着自己动用力量……
那些“锈蚀”,又在逐渐,缓缓地自她体内蔓延。
这是她使用这力量,必须付出的代价。
感知着身体的变化,女孩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异样,显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安静的看着这静谧的夜。
母亲专程请出过大衍道宫的“天机神算”辅助推演过她的机缘,落在这不死玄域,而这机缘,就在她进入天圣宗不久后,便有所应验。
冥冥之中,她似乎能够感应了某种特殊的力量,让她所修的一门秘法如有所觉。
而能够引动这种微妙感觉的法,不死玄域中的,便只有她专程来寻找的……九字秘术。
“天圣宗中,就隐藏着九字秘术的传承?”
“而且可能是被某个弟子得到。”
烟岚疏默默思考着,这是她这几个晚上寻找消化得到的线索。
只是虽然她是能够隐约感觉到那秘法,但这也是极限,她只能确定,有人在一定范围内使用九字秘术,借此判断出那种法已经落入天圣宗内被人获取,具体在何处,便无法判别。
唯一清楚的就是……
那秘术每每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异常的活跃,仿佛得到那秘术传承的人,只会在晚上奋力修行一般。
这也让她始终无法理解,这是为何。
不过,能够感应到九字秘术存在,对烟岚疏而言,就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如果那秘术依旧被尘封在某片不知名的地方,那她终生都未必能够寻得其存在,这次……至少机缘算是眷顾了她部分,加上大衍道宫耗费代价的推演,才让她幸运的捕捉到了这些痕迹。
习得那秘术的弟子,必然非凡。
就算现在还隐藏着,后续的考核,乃至试炼之中,难免会有暴露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她最好确定秘术所在的机会。
不过现在,烟岚疏也不想浪费时间,趁着秘术最活跃的时间,想要在天圣宗转转,看看运气。
这种寻找,依旧是大海捞针般的行为,甚至有可能对方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未必能够确定这就是秘术传承者,但是与做了什么得不到回报相比,她更讨厌什么都不去做。
天圣宗内,四处巡逻、值守的弟子都不在少数。
包括她方才离开恒天宗的重器,上面也布满了各种监察手段,特别是在她的洞府周边,那都是恒天宗对她的保护。
不过烟岚疏显然不想被那些监察感应到,身上衣裙掠过如水光泽,让她仿佛融入了夜色。
只是在女孩融入夜色的同时,也有另一种力量,侵入了这片空旷的夜。
14 刺杀
烟岚疏融入夜色在天圣宗穿行,犹如大地间流淌着的风。
无形的风穿梭过浸泡大地的星光月光,无拘无束,好似彻底跳脱一切的规则。
这样的身法不可谓不灵动,不可谓不惊人,而这一切并非源于烟岚疏催动的某种术法,而是天生加持在她身上的某种韵痕所致,让她好似生来就拥有这种穿行天地的能力一般。
当然了,持续保持这种能力对于烟岚疏而言,也并非没有损耗。
会有微量的“磨损”,在她体内发生。
不过这种程度的“磨损”烟岚疏早已经习以为常,而且这种消耗也极其必要。
使用这种特殊状态穿梭,除去可以更快捷的观察整个天圣宗不会有人干扰外,还能保证隐秘与安全。
烟岚疏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代表什么,更清楚自己下界伊始,就有很多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这些目光有好有坏,有谄媚的奉承,有隐藏的恶毒。
圣地下的人自然大多数都是期望借助她的力量一步登天的,他们的恶意顶多来源于嫉妒与得不到她的看重。
还有一部分,可能隐蔽跟随她一同下界的存在,那才是烟岚疏需要忌惮的真正的威胁,那些真正恶毒的杀意,便是来自那些人。
作为不周天大业的继承人,本来不该有这么多恶毒的念头落在她的身上,面对她,就算是圣地上的绝大多数人,本该都是畏惧的。
然而问题也在与这里。
她还只是不周天的继承人。
在不周天上一位周天之主已然陨落的情况下,还远远无法坐稳下一任的位置,而相较于她,她那位“兄长”,在不周天的声望更高,也是整座不周天公认,最天才的天才,亦是最肖上一任周天之主之人。
这种形容,就格外可笑。
然而可笑之余,便也给烟岚疏带来无数的危机。
因为只要她这个第一顺位继承人消失,她那位“兄长”便可以在很多人的期望中,“光明正大”,毫无阻碍的继承大位。
过去她身在不周天,谁敢大逆不道在不周天公然对她出手?
那些人只能暗暗诅咒她早点死去。
可这次下界,她便给了某些人期待许久的机会。
就算她母亲的安排可以拦下绝大部分危险,可谁也说不好会不会有某种漏网之鱼。
烟岚疏对这些威胁的存在都很清楚,可她也是在明晰这些风险后,执意下界,因为她不能留在圣地上坐以待毙。
没法解决她传承的问题,她就不可能有她那“兄长”争夺传承的资格。
所以从下界开始,烟岚疏就设下侍女作为自己的代行者,负责接触形形色色,乱七八糟的人,自己始终隐藏在暗处,藏在内部最安全的地方,避免突然爆发的袭杀。
所以她就算一个人离开洞府,也会直接催动道痕,如一缕风一样融入天地,不让任何人察觉,避免行踪的泄露。
烟岚疏没法确定,那些保护自己的人一定都是为了保护她而来。
但不管如何,只要她放出自己未曾离开过的信号,那么所有的目光就依旧会盯住她的洞府,那些好意和恶意对不会对她有什么任何影响。
烟岚疏不知不觉就开始将自己一切的行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而就在一段时间前,她还经常被自己恶劣的脾气驱动。
可自从从父亲手上继承过那些力量与权柄,她便彻头彻尾发生了改变。
母亲看着她这样的转变,是喜忧参半的。
喜的是她终于开始长大,忧的是觉得给了她太大的负担,让她身不由己。
可烟岚疏其实不在乎。
人生漫漫,由己者几何?
她既然作为不周之主的女儿,自然就要有承担一切的义务,这是她享受这些地位必须付出的代价。
更何况她还并不觉得这算是代价,因为她并不为此感到痛苦或者觉得这是负担。
...
巡游夜空,漫无目标寻找目标的时候,烟岚疏的思绪,就经常在过往记忆飘摇。
虽然能够感觉到那秘法越发的活跃,但她始终捕捉到那可能的方位,只能是随便打着转,越过一个个山头。
可忽然之间,那游离于天地间,融入夜色的风撞进了一层同样无形的壁障。
于是烟岚疏停了下来。
——就算她做得足够谨慎,有些祸端依旧难以避开。
她可以为了隐秘,为了避开风险做准备,同样也能有人为了寻找她,为了杀她做准备。
烟岚疏对此也早有心理预期。
从夜空中重新显现,落入大地的时候,她秀气的眉头一点点蹙起,鲜红色瞳孔中略微呆滞的光迅速消散,转而是幽寒的光亮开始蔓延,连带她娇小的身体上,有着奇异的纹路犹如花苞般绽放,那纹路中隐藏的道蕴似乎在影响这片天地。
只是于此同时,天空上的星光像是暗淡下来,仿佛有着某种力量将此地彻底的割裂开来,打入更加深层的空间。
烟岚疏默默感应着,自己身上一条道痕的韵律,同样被切割开来,失去了与外界空间的联系。
这条道蕴的力量被隔绝,她便无法像是先前那样,化作无形的夜风一样,肆意的在天地间穿梭。
显然,对方是早早知晓她这种能力,针对性的做了布置。
烟岚疏抬头,望向那笼罩而下,覆盖周身更加深层的夜幕,淡漠说道:“御宙无天,我倒是没有想到,为了对付我,那家伙居然连这样的秘宝都能找到给你。”
“少主大人说笑了,对付您这样的存在,我甚至觉得只有这种程度还不够。”一道声音响起,伴随着一尊身形闪烁而出。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模样和气息都平平无奇,好似经历了无数风霜的中年男人。
唯一惹眼的,是他的双眼很闪亮。
看着烟岚疏,像是久违的从书海里发现了一本爱不释手的书卷。
“你没有否认,这件秘宝是他给你的吗。你也没有否认,是他让你来杀我的吗。”
烟岚疏道。
“既然我说什么少主大人都会认定是那位的手段,那我还需要说什么呢?”书生装扮的男人,只是笑着。
“你是星楼的人?”
“在下不才,区区行幽级别的刺客。”
书生并没有隐瞒的意思,点了点头。
“只是行幽?”
烟岚疏轻声说道。
星楼,是圣地上最神秘,最强大的刺客组织。
通府,行幽,无径,孤悬,便是那个组织四种刺客的等级。
通府,可刺化龙。
行幽,可刺造化。
无径,可刺万古。
孤悬,可刺长生……
而星楼的孤悬,也如其称呼一般,仅仅只有一位。
烟岚疏当然知道,行幽的刺客很强,但是,要对付她,还差了那么一些。
这并不代表她可以简单对付,仅代表……对方做的似乎还不够谨慎。
如果想要抓住这个宝贵的,极其稀有的机会,就应该做得更有准备一些。
那书生自然能听出女孩的这份疑惑,温和的解释道:“星楼既然敢接下这份任务,自然是要以最高的规格对待,不过您家大人做得更绝,封堵了所有造化下界的可能性,也杀了很多的化龙。”
于是烟岚疏明白了为何只有他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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