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哑铃人会不会梦到电子歌姬
“哈哈哈，当然没问题哦？觉得尴尬的话题可以等我回到龙门再说——无论你打算做什么，我和菲亚梅塔都会支持你，贤瑜。”
莫斯提马难得不是带着笑意的话语透过听筒传入贤瑜耳朵。
“谢谢你们，注意安全，那我先挂断了。”
贤瑜也笑着回应，之后挂断电话。
虽说在挂断电话前他好像听到了疑似中分背带裤小姐‘你在和谁说话？贤——为什么不喊我啊啊啊’之类的惨叫，不过十有八九大概只是幻听而已罢！
意外和莫斯提马通上话之后，心情感觉很不错的贤瑜哼哼走调小曲儿来到了龙门图书馆，借阅了一大堆关于乌萨斯，关于切城，有关黑蛇，甚至有关城邦战争的书籍。
捧着快要比自己还高的书籍随便找了个位置以后，贤瑜开始在几乎没什么人的图书馆里认真整合分析现在的情况。
昨天帮拉普兰德处理掉那个倒霉收尾人的尸体，并且好说歹说让拉狗没往自己卧室被窝里钻以后，贤瑜又尝试了一次直播。
好消息是，直播系统还能正常使用，但坏消息是，这一次直播的体量很小，而且观众也都没什么关联。
直播的内容甚至是‘不要笑挑战’，从头到尾就突出一个莫名其妙。
看样子似乎想要实现特定的直播内容，必须要先达成某种契机才行。
当然该说不说，看到诗怀雅大小姐控制无人机的时候打了个喷嚏，结果自己的裙摆被卷进去导致自己被无人机给举高高的视频确实让贤瑜乐了半天。
但乐的代价就是ID为{吉祥物}的家伙表示要出50W龙门币买打手给自己脑袋开个洞……
这下是真的乐.JPG了。
几乎一夜没睡的贤瑜研究了很多关于‘逗鱼直播系统’的内容，而其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回溯】的能力。
顺便一说，在直播系统里面的‘回溯’并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沉浸式模拟直播】。
……这不就是那种网文里面的模拟器嘛！为什么别的主角都可以随便用，结果到了自己这边却要扭扭捏捏的准备一大堆前置条件，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来人体炼成了！
提到回溯的测试结果，贤瑜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没错，和普通的直播不同，如果想要开启【沉浸式模拟直播】就必须要消耗一些东西才行。
想要回溯到某个特定的节点，就必须要献上一些变量投入培育池，来作为演算推论的素材。
这就像是一个天平，付出的东西和‘抵达的结果’必须要相互平衡才行。
如果什么都不消耗的话，沉浸式模拟直播将无法达成，只能闪回一些以前直播时候的片段，或者是时间不定的，对于未来一瞬间的窥视推演。
不过这个推演倒是给贤瑜提供了意外之喜，在之前阿丽娜推演出来的整合运动备战片段时，贤瑜在闪回中注意到了那个画面中塔露拉身后墙壁上的日历，上面的日期是20天后。
当贤瑜回溯到直播结束前夕，选择自己开盒之后，贤瑜又推演了一次，依旧是黑蛇，依旧是指挥室，依旧是20天后——
只不过这一次推演的最后，是塔露拉下定决心攻击龙门的画面。
自己争取来了一些时间，同时也保证了‘整合运动回来龙门（也许顺便会踹自己门）’的条件。
感谢乌萨斯这几年来新皇登基没有四处塔塔开，不然按照以前的架势，贤瑜这边刚下播，估计整合运动那边都已经很快就到你家门口了。
虽说实际上用来准备的时间肯定不到20天，不过至少也不至于让自己完全手忙脚乱了。
刚刚说的是不消耗东西作为‘推演变量’的结果，而消耗某物的回溯，贤瑜其实已经体验了一次。
那时候的阿丽娜便是消耗了【她的存在】，提供了能够进行沉浸式模拟，也就是回溯的节点。
贤瑜一开始不太清楚已经逝去的人还能献出什么，但他后来意识到了，阿丽娜消耗的是她留存于其他人脑海中的回忆。
换句话说，在上一次《整活狼人杀》的直播结束以后，除了贤瑜自己，世界上将再也不会有关于那只小鹿存在的痕迹，哪怕是沉睡中塔露拉的记忆。
贤瑜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也不会接受。
但是要如何扭转这样的结局？【回溯】的存在给了贤瑜一个努力的方向。
他想要在整合运动悲剧开始——也就是塔露拉的堕落之前进行沉浸式模拟，然而想要达成回溯到这一个节点，需要“提取的变量”不管是数量还是内容都有些……苛刻。
打开只有自己能够看到的‘直播系统’提示栏，贤瑜看着眼前的列表，表情就像是一口气喝了瓶老陈醋以后在吃个柠檬似的扭曲纠结。
如果想要回溯到自己已知，能够挽救整合运动不误入歧途的时间节点进行【沉浸式模拟直播】的话，需要拿来当做演算推论的素材有以下这些：
【弑君者的尾巴毛】
——这个倒是好说，直播里面的君君战斗力估计也就值1.0个能天使，虽说弑君者她好像并不是鲁珀族，不过我的‘叙拉古黑手’技能也依旧能够触发，到时候两军阵前自己只要撸起袖子，定能让那坑里的君君被撸的狺狺狂吠！
【梅菲斯特的羽毛】
——这个就有点奇怪了，之前在直播里虽然我和那个有点变态的白毛黎博利不怎么对付，但他身上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羽毛’这玩意的样子啊？说到底黎博利又不代表一定会有羽毛吧，怎么从一个人身上得到不存在的东西？
【W珍藏的照片】
——直播时W特意强调过，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她珍藏的照片被曝光，哪怕是虚拟游戏中的照片都是如此，现实里面想要搞到的话只会更加困难吧？更何况……呃，如果说整合运动里面谁在看了直播以后最想弄死自己，W说自己是第二，估计也就塔露拉，或者说黑蛇能争第一。
以上这几个“推演素材”听起来就已经够扯淡了，然而让贤瑜绝望的是，这些竟然是听起来好搞到的东西。
下面的几个才是更令人头痛：
【霜星的眼泪】
——收集到这东西的话，我会被爱国者给打死
【爱国者的认同】
——我会被爱国者给打死
【浮士德的宣誓效忠】
——玛德这不是直播里面的段子么！在游戏里面牛一次也就算了，现实中还要想办法再牛那个绿藻头少年一次？做不到的（摇手指）
【碎骨和米莎一起穿过的黑丝】
——不是，‘碎骨’是谁啊！直播的时候根本就没这号人物啊喂！‘一起穿过的黑丝’又是闹哪样！米莎又是……等等，从乌萨斯逃难过来，叫米莎的人，自己好像确实见过一个？
先不管这个了，最后这个才是真正的重量级：
【黑蛇的唾液】
这他妈的系统绝对是在玩我吧，肯定是在搞我！
虽说隔了一夜，但是当贤瑜看到这为了回溯而提供的必备品列表名单时，内心X蛋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原汁原味。
贤瑜毫不怀疑这些东西根本都是假的，世界上其实根本不存在回溯，不存在【沉浸式模拟直播】，一切不过是一个被拉普兰德给撅死的倒霉咸鱼嗝屁前的幻想罢了。
但……如果按照阿丽娜的话来说，实际上整个‘逗鱼直播系统’全部都是自己为了拒绝血脉力量而产生的潜意识投影替代。
总不至于自己潜意识里一直想要坑自己吧？什么精神分裂。
问题是这个回溯本身还并不是可以随意使用的力量，它更像是‘败者食尘’，需要满足某种条件才可以触发。也许是必须要自己主观上带有强烈的回溯欲望才行。
要不然自己直接TMD回溯一天买彩票，成为龙门最年轻的富豪吔！！
反转了，彩票中奖号码不受回溯影响，它是更高维度，永远无法触碰的存在。
总之假如回溯，或者说沉浸式模拟直播是确实存在的能力的话，那么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在20天内做好准备来凑齐这些东西。
理由也很简单，如果整合运动真的和龙门爆发了全方位战争，自己这种小片警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收集全部的推演素材。
一定要在情况彻底脱轨不可挽回前，尽可能收集这些素材才行。
这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够搞定的工作量，除非自己彻底解除限制，拥抱那令人作呕的血统。但这样做还不如直接杀了自己算了。
在贤瑜一筹莫展至极，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检查上一次直播后带来的奖励，而当他看到本次奖励时突然意识到，阿丽娜即便在消散之后，依旧用最后的临别赠礼，为自己找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恭喜主播波塞冬完成本次直播《整活狼人杀》】
【已完成隐藏任务“篝火奏歌”：您没有选择逃离整合运动，而是与所有人成为了同伴。在篝火的跃动之中，你看到了银色的小鹿。这是你亲手缔造的整合运动，也是小鹿眼中，最美好的整合运动。】
【获得技能《篝火》】
【技能《篝火》：平凡人的挣扎和努力，在时代洪流与暴风雪的席卷之下注定犹如冰原上的篝火一般轻易消散。但未燃尽的余烬依旧留存于此，等待谁人触碰，再度释放。风暴和寒冬永远不是篝火所能够抗衡之物，但这明亮的些许温暖，会一直传承下去，永远照耀驱散黑暗。】
【《篝火》效果：你可以将自己的血脉以无副作用的方式分享给直播间粉丝，使其短时间提升能力】
之前贤瑜一直都纳闷那个粉丝系统是干什么用的，当他看到阿丽娜最后的礼物时，贤瑜终于理解了这个‘粉丝’存在的意义。
【目前可发展粉丝：{偶像练习生}，{阿噗鲁派}，{昵称过多}，{赤霄饮血剑}，{粉毛杰瑞}，{弑界杯}，{肥宅雪兔}，{爆破鬼才}】
【目前直播间粉丝：{做得到么（拉普兰德）}】
“……”
自己一直都无比厌恶自己的血脉，一丁点都不想和它扯上关系。
这血脉只会让自己成为会移动的瘟神，只会像是军队中的号令旗一般，源源不断不断吸引那些没有智商，没有头脑，没有善恶观……只知道进食，吞噬，进化的怪物们。
那时候自己碰巧完全抑制封印了这污秽肮脏，被消灭也毫不足惜的血脉。而贤瑜也下定决心，今后不会以任何形式使用这份力量。
只要他稍微越界，只要他稍微控制不住，只要他身上的鳞片稍微再蔓延开来——自己或许就会无可救药的成为‘领袖’，率领那些怪物军队，将一切存在全部吞噬玷污。
这一次稍微有些许不同，虽然依旧感觉自己体内流淌的血液恶心，虽然永远都不想和‘领袖’这一词汇沾边，但是……
就让我也组建一支只属于自己，会听从自己‘号令’的‘军队’吧。
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总之成为了自己‘粉丝’的拉普兰德，在经过《篝火》技能之后，确实肉眼可见的提高了一部分能力。
换句话说，自己要在这20天内组建出自己的军队，以这样方式不使用血脉力量，不让战争的列车彻底脱轨，收集那些听起来极其离谱的推演元素。
最后，修正一切。
贤瑜看向桌上的书本，赤红的瞳孔闪烁起了光亮。
73.年导不要啊!
“所以在过去近100年来，乌萨斯的发展几乎全部都依赖战争。无论是辽阔的疆土，充盈的天然资源，强大的集团军，又或者是高效的基建能力，重工业发展——这些让乌萨斯强盛的元素，几乎全部都是由战争发展而来。”
“但是在新任皇帝登基后，他叫停化解了几乎要沦为常态化的乌卡战争，与炎国也划清了界限，甚至开始接纳更多民族。高卢的覆灭似乎让这个原本逐渐沦为战争机器的国家开始思考未来的出路，现在乌萨斯也开始逐渐发展贸易和轻工业文娱，甚至开始调整原本的政权结构。被誉为乌萨斯新兴城市代表的‘切尔诺伯格’便是其中之一。”
“旧贵族们依旧遵循传统乌萨斯的观念，他们对于兵权和战争有着相当的执念，而新兴贵族们则更可以用‘资本家’来概括。两种势力观念同时盘踞在变节时刻的乌萨斯，这让这个国家目前正处于一种虽然没有爆发战争，但却极度敏感脆弱的时刻。”
龙门图书馆内，贤瑜从几乎已经把自己掩盖进去的书籍海中探出脑袋，一边握着手中的《乌萨斯金融调查》，一边连连感叹。
从家里出门以后的贤瑜直接来到图书馆，二话不说借来了一大堆书本。这里面包含关于龙门的历史，包含关于挤在了科西切公爵的地摊文学与新闻报纸，但更多的则是关于乌萨斯历史以及近期的书本。
在翻阅过这些书籍以后，贤瑜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为什么科西切会对龙门如此的‘情有独钟’，为什么明明占据了切城却不将其作为大本营，反而打算作为跳板攻击龙门。因为整合运动一开始就已经被设计成了一次性的消耗道具，她从最初就没想过将这些感染者作为自己的‘军备’。
目前的乌萨斯正处于两种意识形态的互相冲击状态下，寻求变革的求和新贵族派系，遵循历史路径依赖的老贵族主战派系。
根据查阅到的资料和文件显示，科西切是个不折不扣的‘旧贵族’，他赞同乌萨斯先皇的意识，认为乌萨斯的强盛源于数百年来的战争，只有以战养战才是这个国家唯一的出路。
在了解到这一点之后，贤瑜隐约猜到了黑蛇命令整合运动攻击龙门的缘由。
正常来说，【战争】应该是手段，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才会产生的行径。如果达成目的所需要的手段过于难以实现，人们只会尝试换一种手段才对。
但对于主张战争，强行体验了几十年和平的旧贵族黑蛇来说，【战争】更像是目的本身。
她似乎并没有考虑过整合运动攻击龙门会是怎样的后果，她在乎的是进攻这一行径。
在她的认知当中，这一行为或许就像是在一触即发战场的中央开启第一枪。子弹本身能不能击中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能打破和平模式的枪声。
阿丽娜的分析没错，黑蛇是个谋略家，这种人一定不会打高风险低收益的仗。
但小鹿收集到的情报并不全面，没能意识到黑蛇她同时还是一名极端的主战派旧贵族，以及“魏彦吾俘虏”。
或许这场战争本身根本就不是为了谋求切实的利益，而是单纯想要把乌萨斯和当今坐在圣骏堡王座上的那位皇帝，以及龙门的执政者一起给重新拽回战争的旋涡。
龙门也好，切城也好，整合运动也好，攻打它们能得到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陷入战争本身，闹出来足够大的动静。
整合运动是棋子，是对魏彦吾复仇，对乌萨斯宣誓战争理念的工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说不好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咦，已经中午了么？”
被书籍淹没的贤瑜看向窗外，原本蒙蒙亮的天空此刻已经是正午时分，高悬的太阳极其显眼，不少窗户甚至不得不拉上茶色的窗帘遮挡。
“咕噜噜噜~~”
不知不觉看了好几个小时的书，贤瑜肚子里传来了渴求投喂的不满声音。
“嗯，那差不多就先到这里吧，剩下的内容就算再怎么靠地摊文学和图书馆里的书本恐怕也没办法得到有效的信息，去吃个饭好了。”
贤瑜一边把书籍搬回书架，一边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用一上午的时间整理现状不是坏事，至少贤瑜现在意识到了‘整合运动攻击龙门’这一行径注定了只是小打小闹，那些原本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的感染者们大概率是弃子，目的则是为了引出关于龙门……甚至是乌萨斯之间的战争冲突。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坏事，难得维持的大国和平也许会因此崩塌，就算后续处理的相对完美也会产生裂缝，为下一次全面开战提供土壤。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个好事。
没人会把所有兵力武器都派给炮灰部队，这意味着龙门的整合运动入侵规模应该大不到哪去，自己面对的不是集团军级别的敌人，而是小股雇佣兵程度的势力，这代表自己操作空间会更大。
将书籍一本一本各自塞回原本的老窝之后，贤瑜暂时转换思路。
鲁迅曾经说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对于黑蛇的意图目标再怎么了解也只能到这一步了，至少要比一拍脑袋啥也不知道强得多，能够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对抗，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对抗，这十分重要。
不过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也曾经说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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