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华夏咕哒来到迦勒底 第27章

作者:Dr.生命调济者

双枪乱舞,恰如蛟龙绞尾,星宿列张,那枪兵恢复了行动能力之后就疯狂地向咕哒(武松)发起攻击,攻势之猛烈竟让咕哒(武松)也止住了脚步,两只拳头梭子也似的飞舞着格挡,但终究难以近身。

既然接近不了,那就离你远点!

咕哒(武松)不想纠缠太久,他一脚蹬出,踩着枪头借着力便向后翻去,眼见得拉开了一大段距离,却有一片阴影罩在了他头顶。

“嗷吼——”

巨爪落下,却没有踏在大地上的充实感,那枪兵尽直彪彪冲了过来,与咕哒(武松)一同撑起了龙爪,任法夫那压上多少,也再也无法向下分毫。

“滚一边去啊畜生!”×2

二人大喝一声,抓着龙爪就甩了出去,巨龙竟直接离地三尺,重重跌在地上,扬起无数尘土。待它好不容易立稳,已经是再也不敢去打扰那两个怪力佬了。

“再,再来!”枪兵嘶吼着,手中长枪摆出架势,恶狠狠地看着咕哒(武松),显然,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好武艺,好汉子。在下武松,敢问好汉,尊姓大名?”咕哒(武松)手一挥,化出两口戒刀。他丝毫不敢怠慢,眼前这个家伙的攻势凌冽,却丝毫没有想防守的意思,要么就是不屑于这么做,要么就是一心求死,无论是那种都是麻烦的不行的情况,前者的话,那他就拥有与这份傲慢相匹配的实力;若是后者,一个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无论如何都定是个难啃的硬茬子。

“姓名,名字,啊啊啊啊!”枪兵痛苦地咆哮着,好像触碰到了什么禁忌一样,可是唇舌终究是挣脱了束缚,他吐出一口污血,所以声音变得咕哝不清,可咕哒(武松)却分辨出了他吐出的每一个文字。

“陆,陆,陆文龙!”

随着话语飞出的,还有他的两只长枪,咕哒(武松)慌忙劈下戒刀,四柄神兵在空中对撞在一起,爆出一片炫目的火花。再定睛看去,戒刀已经是分崩离析,而那没了头的双枪则结结实实地插在了咕哒(武松)身后。

“幸好刚才把刀唤出来了。”咕哒(武松)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个还保持着投掷姿势的枪兵——现在该叫他陆文龙了——想着。现在双方都没有了武器,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来角力吧!”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了我!”

一股烟尘倏地炸起,咕哒(武松)化作一道黑色的狂飙,直取陆文龙。而陆文龙原地不动,双臂张开,铁拳紧攥,有如老水牛巍峨的犄角;双腿扎弓,如古榕盘桓的气根,目不转睛地看着向自己袭来的惊雷霹雳。

神龙撼山日月隐,狻猊扑虎百兽惊。二人几乎就在电光石火间撞在了一起,嚣狂龇张的光焰对着太阳炫耀爪牙,凶猛的爆破声毫不留情地震荡贯穿了所有人的躯体,悍然无匹的冲击波所掠过之处,土石草木尽皆粉身碎骨。惊天地,泣鬼神,这石破天惊的爆炸就像是铁索一样把所有人的目光绑了过来,所有动作都在此刻凝结静止,那爆炸中心以外的芸芸众生在此刻皆销声匿迹,唯独剩下那两个暴风眼中怪物在对峙。

而这对峙并非静止不动,与之相反,二人如同两道相互追逐乱舞的闪电,声光电的炫目远远胜过廉价的工业霓虹夜景。疯狂吧,生死,理智,感情早已无关紧要,这是抛弃一切的战斗,这里只剩下战斗。

第三十一章 为了星星

或许是职介的缘故,同样是失去了武器,对狂战士的影响就远远小于枪兵。此时二人虽然依旧有如飓风旋摩,陆文龙的状态却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降,他的铠甲已经被撕烂的七零八落,咕哒(武松)的爪拳摧枯拉朽,那曾与八大锤纠缠的铁甲就像是一张湿掉的宣纸。他的身上也伤痕累累,尤其是那双手臂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能隐隐约约看见森森白骨。

相比之下,咕哒(武松)有魔星护体,并没有受什么太大的伤害,但是体力流失的速度却超出了他的预期。陆文龙虽然没有防御,但是他的攻势实在是过于猛烈,这也导致咕哒(武松)几乎没有抓到多少空挡去进行有效的攻击,所以陆文龙受到的伤害虽然看上去骇人,却重要集中于进攻的双臂,要害几乎无一处被击中。

毕竟是借御主的身体,随着体力的流失,咕哒(武松)就只剩下速战速决这一个选择了,就算是自己把陆文龙整条胳膊的肉都刮下来,他还是不会完全失去战斗力,而自己要是有个不注意,御主这副身体怕是撑不住。

等等,胳膊。

“吼——!”

咕哒(武松)咆哮一声,迎上了陆文龙打来的拳头,在触到拳头的一瞬间滑向前去,左爪死死禁锢住了他的左臂,几乎是握碎了他的腕骨,而代价这是自己结结实实吃了陆文龙一记铁拳,中指脱臼。这种以伤换伤的打法实在是万不得已,就连陆文龙也惊了一下,他万万没想到咕哒(武松)会使出这种手段。他下意识伸出右手去抓,却被咕哒(武松)右爪死死捉住,随后猛地一拉,把陆文龙双臂交叉叠在一起。

双臂被擒,即使是陆文龙也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乘着这千载难逢的空隙,咕哒(武松)腾空一脚,像一尊大炮轰在了陆文龙胸膛。只听一声巨响,咕哒(武松)翻腾落地,陆文龙则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最终重重摔在了地上——他的双臂被扯下来了。

“挨刀的,这可不是我的身体啊。”咕哒(武松)抓住脱臼的中指,轻轻一拉,指头就恢复了原位,身上也是些斑驳不堪的的皮外伤,衣服也变得褴褛不堪。再怎么乱来,这也是御主这个人类的身体,若是往常,他哪里会在乎自己的损伤?

“杀,杀了我。”陆文龙挣扎着,却因为失去了双臂而起不了身,那一蹬也伤及了他的灵核。他艰难地堪堪昂起头颅,对对手发出了最后的请求,“武,武松前辈,我,我真的不想,再以这种样子存在了。送,送小弟一程吧。”

我再也不愿,被人蒙蔽了,我再也不愿,所行不义了。

“……有机会的话,我们并肩作战吧。”咕哒(武松)不忍多言,慢慢走上前去,将贯手至于陆文龙的丹田之上,刹那的功夫,拳头落了下去。陆文龙身边飘起片片金光,他就要回座了。

“谢谢。”

这可能是他现界以来唯一一次笑出来,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种解脱。

“好了,接下来,”咕哒(武松)扭头看向那条巨龙,龇牙咧嘴活似个摇地的貔貅,“轮到你了,畜生。”

在战场另一边,则是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随着崔斯坦,陆文龙和狂战士的退出战场极大地折损了魔女贞德这边的战斗力,本来是一对一的战斗,此时魔女贞德却要时刻提防随时可能到来的偷袭,虽然玛修和阿马德乌斯都没有这么做,但是这无疑让她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出去出去。

而这一点注意力,就足以打破力量的天平了。虽然贞德一开始灵基状态并不理想,却已然在战斗中处于了上风。随着时间的流逝,魔女贞德慢慢之剩下了招架的力气,贞德的旗帜却变得愈发光彩照人了起来。

更何况现在贞德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或许是因为解开了心结,所以她变得更加坚毅与不屈,她天蓝色晶莹的眼眸闪烁着自现界以来从未有过的光芒,仿佛是回到了那个抗击外敌的峥嵘岁月。而这也更加的让魔女贞德心神不宁,她无法理解,一个背离了过去,背叛了复仇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光芒与力量。英灵的力量有很大程度受自身心理影响,魔女贞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复仇敌不过面前这个家伙,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家伙会是另一个自己。

她不明白,因为她不知道贞德已经直面了自己的愤怒与仇恨,而不是像以前一样不敢面对它们,而是接纳了这些感情,将其也视为自己的一部分,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去排斥,去逃避它们。而正是这样,她才发现自己爱是有多么强大,它让自己与那些仇恨与愤怒和平共处,让她看清楚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模样。这模样并不完美,但是贞德却爱上了它。

她从未有如此自信,她从未有如此坚定,她从未有如此了解自己。纵然那时她还是下意识地问出那个幼稚的问题,但此时她已然明确了自己的信念。

无论是谁,哪怕是我,也不能破坏我的家乡!

“白痴!难道你忘记了被教廷如何刁难羞辱吗!难道你忘记了被处以火刑时的痛苦吗!难道你忘记了你是如何被俘虏的吗!难道你,难道你忘记了,在受难时那些王公贵族是如何弃你于不顾吗!愚蠢!疯子!不可救药!”魔女贞德气急败坏,她破口大骂贞德的愚蠢,这无异于向对手暴露出了自己的虚弱与无力。可是现在她不在乎了,什么战斗,什么胜负都见鬼去吧!现在她只想知道为什么贞德,为什么另一个自己会变得如此坚定!先是清姬,然后又是这个白痴女,为什么她们的情感,她们的信念都要超过自己的仇恨!自己的复仇在她们的面前仿佛就是一个幼稚的儿戏,一个伶人的笑话。

她不服气。

“不,恰恰相反。我没有忘记,我没有忘记那些痛苦,那些冤屈。我也有仇恨,我也有愤怒。”而回答她的贞德却出乎她意料的平静,好像只不过是在教训一个顽劣的孩童,“若不是御主,我或许还在迷茫吧。另一个我,我只是接受了这些情感,现在我变得完整,我也理解了你的所作所为。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变得强大。你不会明白的,御主他不在你那一边。而我看,忘记了什么的,是你吧。”

“胡说八道!那些仇恨,那些痛苦,我比谁,比谁都要明白!比谁都要记得清楚!”魔女贞德几乎失控,以至于变得歇斯里的起来。她绝不承认自己忘却了什么,仇恨是自己存在的意义,若是缺失了什么,那岂不是在说,她本身就是残缺的?

“你的仇恨,我无权评价。”贞德静静地躲开魔女贞德愈发混乱的攻击,接着一击。气急败坏的魔女贞德漏洞百出,根本招架不了贞德的进攻,她倒在地上,又被贞德用膝盖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只能无能狂怒地大吼大叫。

“放开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凭什么你就这么从容!我要打烂你那张从容不迫的脸!我要杀了你!”

“够了!”贞德怒喝一声,声调虽然不高,却不容置疑。魔女贞德一个激灵,竟乖乖的闭上了嘴。

“我不知道你的仇恨有多深,但是我想,你一定忘记了自己小时候在田野里的嬉戏,你忘记了午后被阳光填满的稻草堆的温暖,忘记了傍晚母亲的温柔呼唤,忘记了虽然昏暗,却温馨灯光下热气腾腾的晚餐。”

“你忘记了在战场上那些士兵为了家园与侵略者抛头颅,洒热血;你忘记了战壕中被那些素不相识的孩子分享的一个面包;你忘记了当攻下城池时他们那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你忘记了在城中那些人们淳朴幸福的笑容……”

“你忘记了太多太多,你所记得的只有仇恨,这就是你失败的原因,所有的感情都是相互支撑,互为彼此的。纵然给它们冠以无数名称,它们也不过是一个整体的人。你的仇恨毫无支撑,只能一味地麻痹自己,殊不知缺失了其它情感的,单调的仇恨不过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再也聚不起来。”

“……我不信。”

魔女贞德依然在嘴硬,可是那片刻的迟疑已经毫不留情地击溃了她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桀骜的头颅终于在此刻垂下,两行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把脸深深埋在青草之中,只发出暗哑的呜咽声。这是多么狼狈,多么不堪,无论是战斗还是辩驳,她无一不输的体无完肤,她存在的价值被击的粉碎,她也终于再也撑不下去了。现在,她也不再做什么无谓的挣扎,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赢了。

“待御主回来,让他与你聊聊吧。”贞德看着身下不成样子的魔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或者只有御主这样美丽的人才能告诉魔女贞德,什么才是正确的做法。或许,如果她一开始就遇见咕哒,她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吧。

想到这里,贞德的眼中流过一点柔和的光芒,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每当想起咕哒时,自己都会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

……

咕哒(武松)拳脚齐上,巨龙浑身上下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可这战斗之中却有一个唯一的变数,那就是法夫那的自愈速度快的吓人,虽然已是伤痕累累,却并没有伤到什么要害,而那些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让咕哒(武松)很是头疼。

这种情况御主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啊!

又是一记凤眼拳直插巨龙脖颈,所击之处血肉横飞,甚至暴露出了气管与无数大血管。可这样的伤害咕哒(武松)已经不知打出了多少次,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完全愈合。咕哒(武松)无奈,只有跳到龙角之上,任由巨龙使大锤一样晃动自己的脑袋,他却有如扎了根一样岿然不动。

“看来这家伙就算是受了致命伤也能自愈,真是伤脑筋。”咕哒(武松)挠了挠头发,始终是没有想出来怎么彻底杀死这个畜生,毕竟自己也不知道这家伙的命门在哪里,头颅,气管,心脏他全都试了一遍,可就是没有用。

终于,咕哒(武松)一拍脑门,他想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解决办法。

既然就连致命伤都能自愈,那我打出远超致命伤的伤害,让这畜生自愈不了不就行了?

说干就干,咕哒(武松)一跃而下,巨龙已经开始害怕眼前的这个家伙了,虽然并没有致命威胁,但是这一顿老拳也让它痛不欲生。所以当咕哒(武松)落地时,虽然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它,它也丝毫不敢动弹。

“着。”

一个字就像是暗器一样射出,法夫那条件反射一般胡乱挥舞起巨爪,卷起尖锐刺耳的猎猎风声。但这骇人的攻击却毫无作用,咕哒(武松)就像是一颗炮弹轰在了它的胸口,双手四指紧扣,却未卷入拳心,拇指扣住食指关节,开始了一轮新的连打。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这次法夫那所感受到的疼痛远远小于之前,它甚至开始感到困惑,开始用巨爪尝试拨弄开这个吓人(?)的家伙。可咕哒(武松)就像是一只恼人的苍蝇一样怎么也赶不走,而是在它硕大无朋的身躯上上下翻飞。

正当巨龙感到烦躁难耐时,咕哒(武松)却突兀地跳跃到了它的双眼之间,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还未待巨龙反应过来,他一记贯手直插眉心,却在距离半寸的地方骤然停下。

“移山。”

一个词语如石块落地,贯手瞬间变为平拳,毫无悬念地轰在了法夫那的眉心。而这一拳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巨龙在这个瞬间浑身上下爆开一朵朵妖冶的血肉之花,每一块肌肉都剧烈地震荡炸裂开来,溶解成殷红的血水,所有筋骨分崩离析,破碎支离。法夫那一下子如同被爆破的建筑物,哀嚎一声后轰然倒地,激起一大片烟尘,久久未能散去。

“呼,总算是结束了。”咕哒(武松)轻盈地落在地上,方才他将自己的力量一股股地埋在了法夫那体内,最后同时引爆,这才有了方才的场面,但这招实在是太过于消耗体力,以至于他所吸收的魔力现在已经几近枯竭,过不了多久,武松就要回座了,崔斯坦,陆文龙,还有这个法夫那实在是消耗了他太多,现在的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要是那遭瘟的畜生还没死,那我也……我擦?”

咕哒(武松)刚想松口气,却见法夫那竟然从烟尘中艰难地站了起来,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一万匹自己叫不出来名字的神兽狂奔而过。这犯规了吧!

“嗷呜~”

巨龙看了看咕哒(武松),正当他准备燃烧残存的力量殊死一搏时,巨龙连滚带爬地逃了。

它逃了,逃了,了……

它居然逃了!

咕哒(武松)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就狠狠地问候了法夫那的十八辈祖宗,但此时的他也无可奈何,魔力已经枯竭,这次现界看来是到此为止了。他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终于还是倒了下去。

……

“看来一切顺利。”

精神空间内,武松再一次出现在咕哒的面前。咕哒看了他一眼,言语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结果。

“御主你说的倒是轻松,”武松伸了个懒腰,嘴上虽是这么说,神情却很是惬意,“那巨龙的再生能力简直变态,御主,你可是没有算到这一点。”

“是吗?算了,我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你当我是什么吴用那样的人。”咕哒摆摆手,表示要求不要太高,“不过既然你回来了,说明那畜生还是被你干掉了吧。”

“不,那畜生逃了。”

“哈?这倒是我无论如何都算不到的。”咕哒没忍住笑出声来,“好了好了,看来该是我回去的时候了,你说我还能召唤出你这么强的从者吗?”

“御主不必为此担心,你的善缘匪浅,强大的从者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多,到时候莫要嫌弃某便是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个门外汉罢了,”咕哒自嘲笑笑,好像是被武松的话逗乐了,话里带了笑音,“能召唤出你来我都要烧高香了,还嫌弃?善缘?我就是一个,一个蠢货,一个疯子,谈什么善缘?别给我戴高帽了。”

“不,御主,某所言绝无半点虚假,不过某也明白,御主也不必一定相信某,待到来日,御主你定然会明白某所言非虚。”武松走上前去,按住咕哒脑门,这与鬼神搏杀的巨汉,此刻竟笑得如此温和慈祥,就像是一个叮嘱将要远行少年的老父,“这是我的拳法,现在交给你,好好练,好好学,我就要回座了,好好照顾自己,你是一个值得尘世间一切美好的孩子。记住,一切都会变好的,如果没有,那这还不是一切。”

“……想不到你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不过想想也是,行侠仗义,怎能不感同身受?”

“我真是舍不得你小子啊,不过这次的缘分就这些了。”武松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自言自语起来,他的周身飘扬起淡淡的金光,就像是风之将起时,沙堡轻吟。咕哒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逐渐变得透明的武松。二人沉默不语,安静地就像是冻结了时间,直到武松完全消失,直到咕哒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英灵啊。”

沉思良久,咕哒终于打了个响指,就像是神说要有光,一片黑暗的精神空间终于闪烁起了点点繁星,其中有一颗星星,它黑的是那么诡异,那么妖冶,却又那么温暖。

“你们真的很像是这些星星,那么美丽地闪耀着,就连我这个无可救药的家伙都忍不住去欣赏,哈,我居然有一天可以触碰到你们,真是,我该说什么?幸运?还是讽刺?”

“你们如此美丽,本应该于天空闪耀的,怎就落下地来?你们本可攻破列国,怎能在凡人前被砍倒?”

咕哒笑起来,却也不知在笑什么,只是感觉现在自己应当笑出来,或许是欣喜,或许是嘲弄,或许是不甘,或许是明了……或许都有吧。他想起那美丽的路西法晨星,无论是在天堂还是堕落于地狱,他都是那么美丽。他的美丽不因他的堕落而消散,也不因与恶龙交换翅膀而破损。或许这就是英灵,他们就是那美丽的星星,哪怕是落于大地,也会闪烁着他们的光芒。

而自己,自己简直就像是那洪水中的义人诺亚,让那些星星发光,发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光芒,而这星光也照耀着自己,让他看见这不堪世界之中少有的,让他能去欣赏,能去赞扬的事物。

“星星啊,你们为何愿意照耀我?为何愿意与我同行?莫非这是那可笑命运所唯一给予我的恩赐?在你们面前时间甚至都变得渺小,而我不过一个丑角,却给了我如此莫大宽慰,让我扛起拯救世界的大旗,让我亲手去点亮一颗一颗的星星,让我看见他们,让我触摸他们。世界啊,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他站起身来,手一挥,漫天星光便如得了号令,排列规整,列宿分明。咕哒的眼眸倒映着这片星汉灿烂,慢慢变得无比坚毅,他脸上一点点浮现出信念的倒影,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纵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下了决心,纵然他知道自己不会因此而完全转变。

但至少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已经埋下了种子;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找不到了什么迷茫。

他拨开迷雾,眼前是一片美丽的阳光,四处是青草与泥土的芬芳,自己躺在玛修膝上,她正用那紫石英一样的眼睛看着自己。现实世界,我回来了。

“那就让我拯救世界吧,为了那些星星。”

第三十二章 你全然美丽

“也就是说魔女贞德输了之后,你们的狂化一下子失去了约束力,就都恢复正常了?”

“Arrrrr——”(表示赞同的吼叫)

“是啊,这真是令人的事情,兰斯洛特卿已狂战士现界,无法正常言语,这是多么伟大的悲剧啊。而更令人悲伤的是,陆文龙卿已经脱离了这苦难的世界,留下我们,真是悲伤啊,我们还要继续行走于此……”

“打住打住。”咕哒连忙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看向崔斯坦的眼神满是无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话,比失语了的兰斯洛特的嚎叫还要难懂?”

“是吗?那还这是,令人悲伤啊。”崔斯坦抚弄了一下竖琴,奏出一串哀婉的音符。咕哒见状,是彻底不指望他正常说话了,长叹一声后把头埋进双膝,表示想静静。兰斯洛特,也就是那个狂战士安慰地拍了拍咕哒的后背,表示这种感觉他懂。

“前辈?”

“Gaaaaa——!”

玛修见这三人好像聊的差不多了,就来叫咕哒,却把兰斯洛特吓了一个激灵。咕哒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玛修,心想自己的小学妹有这么吓人吗?这一下倒是反而把玛修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后撤一步,又小心翼翼地看着咕哒。

“没事,可能是被狂化导致的神经衰弱吧。”咕哒瞎蒙了一个理由解释到,“玛修,有什么事情吗?”

“啊,是这样的前辈,”玛修揉了揉脸颊,确保自己的状态在线,“那个,贞德小姐想让你去见一见魔女贞德,那个,放心,我们会保护前辈的安全的。”

“安全问题倒是不必担心,圣杯呢?”

“很奇怪,魔女贞德的身上没有圣杯的反应,现在她一言不发,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被我们捆在那里,谁也不能让她开口。”

“没有圣杯?奇怪,难道这次特异点的元凶不是她?莫非是在那个魔术师手上?知道了玛修,我这就去看看她。兰斯洛特,崔斯坦,你们先适应适应,我先离开一下。”

“Arrrrr——”兰斯洛特点了点头。

“既然有事情那就去吧,不必要向我们这些罪人说明的,您真是温柔,可正因如此,才那么令人悲伤……”

“再见!”

崔斯坦还没有发表完属于他的游吟诗人风格的感慨,咕哒就连忙头也不回地告别了二人。兰斯洛特不客气地给崔斯坦来了一下,表示咕哒已经走了,不要再烦人了。

“真是,悲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