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Dr.生命调济者
“在说我吗?”听到自己的名字,终于忙完一阶段的南丁格尔好容易才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也向这边凑了过来,“老师,所有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对了南丁格尔,这些人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些来纠正世界错误的人,你想好了吗?虽然你的诊断能力还不到家,但作为一个护士你无疑是非常优秀的,只不过我很担心我走了之后没人管的住你,看见那些患者又忍不住直接自己上手……讲真,我也很为难啊。”李斯顿笑着解释说,对于南丁格尔,他也没有像先前那么强硬,而是温和地征求着她的意见,在医学之外,李斯顿还是一个很温文尔雅的人。
“这……老师您这就要走了吗?”南丁格尔有些触动,这些时间里李斯顿医生绝对不比她要轻松,虽然护士的工作量要超过医生许多,但她知道李斯顿医生在工作之余就马不停蹄地去教育这里的医生和能帮上忙的轻伤员,这些日子下来的工作也确实不像以往那样目不交睫了。她知道,李斯顿医生这是为了在他走之后放心做的这些准备,而自己却没有那个远见和精力去做一样的事情,现在的她很纠结。
“南丁格尔小姐,”这时,咕哒开口了,他那极具魅惑力声音一下子把南丁格尔的注意力抓住了,“在我的祖国,有一位周先生,那时我的国家被蔑称为病夫,周先生深感国家饱受欺凌,便远渡重洋去学习医术,所谓不为良相,则为良医。他希冀于学成之后悬壶济世,为祖国摘下病夫的帽子。”
“但是他最后却放弃了学医。”
说到这里,咕哒停了下来,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果然,南丁格尔开口了。
“为什么?”
“因为他看见了,医生做的不过是亡羊补牢,只能医治生了病的患者,却不能让自己的祖国从此变强,不再受人欺辱,否则自己的医术再高明也无法将医好全部的病人,更无法阻止自己的同胞继续任人宰割!”
“于是他放弃了医学,他拿起了笔,成为了一位伟大的战士。”咕哒看着南丁格尔的眼睛,言语之中满是崇敬与热烈,“南丁格尔小姐,你愿意与我们一起前去,将这个得了病的国家医治,让那些士兵能够与家人团聚,而不是继续被投入这个永无止境的绞肉机中吗?”
149 我思故我在
“前辈,你的嘴巴还是那么厉害,只不过为什么要举这个例子呢?”
在南丁格尔被说服之后,李斯顿和南丁格尔去交代他们离开之后的事情,这也给玛修和咕哒留下了宝贵的双人时间。此时此刻,玛修坐在咕哒的病床边,她温和地把咕哒的手握住,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前辈所说的那位周先生,就是周树人,也就是鲁迅先生吧。他确实是一位伟大的战士,但他是一位文学家,在现实中并没有……”
“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玛修?”咕哒轻轻的说,“在我们的视网膜上面有一个盲点,那是我们的视神经穿过而形成的部位,可是我们却不会意识道这个点的存在,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我们眼睛的左视野和右视野会相互弥补盲点,在大脑中形成想象的区域,从而弥补盲点带来的视觉缺陷。”玛修回答,她从被创造出来后也就只有阅读这一个方式消磨时间,知道的自然很多。
“是啊,不过玛修,你知道这种脑补能力有多强吗?”咕哒神秘地一笑。
“……前辈的意思是……”
“有一种疾病,患者虽然失去了视觉,但是却不会意识道自己失明了,如果出现了什么失去视觉导致的情况,他们会用分神了,没注意等理由搪塞,”咕哒继续说下去,“他们不会认为自己在撒谎,这是因为他们负责矫正盲点的脑区想象出了那并不存在的视力。人的大脑,可以想象出一个完整的世界,就像是尼古拉·特斯拉的脑内实验室。还有荣格的集体潜意识理论,我们的大脑精妙复杂的程度远超你我的想象,只不过我们不知道而已。”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咕哒闭上了眼睛,平静的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事实上如果他没有说话的话,玛修会这么认为的,“玛修,思维的力量是可怕的,人的主观能动性虽然广泛,但并不是无限的,我们都被大脑中无形的绳索所捆绑着,甚至很多时候会身不由己。打个比方,玛修,在我的手上画一张人脸好吗?”
“欸?好的。”玛修一头雾水,但她还是在咕哒的手掌上画了一个简单的人脸,而当她落下最后一划后,咕哒笑了。
“那么玛修,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画一张笑脸呢?”
“这,这,”玛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前辈,有什么人会喜欢一张沮丧的脸呢?”
“这也是你的愿望吧玛修,让大家都露出笑容。”咕哒揽过玛修的脖子,把嘴贴在玛修的耳边说,“对吗?”
“是,是的。”
“而在你画这个笑脸的时候,你并没有想到这个愿望吧。”
“前辈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扮演一个启发者的角色,真正的答案如何,你不必向我寻求肯定。”咕哒把自己整个脑袋的重量完全放在了玛修的肩膀上,声音也越来越魅惑起来,“玛修,我一开始想直接回答你,可能是因为我非常崇敬鲁迅先生吧。但是我突然想到,或许在你这个问题之中,还潜藏着就连你自己也不知道的深意。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给你带来的疑惑,不过我想,如果你能理解我所说的话,我或许就可以再为我的暗室点燃一支蜡烛吧。请原谅我的自私与贪婪,玛修,请你原谅我……”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终于变成了轻轻的鼾声。咕哒睡着了,玛修轻轻地把他放到枕头上,小心翼翼地给他拉好被子。比起一开始,前辈真的变了很多,他现在已经放的很开了,至少,他那副假面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虽然依旧还是自卑,却已经可以向其他的人伸出手了。而鲁迅先生……
前辈,你的愿望,又是什么呢?
……
“……所以说为什么不能吃豆子?!”
“豆子吃多了会让灵魂离开身体,这是大忌中的大忌,为了达到更高的境界,这点牺牲可以说微不足道。看来你们之前都有习惯,难道说人类的灵魂失去一定的质量之后就会变成你们这个样子吗?真是可怕的事情,也值得研究啊……”
“可是我们本来就不是人类啊!我们说过多少遍了!还有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是人类啊!我们和人类的区别还不大吗!”
“你们不过也就是比人类高一些,长了鳞片还有尾巴,牙齿尖一些,眼睛大一些,手指长一些,舌头分叉一些,脚趾头少一些……”
“这些区别还少吗!莱瑟塔,管管你召唤出来的这个家伙吧!这也不让那也不让,你还不如召唤出来一个恶灵!”
在一片漆黑中,崩溃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空间,而他的主人,正是之前那个沉稳声音的主人。而此时的他却几乎崩溃,豆子是他们的主食之一,可这位被召唤出来的家伙却见不得谁吃这玩意儿,说什么道理都不听,这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就是煎熬。
“哎呀哎呀,至于吗至于吗至于吗?不吃豆子而已,忍忍就忍忍吧,”那个话痨的声音响了起来,看来她就是那个莱瑟塔了,“现在我们面对的是先祖所面临的危机,却不知道会不会有像先祖那时一样的救世主出现,这人也是我们的一个希望啦。再说我觉得他挺好的,又有知识又有文化,最近这段时间我知道了好多以前都不知道的事情欸。比如说在直角三角形上两个直角边的长度平方和加起来就正好是斜边长度的平方欸,你知道吗?还有还有啊,正多面体的数量……”
“在那之前我们知道什么叫直角三角形吗!平方又是又是什么啊!难道因为你是个话痨这才把这个烦人的家伙给召唤出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俺也是寻思着能召唤出来,谁知道真的成功了,看来俺寻思着没错嘛。”
“咳嗯,”那个被召唤出来的人终于说话了,他清了清嗓子,好像有些严肃,“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叫我的名字一些。”
“毕达哥拉斯。”
150 都付笑谈中
“也就是说,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战场前线,现在美国本土上进行的既不是独立战争,也不是南北战争,而是东西战争?”
“是的,这是一场本不应存在的战争,”李斯顿医生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用树枝在地上简易的沙盘上比划着,“西边地区几乎是人类的占地,而东部则几乎不剩下正常意义上的人类了。如果说的话,东部地区的势力无疑是敌人,想必你们也见过了,就是那些凯尔特战士,他们是一种魔力造物,御主你可以将他们理解为使魔什么的东西。那些战士无法交流,不知畏惧,也没有丝毫的理性,就像是野兽一样。而这种东西被创造出来的唯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战争。”
“那西部地区呢?”咕哒问。
“西部地区的话……”李斯顿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微妙,想了想之后,他总算是开了口,“那边确实是人类的聚居地,也是现阶段你我所在营地的势力。在那里也被建立起来了美国政府,想必是一个有从者的势力吧,其实看看那些机械士兵就知道了吧。不过……”
说着,李斯顿叹了一口气,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但那边虽然是人类的聚集地,但是御主,我不认为他们就是我们的朋友。”
“此话怎讲?”
“我和南丁格尔小姐不同,并非是一现界就在前线工作的,而是在这片大陆上游历过一段时间,”李斯顿说,“其实也就只有西部地区,因为东部全是那种交流不了的非人类嘛。我曾经在那边的核心区逗留过一段时间,但是……我感觉很恶心。”
“恶心?”咕哒头一偏,显然对李斯顿医生为何得出这个结论感到疑惑。
“那里……那个地方分为好几个区域,”李斯顿解释道,“首先是工业区,那里厂区密布,烟囱高耸,无数的工人每天工作有十四小时,工作环境乌烟瘴气,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的防护就站在齐膝高的化学废料中工作,很多人因不明原因的化学烧伤而病倒;成分不明的恶臭烟雾完全笼罩了整个场地,噪声大地就算是把嘴贴到耳朵边上大吼他们也听不见;还有的地方温度奇高,冶炼炉依靠人工操作,他们只要在那里呆上不到两小时就会出现脱水的症状,但工人们的工作时间远远超过了这个数字。他们所在的环境之恶劣让我简直可以断言,这些工人每工作一天就会透支掉自己三天甚至五天的生命!”
“但是他们却日复一日如此,因为他们这样可以拿到正常工作所得不到的更多的工资!笑话!要维持在核心区的生活那点工资只能算是堪堪余下一点零头!而那些工人们已经被拖垮的身躯根本不允许他们有第二种选择!而且等着吧,用不了几年,他们就再也举不起铲子,各种各样的疾病就会缠上他们本来应该健康的身体!到那个时候,就算是截肢也能说得上是幸运!”
“而核心区的另一边,则是完全不同的景象,那里是一片高级建筑区,每一个小楼房都带着一片大到不合理的庭院,那些衣着光鲜亮丽的家伙串联成各种各样的圈子,宴会,舞会,酒会是他们最常有的消遣与社交方式,他们高谈阔论着各种事情,战争的局势,工厂的产值,政府的政策……他们光彩照人,一个一个的都受到过高等教育,礼仪举止无可挑剔,真的让人很难想象他们和前面所说的工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
“而且在工人中还流传着一种论调,他们的工作造就了伟大的美国政府,着让他们感到满足。呵呵,那着伟大的美国政府给了这些缔造者什么!他们每天回到租来的木板屋后几乎除了睡觉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他们的食物仅仅是又冷又硬的黑面包和干豆饼!他们的儿女甚至得不到像样的教育!御主,我知道,在我的家乡不列颠也有这种情况,但在核心区,那时的我才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是有多么不公与该死!既然我看见了,那再视而不见就不是我了!御主,你是来夺回人类的未来的,但我认为,人类的未来绝不应该是那个样子!”
“御主,告诉我,你不是为了这种东西的存续而战斗的,对吗?”
“……我并非是为了拯救世界而战,而是为了我在乎的那么几个微不足道的人和我心中的大义而战斗。哪怕这些在这个世界眼中一文不值。”看着李斯顿医生诚挚的眼神,咕哒由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李斯顿医生的善良不允许他视而不见,而咕哒也不允许自己欺骗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在我所处的时代,世界依旧如此,我所接触到的信息中,人们依旧贫富差距巨大,百分之一的人掌握着地球上百分之九十的资源,任何地方都不例外。在少数国家,如这个美国,基础的教育已经得到了普及,工人们的待遇也较之我们所处的时代不可同日而语,八小时工作制也在全国普及,但工人们所得到的依旧是远远低于他们所创造的。而这,甚至也是美国这个怪物在损害其它国家的利益的前提下达到的,让自己的国民得到的待遇。”
“而在我的祖国……我……”咕哒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低下头,不愿让李斯顿医生看见自己的情绪,“李斯顿医生,告诉我,高尚,真的就只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吗?!美国的这种对工人的态度不是因为他们变好了,是因为曾经苏联,还有我的祖国等等这些国家展现出了制度的力量,才为人们所争取到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反而会……”
“……御主,抱歉,可能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吧。”看着眼前不断颤抖的咕哒,李斯顿意识道自己可能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可是他却不明白咕哒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不过御主,眼泪,还是留给朋友吧。只有善良的人会看见眼泪,而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终究是少数。”
“过去我在皇家医学院也因为技艺的原因和忍受不了同行对于患者的折磨而被驱逐,被召回后又备受冷眼与打压。枪打出头鸟,我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我不允许我从此随波逐流,我不忍看见患者在我的面前受到不应该受的苦痛。我坚持着自己的原则,直到我的最后一场手术。御主,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哭泣,但我知道你与我一样不是为了自己而愤怒,而悲伤。”
“所以御主,虽然你可能会受伤,可能会被打压,但我不会劝你放弃自己的原则。就做那颗森林里面最高的树吧,哪怕它会被狂风与雷电所青睐,哪怕你最终会粉身碎骨,或许在你身上燃起的火焰就能把那个让人喘不过气的森林烧的一干二净,让新生的幼苗能够见到久违的阳光!御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罗伯特·李斯顿将会永远跟在您的身后。”
“……”
咕哒没有说话,半晌,他伸出一只手,想要李斯顿握住它,而李斯顿却毫不犹豫的拍了上去和他击掌。这下子把咕哒逗乐了,李斯顿也笑了出来。
无关人种,无关国籍,无关信仰,无关主义,无关时间与空间,无关人类与从者。
这只是两个善良的,纯粹的,坚毅的灵魂简单地遇见了彼此,并且由衷地欣喜。
……
“爷爷爷爷,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吧。”
“呵呵,小娃娃,爷爷虽然记性不好,但爷爷也记得,俺给你讲了不少故事了吧,爷爷年纪大了,有些时候,爷爷记不得哪些故事给你讲了,哪些故事又没有。就俺这个糟老头子反反复复的讲,小娃娃你就不烦爷爷?”
“嗯~爷爷讲的故事最好听了,我再听上多少便都不会烦的,爷爷,你就给我讲一个嘛,讲一个嘛~”
“呵呵,好好好,那,爷爷要是讲了重复的,娃娃你要告诉爷爷啊。嗯,那就讲一下当年爷爷跟越南鬼子打仗的故事吧,说起来那些越南鬼子真的是(TM)的畜生啊,那个时候……”
阳光透过百叶窗,和煦地照在这个老人的身上,而幼小的咕哒则是坐在老人身边,水灵灵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这个讲故事的老人。这个故事在五天前讲过了,八天前也讲过,他心里暗暗地想,但是他却没有打断老人的话语,而是静静的听着,就像是第一次听一样。
这个自己家对门的老爷爷总是喜欢讲故事,虽然自己说自己的故事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咕哒看得出来,每次在这位老爷爷讲故事的时候,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最真实的热情与快乐,那双饱受岁月侵蚀的浑浊的双眼也在这个时候像是要放出光来一样。老爷爷在讲故事的时候很快乐,而咕哒也能感受到这份快乐,从而也变得快乐起来。
“……最后,俺跑出了那个电站,喝,那枪子几乎急贴着俺的头皮飞过去的。不过俺顾不了那些事情了,接应的同志已经等了很久了。然后就,轰的一下,鬼子的电站就被炸飞了。”
“爷爷好厉害!我长大以后也要像爷爷一样,去打鬼子!”
“哈哈哈,乖娃娃乖娃娃,有志气!不过,爷爷打蒋秃子,打日本鬼子,打美国鬼子,越南鬼子,就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乖娃娃们能好好读书,好好长大,不用像爷爷一样,去战场上面打鬼子啊。”
“嗯?为什么啊爷爷?为什么啊?我也像像爷爷一样厉害!”
“呵呵,乖娃娃,”老人慈祥地摸着咕哒的头,“爷爷是新四军,是志愿军,也是解放军。解放军是要解放全中国的,解放就是让你们这些乖娃娃能平平安安地,不用再去打仗。娃娃,打仗是要死人的,如果啥都好好的,那还打什么仗啊。”
“这样啊……那爷爷,我要像你一样厉害,但是我不去打仗,我要好好读书,让全中国的人,不,让全世界的人都平平安安的!爷爷在战场上面跟鬼子打,那我就在我的战场上跟鬼子打!”
“哈哈哈哈!乖娃娃乖娃娃,真是一个有志气的好娃娃,爷爷真的是喜欢你的不得了啊……”
话语渐渐模糊,梦境之中,咕哒梦见了自己早已封存起来的,屈指可数的美好记忆。睡梦中的咕哒不知道,自己的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
爷爷,对不起,我没能成为我承诺的那样。我终究还是成为了一粒不起眼的沙子,一个徘徊于人群之外的异类。我,我对不起你爷爷,我太弱小了,我甚至连半点涟漪都泛不起。爷爷,我没能变成像你一样厉害的人,我没能在自己的战场上被敌人注意,爷爷,对不起,你为之战斗了大半辈子的娃娃,只是个没出息的废物。
爷爷,我让你失望了,我能做的最多的,只有不忘记自己本来的面目了。爷爷,对不起,对不起……
“乖娃娃,爷爷不怪你,你还是爷爷最喜欢的乖娃娃。乖娃娃只是迷路了,爷爷怎么会怪你呢?娃娃,你走的路,其实不比爷爷轻松,爷爷都知道的,不过娃娃你可要变得像爷爷一样厉害啊,仗还没打完,怎么能哭鼻子呢?”
“爷爷!”
咕哒猛然坐起,这才发现,方才过往种种,不过是一枕黄粱。阳光一如既往的慢慢投进营帐,旅鸽的啼叫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昭示着新的一天已然开启。咕哒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随手把湿掉的枕头翻转过去,他慢慢地伸了个懒腰,像是在与那只新生的朝阳打招呼。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自己的战斗,现在也是才刚刚开始,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
你好啊美利坚,虽然现在是有些晚了,但是没关系。
我来了。
151 客气?不存在的
交接工作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在一声枪响后,理所当然的南丁格尔和满是感慨的李斯顿从大帐里走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狂战士直来直去的思考方式真的能省去很多琐事啊。”李斯顿扶着额头笑着说,“想想也是,我着一张嘴再怎么能说,又怎么可能比得上枪械的威慑力啊。”
“那什么,刚刚是……”
“我没开枪。”南丁格尔简短地说。
“不你绝对开枪了吧。”
“我用枪背打的。”
“枪,背?”咕哒向李斯顿投去求助的目光,这件事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而李斯顿也只是笑着耸了耸肩膀,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果然还是迦勒底的非典型狂战士比例太多了吗……”咕哒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自己居然在试图理解一个狂战士的逻辑,真是够了,“好了各位,我们也不必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了,走吧。”
“站住!你们不知道,擅离职守要就地枪决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咕哒的身后响起响了起来。咕哒并没有太过惊讶,他甚至没有转过身去,就好像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样。
“果然,对两个从者这种规模的战斗力,美国政府不可能不盯着。”
“海伦娜,是去是留是我的自由,你们那边不也天天念叨着什么自由民主吗?”李斯顿冷冰冰地说,手腕一抖唤出了手术刀,“既然如此,那你就不应该挡在我的面前。”
“李斯顿医生,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的主张的真正意思,你……”
“那我就更没有必要跟你们同流合污了,不是吗?”李斯顿话里面的刺半点也不藏着掖着,每一个字都锋芒毕露,半点也不矫情客套,“再者说海伦娜小姐,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你们势力的一员,只是暂时在这里逗留而已。我不欠你们什么,相反,我在这里做了些什么事,一直监视我的你应该非常清楚吧。”
“我就说为什么你昨天晚上把我拉到那种鬼都找不到的地方商量事情,原来是在自己人里面有一个,”说着,咕哒转过头去,嘲笑一样的扬起嘴角,“有一个打小报告的啊。”
“你……!”
“再说,我和老师这也不算是擅离职守啊,”还没等那个背叫做海伦娜的娇小女性发飙,南丁格尔就非常不讲道理地插上了嘴,“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变,只不过这样根治士兵们,所以我们就要去找,有什么问题吗?”
“吸——呼——感谢你的解释弗洛伦斯,”被横插一脚的海伦娜深呼吸两下,这才恶狠狠地瞪了咕哒一眼,转向南丁格尔说,“但是我不能放走你们两个,王是不会同意的。”
“王?呵,那个目中无人嫉才妒能自大狂什么时候产生了我要顾及他感受的错觉?”李斯顿冷笑一声,他的双眼死死盯着海伦娜,那是一种敌对的眼神,“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满的话,那他可以去死,这样的话我也会很高兴这个国家总算是摆脱了那个疯子。”
“王?那种人没有权利命令我,那种只会加大剂量的人不可能找到根治的方法。”南丁格尔也表达了相同的意见,虽然她的比喻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懂就是了。
“……我以为这个美国也是一个民主国家来着。”咕哒则是捕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王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们还在搞封建专制制度吗?对了,君主立宪好像也保留了君主很大的权力,不过最后基本上没什么好下场就是了。”
“你……你是这次的御主吧,我已经忍你很久了。”这冷嘲热讽的威力甚至要大于李斯顿毫无遮掩的话语,海伦娜强忍着怒气看着这个怎么看都是在故意拱火的家伙,自然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你的模样,你是东亚地区的人吧,,这个时期我记得你们那边就是你说的那种封建专制国家,落后而又野蛮的家伙怎么敢来对美国指手画脚?!”
“所以腐朽的清王朝注定会被推翻,而腐朽的制度不会因为它在什么地方就更加优越。”咕哒也不含糊,李斯顿这才发现,这个孩子的攻击性不比自己低多少。
“还有,你说野蛮?”咕哒冷笑一声,“那我还真想像你们文明的乔治·华盛顿总统好好请教一下,如何文明地去剥掉美洲原住民的皮肤,然后文明地把这张人皮做成一双靴子。”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们过不去啊,”这下好了,老底被揭了,交涉是无论如何都进行不下去了,玛修有些诧异,咕哒的行为虽然看上去只是简单的嘴臭,极致的享受,但并肩作战了那么久,她清楚的知道前辈现在其实是在故意挑起争端,但自己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
“不过,你提到了清王朝,那你就是华人了吧,”海伦娜继续说,“既然是华人,那也没必要多说什么了。机械化步兵!”
“海伦娜,你是要对医务人员开枪吗?”李斯顿转了转手术刀,轻蔑地笑着说,他知道交涉没有用,否则海伦娜也不会带着这么多士兵来这里,不过他的嘴巴不放过任何一个嘲讽的机会,不为别的,就是心里痛快。
“罗伯特医生……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真的不愿意与您为敌,”海伦娜看向锋芒毕露的李斯顿,话语中带上了几分惋惜,“您是一个天才,是一个令人敬佩的人。如果您能放下武器的话,我们能让您前往核心外科医学院担任校长。据我所知,您生前在爱丁堡皇家医学院备受排挤,甚至在教授职称的评定中败给了自己的助手,但我们这里不会这样,您可以拥有医学院的决定话语权。请不要为难我们,也不要为难自己好吗?”
“你是说,只要现在站到你那边,就能让那个愚蠢的约翰退下来,让我掌管那个全美国最大,最先进的外科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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