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观茶的猫
“自毁准备时间，一个小时。”
那道冰冷的电子机械音重新响起。
原本要与肉身融合的灵魂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空间障壁，然后强烈的光速尾随而至，轰击向小海螺的灵魂。
虽然被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顾然能够感受到，那个由众多人鱼族先辈灵魂融合而成的灵魂的确是小海螺的灵魂——起码大多数灵魂本源是小海螺本身的灵魂本源。
顾然可以感受到一点。
所以他不会允许这最后的关头，小海螺的“复活”被打断！
哪怕“复活”的这个小海螺也许并不是他最期待的那个小海螺，但是起码......她还活着。
丹田内仅存的灵力被顾然调动起来，他用尽全力地向那道光速轰击过去。
空间崩毁成了碎片，遗迹的反击光束轰击进了空间裂隙里。
然后顾然不顾一切地冲向三棱晶锥！
他要破坏这个遗迹的内部核心！
现在的他已经无法再坚持太长时间的战斗了，甚至可以说用完丹田内仅存的那一点灵力之后他就成为了一个废人。
看着面前的三棱晶锥，顾然直接一拳轰击了过去。
他已经没有灵力了，只能用这最原始，也是最简单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
只是三棱晶锥的坚固程度超过了顾然想象，哪怕是顾然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撼动一下三棱晶锥。
不过虽然没有击毁三棱晶锥，但是原本向小海螺灵魂攻击的光束突然一顿，朝着顾然这边射了过来。
“根据目标威胁程度，现已更改清除目标。”电子机械音响起。
顾然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更加用力地攻击起三棱晶锥来。
丹田内的灵力被他榨完了，甚至为了更进一步地压榨，他的丹田也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直到——像竭泽而渔的田地一样彻底被毁坏！
突然，顾然的丹田绞痛起来，然后他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已经油尽灯枯，再也无法使用出一丝灵力了！
102.竟然拥有遗迹的最高权限?顾然的计划! 4.2k
但是顾然依然没有放弃对三棱晶锥的攻击，不管是为了摧毁它，还是吸引遗迹的攻击，顾然都不会让自己停下来。
然而他的攻击对三棱晶锥仍然没有丝毫作用，哪怕他已经拼尽了自己现在的全力，但是仿佛任何攻击都奈何不了这个三棱晶锥。
当丹田因为过度压榨而完全毁坏之后，顾然接下来的每一次攻击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只能使用自己肉体的力量去攻击。
而他身体内部的伤势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如果此时停下来，好好调养一番，那么他还是能够治愈自己身体伤势的。
但是顾然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因为灵力耗尽，为了保持攻击的威力，更加地用力，更加地快速。
这样一来，顾然的每一次攻击都加重着身体的伤势，身体内部仿佛有一座火山要喷发而出，不过这座火山喷发的不是熔岩，而是鲜血。
顾然为了不让吐血时的停顿影响自己，死死地咬着牙，想将喉咙处欲吐出的鲜血强行咽了下去，但是伤势越来越重，嘴中鲜血从牙缝中流出，从嘴角溢出。
......
光屏外。
所有人都看呆了，惊讶于顾然如此坚定的决心。
尤其是在场的武道强者，对于顾然武道金丹已经碎裂的状态，他们又怎么能不知道？
先是碎裂金丹，然后又不顾修养，继续加重丹田的负担，直到压无可压，榨无可榨，完全绝了自己以后的武道之路，只为了能够让那条粉色美人鱼获得一线生机！
“原来顾然的丹田是这样被毁的，真的是他自己毁了啊。”有武道强者不禁喃喃道，“如果他不自毁的话，他今日的武道成就绝对冠绝于所有武者。”
“是啊，没想到顾然虽然在执政上残暴不仁，但却还是一个痴情种子，用情至深啊。”
“不过这样看起来，顾然对人鱼族根本没什么亏欠和过错啊，相反顾然还一直有恩于人鱼族，哪怕是顾然毁了这个遗迹，那也是因为这个遗迹已经出现错误，没起到应该有的传承作用了，否则那条粉色的美人鱼也不至于死啊。”
众强者议论纷纷，这一次他们完全站顾然。
虽然其中有种族的原因，他们大多对人鱼族有忌惮防备之心，但也是因为顾然在这个事件中完全占理啊。
你人鱼族的祖母是自杀，然后栽赃嫁祸给顾然的啊，而且顾然之前还救了人鱼族几次。
所以在场的人类强者有意无意地站在了顾然这一边的立场谈论着，然后纷纷向人鱼族那边投出目光。
而爱丽儿此时却无瑕顾忌其他人的看法了。
她的内心陷入了迷茫和自我怀疑。
祖母竟然是自杀，嫁祸给了顾然；“爱丽儿”竟然是第一代人鱼女皇的名字，然后历代人鱼女皇的沿袭这个称呼；遗迹被顾然毁灭竟然是因为救他人鱼族的恋人，而且遗迹竟然已经开始出现失误了。
她原来之前所认为的人鱼族和顾然的仇怨，竟然没了大半。
而且那个让她不能接受的猜测再一次浮现在她的心里。
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指向了这个猜测。
“不！不可能！如果真的如我所想，我怎么可能会记不得他？！”
爱丽儿差点失控大喊出来，只是当话语到喉咙时，长久以来的女皇修养还是让她控制住了自己。
而且在她的精妙控制下，眼神重新变成了冷漠，仿佛这一切都丝毫没有影响她。
甚至为了加强自己的信心，再一次明确自己的立场，她开口说道：“虽然顾然在这个时候所做的事情与人鱼族是误会，但是之后他囚禁了我的母亲，大肆杀戮海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这都是我亲眼所见。
“顾然是人鱼族的敌人，是海族的敌人，这毋庸置疑。放心，我不会对他有什么宽恕之心的。”
跟随着爱丽儿来此的那些海族属下放下了心。
而一旁将心微微提起的林凡也稍微放下了心来，他刚刚就一直在担心爱丽儿这边会出现像顾倾倾一样的变故，如果海族女皇和顾倾倾联手，那就非常麻烦了。
到那个时候，很可能就真的会让顾然逃出来。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他可是一直想着取代顾然的地位。
都差最后的临门一脚了，他可不想功亏一篑。
总之，顾然必须死。
不过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当爱丽儿说完之后，她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心中涌起了一股极度悲伤的情绪，这股悲伤情绪的由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目光中带着复杂地看着光屏。
......
很快，那道光束就从远处向顾然攻击过来。
这一次没有灵力护甲的防护，光束直接作用到了顾然身上，强烈的灼烧感瞬间席卷全身。
顾然痛哼一声。
“哈！”
然而他仿佛一个不知疲惫和休息的机器人一样继续攻击着三棱晶锥，只是此时的他也有些绝望，不期望毁坏三棱晶锥了。
现在的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吸引到攻击，为小海螺那边争取到时间。
当照射在顾然身上的那道光束消失之后，他的身上出现了大面积烧伤，仿佛刚从熊熊烈火中浴火而出。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只是片刻，顾然身上的烧伤竟然开始慢慢地自动治愈了。
肌肉中的某种活性给烧伤处带来了一股清凉感，然后就是酥麻发痒，烧伤处在短时间内结痂，然后脱落，形成了婴儿般的新肌肤。
顾然的脑海中闪过了他之前灵力锻体的场景，没想到是之前他的“多此一举”、“不想浪费”的心态救了自己。
只是那道光束还没有离开多久，新的光束便又来了。
然后又是大面积烧伤，自我治疗，结痂，脱落，新生肌肤。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多次，顾然甚至都有些麻木了。
但这整个过程却让光屏外的那些强者看得有些毛骨悚然，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遭受过更严重的伤势，只是烧伤可是非常痛苦的，而顾然却要一直经受这样的痛苦，甚至他都没有发出一声惨叫，仅仅只是在第一次哼了一声。
这样的意志足以让他们钦佩。
只是顾然强大的身体素质虽然可以让他暂时免除掉被光束攻击的致命危险，但他的内伤却因为自己不顾一切的攻击而越来越严重。
最终，他再也忍受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
当鲜血喷吐而出时，顾然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向他抗议，都在慢慢地脱离他的掌控。
“啊！”
最后，顾然怒吼着挥出最后一拳，倒在了三棱晶锥上。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中涌出，流在了三棱晶锥上。
此刻的他只感觉身体又痛苦又疲惫又麻木，仿佛世间最美好的事就是闭上眼睛安然睡过去，再也不管这一切。
不过顾然心中仍然有一处不放心，他斜倚靠在三棱晶锥上，呆呆地看着灵魂与身体融合在一起的小海螺。
他开心地笑了。
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地“睡”过去了。
不过是死而已，他又不是没有死过，就当做睡觉就行了。
光束再一次袭向他，这一次直接照射向了他的脸。
如果顾然不做措施，那么他这一次受到的伤害绝对要远远超过之前。
“检测到最高权限，自毁准备暂停，现在开始进行最高权限确定。”
突然，那一道电子机械音再一次响起。
随着电子机械音的响起，原本照射向顾然的光束停了下来，然后慢慢地消失。
“最高权限确认，所有自我防卫机制暂停，现将所有权力移交。”
顾然一怔。
他忽然感觉自己和遗迹有了一丝联系。
只要他心意一动，就可以操纵遗迹，甚至可以让遗迹的操纵可视化，生成人类习惯的操纵面板。
“最高权限.......我为什么会有这个遗迹的最高权限？”
顾然迷茫了。
隐隐中，他又一次感觉到了那双操纵命运的手。
而当顾然掌控了遗迹的最高权限时，他终于弄明白了小海螺现在的状况。
因为之前为了帮助他出去开启了一道门，小海螺加速了和遗迹的融合，这导致她的灵魂本源已经受损，失去了某些属于自己的特质。
而“爱丽儿”女皇想做的事情，的确是救小海螺，但是同时，她们也想再造一个人鱼女皇！
所以她们是直接按照之前人鱼族女皇传承的那一套来的，将众多的人鱼族女皇意志灌输到了小海螺灵魂，然后结合。
在补足了小海螺灵魂本源的同时，也增添了许多不属于小海螺的特质。
而这些特质甚至都不为小海螺所讨厌，是人鱼族的某种种族共性，所以排斥很小，比如，复兴人鱼族，让人鱼族重新变得伟大。
而这其实也是历代人鱼族女皇所必经的一道程序，只是在以前，因为接受传承者的灵魂本源是完整的，而她们的意志经受住了遗迹的考验，也是非常地坚定，足以在女皇意志中保持自我。
但是小海螺却不一样，此时的她缺失了一部分灵魂本源，如果缺失的是某部分比较重要的特质，比如性格的某部分，那么就会被其他承载女皇意志的灵魂所替代。
“爱丽儿”女皇和那几条人鱼族先辈灵魂知道此事，但是为了人鱼族能够再次复兴，她们依然决定再造一个人鱼女皇，而这却可能导致小海螺失去“自我”。
这是她们会向他道歉的原因。
在非法篡改遗迹的最高权限之后，“爱丽儿”成功地让小海螺灵魂从遗迹中剥离出来，并且融合遗迹内的那些拥有女皇意志的灵魂，补足灵魂本源，再找到小海螺的肉体，进行融合，最后“复活”。
这是她们的计划，当然这个计划之中，她们的牺牲也很大，因为没有取得遗迹的权限，却想要操纵遗迹是非常难的，“爱丽儿”女皇也只能短暂地“非法篡改”一下最高权限。
而这付出的却是她们的“性命”——也就是灵魂彻底消散。
只是这个计划却还有最后的遗漏点，而这一点足以致命，让计划功败垂成。
那就是因为掺杂的其他灵魂本源太多，导致这个新的灵魂与身体出现了排斥。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灵魂虽然会与身体融合，但是小海螺却会陷入一种“植物人”的形态，再也不会苏醒过来。
这让察觉一切的顾然后怕不已。
而拥有了遗迹最高权限的顾然很快就对这个遗迹拥有了充足的了解，了解的程度甚至比历史上所有接受传承的人鱼女皇还要深。
此时掺杂了其他灵魂本源的小海螺灵魂，不能再将那些承载了女皇意志的灵魂剥离出去，因为他找不到其他的纯净灵魂本源来补足这个空缺。
但是如果任由情况这样僵持，那么小海螺又会陷入到“植物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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