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萝卜不会飞
只是,和最开始雷等人所决定的事情有些不同。
爱丽丝泉号作为目前雷手下唯一一台正式的军舰,克里斯蒂娜说什么也不愿意作为这艘战舰的舰长,出发执行作战任务。
可相对的,她却表示自己愿意作为侦查部队的队长被配属在爱丽丝泉的MS部队里,这点让雷有些不满。
因此,在不得已之下,雷只能通过指派的方式,要求作为部队内运输大队队长的乔·康达上尉紧急接替克里斯蒂娜的职务,并通过他的长官特权授予了临时少校的军衔,这才解决了目前爱丽丝泉号上最重要的问题。
当然了,乔·康达上尉,又或者说现在的乔·康达少校,其实并不是对指挥战舰这件事一无所知。作为原本吉翁军的尤康级潜艇里的军官,乔·康达少校早在0079年就已经习惯了在舰船内的生活,另一方面,在战后被雷的澳大利亚独立行动队,以及后来的大气圈特别行动队给招揽过去之后,当初还是少尉的乔·康达少校,就在雷的要求下被迫送去联邦空军大学修完了全部战舰指挥和大型运输船操作的本科以及硕士课程,就这点来说,相比起半路出身的克里斯蒂娜,乔·康达少校才是最有资格,以战舰舰长的身份,在爱丽丝泉号上服役的人。
然而,似乎是因为过去她在尤康级上有着非常不快回忆的样子,这位年轻的少校时不时就会变得……额……有些歇斯底里就是了。
但除此之外,她的一切表现都比雷,还有克里斯蒂娜要来的更为优秀的这点是不容置疑的。
考虑到这位少校当年本科考试还是在阿尔比昂二世上完成,并被席纳普斯舰长给了几乎满分的评价这点,即使是她自己不愿意,雷也不会让她如意就是了。
暂且不提这个。
就在爱丽丝泉号的下水仪式结束后没多久,得了好处的露雪特·奥德比便一口气把船上包括克里斯蒂娜还有乔·康达少校在内的所有人都给叫去了阿纳海姆在冯·布朗上所开的最大的酒吧去了,只留下雷,还有因为未成年而无法参加酒会的罗莎米亚在场。
他们两人先是和那些来自八州,又或者萨姆梭尼,格拉莫尼卡之类的为爱丽丝泉号的建设提供了大力协助的相关企业负责人寒暄了片刻,等到把所有人给送走之后,才回到了位于宁静海工厂的访客休息区里。
刚一推开门,两人便看到了先自己一步返回了的萨拉·萨比娅洛芙。
“结束了?”
她坐在沙发上,面前的餐食看上去就被浅尝了两口,只是简单过了便火的天然牛排,正从切口的位置向外以肉眼所不能查觉的程度,缓缓渗透出粉红色的血液。那些粉色的液体,在流转灯光的照射下,时不时就会和黑色的酱汁一起,泛出奇妙的色彩来。
“结束了。”雷微微抬起手,拦住了想要代自己说话的罗莎米亚,一边示意她也去找点东西吃,一边坐在萨拉的面前:“怎么,地球上的食物不合你的口味么?”
“有些好吃的过头了,这不是我这种人能够品尝的东西。”
萨拉低着头,看向那即使是身为餐厅店长的自己也是第一次接触到的食物,轻声道:“在我们吃着这种奢侈的东西的时候,殖民卫星也依旧在向着月球的方向前进。”
她的话让雷微微一愣,原本雷还以为,在将这个女孩从阿伽玛上带走后,她就会尽可能少的提及有关殖民卫星坠落作战计划的情报,但似乎是因为她太希望自己的情报能够……
不,应该说,她太希望自己能够完美的完成希洛克给自己所布置下的计划了,因此直到现在,她还会时不时的提醒雷,希望他能够去确认到阿伽玛,以及拉迪修号现在的行踪。
然而,这并不是因为她很关心月球,希望月球能免遭提坦斯毒手才说出的话,萨拉·萨比娅洛芙之所以会这么说,单纯就是因为她认为雷必然会成为希洛克大业上的阻碍。
可惜的是,她的这一套对雷来说,与其说是隔靴搔痒,倒不如用完全没效的说法来说更好。
因此,雷也是用萨拉所绝对想象不到的话,作为了自己的回复。
“是么?”
他从茶几的下面取出陶瓷的杯子和茶壶,不太熟练的泡了三杯茶叶出来后,静静的看着水中竖起了的茶梗,道:“就算落在了月球上,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嗯?”
萨拉·萨比娅洛芙露出一副简直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那可是殖民卫星啊!要落在格拉纳达都市圈上的!”
“然后呢?”
雷轻轻把其中一杯茶给推到了萨拉的面前,顺带又把她还没吃完的那份牛排扒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拿起刀叉就这么将只被浅尝了一口的牛排切成了十多个两公分间方的小块。
“萨拉·萨比娅洛芙中士。”
“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什么。”
雷挑起一块已经冷了的牛排,简单咀嚼了两下后就囫囵吞下,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孩,道。
“一群宇宙里的贱民罢了,他们死了,关我一个地球人什么事?”
“如果你想要为了那些宇宙居民做些什么事情的话,与其找上我来,为何不自己去做?”
“以你,还有帕普提马斯·希洛克,与他手下的多戈斯·基亚的力量,想要阻止一个殖民卫星的坠落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去帮助你们,阻止那座即将坠落在月球表面的殖民卫星呢?”
他的声音很冷,就像是那盘被女孩放冷了的牛排一样,除去最初呼出的那口热气外,剩下的就只有刺骨的冰寒。
而对萨拉来说。
雷的话,就像是一道道没有丝毫留手想法的重锤,实实在在的砸在了她的脑中。
作为新人类,她能清楚的感知到雷的一切情绪上的波动。
不论是质疑自己的时候,还是反问自己的时候,又或者,是在用贱民一词,去形容所有宇宙居民的时候,雷的心中,始终都像是一片没有半点波动的湖水,除去死寂,就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用来形容他的词汇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能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种话来?
如此的疑问迅速的填满了女孩的思绪,可萨拉虽是宇宙居民,却并未获得过任何可以称之为优渥的待遇,就连能够轻松点生活下去的日子,也是从离开了多戈斯·基亚号的那天才开始的。
但即使如此,萨拉也依旧能够利用自己曾经在学校里所学习到的东西,去试着让自己体会到大量生命将要在殖民卫星的撞击中消逝的痛苦。
按理来说,那是不论任何人,都应该能够理解的东西。
可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没有丝毫要去挽救那些生命的想法?
格拉纳达的那些人里,就没有他的朋友么?没有他所重视的人么?
既然有,为什么他还会说出这种话来?
萨拉不明白。
她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可还没等她将这件事给想通的时候,一道说不上熟悉,也说不上陌生的声音,就这么传入了她的耳中。
“答案很简单。”
罗莎米亚端着餐盘,以将军帽夹在腋下的姿态出现在萨拉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脑子里已经好似一团浆糊的萨拉·萨比娅洛芙。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
“正是一年战争里,仅有的两个,在伊菲修岛的直击下幸存下来的人。”
罗莎米亚的话还没有说完,萨拉的脑海里,就浮现起了一幕又一幕,好似幻灯片一般的影像。
那是一台在连钢筋混凝土建筑都会被瞬间吹飞的飓风里拼死挣扎的喷气式战斗机。
那台战斗机在天空中出现了故障,拖着浓浓的黑烟,坠向了大地。
飞行员拉动了弹射拉杆,拖着白色的降落伞,落在地上。
抱着洋娃娃的女孩站在飞行员的面前,同他说起了话。
几乎是一瞬间。
萨拉便明白了,这是当年伊菲修岛在悉尼坠落的时候,面前这个女孩所经历的一切。
而那个看不到面容,也听不到声音的飞行员,便是那位坐在自己的对面,将被自己白白浪费的食物尽数吞下的男人。
可。
在那幻灯片一样的记忆里,萨拉却并未感受到任何的悲伤,哪怕是半点的痛苦,都没有感受到。
与之相反,那是一种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给浸透的温暖。
是没家的孩子找到了家的安全感,是失去了一切,却又将一切给找回了的安心感。
对于萨拉来说,这是自己最为熟悉,也最为陌生的感情。
身为战争孤儿,她其实已经快要把过去的一切都给忘掉了,那一方面是因为时间的流逝,另一方面,也有自己不愿将那一切给再度回忆起来的原因在内。
而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到了可以离开孤儿院的年纪后,又过了一年多的时间,萨拉遇到了希洛克。
那个即使身居高位,也会将注意力放在只是一个下级士官身上的男人。
在遇到萨拉之后,希洛克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满足了萨拉心中最憧憬的东西——想要被人重视,想要成为对某人来说不可或缺的存在的感情。
可以说,正是因为希洛克察觉到了萨拉心中的那股迫切,现在的萨拉才会呈现出一副非希洛克不可的模样,但讽刺的是,身为NEWTYPE的萨拉,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对于希洛克来说,就只不过是一个一次性的道具而已。
“你……”
她抬起头,看向罗莎米亚那碧绿的眸子,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作为宇宙居民,萨拉现在十分明白,自己对于罗莎米亚来说,并不是可以用同僚来称呼的联邦军人,可若是要她以‘投下殖民卫星的人并不是我’这种话来为自己辩解,那也是一个无稽之谈。
毕竟,这并非是地球联邦和吉翁公国的冲突,而是地球居民,同宇宙居民之间的死仇。
之所以会用这样的说法,是因为,不论殖民卫星是否会坠落在月球上,萨拉也不会有半点的想法。
同地球居民和宇宙居民之间的冲突一样。
即使是在宇宙里,也有着月球居民和宇宙居民的说法。
身为宇宙居民,从出生到现在都居住在殖民卫星里的萨拉·萨比娅洛芙,其实并不关心月球的死活,在她的眼里,那些居住在月球上的家伙,其实和居住在地球上的人是没什么两样的。
甚至于,因为月球在宇宙世纪里扮演了经济中枢的原因,所以大多数的宇宙居民,都是将月球居民看做了是攀附在自己身上的吸血虫一样的东西,若是有能够给对方一个严重打击的机会,想必绝大多数的宇宙居民都不会去主动阻止。
更不用说,几年前的那场一年战争中,宇宙居民死伤超过几十亿,而月球几乎是毫发无损的事情了。
“月球人和地球人都是一丘之貉,他们才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他们之所以帮我们打仗,只是因为害怕我们死了,从而无法支撑起他们现在的生活水平而已!”
这是萨拉在孤儿院里听大人讲过的最多的话。
但现在的她,正因为这句话,以及别人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事实,而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两人,都是和宇宙居民有着血海深仇的人。
先前向他们提出,要他们去帮助可能会在殖民卫星的攻击下遭受灭顶之灾的请求的自己,在这一先决条件之下,简直连小丑都不如。
第一百三十二章 前路漫漫,祝一路顺风
休息室内。
雷将餐盘里的最后一块西兰花给吞下了肚,在用一旁服务员递来的热毛巾擦干净了嘴和手后,便拍了拍衣服,起了身。
“巴达姆中尉。”他先是看了眼自己的手机,简单思考了一下后道:“是时候了。”
罗莎米亚听着他的话,看着餐盘里那一口没动的沙拉和布丁,露出一副有些可惜的表情,但还是在一口把果汁给闷下肚后才道:“是,中校。”
而在萨拉·萨比娅洛芙的眼里,他们两人此时的对话,就和宣判自己死刑的话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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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是同一时刻。
“柯瓦托罗上尉,差不多到时间了。”
正在月球周边宙域进行例行巡逻任务的百式的驾驶舱里,突然就响起了汉肯的声音,但夏亚还是先将座机的速度给降低到了和阿伽玛差不多的状态,等确认到周围的星空不再移动之后才按下通话的按钮:“这里是柯瓦托罗·巴吉纳,汉肯舰长,距离预定归舰的时间应该还有0104吧?”
“去地球之前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宇宙里的事情,有我们就够了。”拉迪修的舰桥里,汉肯中校借着拉迪修航行时产生的重力,一扭一扭的,将自己的整个上身都给窝在了卵型的舰长席内,同时又道:“至于剩下的监视飞行,就交给阿伽玛上的那个小崽子吧。”
“卡缪么?”夏亚对汉肯的话没有产生半点意外:“如果是那孩子的话,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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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些时候,月球,冯·布朗。
阿纳海姆会社旗下某酒吧。
上百名的低级,以及中级军官,还有两位联邦少校的到来,一下子就给这家原本只是为了企业内员工服务的专属酒吧增添了一种军人俱乐部的味道,唯一不变的,或许就只有那因为是早就选好了的黑胶盘,而带了点流行和复古这两种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的音乐了。
不过,得益于部队内的严格管理,那些无一例外都穿着和自己军衔,军种所匹配的礼服的军人们,倒也没和一年战争结束后的那段时间里的联邦军士兵们一样,一喝上兴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举止。
与之相反,即使这是一场完全不用自己出钱的酒会,他们也依旧保持了极大程度的克制,非要说的话,就像是在出席一场还算正式的宴会的感觉。
不过在这场所谓的宴会的角落里,却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和众人格格不入的人来。
“是么?”
身着红色制服,看上去就像是还活在过去的短发女孩端着酒杯,倚靠在会场外的露台扶手上,在浅尝了一口杯中的金色发泡液体后,静静的道:“难怪今天大家都跑来这里了,我本来还以为上个月就能下水的。”
“按预定的的话,确实是上个月就该下水了。”克里斯蒂娜将杯子里的葡萄汁全部灌到了喉咙里,在咳嗽了两声后才继续道:“但中校在年初的时候突然改了设计方案,所以才推迟到了现在。”
“不像是他的习惯。”
黑发的女孩又抿了一口香槟,感受着口鼻中弥漫开来的淡淡香味和酒精特有的味道,轻声道:“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么?”
“应该是吧。”克里斯蒂娜耸了耸肩:“你也知道的,奥古从年初开始就想要通过非正式的渠道来应对提坦斯在宇宙里的过激行为,但作战却接二连三的失败,以至于最后甚至演变成了要突破大气层,在地表上展开大规模追击战的程度。中校似乎是早就预见到了这一点,才会提出让爱丽丝泉的下水时间推迟数月的要求的。”
“爱丽丝泉?”许久未曾听过的名字再次出现在耳边,让女孩一下子回忆起了战争最后几个月里所发生的事情,可在她记忆中的爱丽丝泉,除去是个澳大利亚的都市外,便就只剩下了一个算不上大,也算不上小,却又能主宰当时整个澳大利亚地区联邦军备力量调动能力的临时基地了。
因此,几乎都不用想,她便明白了,克里斯蒂娜口中的爱丽丝泉,其实就是自己在迪拉兹纷争结束后,同阿纳海姆的露雪特·奥德比一同开发设计的战舰的名字。
“已经定下来了么……”她发出如释重负的声音:“是个好名字。”
“掷瓶礼是罗莎米亚那个小丫头负责的,那小家伙一发就把瓶子给丢到舰首的撞角上,连擦的工夫都给我们省了。”
“但是中校其实不想要她在船上吧?”女孩皱着半边的眉毛,视线也投向了酒吧的里面:“当初她报考军校的时候,还吵着让我不要告诉中校来着。”
对此,克里斯蒂娜也只能做出一副无语的表情来:“小孩子的脑子是怎么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她连17岁都没到就做到中尉的位置的这件事是改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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