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风语
在城市内部署的所有武器序列之中,城防炮仍然是排在最后的,一般只有城市的真正掌控者才有资格启动——因为这种武器实在是太过危险,哪怕是出力最小的城防炮都能轻易炸毁一片街区,如果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手中对于整个城市而言都是一场灾难,就像现在这样。
坚固的建筑被完全撕碎,碾压成大小不一的破片,在炸弹爆炸的核心位置,钢筋混凝土构成的路面已经被彻底掀开,暴露出支撑在下方的钢铁结构,那已经触及到了城市区块真正的核心主体。
——城防炮的主体架构通常采用电磁推动的形式,弹丸之内也不会置入源石成分,即便如此,能够直面这种攻击的仍然只有少数人。
绝大多数人面对城防炮的轰击下场都会和那些隐藏在建筑内的弩手一样——在能够将砖石墙壁都碾成碎屑的爆炸冲击面前,他们的肉体不会比鸡蛋更坚固,若是离得稍近一些,甚至有可能直接被爆炸核心的高温烧成渣。
W扫视着被推平的废墟,嘴里忍不住小声咒骂,发泄心中的暴躁情绪。
她来叙拉古之前考虑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大队杀手的为啥,又比如下毒、暗杀之类的手段,但那些说到底也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根本没想过会直面这种规格的武器。
好在她运气不错,有个皮糙肉厚的返祖狼人垫底,不然现在恐怕已经回归黄金树了。
但是她活下来了,那两条狼呢?
随手掀开一片破碎的楼板,W甚至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在这片废墟下面她根本没感觉到熟悉的黄金赐福气息,如果那两条狼还活着,她应该至少也能感应到其中一个的,可现在什么都——等等!
微弱如萤火的赐福突然从废墟下亮起,W心中一震,连忙加快了挖掘的速度,粗暴的将破碎的建筑废料扔到旁边,露出狭小的孔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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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叙拉古人,都这么暴躁的吗?动不动拿炮轰?”
坐在残破的废墟上,W松了口气,一直被压抑着的痛感顿时爆发出来,疼的她脸颊微微抽动,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发城防炮的来龙去脉。
就说叙拉古民风淳朴,喜欢把城防炮当常规武器来用,那也没有这么蛮干的吧?
又不是只有她们几个在这里,那些弩手和那个血脉返祖的狼人都不算人?
关键是,什么深仇大怨值得那城防炮来打?那种东西发射一次就得用掉一大笔钱,可是金贵的很,那一发炮弹,在黑市上雇佣排名靠前的杀手都绰绰有余,用得着直接上大炮吗?
“我也搞不懂到底是为什么,实话实说,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城防炮启动。”
在场唯一纯正叙拉古人——拉普兰德疯狂摇头,表示这事叙拉古人也看不懂。
不是她妄自菲薄,就算是德克萨斯身上的悬赏没有撤销之前,把她们俩绑一块也不值城防炮的一发炮弹钱,有什么资格被城防炮炸?
而且,这还不是在城外,而是在内城区。
把用来应对军队入侵和天灾侵袭的城防炮指向内城区,这事太大了,说是捅破天也不为过,这么办事哪怕是十二家族之一的卢切斯家也不会很好过。
这座城市是他们的一言堂没错,但是强如卢切斯家族也要依靠下面的小家族和普通民众供养的,所以他们也要遵守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则,不能肆意妄为。
城防炮的炮弹落在城区里面,就等于是把规矩踩在了脚底下,原本还能维持在表面的平衡直接崩塌,荡然无存。
不但其他家族会以此为借口攻击他们,就连生活在城里的小家族和平民也会人人自危,严重影响社会稳定——没人会想要生活在一个随时有可能被大炮轰炸的城市里面,人为的战斗还能想法抵抗,可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砸到脑袋上的炸弹要怎么抵抗?
这件事对卢切斯家族根本没有一丁点利益,但他们就是这么干了,除了他们之外,其他人也不会有启动城防炮的权限。
离谱。
拉普兰德只能用这两个来形容,事实上她一直都觉得最近的叙拉古气氛不太对劲,无论是她因为杀了一个人就被不计代价不死不休的追杀还是这发从天而降的城防炮都离谱到家了,根本不符合正常人的思考逻辑。
“总之,想办法离开这里……嘶~”
德克萨斯用一只手支撑着身体,颤巍巍的从地上坐起来,被压到血肉模糊的腿上鲜红的肉芽快速滋生,填补到伤口之中,使得她稍微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虽然还是很疼,但也比完全瘫痪要强的多。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那片树叶作用,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躺在废墟下面等死,看看拉普兰德就知道了,相对于她这边肉眼可见的恢复速度,拉普兰德除了一条手臂还能动之外,什么都干不了,两条腿的骨头显然是已经碎掉了,连带着一条手臂都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能够活下来已经算得上极为幸运。
“你们俩走吧。”
倚靠在一块墙壁残片上,拉普兰德摇了摇头,脸上一片淡然。
“巡查队还有城卫军现在说不定已经包围了这里,就等着爆炸之后的粉尘什么的散掉,再耽搁下去就走不掉了。”
“……”
德克萨斯眼眸低垂,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挪动到拉普兰德身边,什么都没说,只是拽住了她完好的那条手臂,俯下身子,想要把她拉到背上。
“喂喂喂,很疼的啊,让我死的体面一点行不行?”
拉普兰德翻了个白眼,疼得嘴角抽动,却没有动弹的打算。
“我可没有你们那么变态的恢复能力,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带着我你们不可能跑的出去的。”
“有人点名要你的命,所以你还得活着。”
W站起身来,伤口在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完全愈合,根本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她身上的黄金树赐福可不是达西米那种劣质品可以相提并论的,有赐福打底,只要不是瞬间受到致命伤害都可以快速恢复,甚至可以算得上某种意义上的弱化版‘不死之身’。
而对于拉普兰德这种情况,她也是有应对办法的,黄金树赐福自然没办法分给其他人,不过从黄金树中凝聚出来的黄金树露滴也能发挥同样的效果,考虑到任务目标是‘保护’,这次出来的之后她也带上了一些,现在刚好用得上。
“喂,呜呜呜!”
拉普兰德瞪着眼睛,正要说话,就被戴着破烂战术手套的手掌掐住脸颊,粗暴的打开嘴巴,眼睁睁的看着一滴明黄色的液体从试剂管内流出,落到了嘴里。
紧接着,身体中的疼痛瞬间消失无踪,一股暖流从腹中涌现,流向四肢百骸,血肉模糊的双腿上的皮肉衍生,耷拉着的胳膊也重新恢复了知觉。
十几秒的功夫,白狼少女就感觉自己好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的状态,连带着消耗的体力都被一同补充回来。
“哎?好了?”
她从地上蹦起来,惊讶的跺了跺脚,发现确实什么事都没有,就好像刚才的重伤垂死是幻觉一样。
这什么神仙治疗药剂?效果未免也太好了吧?
与这东西相比,黑市里买来的劣等货简直该扔进下水道里面!
可是想到这种药剂的恢复效果好像是某些人的被动,拉普兰德的惊异又淡了许多,她的目光从德克萨斯还有那个佣兵身上的衣服破口上扫过,心里稍微有点发酸。
那两个家伙的变态恢复力根本就是常驻效果吧?
明明是那么严重的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足以致命,这才多久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要是她也有这种能力,还会被人追杀的狼狈成那样?
可惜,有些东西羡慕是羡慕不来的,想到达西米和这个佣兵女人令人畏惧的精神状态,拉普兰德又觉得不酸了。
虽然德克萨斯现在的表现姑且还算正常,但是她仍然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她们的恢复能力都是用脑子换的。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德克萨斯瞥了她一眼,面色平静,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诸位,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突然,一阵脚步声飞速接近,达西米身上缠绕着淡淡的薄雾跨过爆炸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
“城卫军已经在向着这里集结,现在所有城区都开始封锁,巡查队就在外面的,马上就会进入这里,我们的快些离开。”
“不出所料。”
对于这个结果,W早有预料,她没让达西米一起跟过来也有这方面的打算,作为卢切斯家族的内部成员,他有充足的理由可以在卢切斯家族的人抵达之后混进里面,为她们提供接应。
就算没有城防炮的事情,当街混战也肯定是会引来这座城市管理者的关注的。
“能动的就快点走,那个狼人,没时间管他了,以后再说,我们先走。”
“嗯。”
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对视一眼,都没有意见,只要是还有理智的人,就不会想要留在这里直面负责防卫整个城市的正规军,那根本就是螳臂挡车,除了白白送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没等她们有所动作,弥漫在空气里尚未散开的烟尘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凭空驱散,压制到地面上,令人心悸的压力席卷而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让所有人停下了脚步。
哒~
哒~
哒~
皮鞋踏在硬质上的敲击声由远及近,每一步都好像跨越了极远的距离。
一瞬间,在场的三个叙拉古人都感觉到了极度危险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凝视这里,彻骨的寒意从周围的每一寸空间中浮现,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对准了她们。
W没有那种感觉,但仍然觉得很不舒服,整个人像是被泡进了极为粘稠的液体里面,连挪动手臂都变得有些费力。
哒~
哒~
哒~
脚步仍然在接近,瘦长的影子踏着散开的烟尘走来,灰白色的头发在微风中飘动,苍老的面孔上满是愤怒之色。
“离开?你们,谁都无法离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阴暗暴戾的气势如同飓风一样碾压而来,仿佛连光线都在这一刻黯淡了下去。
空气波动扭曲,暗红色的影子从无形之中显现出来,在老人身后凝聚成十数米高的庞然巨物。
那是,一头狼。
第二十章 黄金之树自血肉中绽放
泰拉大地有着为数众多的种族,诸如萨卡兹、萨科塔、乌萨斯、佩洛、鲁珀、萨弗拉、菲林、瓦伊凡等等等等,他们之中有强有弱,强者与弱者的实力天差地别,是以,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之中,就出现了许多种划分实力的方式。
基本上每个国家乃至于每个大公司、大型组织都有着一套自己的划分方式,也有着相对完善的实力体系。
不过,那种后天演变出来的实力划分并不完全准确,因为决定强弱的因素有很多种,无论是单纯的破坏力还是各种变现方式完全不同的力量都无法被明确量化。
擅长操控水流的源石技艺如果放到没有水沙漠之中就会大打折扣,同样,操控火焰的能力也难以在冰天雪地之中发挥威力。
所以所谓的实力划分大多数时候只能算是一种判断因素,一种标签,实际意义有限。
但是在众多的划分标准之中,有一种是自古以来就被大多数人所认同的,那就是血脉具象化。
——来自不同种族的强者在将自身力量调动到极致之后,就会具象出深藏着血脉之中的远古先祖之影,那代表着对自身血脉的挖掘已经抵达相当深入的程度,代表了对力量登峰造极的掌控力。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强者,与普通人已经有了本质的不同,他们的生命层次已经抵达另一阶层,能够做到种种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可以做到一人成军。
如果更进一步,召唤出的血脉之影从虚幻化作现实,那么即便是最不擅长战斗的辅助治疗型能力也能发挥出极强的破坏力——以巨物形体显现于世的先祖之影本身就是一件极为强大的兵器,远非常人所能匹敌。
出现在轰炸废墟之上的深红巨狼,就是这样的存在。
被那双血色的瞳孔凝视着,在场的几人无不感觉头皮发麻,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放慢下来。
那是弱者对于强者本能的畏惧。
来自更高层次的掠食者,只凭借气息就能对弱小的生物产生致命威胁。
“两只幼崽,还一个背叛者,以及,萨卡兹。”
老人的手中没有任何武器,或者说,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无形的空气变成了最恐怖的利刃。
他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缓缓接近,看起来并不算快,却轻易跨越了上百米的距离,没有高声呼喊,言语便清晰的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深红的巨狼就站在他的背后,低头俯视,仿佛有看不见的山岳覆压而下,压在众人的肩膀上。
“萨卡兹,为什么会出现在叙拉古的土地上,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
虽然是询问,但是老人根本没有想让谁回答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开口,惊人的杀意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哪怕是最心大的W也不敢在这种时候随意开口。
“呵,也对,连自己的国家都支离破碎的丧家之犬罢了。”
他的视线扫过,最终定格在德克萨斯身上,眼中泛起一丝异色,悄无声息的,笼罩在黑狼身上的压力消散一空。
“现在,德克萨斯的血裔,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们又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刚刚来到这座城市,诺曼·卢切斯就出手袭击了我,我的同伴赶来救援,却险些死于城防炮的轰击。”
德克萨斯不清楚这位老人是谁,但是她很清楚,面对这样的强者最好不要多说没用的废话,也不要主动挑衅,那会把所有人拉进深渊。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动手,就代表她们还有机会。
“诺曼,哦,诺曼。”
老人随意的扫了一眼远处的爆炸坑,又收回视线,微微颔首。
“诚实的幼崽,你对此一无所知,那么,按照约定,作为德克萨斯最后的血脉,你可以离开。”
“我……”
德克萨斯抬起头,直视老人的眼睛:“那她们呢?”
“她们?”
老人淡漠的摇了摇头,沉重的压力再次坠下,冰冷的杀意透过毛孔钻入体内,让德克萨斯的身体都随之颤抖起来。
“你可以离开,因为你是德克萨斯,她们算什么东西?”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更不要把我的仁慈当做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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