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风语
黄金树子株就不一样了,那东西说好听点是媒介,说不好听了,就是一根钉子,把这么一个玩意放到极为重要的玉门边关必然要经过多方考量,不是说种下去就能种下去的。
即便老天师地位极高,具备足够的话语权,也不能凭借一己之力强行推进,终归还是要考虑朝廷那边的反应。
他们那边没弄好节点,林露也办法,只能选择徒步走过来。
至于开车跑过来……
玉门这边的地理条件比较复杂,没办法像在平原上那么快,还可能遇见不少麻烦,追求速度的话,反倒不如用两条腿直接走直线——前提是使用这种方式的人足够强,速度足够快。
毫无疑问,林露和令都是能做到和高速行驶的越野车速度不相上下的强者。
有着黄金之力源源不断的补充,单单是赶路的所需要消耗的体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们两个早上从龙门出发,还未到傍晚便看到了玉门的影子。
以及……那更遥远之外的深沉暗影。
-------------------------------------
玉门关上,身披甲胄的将士肃立城墙之上,有条不紊的看守各个方位,远方关外,阴云压境,举目看去,仿佛有深渊在前,迷蒙不清。
一身戎装的大将立在城头,面色肃然,整个玉门,都好似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压抑。
噔噔噔!
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玉门守将左宣辽循声看去,一群衣着各异的江湖人士不顾士兵们的阻隔强冲上了城头,在拎着铁锤的老人带领下,直要往这边来。
“……”
左宣辽摆摆手,示意士兵不必再阻拦,他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又睁开,微不可查的吸了口气。
“冲击军阵,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不怒自威,又夹杂着一丝难掩的疲惫。
邪魔大举叩关,百年未有,虽然除却第一波攻击,这几天内那些怪物并没有再次大规模进犯,只是盘踞在城外风沙之中,可沉重的压力,还是快要将他这个守将压的喘不过气来。
不止是外敌在前,风雨欲来。
更因为他知道,玉门不会有援军来了。
普通的军队面对邪魔没有多少作用,甚至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朝廷高手又被国内乱象绊住手脚,江湖中的能人异士并非一朝一夕便可汇聚。
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玉门都只能孤军奋战。
作为玉门关的守将,左宣辽比谁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孤城一座,独抗邪魔,没有援军,没有补给,他们能坚持多久?
邪魔诡异,杀之不尽,将士却会死会伤。
待到守城的守军死伤惨重,补给耗尽,就是城破之时。
屹立大漠上千年的雄关,很可能即将迎来毁灭。
这一次,不是天灾,也非人祸,巍巍玉门,方圆数十上百里,都成了危机四伏的险地,无人能够独善其身。
大难当头,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抓住机会,派遣玉门守军将城中平民护送出城,让他们回返炎国。
可是,守军首先,能供使用的运输车也有限,并不够用。
每每想到一旦玉门被攻破会发生什么,左宣辽就感觉像是有大石压在心底,喘不过气来,睁眼闭眼,所见皆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邪魔异种,可从不会与人讲道理。
“左将军,许久不见。”
没了军士阻隔,领头的老人带着身后一众江湖客走到近前,凝视片刻,缓缓开口。
“孟铁衣!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往日喜怒不形于色的左宣辽这一次是真的动了真怒,言语间怒意奔腾,整个人如同即将暴起的猛虎,气势逼人。
“左将军,我们来守城。”
孟铁衣面色不变,身后的江湖客也跟着点头。
“守城?玉门自有守军在。”
左宣辽胸口起伏,平复怒意,震声道:“我早已下了军令,玉门城内平民,老弱优先,随军出城归乡,为何不听,还在这里胡搅蛮缠,扰乱军务!”
“左将军,我们这些人,哪里还有归乡一说?”
孟铁衣没有说话,他身后迈出一个略显老迈的菲林族,敞开的衣服上一道狰狞伤疤自上而下,几乎要把整个人从中分开。
他瞪视着左宣辽,言语并不急切,却带着坚定不移的味道。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别人能走,我们怎么能走?我们往哪里走?”
“如今局势,就算你左大将军有意隐瞒,难道还能瞒得过所有人的眼?”
“这座玉门城,是我们这些老东西和当年那些老伙计们一拳一脚守下来的,流干了多少人的血,才有了今日安定。”
“如今大敌当前,怎可弃城而逃?就算是死,也得死在这玉门城内!”
“孟铁衣,你也如此认为?”
左宣辽背在身后的手掌捏的死死的,青筋暴起,视线落在领头老人身上,沉声质问。
“……”
孟铁衣没有回答,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但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身后众人也跟着上前。
城墙之上,双方皆是不退,气氛随之凝滞。
-------------------------------------
“呼,呼,呼……”
大漠之上,烟尘弥漫,十几个手持钢枪,全身披甲的士兵背靠背站在一起,黑红色的血迹从枪尖滴落。
他们身上的甲胄已然有了不少的破损,更有殷红鲜血渗出,粗重的喘息回荡不止。
在他们周围,一具具尸体已然被盖上风沙,有同样身着甲胄的士兵,也有体态扭曲的怪物。
许多身体似狼,体表有黑色触须蠕动的兽类包围在外,低声呜咽,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机会。
“呜……”
群狼环伺,僵持数十秒,随着一声低沉呜咽,狼群一拥而上。
“嗷!!!”
忽然,高亢龙吟炸响,碧色清光散开十数米,蓝色龙影自清光之内游出,一记摆尾,便将扑上来的群狼全都扫落一旁。
“无事吧?”
蓝龙头顶,白靴落下,手持盘龙灯杖的令闪出身形,低头询问。
“无,无事。”
似是被这突然出现的龙影惊住,士兵们磕磕巴巴的摇头。
“那就好。”
令略微颔首,灯杖一挥,龙影盘旋,浓墨般的暗影沿着地面蔓延而出,一伸,一卷,将被扫落在地的群狼卷起,龙口不知何时衔住一把青白巨剑,剑光闪过,被血肉缠住的异化狼群尽皆被从中斩断。
“据我所知,玉门关此时应已封闭,你们怎么在这里?”
龙影散去,令落在地上,扫了一眼此处的惨烈景象,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大人,我等奉命护送城中平民归乡,行到此处遭遇异化兽群围攻,且战且退,车队突围之后,我们几个便留下断后。”
士兵们对视一眼,从中走出一个似乎是领头的将士,朝着令抱拳行礼,给出了解释。
这个回答让令神情一怔,随即看向远处的迷蒙城影。
令平民归乡,这可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么做,就意味着下令者已然知晓无法守住玉门,才会提前将城中平民送出。
“玉门守将就不怕这么做引起城内恐慌?”
林露从风沙中走来,随手将一头比其他异化狼要大上好几圈的大家伙扔到地上,有些不解。
“天下间,任何一座城市都需要担心是否会引起恐慌,唯独玉门不需要。”
令摇了摇头,似是解释,又似是感叹。
“凡是在玉门关停留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当年的守城人,或是守城人的后代,又或者是江湖侠客。”
“踏上玉门,便是心中已有觉悟,若是有一日城破,玉门必会战至最后一人。”
“这位大人说的不错。”
为首的将士摘下破碎的面甲扔到一旁,俯下身去,将死去战士的身体从狼尸中拖出来,一边拖一边念叨:“将军虽然没说,可眼下这情况谁还看不到是怎么回事?”
“有些事心里心知肚明,只是谁都没说罢了,我等护送平民,其中也以老弱居多,青壮汉子可没多少走的。”
“大伙儿心里头都憋着一股劲,强敌叩关,哪有不战而逃的道理?”
“人在,城在!”
“好!好一个人在城在!”
林露冲他们比了个大拇指,轻轻抬手,无形的力量卷着那些狼尸,将它们扫到一起,火光乍现,橙红色火焰顷刻间便将叠成一堆的尸体烧成灰烬。
没了死掉的异化狼群遮掩,死去的将士全都显露出来,细数之下,共有二十三人,其中有的已经被撕裂躯体,啃开血肉,惨烈至极。
可是,这些人手中全都都紧握着自己的武器,至死未有一人松开。
“可惜了。”
叹息一声,林露扫视战场,抬起手掌,猛然一捏。
呼!
刹那间,代表着死亡的苍白之火席卷而出,擦着惊愕的将士们掠过,又极速回收。
许多模糊不清的影子在灵火之中显现,又被卷着收拢进摊开的手掌里,汇聚成一颗拳头大小的苍白火球。
手中金色一闪,火球熄灭,林露俯身拉起其中一具尸体背到了背后,声音略带低沉。
“走吧,北上玉门关。”
第一百八十章 我来了,就是办法
时值新年,炎国的许多城市都逐渐布置起了节日的氛围,龙门,尚蜀皆是如此。
但是玉门没有那样的气氛,有的只是压抑到极点的肃杀之意。
厚重阴云从黄沙大漠中的覆压而来,浩浩荡荡,看不到尽头。
屹立于风沙之中的钢铁雄城将自身收敛起来,所有能够看得到的部分,都被厚重的金属装甲覆盖,几乎没有缝隙。
不知是哪一次的大战在精钢铸就的墙壁上留下痕迹,黑紫色的血污涂抹大片,一块块凹陷连成一片,昭示着敌人的强悍。
那些涂抹在城墙上的血迹,甚至将精钢都腐蚀出一个个细密孔洞。
进入封闭备战状态的玉门关不再开放日常出入的城门,无论斥候出关还是平民归乡,凡是需要进出城内的,都只能通过大型起重机的吊篮。
这样的设备,林露还是第一次使用。
他肩膀上扛着两位士兵的尸体,站在缓缓上升的起重平台上,随着视线的升高遥望远方,看到了那躲藏在风沙之后的阴沉暗影。
黑云压城城欲摧。
邪魔异种蛰伏之处,距离玉门关恐怕只有数里之隔。
这样的距离对于普通人而言已经很远,但在放在那些形态迥异的大型邪魔身上,根本就是近在咫尺,瞬息可至。
即便它们蛰伏于数里之外,林露站在起重平台上都能感应到那种扑面而来的阴沉和腐臭。
那并非肉体上的腐烂,而是邪魔力量本身所带来的影响。
长期身处这样的环境下,普通人坚持不住太长时间就会被逐渐腐化,那种腐化是由内而外的,从精神意志开始,最后蔓延到肉体。
因此,玉门关上的士兵也无法长时间出城进行深入作战,只能踞城而守。
临近城墙,林露能感觉到覆盖在城墙上的微弱能量波动。
不出所料,玉门与邪魔异种对抗这么多年,必然有能够应对邪魔侵蚀的手段,不见得多么有效,至少也能保证正常作战的需求。
否则炎国有多少人能够填进这个无底洞?
上一篇:海贼:我的影子能挂机
下一篇:人在米花,太太们都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