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的风语
“老天师。”
左宣辽微微一惊,连忙抱拳行礼。
对于这位镇守边关三百年的老人,他是十分尊敬的,应该说,炎国上下没有几个人敢不尊敬老天师,这可是实打实的老祖宗级别。
若是没有这位坐镇,边关之上不知要多上多少次大战,死去多少大好儿郎。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啊,总是放不下这些俗礼,总把想法藏在心里,搞得连昔日好友都不愿意搭理你了,何必呢?”
老天师摇头叹息,又问了一句:“可是有事?”
“末将总觉得心绪不宁,好似有大事发生,便想着来城上看看。”
左宣辽略微犹豫,将自己今日心绪不宁的事情和盘托出。
在老天师面前,他是万万不敢有所隐瞒的。
“心血来潮,总归是有原因的。”
闻言,老天师停下手里摇晃的蒲扇,略显混浊的双眼遥望玉门关外,似要穿破黑暗,直达深渊之底。
心血来潮这种事情,别人或许不信,他确实相信的。
驻守边关几十年,左宣辽作为守关大将,对于玉门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可以说,他和这片土地、这座城池已经建立了某种玄妙联系,不可言说,只能意会。
能让他如此焦躁不安,必然有事发生,而且还是大事。
“城外,无事。”
片刻之后,老人略微摇头,听他这么说,左宣辽也松了口气。
老天师实力高绝,超然世外,必然是要比他看的更远的,若是城外真有什么动静,有邪魔趁着夜色叩关,不可能瞒得过老天师的眼睛。
天师说无事,那就是无事。
“只是城外无事,城内……”
玉门关就在这里,城外无事,那便是城中有事。
天师回身望去,玉门城中灯火通明,人影攒动,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其中热闹之处。
如此多的行人,环境嘈杂,即便是他也没办法看的清楚,若想找到隐患……?
“嗯?”
老人眼神一凝,看向某个位置,眉头略微皱起。
“如何,天师可是察觉什么?”
看到老天师突然停下动作,左宣辽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连忙询问。
“玉门,有神!”
四个字,掷地有声,落在左宣辽的心头,好似响起洪钟大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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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府邸,小院之内,重岳一口饮尽杯中酒,手指捻着酒杯,面露思索之色。
一顿晚饭,吃了两个小时,说是年夜饭,实则只有师徒二人对饮,仇白年轻,早早就不胜酒力,独自回了她的住处休息,只余下他一人坐在院中,还在独饮。
酒杯很小,盛不下多少酒,却架不住数量多,如今,重岳也隐隐感觉有些醉意。
若是往日,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躺在卧房之中,或许睡着了也说不定。
他的作息是很稳定的,除非大事,否则数十年如一日,少有变更。
可是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也是毫无醉意,反而越来越清醒。
这无疑是很不正常的。
武者有心血来潮一说,指的是对未来危机的感应,今天,他就有类似的感觉。
新年夜的玉门,必然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咚!
忽然,一声闷响从小院的角落响起,重岳没有回头,把酒杯放回桌子上,叹了口气。
现在,他终于知道今天为什么睡不着了。
原来是有故人来访,人未到,意已至,哪里还能有睡意呢?
这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告诉我,祂的位置。”
黑暗中传来女性的声音,脚步声随后入耳。
披着宽大斗篷的女人踏步而来,步履生风,在几米开外站定。
她腰上挎着长刀,身材高大,斗篷两侧比正常的肩膀要宽出许多,衬的整个人都壮硕不少,站在那里,好似一个衣柜。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为什么还要回来?”
重岳起身,轻轻叹息,抬起手掌,镂空的金剑从屋门中飞出,落在他的手里,嗡鸣不止。
这玉门边关刚刚度过危难,就有人找上门来,有意还是无意?
难道就真的不想让此地再安生几天吗?
魔患神患,还真是一刻都不停,衔接的恰到好处。
“告诉我,祂的位置。”
重岳的问题,女人没有理会,冷着脸重复了一次。
“何必如此执着?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放不下?凭借你现在的这副残破身躯,怕是连玉门都走不出。”
“看在你的是祂一部分的面子上,我才愿意与你多说几局,不要再废话了。”
见重岳对她的问题充耳不闻,不愿回答,两个人交谈几句,好似在各说各的,女人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眉头微皱,手掌轻抬,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
平静的小院里,不知从何处刮起一阵微风,夹杂着迫人的燥热。
“唉……”
重岳兀自摇头,仍然不答,女人彻底失了耐心,腰间的剑柄抬起一寸,院中景致突变,如同画卷一般盖上原本的世界,须臾之间,便到了一片山水之中。
然而,没等她再开口,刚刚成型的世界又开始剧烈波动起来。
“你做了什么?”
女人猛然拔剑,冷声喝问。
在她面前,重岳抬起手掌,摊开,一抹金光在掌心流转。
咔嚓~咔嚓~
宛如玻璃偏偏碎裂,周围的景色轰然炸开,又回到了小院之中。
夜幕之下,黄金树枝叶摇曳,投下一束微光,将院子笼罩在内。
“有兽名睚,裁错春秋,剪宇怀腹。”
又是一声叹息,重岳收起手掌,双手负在身后,抬头道:“睚,你若是再不走,怕是就要离不开了。”
“怎么,区区一块碎片,还想在此地留下我不成?”
睚面色变幻,看了一眼光辉浮动的黄金树,沉下脸来,冷笑不止。
自她身后,呈现出火焰状的圆环悄然浮现,浓重的威势,骤然爆发。
“我不是碎片,只是重岳而已。”
重岳如同风中劲柳,屹立不动,睚爆发出来的威势没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暗自思索。
今天晚上,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他能看得出,睚此刻已然是受伤极重,这具代理人的身体肯定是用不多久的。
老天师回到玉门关的事情,人尽皆知,以三百里烈焰烧尽邪魔的林先生离开玉门,没人知道。
那么,外界看来,此刻的玉门应当是有老天师、宗师、林先生三位高手坐镇的。
不说别的,单单是一位老天师,这些受了重伤的巨兽可能都应付不了,睚是哪里来的自信敢在今夜闯进玉门,直接找到他的院子,还在这里爆发自身气势,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
“不必想了,我既然敢来,便是有所倚仗,在我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前,不会有人来帮你。”
睚冷笑一声,长刀出鞘,以小院内的石桌为中心,世界分成黑白两半,一半夜色幽幽,金辉朦胧,另一半大日高悬,流水潺潺。
“呜!!!”
在她动手的一瞬间,凄厉的警报突兀炸响,那声音,重岳十分清楚,这玉门关中,能够拉响如此警戒的,唯有邪魔进犯。
看着睚冷漠的表情,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神患魔患,今日玉门,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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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戈尔,海嗣,深海,伊比利亚……”
龙门,黄金树庭院,从斯卡蒂的院子里回来,林露就没做其他的事情,坐在院子里吹着夜风,整理今天的所有收获。
伊莎玛拉说了一大堆,信息量不可谓不大,其中有太多值得推敲的东西,一时半会儿可想不明白。
菈妮她们应该还在一起玩闹,还没有人回来,林露乐的暂时清闲,嘴里念叨不停,从石凳上起身,准备找个本子来,记一记整理出的思路。
往常自然是用不到,今日事情太多,还是用纸记一下,免得明日醒来忘掉某些细节。
只是,人才走到门口,便有一片落叶摇摇晃晃的落了下来,落在掌心里面。
落叶传讯?
这片叶子里写的东西不多,只有寥寥几字而已,但已经足够重要。
当下,林露也没心思再去想什么海神深海了,光芒闪动间,一步跨出,龙门与玉门的距离瞬息而至,风景变换,已然换了城池。
一步入城,又一步跨过数千米距离,落在城头。
玉门关外,阴影攒动,那极远的位置似乎有点点红光亮起,飘飘荡荡,捉摸不定。
呼!
大风吹气,卷来漫天风沙,遮蔽星月。
城头上,左宣辽与老天师并肩而立,林露落在旁边,两人转过头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林先生怎么来了?”
看到林露,老天师皱起的眉头松开少许,面色稍缓。
“宗师传讯给我,说是玉门城危,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露从城头眺望,那潜伏在阴影里的,毫无疑问是异种邪魔。
距离他的那一场大火已经过去几天,会有邪魔卷土重来倒是不怎么意外。
不过,若只是这样,有老天师在似乎也没有必要急急忙忙把他叫来吧?
“城外有魔,城内有神,全赶到一处来,也不知是谁在暗中挑唆。”
老天师缓缓开口,言语间隐有怒意翻腾,林露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老头子生气的样子。
城外有魔,城内有神,怎么个意思?
意识沟通黄金树,不消片刻,宗师府邸里交错在一起的气息就一览无余。
怪不得邪魔进犯,重岳却没有现身,原来是被人绊住手脚,无法脱身。
正如老天师说的,神患魔患都在今夜聚在一起,还真是好大的巧合。
将神魔汇聚一处,年那神经病一样的二哥,真有这种本事?
……
乒!乓!
小院之中,人影交错,重岳以拳脚应对睚的长刀,丝毫不落下风,两人打的有来有回,得益于黄金树压制了睚的权柄展开,他甚至隐隐有占据上风的趋势。
只是,睚也不是易与之辈,即便无法施展全部权柄,举手投足之间也夹杂着莫大威势。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两人恐怕要缠斗到天明才有可能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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