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暗浮士德
在由巨石垒砌而成，数百年间屹立不倒的圣索菲亚大教堂内，烛光如同繁星般照亮了天地。
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伴随着直冲云霄的欢呼，在教堂内外相继响起。
无数的居民聚集在这里，高呼着“契丹万岁”，“诺玛万岁”。
而当康斯坦丁十一世当众颁布诏书，宣告舒义潮成为诺玛的共治皇帝时，气氛彻底失控了。
“凯撒！”
“凯撒！”
“契丹凯撒！”
“伟大的凯撒！”
无数人欢呼雀跃，向舒义潮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舒义潮当然听不懂，只能报以微笑。
结果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当场弄昏了好几百人。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能弄懂的东西。
“诶，这个东西是……”
“开大地图了吗？”
舒义潮点开个人界面，发现大地图有了新的变化。
原来的地图只是单独地标明各种国家的边界、势力范围，现在他好像还能知道这些国家的态度……
“一片红啊。”
舒义潮感叹到。
整个亚欧大陆，除开罗马是绿脸，以及少数几个挨得比较远的国家是白脸的，其他国家好像都对他没有好感。
个个都是快要飘红的。
属于那种，稍微有冲突，就会直接开战的类型。
“我这算是加入罗马了吗？”
“这些红脸……可以理解，接壤必宣嘛。”
“神罗和法妖这种不接壤的态度反而可以——”
“不过这个波陶宛什么鬼？隔着两个国家照样不友好？”
“应该说不愧是平德镇露大波波吗？”
“这个匈利亚，匈牙利？”
“诺利亚……”
“罗马尼亚、保加利亚的合体吗？”
“也不对啊，这旁边还有个瓦尼亚呢。”
“话说巴尔干上的势力可真多啊，纯纯的调色盘。”
就在诺玛人欢庆他们有了一位来自契丹的凯撒，舒义潮在专心浏览地图之际。
大教堂内，一道目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带着些许思索。
“这个穷酸皇帝还真是会算计啊。”
威利斯的议员少女，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一个凯撒的头衔，就把此役最大的功臣给打发了。”
“我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薇尼尔议员。”站在少女身边的威利斯驻君士坦丁堡提督说到。
这位梳着一撇翘胡子的军官，微微一笑，神情很是放松。
“毕竟现在穷得叮当响的诺玛帝国，在退缩得只剩这么一座城之后，也就只有头衔还比较好听了。”
康斯坦丁堡坐落在两片大陆和两块海洋的交界处，按理说光是收过路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然而帝国昔日短视的皇帝们，为了获得威利斯、热莱亚这些城邦舰队的支援，或者获得救急的军费贷款——
竟然相继和这些精明的商人签订了一系列免除关税、开放市场、最惠国待遇和治外法权的丧权辱国条约。
将如此重要的利益跳水大甩卖不说，还给予威利斯和热莱亚种种特权，并允许他们在城内建立租界……
其结果就是，诺玛帝国坐拥聚宝盆，却穷得要死——
这些租界和特权甚至还没法收回，毕竟光是威利斯和热莱亚在城内的驻军，就比皇帝本人的卫队还要强大。
除非诺玛的奥古斯都不想干了，否则就得乖乖接受盘剥。
到了现在，所谓的诺玛帝国几乎成了威利斯的殖民地和附庸，整日被敲骨吸髓。
“以前是穷了一点儿。”薇尼尔议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嘴角挂上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但现在，他们可吃得有些撑了。”
“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帮那位皇帝消消食。”
“提督，你觉得呢？”
“你打算这个时候找诺玛人要账？”提督微微皱了皱眉头。
“议员先生，理论上那位诺玛皇帝是欠了我们一笔巨债。”
“但说实话，他根本就没有能力还款。”
“据我所知，康斯坦丁十一世在拿走一些武器盔甲后，已经宣布此战中所缴获的战利品，其中九成都是契丹人的。”
“他甚至还专门修建了个仓库，贴好了封条，就等着把那些东西移交给契丹人。”
“而剩下的那些东西，诺玛皇帝自己用都不一定够呢，我们能要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
“提督，你似乎忘了一点。”薇尼尔议员不以为意：“现在那位契丹人，已经是诺玛的凯撒了。”
“作为诺玛的共治皇帝，诺玛的债务，他不应当一起承担吗？”
“……议员先生，你的想法很危险。”提督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能猜到你是想用这种办法，把契丹人逼上谈判桌，从他们手里获取香料、瓷器。”
“甚至想打通一条前往契丹的商路。”
“您这是为了城邦的利益，无可厚非。”
“但恕我以一个军人的身份直言，请您不要处处抱着政客的思维去看待问题。”
“那群契丹人毫无疑问是极其骁勇的战士，比起谈判，他们恐怕更愿意用刀剑来说话。”
“您可别忘了，那个野蛮人异教徒苏丹的脑袋，现在还在城墙上挂着呢。”
“至于鄂思曼人的首级，更是在城外被堆成了一座山！”
他盯着少女，一字一句地说到。
“希望您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就为我们的城市招惹来一群可怕的敌人。”
“威利斯的棒小伙子，不应该白白抛洒他们的鲜血。”
“嘿——我的提督大人。”少女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要这么严肃嘛。”
“我们在这里的讨论毫无意义，最后的决断，还是要等总督大人的回信，不是吗？”
“……但愿您真是这样想的。”提督看着议员少女，缓缓地说到。
要知道，对方这位议员在威利斯城内的话语权，可比自己这指挥几条船的提督强多了。
如果薇尼尔在信里避重就轻，添油加醋一番……
希望总督大人不要做出不理智的判断吧。
威利斯的提督祈祷到。
财帛虽动人心，但也得有命去享用啊。
第28章-美少女不清楚
“无辜的羔羊啊，你们只有在万能之主的荣光下，寻求他的庇护，才能得到力量与荣耀。”
“只有全心全意地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主，才能获得我主的赐福。”
“只有相信主，敬畏主，膜拜主，才能得到我主最慷慨的回报。”
“你们都看了吗？”
“纵然敌人拥有无数的战士、大炮、战船，也会被主感召而来的祭祀王彻底击败。”
“那些妄图冒犯我主威严的魔鬼，终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唉——”看着欢庆过后，穿上最华丽袍子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布道的牧首，角落里的康斯坦丁十一世叹了一口气。
“陛下。”有人在他身边轻声说到。
“在这样值得庆祝的时刻，您为什么叹气呢？”
康斯坦丁十一世转过身去，认出了自己的故人：“哦，是苏娜啊。”
“这不是我想要的帝国。”
康斯坦丁十一世落寞地说到。
他的目光在教堂内的黄金香炉、白银烛台、宝石祭器上一扫而过。
“昔日的诺玛，有着自信骄傲的公民、纪律严明的军队、勇于思辨的学术氛围、征服世界的昂扬意气……”
“可你看看现在这些人。”
康斯坦丁十一世指了指教堂内，那一张张严肃虔诚的脸庞。
“人民暮气沉沉，朝野羸弱腐朽，军队软弱无能，贵族虚伪自私——”
“陛下你这么说自己的国家，真的好吗？”马蒂夫人无奈地说到。
“呵呵，话很难听，可这就是事实啊。”康斯坦丁十一世坦然无比。
“我继位之初，也试图改革，想要振兴帝国。”
“但从中央到地方，没有一处不是强烈反对，我不管出台什么措施，都会半途夭折。”
“我就想不通了。”康斯坦丁十一世发着牢骚。
“帝国都快完蛋了，怎么大家都不肯拼一把呢？”
马蒂夫人只能沉默以对。
她也知道，帝国的朝政积重难返，可谁也没办法去改变它。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帝国，在无休止的内耗中，一步一步滑向深渊。
就在康斯坦丁十一世感慨诺玛帝国，命运多舛之际。
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声音，猛然钻入他的耳朵。
“圣战！”
康斯坦丁十一世愕然地望向台上，疯疯癫癫的牧首。
只见这位牧首涨红了满是褶皱的老脸，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仿佛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
“在过去的几百年内，来自蛮荒之地的可恶异教徒，残忍而野蛮地侵占了我们的土地，摧毁了诺玛帝国几乎所有的荣光！”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数以百万的同胞，都在这些魔鬼的弯刀下惨遭屠戮！”
“由于我们曾经的懦弱与胆怯，帝国一败再败，如今几乎只剩下了这座康斯坦丁堡。”
“在他们的劫掠和蹂躏之下，我们的家园里无处不是贫困、饥饿和忧愁，无处不是棺材、尸体和鲜血！”
“这些都是谁造成的？那些可恶的鄂思曼人！”
“然而邪恶和残忍的鄂思曼人不知道，诺玛人是被主所祝福和保佑的人。”
“看到我们的凯撒，我们来自契丹的祭祀王了吗？”牧首热情地将舒义潮请上台来。
“他在主的感召之下，来到了这片土地，亲手赐予了那位异教徒的魔鬼苏丹以死亡的惩戒！”
“让那些可恨的异教徒，明白了主的威严，不可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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