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未尽
郝昭,不久前还在孔明提供的照片中有些疲惫的站在被他一拳一脚全部打翻在地的黑帮中的近卫局下城区分局局长在惊蛰眼前面无表情的站着。
不愧是能够治理下城区的狠人,从孔明提供的资料里知晓郝昭到达龙门数月里所做大事的惊蛰不得不敬佩郝昭凌厉狠辣的作风和凶猛强悍的身手。
面庞如刀削斧刻,不怒自威的分局局长平静的靠近他的战利品,惊蛰无力的挣扎无法激起他一丝一毫的情感,此刻只是不发一言的靠近黑衣嫌疑人。
也是,如果只是一点顽强就能让郝昭分神,那些被他生生打服的鬼族黑帮一定有话要讲。
惊蛰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眼下毫无希望的境地让她心中一股无力的绝望油然而生。
男人下城区分局特制的作战靴在尤里别墅昂贵的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在此刻的惊蛰耳中犹如死神奏响的大钟。
一双崭新的战术靴停驻在她的视野中,上面还带着尤里别墅外墙上特有的白色灰尘——毫无疑问,郝昭不是早早埋伏在这里的真正凶手或者对方的同伙,他是在陈追杀惊蛰的同时早早从外墙爬到二楼瓮中捉鳖,试图保护案发现场,却没想到捉到一尾大鱼。
惊蛰无力的喘息着,自嘲一样的想。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却被一双带着黑色手套的宽大手掌握在手里,啪嗒一声,下城区特制的免费银手镯被扣在惊蛰纤细的手腕上,另一只手镯则被郝昭套在他自己手上。
不行,我还不能倒在这里!
惊蛰立刻动用雷法,大量内气被她消耗转化成雷法术式必需的能源,银炽色的电流在顺着手铐向郝昭的手腕流去,近距离发动强大雷法烧熔
金属的巨大热量让惊蛰未经保护的手腕发出滋滋的焦烤声。
现在已经不是隐藏的时候了,她必须击倒郝昭立刻离开!
但即使如此,惊蛰小姐依旧维持着电压,防止因为自己的私欲让一位尽职尽责的龙门督查失去性命。
但郝昭的表现出乎了惊蛰的意料,男人雄壮的肉体仿佛根本不受影响,还空着的另一只手顺势掐住惊蛰的脖子,一用力就将她举了起来。
唔——
缺氧和疼痛打乱了精密的雷法运行,大量电流也脱离控制,在被手铐连接的两人身上同时炸响。
郝昭毫发无伤,惊蛰却因为凶猛的雷法发出痛苦的呻|吟。
难道我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本就重伤的惊蛰因为缺氧迷迷糊糊的想着。
居然会在大炎边陲毫无价值的死去……
金发麒麟无比凄惨的自嘲着——即使事后问责,擒拿击杀龙门富商尤里的过程中因为嫌疑人竭力反抗不得不痛下杀手的郝昭也未必会有事。
孔明对郝昭的介绍也能让惊蛰明白,这位近卫局局长随时可能逃出炎国做亡命之徒的下场,债多了不愁,杀死惊蛰对郝昭来讲可能就只是一场百无聊赖的抓贼事故。
正自顾自哀怨于自身命运的惊蛰眼前一亮,郝昭已经摘下了她的面罩,金发女子妍丽清秀的容貌和毛茸茸的头发自然地披散下来,只是因为郝昭那生猛的一拳,此刻的惊蛰鼻腔和嘴唇涌出大量殷红的鲜血。
“你是炎国密探?”
郝昭皱着眉头看着惊蛰辨识度十足的弯曲双角。
惊蛰无力的点头。
第七十五章 行踪杳杳(四千字)
漆黑的过道内,炽白色的电流终于被血红剑光完全击溃,失去补充的匕首在两股能量的冲击下磨损破碎,最终一切痕迹都消失在黑暗中。
呼——
陈长长吐了口气,将失去能量后病恹恹的赤霄重新归于剑鞘中,冰冷的剑锋与特质剑鞘轻轻接触引发的啪嗒声让常年累月不断练习的陈冷静下来。
‘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发动的雷电与先前的电流差别这么大?是不是有什么未知因素加入到里面了?’
陈谨慎的沿着过道前进,她不像惊蛰那样精通雷法,可以用微弱电流探测机械结构内密布的小惊喜,不得不小心翼翼防备着突如其来的陷阱缓缓前进。
但漆黑无光的环境也为她提供了额外的思考加成,寂静的空间里只剩下陈一个人的脚步声在冰冷的钢铁墙体内回荡激发,像陈对黑衣人前后天差地别的疑惑一样蔓延出去。
她以不断以固有案例分析,却只能止步于凶手不想被她识别身份于是藏拙逃跑,却因为赤霄出鞘的威胁不得不露出底牌的思虑过程,对炎国情况的两眼一抹黑让她天然失去了对政治情况的敏感性。
但只是这么思考是不会有结果的,陈更倾向于将凶手捉拿归案后直接提问,龙门近卫局针对内部、排查事项的弊端显露出来——魏彦吾无疑是想把陈向继承人培养的,但两人之间疏离的情感让这份尝试举步维艰。
相比成为她厌恶无比的那个男人,陈宁愿把日子耗费在近卫局仿佛没有尽头的工作中。
她与孔明的生活节奏是相近的,规整的时间规划,神经质一样的锻炼计划,隐藏于日常生活、从未暴露的过去与目的——不同的是,陈没有乔仑那样完备的精神网络,也没有穿越者被现实毒打后不择手段前进的狠辣果决,她的努力成效甚微。
于是,一个很可惜的苦果显露出来:
如果经历过魏彦吾的教育,陈会很快联想到大炎天师府,进而思考到黑衣人背后的炎国天子,随后默契的放慢追查速度,给不知是不是凶手的黑衣人留下逃脱空间。
毕竟,如果大炎密探被龙门捉到放在火上烤,龙门长官魏彦吾估计得立刻坐蜡,龙门与炎国的矛盾之激化会完全越过现在还算和睦的试探阶段,迅速演变到“朕给你的的你才能拿,朕不给你的你不能抢”的血腥镇压阶段。
什么?魏彦吾硬气一把怒怼炎皇?
举个例子,某座不久前还闹了丑闻的城市为了平息外来资本的怒火把来他们这里调查案件的国家探员不分青红皂白抓了,还做出掏枪射击的致命举动……请问兔子能善罢甘休吗?
如果这种事情被曝光出去,魏彦吾能把头发连根从脑袋上全部薅光!
这和跳脸嘲讽有什么区别?稍微有智商和情商的正常人就没法忍受这种正大光明的背叛行为,别说朝中的反对派会针对他摇旗呐喊,连隐藏的盟友都会失去对龙门的信赖!
到时炎国大军压境镇压内部叛乱,魏彦吾还能带着龙门驶
离炎国跑到乌萨斯或者卡兹戴尔不成?
这都已经不是违背祖宗的决定了!
但陈就是没想这么多,完全不清楚炎国内部弯弯绕绕的龙督查警觉的避过大大小小的触发陷阱,沿着惊蛰走过的路径起起跳跳,越过所有阻碍来到一扇被打开的大门前。
‘凶手果然已经离开了……’
陈在心里做出判断,却没灰心,剑在手刃出鞘,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凶手打碎玻璃做出逃跑假象,在隐蔽处拿着刀子准备下手的案例上城区遇见的也不少!
她怎么可能不防备黑衣人借着这次机会挟持人质逃走?
但陈的谨慎终究错付,当她走出大门,借着月光扫视周围时,郝昭高大的身影已经在房间内四处搜查了。
“郝局长?”
陈叫了一声郝昭的名字确认身份。
“陈督查,你过来了?凶手从一楼逃了?”
郝昭回头,冰冷的目光死死盯住把身形隐藏在阴影中的龙督查。
下城区的黑帮混混都说郝昭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当他威慑一般注视你时,仿佛被重击一样的刺痛感会在身体上直接反应出来。
陈原本不信,但现在作为不明身份,只是呼唤了郝昭一声名字,让他防备冷漠注视时,她不得不相信了。
果然是沉重而威力巨大的注视,郝昭冰冷的目光仿佛化作残暴的巨力,极度的危险感让陈不由自主的出现被凶狠重击的体感幻觉。
“是我,凶手从一楼往上跑过来了,我来追她,你有看见他吗?一身黑衣,身高在一米六到一米七左右,身材瘦削。”
陈走出阴影,向郝昭回答。
果然,确认是不久前还联合办案的总局督查后,郝昭果然放下防备,紧绷的肌肉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但陈知道,只要男人愿意,他同样能在陈反应不过来的时间里迅速活动肌肉发动重击,让所有对手被巨力击倒,这是这些天来不断切磋得来的重要经验。
“没有,这边的门在我进来就是打开的,但我是和你同时进入的这栋别墅,如果他出现在这里只会和我撞个正着,这里是唯一的出口?”
郝昭走向密道门左右看了看,漆黑的环境轻而易举的阻碍了菲林的视野,让他又皱着眉头退了回来。
“不清楚,我是看到这里又一扇门就直接出来了,前面应该还有平台通向其他地方。”
陈在郝昭肩膀旁边回答,见郝昭选择观察密道,她则开始重新观察大厅内外,这里似乎有不同情况发生——破碎的木板、被不明撞击打得支离破碎的家具,以及不少在月色中隐隐约约的血迹,都证明二楼卧室很可能是重要的案发现场。
“地板上有被发力的鞋子踏碎的脚印,还有因为撞击损坏的家具,以及不少血迹,这边应该是一处现场,尤里和黑衣人身上有什么明显外伤吗?”
郝昭问,第一时间探查二楼的他已经得出了一些前期判断。
“没有,尤里即使在黑暗中身形依旧是正常人体,是否是此处现场的交手导致的后果应该需要鉴识科的配合,但黑衣人……”
陈回忆了一下,记忆中黑衣人虽然在黑暗中影影抄抄看不真切,但即使在微微的蓝色电流炽光中依旧井井有条的穿衣打扮给陈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黑衣人衣着整齐,全黑装扮,我没有看到任何木屑或者灰尘的痕迹,他和尤里身上都没有血腥味,这里反倒不像是作案现场。”
那现在二楼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陈疑惑地去其他房间看了看:
除了通往阳台的大型会客厅,二楼周围的房间摆设整洁、清扫勤快,陈在一些边角处用带着手套的手摸了摸,除了不足一天的微粒灰尘,没有其他异状,显然,尤里每天都在雇佣清洁工及时打扫,将尤里杀死的神秘人也不像是来过的样子——连被子都叠得四四方方、床褥没有一点折痕,刚杀完人的凶手不可能优哉游哉的处理案发现场。
何况,骄傲一些说,龙门上城区的出警速度一直都快,陈更是直接堵到了把尤里尸体扔在一楼密道出口位置的黑衣人,对方怎么可能有余力收拾受害人的房间?
还是说……尤里的死亡时间在那之前?
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她很快就摇头停止了对案情的推演——所有的推测都要等鉴识科的人给出证据才能继续推断,只需要对尤里的死亡时间进行判定,大部分假设都会被推翻重组,现在的思考毫无用处。
那我现在为什么乐此不疲的在脑海里罗列这么多毫无用处的可能?
陈对自己暴走的思绪表示疑惑,随后哑然失笑,想到了在下城区里从细枝末节推演真实情报的孔明,俊朗帅气的青年无疑给每一位见过他的异性留下过深刻印象,在天光大亮的房间里从大量零散信息中慧眼如炬找到最佳解法的能力让近卫局出
身的两位督查惊叹不已。
但我不是情报掮客啊?
陈对思考偏离定位的近况表示理解——和诗怀雅在下城区呆久了,龙与虎都习惯了从孔明那边听清朗的男音分析行动得知的情报,在孔明“基本逻辑推理,我的朋友”的戏谑回复中找到下一步的行动指南。
相处时间一长,陈也开始仿照起孔明的思维方式思考了!
但她是近卫局督查啊?
鉴识科的同事磨刀霍霍随时能进行尸检,搜查科的同事也拿着各种器材拍照留档,孔明作为情报掮客担心的时效性、全面性对近卫局来讲可以天然控制。
所以我用孔明的思考方式做什么?什么用都没有!
陈心中某个麻木的部分嗤笑了一声,雨夜中一无所知的小女孩看着黑夜中影影抄抄两道人影,伸出手想要说点什么,双脚却像锈蚀般被钉在原地,只能木呆呆的站在远处,鼻腔里仿佛都带着水味。
世上奇人怪事太多,总有空无一人却仍旧要拿起刀剑愤然远行的时候,陈的刀剑一直被珍藏在身边,每一次在家中呢喃诗意般挥剑都像是谴责那个晚上一无所获的自己。
龙督查的日子过得像机械钟,每个齿轮都在秘密的流动,互相错合、相互推动,上一个齿轮结束,下一个齿轮继续转动,于是这台钟表能够在日复一日的磨损中不断运行。
什么时候断开呢?
也许是那个雨夜重新降临的日子,也许是回忆里黑衣灰发的龙女带着武器来见她的时分。
陈不得而知,每一次赤霄鸣动却不出鞘的刀剑相撞都是一点无望的等待。
所以她会向孔明靠拢——因为总有那么一天,她身边一无所有,没有伙伴没有支援,只剩下一把不知能不能鸣响的赤霄剑,带着说不清是怨怒还是悲哀的宿命向对手决绝挥剑。
“陈sir发现线索了?”
郝昭平静的声音在陈的背后响起,打断了日渐萧条寂寞的回忆,陈浑身一激灵,才想起自己已经是有趣的灵魂五十公斤的龙门督查,现在正和同属近卫局的郝昭一同查案。
“不,并没有线索,这里干净的有些过分,你呢?密道中有什么新发现吗?”
陈问。
“我配备了夜间装备,能照亮通道,陈sir,来看看这里。”
郝昭爽快的忽视了陈莫名悲伤的表现,身材雄壮的橘猫善解人意的接住陈的话茬,带着她走向打开的密道入口,把更上位置的秘密指给她:
“陈sir,你看,从这里向上还有十多级台阶,最上面的平台大约有五六米,直通一处滑洞,从洞口四周看,这洞口原本有机关把手,需要机械密码打开,我看过痕迹,很新,不像是早早打开的关卡。”
郝昭用特制手电筒极为明亮的光芒晃了一下眼前一片漆黑的大洞,警用手电照射下最上层密道整个平台如同白昼,陈能轻松看到一些藏在角落里的小机关,黑暗环境下一不小心踏中就会引发新一轮陷阱的反击。
从眼前不断灌注新鲜气流的大洞推测,反击模式很可能是触发机关把整栋别墅直接摧毁,把追杀者阻拦在地面之上。
“我近洞口看了,直通向下,路面非常光滑,应该是做过特殊处理,能够以最大速度下潜到最下方的逃生出口,凶手很可能从这里逃了出去,鉴于人数不足,我没有往下追。”
郝昭带着陈伸头近了洞口,伸出右手,把手腕上发出强光的手电对准陡峭向下的滑面,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了陈。
陈点点头,对郝昭谨慎的举动非常赞同——从她面前逃走时凶手明显留有余力,现在又逃到地下,完全陌生的环境根本不适合缉拿,何况对方万一心怀歹念想要守株待兔,追上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她拍了拍郝昭的肩膀,一边等待楼下带领近卫局干员搜查的诗怀雅搜查过来一边问道:
“下城区的制式装备这么好了吗?能和我说说吗?我打算在上城区也推行一下。”
“不用和诗怀雅sir谈一下?我记得她负责装备订制的时候每天都要和你打一架来着!”
郝昭听到了楼下诗怀雅大声命令行动部队队长监察尸体、封锁现场的声音,又看到陈自跑到二楼就阴沉不定的脸孔,打趣道。
“不至于,”陈也笑了一下,“只要是能保障近卫局安全的,诗怀雅她也不会拒绝,她那人就那样,嘴上把经费掐的死死的,实际该花时候从没手软过。”
“嗯,这倒也是,诗怀雅sir在这方面的豪爽来下城区交流的不少警官都说过,”郝昭摸了摸不带一丝胡茬的下巴,向陈介绍到:
“这身制式装备是从雷神工业订购的,走了施怀雅公司的路子,装甲是Mark8型。
零件采购有手电,微型手弩配二十根箭,制式长刀和小型匕首,分别应对狭窄区域和公共场合,此外还配防毒面具和
小型信号弹,附加装备是防爆盾牌和工程级绳索,带挂钩,便于适应下城区崎岖古怪的地形。
毕竟陈sir你也知道,下城区违章建筑太多,大多数还是买不起房的感染者自行搭建,我们很难处理,现在只能先这么应付着,过一段时间对下城区房产来一次清查,把黑房、荒废房全部充公,试试能不能充作下城区廉价公寓。”
听到郝昭行云流水的下城区攻略,陈羡慕的看了他一眼,再联想到上城区的问题,无奈的长出一口气,转移话题到:
“郝sir觉得凶手会是哪方人,他和尤里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嗯……”郝昭双手抱胸,冲走上来的诗怀雅打了个招呼,看到两位不久前还和她在夜市一起吃夜宵的同事,诗怀雅也轻松下来,一边扭着肩膀一边向郝昭和陈走了过去,边走边问:
“在想什么?有什么大发现吗?”
上一篇:诡异复苏:我能看到人生剧本
下一篇:影视:从一代宗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