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语人滚出泰拉 第177章

作者:言未尽

右手往前一推,制止了老龙将要出口的话语。

“别和我说事实不是这样的,重要的也不是事实,就算全天下的朝堂知道又怎么样?就算炎国皇帝自己知道又怎么样?

你要做的是保卫龙门,要让那些试图玩强行奉献那一套的王八蛋知道你没有道德不怕道德枷锁,大不了一拍两散,他们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

老龙还想说话。

“维多利亚人也不用担心,把他们在龙门干的事拟定成文件发给这些狗背后的主人那里,他们会理解这些摇尾乞怜的狗子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毕竟,龙门这块香饽饽谁不想咬一口呢?他们最多不急不缓的要求你放人,至于炎国放不放就是大炎皇帝与他们的交易了,与你龙门总督魏彦吾有什么关系?”

“……?”

老龙似乎没想到孔明有这么无耻,男人神话形态下男女莫辨的妩媚模样都因这番话加了市侩,但他不得不承认孔明举动的直击要害。

那那笔钱去哪里了?

“钱都被我退给了感染者,”孔明善解人意的回答,语气里全是揶揄,“怎么?魏彦吾大人还试图从升斗小民手里抢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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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断交绝义,老死不相往来之玉也。”——《炎国古礼通考》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再也不见

“该说的都在这里,至于后续处理……”

孔明露出讽刺意味的笑容:“关我什么事呢?龙门能不能走下去,维多利亚人会不会借题发挥,哥伦比亚人会不会动手……这些都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愿我们再也不见——虽然这并不可能。”

黑袍黑发的男人!站了起来,冰冷的视线最后一次俯视了魏彦吾,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陈、鼠王、黑蓑……

他走过许多在地上或躺或趴、半死不活的形状,却没像对待拉普兰德与魏彦吾一样停下说句话。

很明显,对比旧友淘汰的废弃品、龙门都市的掌权人,所谓黑帮大佬和下一代继承人,孔明连注视的想法都没有。

这个男人心里其实比谁都傲气,看着和所有人交好,心里装着的也就那么几个。

不知过了多久,当魏彦吾发觉身体内部汲取活力的不明物质失效、终于能从地面上一跃而起奔向文月的间隙,他扭头瞄了一眼孔明离开的方向:

眼前已经只剩下荒野,此外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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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荒野除了狂风掀起的沙尘,已经很难有景色能吸引旅人的注意,离开大型锤人现场不到百米,孔明就解除了神话生物形态,化作凡人时期的模样冲天而起,飞向与年和暗锁分别约定的位置。

手中寄宿年兽分裂精神的玉环叮咚作响,撞在礼盒的边界上,告知孔明年的位置——从随着孔明移动撞击方向也随之改变的现象判断,年明显也在向约定之地赶路。

如果玉环真的碎成玉玦,岁相之年也只能委委屈屈的逃开孔明出走炎国,尝试着恢复赖以为生的权能。

这不是个好主意,特别她还完全没有适应失去权能孤单一人的日子。

有时孔明也无法理解,从他获知的传说来看,年与大炎君臣的关系就算不是势同水火也是摩擦不断,傲慢的小年轻不知天高地厚发号施令,对古神碎片不屑一顾——如此紧张的关系,年为什么要用自己作筹码从孔明手中拯救一座处于大炎王族控制下的城市?

具体原因不得而知,最后的结果就是手中小盒里哀哀鸣叫的可怜小年,分裂版本的年兽白鳞红角,紫色竖瞳微微闭合,颤巍巍的蹲在环中的圆弧处瑟瑟发抖。

唉……

孔明关上毫无作用的礼盒盖——防不住心灵视野,也防不住高空移动的狂风,最终还是孔明撑开水幕保护了她——静静观察这片满是伤痕的泰拉大地。

和卡兹戴尔区别不大。

孔明若有所思。

长年内战确实摧毁了卡兹戴尔的所有美好景观,致命的源石辐射长存不息,生存在那里的萨卡兹情不情愿都会被源石感染包裹。

酷烈的天灾环境激发了源石矿藏,高空观测时总能看到大量无可奈何的萨卡兹平民在领主的威胁下冲进露天矿场工作。

龙门所在的炎卡边界则荒凉寂寥,成群结队的感染者没法像内陆腹地一般大规模集合进入城市,他们只是像一群刚刚经历灾难的小蚂蚁一般熙熙攘攘,你来我往。

高空望下,工

作的区别被忽略,不同色阶的黑色或其他各色的头颅反倒更加类似,搭配时不时爆发的各类天灾,不少地理环境颇为近似。

移动城市是磁力道标,一无所有、只能在荒野厮混的感染者是被道标反复抛弃又不停聚拢的铁屑。

风俗是千奇百怪,文化天差地别,国民性情毫不相干,可当苦难降临时,无法忽视的共性总是频频跳出。

我们的举动会在泰拉上培育怎么样的花卉?

孔明不得而知。

“我还以为你会吃掉这些龙门高层,在大炎内部留下暗子呢。”

汹涌澎湃的灵能海中传来低沉的男性声音。

“其实也可以,但这么做效果没那么大——该落下的子早就落下了,龙门存不存在没那么重要,我们在尚蜀、炎城、灰齐等等等等都潜伏进去了,龙门反而鸡肋。”

“所以你选择放过?”

“事实上,对整个大炎我都认为可以放过。”

“怎么说?”乔仑问。

“总得留下几组对照看看吧,荒野中失去目标是会死人的。”孔明意有所指。

“……你既然心有不定,岁相就留着吧,最近我们在研究一些很有趣的课题,年兽的权能说不定有用。”

“我还以为你也要叫她年呢。”

“呵,我还不至如此不解风情……叫郝昭继续潜伏,龙门的暗子该下还是要下。”

“收到,那么……蓝羽毛诸葛孔明,就此归队。”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羽毛大总管。”

“卡兹戴尔欢迎你喵!!!”

“诸葛孔明!!你这王八蛋给基建部开的什么魔鬼计划??我要投诉!!”

“工程部需要铸造的力量,新合金配方正等待验收。”

“功法部对《太清一炁真解》本地化有部分疑惑,希望孔明大哥能给予解答。”

……

“嗨嗨,等我回来立刻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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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有点小害怕的等在早早与孔明约定好的地点,紫色的瞳孔呆呆的凝视满是碎石的地面,穿着特制旅行鞋的脚丫顿地,整个人纠结得都快拧成一团。

‘好麻烦好羞耻好内疚好奇怪……!!!’

年小姐的大脑里此刻全是诸如此类的无用信息,乱糟糟的缠成一团毛线球。

她也想什么都不管逃到卡兹戴尔啊!她也想跑路到炎国人找不到的地方过快活日子啊!!她也想自由自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啊!!!

孔明禁制了她的权能,年小姐一方面被失去力量不得不寄人篱下的悲惨现实吓得不寒而栗,一方面却因为脱离了岁相的吸引欣喜若狂。

鬼知道孔明当时背后的大鸡爪子是个什么玩意,岁相百试不爽的权能被一击封印,连反抗都做不到。

年私下里有一种非常可怕的直觉:

即使岁相复活,面对那支恐怖的魔鬼之手也要跪在地上喵喵叫。

心头活络的年小姐哪里会不思考带着兄弟姐妹跑到孔明那边避难呢?

可大炎司岁台会干同意吗?

和他们打过交道的年太知道这帮吃饱了撑的王八蛋会干什么了。

年兽去了龙门→龙门大灾,生灵涂炭魏公殒命→年兽失踪→岁相有大计划,且必然对炎国不利→立刻动手,把能宰了的那几个全宰了。

老二那个贱人死了无所谓,自闭妹妹和王八蛋大姐肯定要遭重啊!

万一喝大了的令相一咬牙一跺脚跟着她留下的讯号到了卡兹戴尔打算斩首,正正好好怼上孔明——当天晚上被打包成一只委委屈屈喝不了酒做不了诗睡不了梦的阿令小姐,住在炎国的夕就凉定了!

年兽怎么都不敢让这种事发生。

结果就只能用这种一点都不像电影剧本好结局里主角的行为,大着胆子用绝交在孔明眼皮底下搞事。

收到孔明居然真的停手了的消息,年小姐心里古怪又热闹,暖乎乎酸丝丝的奇怪感觉在胸腔里起伏不定,逃离岁相命运的年一时之间不停在全是灰尘的土地上把崭新的运动鞋踩来踩去。

“……你在干嘛?”

天空上传来的男音阻止了年的犯傻。

第一百三十章 岁相

“……构思新电影。”

年歪着脑袋想了会儿才回答孔明的问题。

她抬头向孔明看去,却被无法理解的状况刺激的满脸问号。

“你……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身上有点不对劲?”

她看着孔明与分别前没有一丝变化的衣衫,心中古怪愈演愈烈。

他还是穿着那身青白勾勒的常服,规整的构图与繁密的花纹交相辉映,显示男人身上无可争议的贵气,布靴饰上青色纹线,搭配绵实布料竟显得像是行走云端。

——与早上雾起别无二致的打扮。

当年就是觉得不对,这个男人身上像是发生了无可辩驳无可倒退的变

化,奇异的秘氛焦糖一般笼罩在他身上,与这些无法忽略的特征相比,孔明头上恢复龙族形状的青色尖角与身后探出的纤长尾巴反而不值一提。

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当孔明从空中降到地上走到年身边时,年兽已经开始在他身上嗅来嗅去,连这家伙尾巴尖与岁相截然不同、但本质颇为相似的如水波纹都不在关注,只是奇怪的探来探去。

“你身上究竟发生什么了?龙门那边的仪式真没什么后果吧?水……水分身为什么消失了?”

失去权能的年天然无法感知青龙如今浩如沧海的恐怖威能,反复寻找依旧无从下手的年下意识问到。

提及消失的分身时,年兽下意识顿住了话头,回想起自己一时情急之下向孔明许诺了何等大事的年霞飞双颊,职中又不得不忍住老年吃嫩龙的羞耻向孔明提问。

“还算好,完成了一点小计划,在进化的道路上给我自己留了一笔,不算浓墨重彩,但以后的一切必然要参考我的事例。”

孔明说,“如果非要比喻的话,类似于年你完成了一份新的金属合成,未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后人打造这份合金时,一定会参考你的作品。”

“你想说什么?”

完全无法理解孔明这种不是谜语胜似谜语谈话方式的年一脸困惑。

“我的意思是龙门的仪式和外神或者古神无关,单纯是我对自身源石技艺的一次总结和升华,发生的变化导致了现如今的状态。”

根本没指望年能理解这份省略了大量重要信息交代的孔明毫无意外的耸了耸肩,在年气鼓鼓的视线里回复道。

“哈?只是这些?那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奇怪?”年一点也不信。

“还能是什么呢?难道是突然发现要和我的后代绑定开始怀疑人生?孩子他妈?”孔明突然挤眉弄眼,想起年兽说了什么的青龙毫不犹豫转头就是穷追猛打,抓住年的小尾巴不放。

“哈?!!!!”

年睁着紫色眼睛惊愕又羞耻的看着孔明,男人英挺俊美的脸颊一时在年兽此刻看来可恶到堪比大团圆电影中必被干掉的反派。

岁相化身羞耻到整个俏脸都红的惊人,白鳞红焱的尾巴应激性的缠住孔明冰凉青鳞的龙尾,激荡之下比普通泰拉人温度高出许多的体温更显炽烈,忸怩的热量透过鲜明的尾巴肉黏在孔明身上。

“那个……那个……你的尾巴和角是怎么回事?耳朵怎么也变长了?看起来和我认识的某个王八蛋怎么这么像?”

她顾左右而言其他,往常大大咧咧、除了那晚心智崩溃质问孔明时才消失的豪突然消失,年以一种求饶似的态度转移话题,酷似火焰的尾巴尖羞耻的在孔明柔顺冰凉的尾巴上蠕动,恳求他不要在抓着这种让自己羞耻的话题不放。

“探索时微不足道的反馈而已,”

似乎理解了年的窘迫,孔明没有继续追问,他伸手摸了摸与之前形状迥异的耳朵与尖角,又动了动与年的尾巴紧紧缠绕的尾巴,用手把着下巴分析,纤细的手指在白皙的下颌上压出赏心悦目的痕迹。

“不过你嘴里的王八蛋是谁?尾巴和我很像?”

“嗯……是我的……怎么说呢,可能,或许,勉强算得上我的大姐吧,还有一个小妹,她们的尾巴尖和你的颜色挺像,但我们都是火纹,你却是这种奇怪的长毛……”

“你们岁相关系这么亲密的么?我还以为会是老死不相往来或者互为死敌呢。”

孔明脸上挂出饶有趣味的笑容,似乎被岁相之间奇妙的关系勾起了兴趣。

“呃?!老死不相往来倒是有几位,你是怎么想到互为死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