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未尽
只是没想到,将思维加速到接近十亿倍速时,泰拉世界的时间就对他揭开了纱裙。
狂三是比迦楼罗更进一步的个体,乔仑在设计之初就不曾将其是做羽毛,而是按照升神之路的配置自无到有不断塑造出的个体:
不知为何,承载乔仑能颠覆物质世界现实规律的恐怖灵能的肉体几乎全是女性,男性个体就算极尽升华、氪命承载也不过是一般羽毛的程度——这算怎么回事?按照这种规律,难道泰拉上的高位存在发挥力量都要变成穿着华丽小裙子的女性?
把研究这份规律的任务扔给明石的乔仑百思不得其解,但这些不那么重要的探索都有明石负责,他只需要探明接下来的一件事就好:
将“身常在”的超频模式不断进化,时间会静下来吗?
迦楼罗并未升神,乔仑的本体意义重大,最终,乔某人决定凭借攻伐王城时弄来的血魔法术重新构筑一件真正适合时间领域的衣服,助他打破藩篱,更进一步发现泰拉之上的秘密。
狂三应运而生。
只是这项试验仪器没到位不能立刻进行,他顺手就降临在精心操控的“自己”身上关注起这支不闻不问偷渡卡兹戴尔的拉特兰小队。
却没想到时间的秘密会由她为我揭开。
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莫斯提马,乔仑被思维超加速的灵能几乎蒸熟的大脑传来了久违的愉悦冲动。
第五十六章 刻刻帝(下)
莫斯提马看似不加警惕的靠近过来,乔仑却能看到她握紧的权杖与绷紧的肌肉,甚至不论这些,心灵位面的如临大敌都无一不透露眼前堕天使看似不在意实则小心翼翼的谨慎。
但归根结底,这些都没有意义。
超加速的世界里,普通人动动身体都难。
更准确的说,如果没有灵能护罩或者特殊材料制成的抗高温抗摩擦衣物,光是领先他人十亿倍引起的空气摩擦就能让加速者死无葬身之地。
——泰拉将近千万载,超速者达不到多如牛毛也可以算是过江之鲫,但从未有人能做到乔仑这样不假思索将思维撕裂到到超越光速的地步。
一方面没有必要进行如此过分的思维加速,当意识速度超过普通泰拉人百倍时,超速者已经算是单对单的人形天灾,过千倍时,神明都难以杀死这些在刀尖起舞的勇者。
达到万倍时,他们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无论是思维过快导致心灵在一片孤寂中快速衰老,还是肉体代谢一瞬间加速人体自燃,亦或者在万倍速中顷刻衰老,都让超速者们在对速度的探索中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一遍一遍的惨痛下场被记录在故事里流传下来,以至于同一个时代只有那么几个人的超速者们都将千倍速视为最高极限。
向上攀登自无不可,但死亡的追逐与无法控制的绝望亦如影随形。
直到乔仑完成升神,能够探索极限超速的相关人士在泰拉都凤毛麟角。
只有将自身灵魂投入思念海,获得无穷尽的灵能升华自身才能用更高品质的灵能护罩保护自己在时间之海畅游,但超速者升华自身进入思念海的方式必须要让自己在远远超越万倍速的境界里来去自如。
常见的升华悖论,断绝的前路与对普通人接近生杀予夺的千倍速足够让太多人黯然止步,将超速与时间的秘密掩盖在时光里。
莫斯提马是如何进入时间领域的原因乔仑看得清楚——那两根从不离手的权杖与她身后存活于灵能海的异兽实在过于鲜明,以至于乔仑本人只要睁开眼睛就能明晰她所有的秘密。
超速者们堵死的道路被另一个存在走歪门邪路弄到了手,这还真是……讽刺。
看着愈发接近的莫斯提马,乔仑没有任何多余想法:
就算让她刺穿他的心脏又能怎么样呢?
血未冷还是能控制血液继续搏动,身常在依旧能操控身体活动乃至修复伤口,血魔这种东西本来就难杀,大君级以后除非魔王骑脸,否则血魔大君们总能找到机会逃之夭夭。
就像那些早早从王庭离开,现在又拼命往伦蒂尼姆特雷西斯那边跑,连见第五军团一面都不敢的死剩种一样。
指挥第五军团捕杀诸王庭的罗恩小姐失望地收回了蓄势待发的血小姐第五代版本——专为巷战研发,释放大量血未冷蒸汽(完成升神后,乔某人已经能控制血未冷到达分子级别),一言不合迅速处决特定个体甚至腐蚀整座城市而不伤及平民分毫。
乔仑自思念海降下力量,一层远超普通灵能的精神力量包围在这具身体旁边,贴着皮肤发动的灵能泡沫不断粘合、汇聚,最终在无尽的时停领域里形成了一个……气泡。
这一刻的乔仑仿佛成了时间大潮中的漏网之鱼,灵能气泡就是她的黏液,让冰冷的水流和超越刀锋威力的空气摩擦不能伤害狂三这具肉体分毫。
原本因动一下就会碎成破片而尖叫的危机直觉迅速退去,此刻的时间领域内,莫斯提马和无形之兽不再是唯一的过客,一条游鱼同样跳出海沟,正式在浪花中肆意轻灵。
看着踮着脚尖随时准备后跳的莫斯提马,乔仑有种说不出来的滑稽:
对不知内情的人,莫斯提马自始至终一动不动,而自己一个瞬间就身受重伤简直能让他们惊为天人,但对于同样能进入时间领域的存在,莫斯提马的动作委实谈不上逼格满满。
太慢了,也太谨慎了,看着她畏畏缩缩和一只猫没什么区别的动作,等的不耐烦的乔某人直接放下小裙子对着堕天使的腹部就来了一记直拳:
需要不断稳定精神状态与无形之兽拉锯的莫斯提马哪里能在时停领域里活动自如呢?她连过于复杂的术式都不敢使用!
借助外力进入时停的问题就在这里,看似轻走慢停潇洒无比,实际上究竟真是轻拢慢捻抹复挑还是银瓶乍裂水浆迸都只能这么慢腾腾……只有本人才知道。
“咳……”
莫斯提马被命中腹部神经节的痛苦呻.吟在无比寂静的领域内同样传不了很远,她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果然如此的看着行动自如无比的乔某人,自遇到乔仑到时停靠近为止都算得上云淡风轻的面部表情开始出现裂痕:
怎么会有人这么轻松就能进入这样可怕的领域?!怎么可能有人会强势侵.犯无形之兽的权能?!
在另一位面被激怒的无形之兽在咆哮愤恨,莫斯提马通过握持权杖才能与之相互制衡的精神愈发摇摇欲坠,看着即使一拳将她击落也还笑意盈盈的红裙少女,蓝发堕天使只得无奈的解除了时停领域。
接下来就是菲亚的远程轰击了吧?
莫斯提马下意识想要站起,打算利用菲亚梅塔的远程轰击从这位敌人小姐的近身范围逃离:
既然时停没有用,那就加速她们两个人,莫斯提马坚信她们总能像往常那样逃脱无法击败的敌人!
砰——
脸颊传来的剧烈痛苦让莫斯提马无法控制重心,时停领域的寂静里传来无比鲜明的肉体打击声,乔某人毫不怜香惜玉地对蓝发堕天使小姐姣好的脸庞抱以老拳,让一张风尘仆仆后都称得上美人的萨科塔人肉眼可见的脸庞浮肿起来。
怎、怎么回事?!
莫斯提马摇摇晃晃地用右手摁住地面,试图把自己支起来——同为堕天使的敌人小姐下手又黑又重,还精通人体结构学,只是对着脑袋几次拳击,她就被火辣辣的疼痛打麻了爪。
更可怕的是,莫斯提马现在整个视角都在扭曲,全身难以发力,抽搐的四肢不再听从大脑的指令,以至于像条咸鱼一样在地上翻来覆去站不起来。
乔仑精准的利用
源石技艺制造电流造成了肢体紊乱。
但他还不满足,轻飘飘的走到莫斯提马身边,以她根本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摁住了这位拉特兰小队领头人的肢体……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接连四声脆响,乔仑硬生生把莫斯提马四肢关节脱臼。
现在,才是收割战利品的时候。
看着在灵能海中狂躁不安的无形之兽,乔仑脸上挂起优雅妩媚的笑容。
——他伸手夺过了莫斯提马原本紧紧攥住的权杖。
第五十七章 时针·分针(上)
“你想要什么?”
“你想看看未来吗?”
“你想看看时间的终末,泰拉的命运吗?”
“你想明了自身的使命,明晰时间奥妙中永恒不变的滋味吗?”
“连结我吧,我将带你看到时间尽头,把一切的终点都展示给你……”
癫狂的呓语从握杖的右手虚浮不定的涌现,这些饱含侵蚀性极强灵能的信息哪怕片段都会对聆听者的思维造成接近永久性的影响。
乔仑若有所思的瞥了莫斯提马一眼,对她被灰雾缠绕的灵魂有了崭新的认知。
此刻,她在燃烧。
这是来自雷桑的力量,恐怖的雷炎以灵能为原料、愤怒为柴薪,接近永动一般燃烧,大量裹挟在时间内部侵入灵能的灰暗信息被灼干、损坏,只留下一点纯粹的灰烬作为雷霆的灼灰。
这支权杖背后的存在确实难缠,他会把信息和攻击裹挟在时间中不断侵蚀、熔毁,最终如附骨之疽一般牢牢缠绕在每一任宿主身上直到这可怜人将近死亡。
但是……「这就是时间的奥秘?这就是命运的尽头?你和你的欺骗让我感到可笑!你的灵能全是诅咒,语句尽是空话,连许诺都是虚假,也配和我谈泰拉的终末?」
乔仑对权杖中蠢蠢欲动的无形之兽发出信息短短的灵能语句中全是讽刺和不屑,甚至饶有趣味的把被灼烧成灰的灵能粉尘一并包装送抵。
“既然如此,合不来真正看看呢?”
无形之兽似被他激怒,冥冥中一层似幻非幻的画面直接笼罩过来,时间的力量被极大程度的滥用,只为了向乔仑揭示一次关于未来的灾难录像:
还是那个泰拉,还是那个谜语人和苦难人扎堆的大陆,但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星辰在坠落,恶鬼在上浮,海面成为漆黑无光的温床,数之不尽的怪物从母亲怀里孵化出声,降临到世界上的第一天就是闯进这片对他们一无所知的陆地大肆屠杀。
神明在重生,怪物在咆哮,灵能海的激荡亘古不息,如今却又一茬又一茬的无形者推波助澜,他们不再满足于囚禁和离开,下定决心重返物质世界,要讲昔日的背叛和耻辱通通偿还。
野心在膨胀,阴谋在铺开,即使内忧外患跌宕起伏,欺骗者与征服者的大戏依旧大喜登台,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低沉的喜怒并不强大,当阴谋者带着苦难裹挟而来时,浪潮退下,有几人称王,几人落下?
……
灾难、痛苦、绝望、阴谋、无处可寻的迷茫、天下之大无一处瑰丽的悲哀,拉特兰的荣光在阴影中陨落,萨卡兹的怒吼在落日下凄凉,这场世间的终末无人能够逃避,就如同死亡注定等在人生的尽头。
无形之兽戏谑的观察堕天使的表情——拉特兰人总是这样,当从对荣光和美好的幻想中清醒过来时,这群自以为是的萨科塔发现自身从种族到教条的贪鄙可耻时,信仰的崩塌与信条的破碎总能催生出精神失常的碎块。
无形之兽已经懒得数这些持握权杖的蠢蛋都做过什么、留过什么,祂已经走到时间的泡沫外,比被时间和苦难拖拽的可怜虫领先了太多太多。
既然你如此渴望力量和救赎,那就让你看看一切的终末吧!
时间的脱离者摆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尖细的牙齿在宽阔唇腔里闪闪发光——古往今来有太多人妄想掌控祂,掌握这时间的力量,最辉煌的结果也不过是得出一个结论:
无形只会带来灾难,无法摧毁的怪物只能被持握者高尚的献身封印。
蓝发的堕天使做的一直很出色,她自认强势的对抗祂的力量,却不知从持握的那一刻开始名为莫斯提马的怪胎就已经失去主动。
她自认能用痛苦与坚持惩罚自己不止跌坠深渊,却不知暗处的泥潭早已将光明的翼翅污染。
那么,你呢?
看着似乎比莫斯提马更为强大睿智的堕天者,无形之兽带着找到新玩具的诡异热情。
然而……祂看到了一个笑容。
古怪的,平静的,甚至嘲讽的笑容。
?
无形之兽感到事情超出控制。
祂并不是没见过看到终末依旧展开笑容的变态,这些人要么是被死亡和苦难折磨的精神失常,要么纯粹就是精神扭曲为末日叫好,恨不得立刻掀起一场灾难的狂潮。
甚至有人反而欣喜若狂肆无忌惮,在向祂接取力量中迷失了自己,成为无形之兽干涉世界最平常的载体。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笑容?
每一份弧度、每一处肌肤都那么优雅,那么恰到好处,矜持又可爱,美丽又大方,可神情里没有一点紧张激动,全程都是“就这?”的好笑与悲哀:
并不是忧愁于将来席卷泰拉的痛苦,而是悲哀于竟无人能理解自己的自嘲和戏谑。
为什么会这样?你不应该像那些看到终末惴惴不安甚至发誓改变自己改变世界的蠢蛋一样吗?你不应该像那些自以为是打算将我封印一辈子的娇纵之人一样吗?
你不应该……不要露出这样平静和怜悯笑容吗?!
无形之兽无法理解。
“你看到的,只是这些吗?”
乔仑从似真似幻的时间中清醒,平淡地看着祂开口问道。
他突然对泰拉世界上的长生种有了真正的了解:
他们看不到外神,也不敢看星空,固步自封在宇宙中一颗渺小的星球上称王称霸就已经是这些自称神明的小蠢蛋们最瑰丽的妄想。
连对灾难的认知都只不过是海兽与神明、阴谋与诡计的时间之神?
乔仑只想笑,而他也确实对无形之兽挂起笑容,可从心灵深处泛起的怜悯与嘲笑却始终挥之不去。
你觉得自己看的很远,你觉得自己力量很强,你觉得……自己近乎无所不能。
可你只是在和朝生暮死的小人比啊!
你看得到星空之上肆意吞食与这泰拉一般无二星辰的怪胎吗?你看得到在遥远的宇宙深处漫歌狂舞,将数之不尽的星灵从亘古的沉寂中唤醒的妖星吗?
你理解在泰拉之上你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多时间都为之退避的怪物,理解那些在连死亡都消逝的永恒亘古中窃窃私语的高位存在吗?
你觉得自己高屋建瓴,实际上螺狮壳里做道场对你都算得上是夸赞。
看着无形之兽肉眼可见的无法理解,乔仑一边止不住的笑着,一边把那些从郝昭和系统仑那里看到的“瑰丽”传递过去:
“既然你这么喜欢鼓吹终末、讴歌时间,那你就真正张开眼看看这个世界吧。
你不是喜欢向每一个持握者揭开时间的面纱吗?既然如此,就让我来为你揭开世界的面纱吧。”
第五十八章 时针·分针(中)
一个人对生存空间的构想有多大?
这与他的受教育程度和个人思考息息相关。
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连宇宙概念都微弱到接近于无的原始人对整片天空抱有“这都是生存空间”的构想。
古往今来,太多太多的学者用数不尽的词汇试图描述自身生存的这颗星球的浩渺伟大,天圆地方的古代畅想是人类有知性以来对自身存在的骄傲与自豪。
那时的人可从来没想过,相对宇宙这颗被他们百般称赞的星球有多么渺小和卑微——太大了,即使对于大型星系,一颗普普通通的绕日行星比之沙滩中的一粒沙也不逞多让,而相对整个宇宙,一个星系又算得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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