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未尽
幻境里都这么凄惨了,现实又会是什么样?
她自认为一腔热血难凉,必能为炎国带来一场天下盛世,然而结果只是在最高的王座前翩翩起舞,带着镣铐而不自知。
身后传来开门声,城主虚弱的呐喊陡然增大又迅速衰落——走出来的人利落关上了大门,把堪称大逆不道的事实叙述同秘密一起关在暗不见天日的私卫训练场。
“迷茫了?”
夕清雅的声音在惊蛰身后响起,淡然的语调和她的长相一样带着勾吴水乡的温和柔婉,惊蛰却只是沉默,既不赞同也不反驳。
于是夕继续开口,把她的想法逐个从思想里掏出来扔到话语里一一晾晒:
“被骗了二十多年几乎忘记了曾经的一切,本以为实现理想,实际上却只是别人操纵下不知真假的幻想,过去做过的努力、思想上的挣扎像是个笑话,连多说一句的轻快都没有。”
“更可悲的是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会发现很多时候你的职位升迁都是黑手的刻意纵容,若不是他以接近机械降神的方式站在你背后,很可能第一次执行政策你就会粉身碎骨,在反攻倒算的浪潮里失去官职,沦为笑柄,最后眼睁睁看着一切无可挽回,理想被弃之如敝履。”
“再或者,你发现幻境里你做不到的事,现实里更做不到,而幻境里能做到的事,现实中还要千难万阻之后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实现的曙光,所以你怕了,你害怕自己没法完成,害怕自己像现在这样没了心气,只能窝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伤春悲秋,连动一动都不敢。”
“我说的可对,小密探?”
惊蛰惊愕地看向夕,青黛美人此刻言笑晏晏,杏核般的柔美红瞳弯成两汪新月,鲜红的瞳孔带着简单而直白的笑意,让惊蛰不自觉的自惭形秽:
她现在也才不过四十,心气却已经比不上历经千年早早对尘世失去兴趣的夕,冷硬的情节发展在她身上一刀刀刻下深刻无比的残痕,狼狈地像个被全炎国缉拿、急急如漏网之鱼、惶惶如惊林之鸟的犯人。
听郝昭的描述,进入幻境前她的任务有一项便是监视处于勾吴城无人处的岁兽碎片,按照炎国司岁台的规章,秉烛人要以看押犯人般的谨慎和疏离对待这些天然便与人截然不同的存在,可在这处幻境里她们的身份像是反了过来,夕是朝气蓬勃又颇具慧眼的密探,而她惊蛰反倒是看厌了人间不愿醒来的囚徒。
“有一些吧,都有一些。”
她呢喃着回答道,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失魂落魄: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麒麟蔚蓝色的瞳孔少见的暗淡下来,像那些年月里每个夜晚注视镜子里愈发市侩的自己时一般失落:
“越是意识到这里是幻境,越是会发现在现实里我的理想行不通,幻境里有一个目的不纯的炎皇支持我,现实里会有吗?”
“想想就知道不会有。”麒麟凄惨的笑了一声,像总结自己以后的未来一样轻声说道:“郝昭说我在现实里当了密探,可只要我对照他话语里我那时状态的描述,我就差不多能知道我能胜任密探其实只有一半是我个人的本事——剩下一半是我家里的本事。”
“炎国官员人人理想都说要炎国人安居乐业、生活美满,可到了那个位置,原来嘴里喊
的东西就成了【炎国粗口】,有几个是做到了的?”
“连我自己都做不到。”惊蛰指了指自己,脸上是和哭没什么区别的笑容,眼泪就在眼眶里转,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我以前崇拜太傅,觉得老人家真是厉害,一方面站稳风口浪尖以小博大,一方面为国为民劳心劳力,可我现在不崇拜他了,我只觉得他也不过中人之姿,于战争,他满嘴牺牲、荣誉、炎国人,实际上却连战士补偿金都不打算给,于政治,他拉帮结派,纠齐了一帮党人,实际上却只是玩一玩政治倾轧,甚至开始逐渐演变为党争。”
“多么好笑啊,一直崇拜的人其实和理想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自认利国利民的理想却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家里藏书里告诉我忠诚、清廉、智慧和礼节,可走出家门,我才发现原来现实不讲这些个,上层和底层的逻辑是相反的,我不是因为自己本事最高、品德最好成为密探惊蛰——世上怎么会没有本事比我厉害的人?别的不说,光是郝昭就比我厉害太多,可他最巅峰也不过是在龙门做个近卫局长,而我是京城出身的大炎密探。”
麒麟长长叹了一口气,满眼不甘:
“所以,我也在想,我能接受回到现实面对根本不可能实现理想的日子吗?我能接受自己回归现实后一无所有、看似有一份权柄实则是个四处游走大头兵的状况吗?让我羞愧的是,我居然害怕了,不敢了,没有勇气继续去思考下去。”
炎皇是幕后黑手的事实不是让惊蛰破防的原因,让她崩溃的也不是自己一直以来所作所为只是个笑话的事实,真正摧毁她的是一个显而易见却很容易被忽视的问题:
在一个顺着她自己的幻境里她都做不好,回归现实了,她惊蛰就能做到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屋、病者有其医、育人者有其嘉奖吗?
好像是不能的。
因为耕者有其田就意味着移动城市的补充和世家大族的储备受到限制,劳者有其屋意味着移动城市的价值暴跌——哪怕暴跌后的价值依旧远超郊外,可又有谁愿意嘴里的肉被抢走呢?病者有其医意味着一个庞大而耗费惊人的医疗体系,建立这个笼罩炎国的医疗体系,又要有多少既得利益者要站出来大出血呢?
育人者有嘉奖……这倒是个已经实现的玩意,可实现方式与普通人思考的截然不同:
育人意味着学识,学识意味着晋升渠道,世家大族凭什么能在炎国站稳脚跟甚至躬耕传家?还不因为他们掌握着炎国的晋升渠道,在庙堂上占据了巨大的生存空间吗?
普通人去基层去底层很容易,可要爬到最高处,又有几个不入门墙呢?
越是清醒,越是喘不过气,越是认知,越是盲目痴愚,惊蛰如何不畏惧?她的追求是在和整个大炎为敌,若是真的要不顾一切实行,整个庙堂里都找不到她的朋友!
所以,不回去,其实也……
“若你就如此灰心失望,倒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夕打断了惊蛰少见的自我放弃,冷淡地说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幻境基于现实,但未必会比现实简单。”
“?什么意思?”
惊蛰不解地看向夕,猜测她这句话的意思,但“夕”丝毫没有以前喜欢将说未说、只用画术来任人自行体会的扑朔迷离,青黛岁相带着和郝昭如出一辙的笑意对惊蛰说道:
“此处是只有我这样的长生者才能正式踏足的世界,看似与外界毫无关联实际上千丝万缕,出现在你幻境中的每个人说是幻境造物,其实更是他们所思所想在此界的投影。”
夕看了一眼惊蛰,发现麒麟还没弄明白她的意思后,又继续解释下去:
“换句话说,幻境里不同意的现实里必然不会同意,幻境里同意的现实里也必然同意,幻境里能因为外界屈服于你的想法的,现实里即使他万般不情愿,也有办法让他乖乖就范。”
“你的意思是……”
惊蛰终于听明白了夕话里的意思是什么,金发麒麟惊讶地看着夕,被她与那位四处搞事的街溜子碎片年截然不同的冷静与睿智唤起眼中的光亮。
“没错,虽然幻境里确实有一股力量在刻意培养你、纠缠你,但你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炎皇的目的并不是让你大展抱负、实现志向,他的目标更不是什么幻境,他要的是另外的东西。”
夕发出一声不只是嘲讽还是厌恶的冷哼,才继续对惊蛰说道:
“反应到实际中就是,一言九鼎的他并未完全支持你,只是要你劳心劳力,失去关注其他事件的精力,最后任由他达成目的——这样的举动如果抛开你对他的个人印象,你想到了什么?”
惊蛰犹豫一阵,才将信将疑地把回答说出口:
“宫廷的帝王之术?”
“没错,”夕轻蔑着这自真龙开始就荼毒炎国上千载的冷酷技术
,漠然地述说着本质上并无区别的炎国宫廷:
“不同人口中的炎国是不一样的,对炎皇来讲,他所求的也与你所求的不一样,内忧外患之下,你的想法必然会得到他的支持,但帝王之术讲究一个平衡,他绝对不会让你一家独大。”
“所以这就和幻境一样,而我所做的一切在现实中仍能复现,甚至因为我在幻境里了解了每个人的品性和追求,还能做得更好?”
惊蛰愈发冷静,沿着夕的话说了下去,提到幻境和现实的区别时她本能望向夕寻求肯定,岁兽化身同样毫不犹豫地给了她精神上的支持:
“理所当然,你已经借助幻境的力量看到未来,为什么不能在现实中复刻呢?”
她平静的说道,眼神里包含着许多惊蛰看不懂的东西:
“无论是你的上司或者其他的人物,你已经清楚祂的喜好,了解祂的本事,推断出祂的弱点,还有窝在心里、谁都不知道的真实想法——这么多有利条件,纵使艰难,总会胜利的不是?”
“夕”鲜红的瞳孔触景生情般衍生出极悠远的意蕴,像是想起了什么无法忘怀的喜事,她扬起嘴角,笑得愈发和蔼温柔。
“确实如此,所以只要我……”
惊蛰没意识到夕此刻的诡异变化,麒麟只是想到了现实里的危机,有了更深层的想法,然而在她想要继续和夕聊聊、听这位明明情报里铁自闭真人却相当聪慧的岁相有什么建议时,大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麒麟的兴致勃勃。
这时她才意识到原来在她被夕口中对炎国时事的判断吸走所有注意时,总督隐隐约约能透过大门的叫声已经停止。
郝昭略微疲惫的走了出来,金色的瞳孔少见的不再散发那股压力极强的燃烧感。
“问题很大?”
依旧是夕,问出了惊蛰心里刚刚诞生的疑问。
“不,他个人的问题不算大。”郝昭否定了夕随口说出的疑问,又毫不拖泥带水地默契解释道:
“他把在移动城市建造的法术回路给我看了,非常深奥,许多细节方面的考虑即使是我也要反复观察许多次才能意识到——但看得越多,我的想法也跟着越来越多了。”
“想法?”
惊蛰重复了郝昭的问题核心。
“没错,想法——我在想,既然有人提前做好了笼罩整个移动城市的法术,回路的构图也出现在我面前,我是不是可以抓住机会,借鸡生蛋在这里构筑一个城市级的磁场天锁,赏善罚恶呢?”
请假看病
之前不是发章节说心慌嘛……最近又测了,心律不齐已经是肯定的了,偶尔情绪波动大还有心痛症状,去医院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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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赏善罚恶?(上)
“赏善罚恶?”
惊蛰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毕竟不久前她自己已经放弃在幻境里追求政治上的进步,而郝昭居然还兴致勃勃地打算在这里开启人生事业第二春,难免让惊蛰有种过坑人看踩坑人的抽象。
只是在看到夕眼神里的戏谑之后麒麟迅速意识到相比自己郝昭无疑更加坚定和聪慧,立刻改口问道:“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郝昭拉着夕和惊蛰一路走到一楼会议室里,当着她们两个的面在会议桌上用指尖画出一副规整的大型法阵图:“先说一句,笼罩整个城市的法阵是三维立体构图,但画起来太麻烦了,我就把单纯在地面建设的二维图像画出来了。”
他指了指会议桌上被他指尖电流直接电化焦黑的蚀刻图,开口向皱着眉头审阅的惊蛰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熟悉的地方?听以前的你说炎国天师府据说对这方面研究挺深刻?”
惊蛰看了一眼橘猫,男人脸上没有促狭也没有狡黠,只是单纯问出一个问题,并不是带着冷嘲热讽的玩笑,于是她也以同样的细心对这位貌似对阵法根本不懂的武人解释道:
“阵法这东西一般来说每个国度都有各自的特点,炎国阵法一般要配合特殊符文和专门的源石技艺纹路作为驱动,即使线路也多使用文字回路,最多加上一些专门画出的图纸,而这种阵法……”
她指了指相比炎国充斥文字符印的多种法阵模式更像是工业制品的规整法阵,带着一丝呆滞回答道:
“安枉总督是怎么看出来部分片断的意义的?我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完全就是鬼画符,别说偷偷作出修改,我连具体意思都看不懂。”
夕发出一声轻笑:
“看来她确实不理解这是什么时候的东西呢。”青黛龙女看向郝昭,带着一丝促狭问道:“那么天下有数的武者看出来什么了吗?是你那去卡兹戴尔的
朋友给你介绍的知识,还是你去过哪个和炎国相距十万八千里的国度,对这东西有所了解?”
“这应该是哥伦比亚的东西,安枉总督既然没去过天师府接受培养,那他既然能成为总督,必然是在其他国度留学接受过高等教育,而哥伦比亚向来以工业和可重复利用的源石法阵闻名,所以这东西必然来自哥伦比亚——因此未必是炎皇参与其中,反而有可能是外国间谍……”
“你觉得我会这么说吗?”
郝昭露出一看就很屑的笑容,直接把惊蛰信服点头的动作当场截断,麒麟目瞪口呆地看着郝昭,脸上的表情除了“你认真的?”就是怀疑人生。
橘猫不再作弄惊蛰宽松气氛,有力的手指带着惊蛰的目光顺着法阵的图谱划来划去,也让“夕”脸上的笑容随着话语越来越多:
“哥伦比亚的法阵确实工整精密,但有一个问题很容易就会被忽视:那就是哥伦比亚人其实原本是维多利亚拓荒兵团重组而成,这些人来自天南地北,只要混成维多利亚人就能在那些屑菲林的名单上签字进入拓荒团为维多利亚在哥伦比亚荒野谋取利益——所以他们的基础科学和源石法术学识看似先进,实则基础是最差的。”、
“所以他们的源石法阵看似简洁明了,实际上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布置欺骗性的源石回路和技术枷锁,所谓的法术分享本质只是骗局——最简单的法术光球是个源石术士都会,但那些强力术士的高级法术有几个会的?”
橘猫像鄙视哥伦比亚人一样把手指在会议桌上点了点,惊蛰随之看向法阵上那画满多种回路的交界点,心领神会:
虽然并不懂此处法阵特殊的回路语言是什么意思,但能量回路惊蛰还是看得清的,这处交界看似是法阵能量的中心节点,实际上反而是像喷溅式的开关——破坏这里不仅不会终止法阵,反而会激发联络效果,向千里之外的幕后黑手发信。
至于惊蛰为什么根本不懂这阵法究竟是什么意思却知道此处回路的效果……只能说虽然天师府的天师在教徒弟方面确实尽心尽力,但在压榨技术民工方面不能说是艰难困苦,也能说是呕心沥血,惊蛰做预备天师时被雷法系导师笑眯眯地要求在实验室刻了多少触发型法术光盘说多了全是泪。
虽然技术语言可能不一样,但能量走向都是差不多的,向外发讯再调整也不能转变成向内爆破,把回路精简化再看,粗略能量构图便精确明了地为惊蛰小姐播报了一幅她看了不知多少遍、也刻了不知多少遍的法术构图……
按照郝昭的说法,这种欺诈式的法术构图确实不像是大力发展高精技术但在基础方面努力补齐的哥伦比亚人能搞出来的,所以这阵法究竟来自哪里?
“看样子天师府确实埋的够深的,”看惊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傻模样,郝昭露出看邻居家傻孩子的安抚笑容:“你看过天师府秘藏的古书吗?”
“不是那些图书馆里的,是只有高等级天师和有功勋之人才能看的秘术书卷。”他进一步解释道。
惊蛰果断摇头,难为情地回复道:
“虽然我在天师府成绩不错,但那种秘术图卷是要天师关门弟子和被炎皇嘉奖的人才能看的,我志不在源石法术,相比雷法更想学治国安民之道,毕业后没有考虑深造,而是直接走进官场簪资历了,天师们除了毕业时赠了我一卷雷法篇之外没有其他馈赠。”
“那你看不出来情有可原。”
郝昭指着法阵上繁复的回路比划:
“在炎国早期,巨兽逞凶、天灾频发、民不聊生的时代,炎国人赖以为生的法阵并不是现代这样和文字符咒绑定的源石术式,反而像是工业制品,只是法阵门槛高、源石需求量巨大,后来在法术发展过程中被废弃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赏善罚恶?(下)
现代源石法术相比古代法术缺点有一些,但一定是优点更多一些:否则为什么要放弃古代法术而选择现代法术?
术士们又不是傻子!
就算因为古代法术威力大、学习困难、师徒关系竖直单一等原因不再推广古代法术,但作为天师府出身的天师,如果古代法术相比现代法术有好处,惊蛰一定会学到一部分基础知识。
——能被天师府录取的能是普通人吗?能冲破千军万马独木桥和生死看淡考核官的天才们都不去学,还有什么人能学习消亡在记录和历史中的古代法术?
就算因为某些弊端可以无视,天师府的天师也不会藏私,惊蛰至少能学会反制古代法术的解咒以备万一,而不是只有那些必然也必将专注于天师府密藏的进阶天才们才能有所了解的禁忌。
所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因为古代法术这种东西说是人类的法术,其实更近似于巨兽或者和巨兽同级的怪物才能使用的东西
。”
看出惊蛰的疑惑,夕开口解释道:
“古代时为了面对巨兽和其他天灾,炎国人使用这种法术无可厚非,但到现在再使用此类法术就有些过了——古代法阵这东西一方面源石需求量大的吓人,另一方面需要惊人的生命力和另一种相比源石和其他法术高级许多的能力作为推动。”
她低声说着从古代走过来的活化石才知晓的知识,话语里的血腥止都止不止。
惊蛰咬着嘴唇点头——对巨兽这种接近不老不死的生灵的生命力有多强,她是了解的,而这种生命才能推动的法术需要燃烧的生命力有多大、那种夕讳莫如深的能量人类又能不能负担得起,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随后她就惊疑不定地看向郝昭,不理解橘猫是如何得到关于古代法术的消息的——连她这种天师府出身的天师都不懂的东西,郝昭又如何知道的?
她第一时间联想到夕,但看夕对橘猫的考校模样,似乎又和夕无关?
“我从哪里知道的,你也许挺熟悉。”
郝昭紧跟着夕向惊蛰解释:
“你还记得龙门白雾事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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