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主角的系统
都是自己做出的事情，没什么好藏的。
“时至今日，我与其他师姐妹，仍不清楚师兄你离开前的那一夜，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我们只知道，一个平淡无奇的夜晚之后，我们的师兄没了......”
【在得知你从太虚山人间蒸发后，苏湄第一时间找上了赤鸢仙人，试图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然后，她得到了“不可说”的简略回答，以及一句你听起来非常熟悉的安慰句式“你是没了大师兄，可你还有你的师姐妹们啊。”】
【在得到这两个答案之后，苏湄除了面部表情十分精彩外，整体情绪还算是稳定，她试图请求赤鸢仙人放她离开太虚山。】
【即使漫无目的，苏湄仍想要追上你。】
【“不许。”赤鸢仙人依旧惜字如金。】
【即使这样，本就和赤鸢仙人有间隙的苏湄都没有对仙人产生什么别样的情绪。】
【真正引爆师徒之间矛盾的，是另一条致命的导火索。】
......
一段故事讲完后，苏湄十分坦然地端起眼前的茶杯，喝起茶来。
她似乎是想要把故事的余味以及思考留给眼前的两人。
对此，符识放下自己摩挲茶杯盖的素手，转而将之按在了陆仁那止不住轻颤的大手上。
一点墨色荧光自两人十指交叠缥缈而出。
因为陆仁的手原本是放在椅子扶手上，外加上桌子遮挡，故而苏湄并未见到这一幕。
如若不然，只怕她这一口茶喝的都不是什么滋味。
【符识将手放在你手上的动作，并非单纯的安慰，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一些陈年记忆。】
【那记忆，正是方才苏湄所讲述的“故事”。】
【就这立体记忆来看，苏湄不仅没为自己做任何辩护，甚至还有倾向于赤鸢仙人的意思。】
【因为，记忆中的赤鸢仙人比起苏湄口中的风轻云淡，堪称是“面目可憎”。】
【对于问题，一概避而不答，让苏湄想不清楚她的好师兄到底是被逐出师门，还是被正义的师父入魔必诛，对于情绪，一概反向安抚，什么不像人话，就按什么说。】
【此外，赤鸢仙人的态度也非常淡漠，就好像眼前的女弟子不是她的弟子...甚至，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一点，差不多算是拥有全知视角的你，倒是能够理解。】
【赤鸢仙人收其他女弟子的直接原因，是你。】
【你离开了太虚山，那么因你而成为仙人徒弟的女弟子们，对她来说其实...不是那么的重要。】
第二百零二章 “亲自”弑师
【你照着符识传达过来的记忆感受着当时发生的事，心下却莫名升起一缕大逆不道的想法。】
【赤鸢仙人都这样了，为什么苏湄还能忍呢？】
【就跟加了什么滤镜似的，赤鸢仙人对你，对其他人的差距，实在是过于明显了。】
【明显到你都有一些看不下去了。】
......
接受过经由符识特意截取的记忆后，陆仁缓缓合上双眸，却是不敢再去看自己对面的苏湄。
他之所以犹犹豫豫，当断不断，就是因为他早已看清了六徒弑师这件事的形势。
拢共也就那几种：
一、几个师妹真大逆不道，他忍痛大义灭亲。
二、赤鸢仙人承担主要责任，他不知所措。
三、事情盘根错节，万般罪罚、千种过错，最后都能算到他的头上来，根本逃不开。
就现在的具体信息来看，事情大抵是第三种......
端坐在陆仁对面的苏湄放下手中的茶杯，面对陆仁突然合上双眼的动作，她不经意间挑了挑好看的眉头。
一番思索后，她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
“赤鸢仙人可能不太清楚，但...师兄，你应该是知道我们六个的。
我们都是自幼便失去了倚靠，被仙人收徒，在迷茫中遇到了能够温暖我们的师兄。
师兄你对于我们的重要性，或许远比你自己想象中重要的多......”
【苏湄书接上回，继续用轻柔的声音对你和符识...主要是你，娓娓道来。
只是，你愈发不敢再去听她的故事。】
【可事已至此，就好似那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的逃避没有改变现实，苏湄依旧讲，你依旧听。】
【原来，在你离开后，剩下的六个少女，都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变化。】
【小到剑心动摇，大到精神失常。】
【你离开的影响，对于她们来说，并非真的那么无法接受，只是，一切来的都太过突然。】
【六徒所修习的太虚剑决，与实际意义上的“走火入魔”可谓水火不容，不会共同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
【但如果是心中的魔障呢？】
【原本性格温吞，什么都不愿争抢的林朝雨因未能及时向你表达心意，而产生了一些本不会有的转变：
变得易爆易怒，无论对谁都时常带有一股锐利的攻击性。】
【江婉如因此前在魔教做圣女的经历，体内暗藏一股“魔气”，在得知你从太虚山上消失后，一时不察，竟是让那魔气爆发了。】
【原本爱笑的少女时常被魔气侵扰，痛苦不堪。】
【“江婉兮......她这个做姐姐的倒是比妹妹强不少，只是偶尔会用簪子扎自己的手臂而已。”
苏湄这一席平淡话语令你本就紧闭的双眸再次闭紧了一些。】
【看吧，你就知道的，算到最后，你终归是逃不开的。】
【相比起来，秦素衣程凌霜这两个被你最后抚养的女孩，倒是没什么过于明显的变化。】
【值得一提的是，她们两个并非没有任何变化。
就苏湄仔细观察来看，失去你之后，她们的神态举止就好像是刻意学习一般，变得与你十分相像。】
【至于六徒之中看起来最为正常的苏湄嘛，她也产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她被心中的魔障驱使着，对赤鸢仙人产生了一些偏见，并将你离开太虚山的事实一股脑归罪于仙人。】
【即使有弑亲之仇在前，这么想也是很没道理的，但苏湄还是这么想了。】
【或许，是她对你过于深沉的爱，勾起了莫名其妙的恨吧。】
【心中的魔障本来是个小问题，只要赤鸢仙人愿意和太虚山上剩下的弟子再靠近一些，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但仙人并没有那么做。】
【仙人不懂人心也不会有人性，或者说......仙人的人心和人性已经全部跟着你一同下山而去了。】
【最后引导问题彻底爆发的，是江婉如每况愈下的身体，以及苏湄与仙人的一番对答。】
【某个平常的夜间，苏湄以“入魔必诛”这个话题对赤鸢仙人进行试探，企图试探出仙人对江婉如的具体态度。】
【“入魔必诛。”仙人给出了唯一的答案。】
【这早就在预料之中的无情答案，让苏湄彻底心死了。】
【仙人口中话语，倒更像是最后通牒，为还有一丝希望的江婉如直接宣判了死刑。】
【尽管大家都知道机会渺茫，但仙人连“稍微试一试”的选择都不愿意做，就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比起眼下现状，苏湄想的更多。】
【以她以及她五个姐妹目前的精神状态来看，继续待在赤鸢仙人手底下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毕竟谁也猜不透赤鸢仙人心中怎样想，谁也不敢赌仙人会不会突然将“精神状态不妙”也归纳于入魔的行列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赤鸢仙人还不愿放她们离开太虚山。】
【那么，眼前的选择貌似只剩下了两个......】
【显而易见，比起乖乖引颈就戮，苏湄更喜欢试着反抗。】
【大概是因为她还有无论如何都想见到的人吧。】
【总而言之，在一番精密筹划下，六徒弑师的事情在太虚山上发生了。】
【你经过符识同步记忆，对整个事件有了更加全面的认知。】
【赤鸢仙人一直以来都对除你以外的弟子没什么感情，堪称当世无敌的她之所以会被六徒合力围杀，除了程凌霜的天赋过于逆天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
六个由你带起来的女徒弟，或多或少都带有一些你的影子。】
【尤其是秦素衣和程凌霜，堪称举手投足之间都带有你的模样。】
【仙人每每从六徒舞剑的身姿中感知到你的气息时，都会顿上一下，对于秦素衣和程凌霜这两个学你学的最像的，更是无法出剑。】
【最终，在“你”的帮助下，六徒成功弑师。】
第二百零三章 无双掌门，请赐教！
“如此这般，便是师兄你离开太虚山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全貌了。”
玉堂内，伴随着苏湄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陆仁闭合许久的双眸缓缓睁开。
他反手按住符识放在自己手上的素手，吐出一口浊气。
【爱恨不过未竟事，初不解其一。】
【适逢其会，便步步为营起了杀意......】
【寻根溯源，最后发现赤鸢仙人的死和你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倒真称得上世事无常。】
【不过，在得知这样的事情后，你除了为赤鸢仙人以及你的六个师妹感到伤心之外，并未产生什么动摇。】
【原因无他，只因你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
【六徒弑师算起来谁都没错，但就是造成了眼下的“悲剧”，而这差不多算是你“一手促成”的悲剧又足以令你两难。】
【但......】
【这样的事，比之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吃掉自己的父亲何如？】
【这样的事，比之父母皆死于走火入魔，发誓除魔卫道却被魔气侵扰何如？】
【世界荒诞而又无情，这是你在亲手埋葬双亲之前就学会的道理。】
【究竟是见得太多而习惯了，还是心境有了什么提升，你不清楚。】
【你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冷静。】
【不过是些许艰难坎坷罢了，你能渡过去的，一直都能......】
......
“此间事...我已尽数知晓，现在倒要和无双掌门讨教两招。”
理清心绪后，陆仁以拳抵掌，冲着对面端坐着的苏湄如是说道。
他与符识此次前来，本就有着两个目的：
一、探清六徒弑师背后的真相，以及他离开后太虚山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二、收拾太虚逆徒，收回赤鸢仙人的轩辕剑。
现在，第一个目的已经完成，自然是要完成第二个目的。
陆仁虽嘴上请战，可他望向苏湄的眼神却全然不像是要战斗的意思。
只见那一双黑眸，如同一汪墨色清潭，幽邃而又透彻，其中不含恨意、杀意或是战意，反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这普普通通的一眼，令苏湄无端想起了从前太虚山上的事情。
那段姑且还算是无忧无虑的珍贵时光，值得她一生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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