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行寺幽鬼
“怎么知道的？诺，看看那座城市，你们看到了什么？”
永恒和黑龙向着城市看去，除了逐渐亮起的灯光和若隐若现的警笛外，没看出来什么，人形的视力虽然不错，但也只是比人类优秀一些，还不至于可以替代望远镜。
“我，看不清，不过，好像有警笛声？”
“对，就是警笛，科兹玩的挺开心的，就是心情不太好。”
“我并不开心，父亲。”
科兹出现在巨石碑的边缘，就像是本就站在那里一样，向着于卫的方向走来，看了一眼三人围着的火堆，停在了于卫身后投下的阴影中。
“真的吗？”
“...罪恶，依然存在。”
“但你可以审判罪恶，不是么？不要过多的纠结你的过去，科兹，如果你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就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要一起来吃点吗，我准备了挺多蚁牛肉的。”
科兹没有接受于卫的邀请，只是将视线投向那座逐渐苏醒的城市，他看得到，那弥漫开的恐惧，午夜领主的威慑，正在发挥作用，只是，恐惧，还需要时间酝酿。
“但错误依然存在，正如我和我的军团。”
“科兹，你要知道，你和你的军团，已经‘死’过一次了。”
于卫将新穿好的肉串架在火堆上，转身看向科兹，火光甚至无法照出他的样子。
“那些孩子，你觉得如何？”
科兹愣了一下，思索了一阵，也没有想明白于卫为何会提到这个。
“那些人对这些孩子进行了洗脑，我用灵能清除了这部分的记忆后....她们都是很可爱的孩子。”
“是啊，孩子是可爱的，他们正是人类的未来，科兹，她们将会成为新的午夜领主。”
“什...不，我不会允许的，父亲，只有这一点，我绝对不能接受！”
“你还是那么看不起你的军团，你的子嗣，科兹，哪怕现在的他们，只是从兵营里走出来的系统士兵，只是在战斗中获得的经验让他们觉醒，而不再是，那些人渣与罪犯。”
“....”
于卫拍拍自己身乨边的空位，科兹犹豫了一下， 还是走了过去，坐下，面对火龙递过来的肉串，摇摇头拒绝，没有接受。
“我们打个赌吧，科兹。”
“什么赌？”
“这颗星球我不过多的参与，对人类势力的统合与统治由你负责，我只带队清理那些原肠动物，而在结束之后，那些孩子，会选择你。”
“不，那不可能。”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只要你不再用灵能修改她们的记忆，不躲避她们，你相信人类的恶意，相信恐惧可以维持秩序，为何不相信孩子的单纯所做出的选择呢？”
于卫拿过黑龙的烤串，强塞进了科兹的手里。
“有些东西，单纯的拒绝，只是在展示自己的胆小与懦弱，面对它，战胜它，这是你应该做的，也做得到的，科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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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大哥哥！”
科兹回到了城里，午夜领主占据的一处据点，原本的主人是一个民警公司，以抓捕售卖诅咒之子作为主要业务，在午夜领主到来后，这家公司就连夜完成了改名和产权交接，主营业务也从人口买卖变成了正常的原肠动物清理。
当然，一同改行的还有这家民警公司原本的客户，保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改邪归正，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落下，而以他们为情报点所扩展出去的业务，也让更多有所关联的人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人会越来越多。
毕竟， 午夜领主最擅长的就是惩戒了，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在午夜领主的肝脑涂地的辛勤教导下，与自己曾经造成的罪孽掏心掏肺的忏悔，哪怕是小时候抢了幼儿园小朋友的棒棒糖，偷偷给女班主任和教导主任的小气球扎窟窿眼的事都不会放过。
“最近恢复的怎么样。”
科兹没有脱掉身上的盔甲，看着那些孩子跑过来抱住他的小腿护甲，一点都不在意他身上残留的血腥气味和护甲的冰冷。
“嗯，好多了，那些红袍子的怪蜀黍说再有几天，就可以彻底恢复了。”
科兹抱起来一个头上长着猫耳朵的诅咒之子，在公司下方的训练场中，叶莲娜正在陪着那些身体上有明显动物痕迹的孩子们做游戏。
“感谢你的帮助，不然这些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啊，您太客气了，我也很喜欢这些孩子，很可爱，也很懂事。”
叶莲娜有些不好意思的抖了抖头上的长耳朵，引来周围孩子们的惊呼声，并不断地尝试着像叶莲娜那样去动自己的耳朵。
叶莲娜虽然是方舟世界的人，但因为身上的动物特征，在这个世界里反而更容易获得诅咒之子的信任与依赖，毕竟，身体上会长出这种特征的，在她们看来，只有感染了原肠病毒的诅咒之子，理所当然的会将叶莲娜当成自己人。
再加上叶莲娜小时候的经历，对这些遭受迫害的孩子自然也更加喜爱。
“那就好，我去请你来帮忙的时候，那帮火蜥蜴还差点和我打起来。”
每当科兹想起自己去找沃坎借叶莲娜的时候，那帮火蜥蜴警惕的样子，就有些想笑，更多的确是一种悲哀。
自己曾经对沃坎做过的事，真的可以揭过么？哪怕他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啊哈哈，那只是大家太紧张了些，科兹先生也是个好人，大家都是战友，以后多接触一些，我想这个情况会改善的。”
“好人...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叶莲娜歪了下头，抱起一个想要摸摸她耳朵的孩子，长长的兔耳向前弯下，落入孩子的手中，小心的抚摸，笑脸上全是满足。
“可是，科兹先生不就是好人吗？救了这些孩子，惩罚了那些恶人，还矫正了城市里那扭曲的风气，这些，不都是您做的吗？”
“...你觉得，午夜领主做的那些，是惩罚？是好事？”
叶莲娜歪了下头，耳朵从孩子的手里甩出来，在空中晃动着。
“不是么？”
第150章
不知道是不是霜星的开导起到了作用，科兹对于城里的作恶者处刑，变得干脆了一些，最起码这帮幸运儿不用享受午夜领主的全身按摩套餐了。
要知道，那些拼接起来的蜘蛛，在被当地的管理发现之后，可是一直亯在医院的帮住下还活着呢，甚至为了避免因为感染而死去，让他们能够多活一段时间，科兹还特意找于卫让大不净者帮了一个小忙，用不会扩散，也不会改造身体但是无论何种伤势都不会死去的瘟疫将其感染，这样就算当地的医院停止了对他们的维生也不会死去。
而这种代价就是，死不掉，但也动不了，说不了话，而疼痛的折磨将会永远伴随，没有解放的那一天。
市政厅中，科兹站在二楼的平台上，看着下方忙碌的政府人群，他当然看得出来这些人身上到底有着多少的罪孽，审判，从来不会缺席，只是在此之前，也许可以稍微尝试着修改一下往常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流程。
在死亡的威胁下，这些平时摸鱼不管事，只要不是涉及到原肠动物的事情全部能拖就拖的职员爆发了无与伦比的动力，堆积了数年的档案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被陆续的整理出来，包括对诅咒之子的利用转移矛盾的政策。
以前的一些被束之高阁的失踪案件也在午夜领主的工作下被陆续看破，有的是单纯的走失，不小心顺着废墟出了巨石碑的范围，有的是掉到了某个破损的角落又无法求援而活活饿死，有的是被抓走作为人体试验。
而最惨的，莫过于一些在与原肠动物作战中成了孤身一人的女人们，在发现了诅咒之子的特性之后，这些单身女人就在几年中陆续失踪，被五翔会的人集中起来，进行人工受孕后，用捕获的原肠动物感染她们，再用药物控制住侵蚀的进度，来人为的制造诅咒之子，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建造一支以诅咒之子组成的死士。
而这种方式，要更加方便他们进行从小的洗脑培养，以及一些自诩为了科学发展而付出的必要牺牲，也就是：试验品。
本来这种事情五翔会做的还是很隐蔽的，用的都是没人在意的小混混或者人贩子，在进行一次交易后，为了稳妥起见也会选择杀人灭口，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与原肠动物的战争造成了政府的掌控力下降，还是因为被分割成了数个平时并不联系的城市缘故，亦或者是单纯的因为原肠动物死的人太多了，顾不过来，这些失踪人口一直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除了认识的亲人或者邻居多关注一下外，甚至没有在社会上引起任何的风波。
逐渐的，五翔会的动作就开始变得大胆了起来，与当地的黑帮组成长期的合作关系，并逐渐的通过收买来达到控制的目的，在加上民警里的人素质参差不齐，很多都是曾经的罪犯，死刑犯与高危罪犯更是比比皆是，稍微付出点资金就可以轻易的收买，而起始者的管理机构？他们没那么的万能，能够监控到每一个起始者。
也正是因为这样，五翔会留下的痕迹便越来越多，而持续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被发现，再加上势力的逐渐扩大，甚至一个大型城市的管理人都加入了进来，五翔会对这些小事便越发的不在意了。
甚至开始将手伸向了那些更加年轻一些的女性，毕竟，年轻，就意味着可以多生几胎，也算是解约成本了。
然后，就被心血来潮想试试改变的午夜领主抓了个正着。
“前面那座山就是了。”
午夜领主手里拎着一个四肢被切掉的女人，看起来年纪大概有四十多岁，保养的很好，只是那张脸，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第一眼就产生不悦的情绪。
“大人...我都说了...请放过我...放过我...”
午夜领主没有理会女人的求饶，作为和五翔会合作的黑帮外层，她的任务就是去找那些去酒吧寻求刺激的女人或者学生，以及在ktv单独唱歌的女性，通过逐渐的接触降低警惕，摸索出她们的家庭状况后在联系黑帮动手抓人，通过她手失踪的女性，根据午夜领主的审讯结果，至少二十人。
“五翔会在山上埋设了铧金属，原肠动物都避开了这里，在周围一共发现了六个出入口，其中四个是被封锁状态的隐秘出口。”
半个连队的午夜领主聚拢在这小小的山上，在身后来的路上， 原肠动物尸横遍野，但就算如此，从始至终，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而五翔会布置在周围树林里的监控探头，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布置的到时隐秘，但在午夜领主看来，还是有些不够火候，摄像头的死角想要发现实在是太容易了些。
“大人的命令，清理干净，拿走所有的资料。”
话音落下，午夜领主消失在周围，只剩下了那个抓着女人的一人，光明正大的举起失去四肢的女人做成的盾牌，用铁链捆绑在手臂上，向着山上的大门走去。
砰！
枪声响起，被瞄准的午夜领主只是稍微侧了下身，边用肩甲挡住了射来的子弹，披着吉利服的狙击手的位置马上在头盔的目镜中显示了出来，甚至还标记出了子弹的飞行弹道。
“毫无意义的躲藏，还不如沙漠里的鸵鸟藏的精明。”
举枪，扣动扳机，狙击手没来得及开第二枪便被爆弹一枪爆头，午夜领主继续向前，没有任何隐蔽躲闪的意思，光明正大的吸引着敌人的注意力。
砰！
更多的枪声从周围响起，四面八方从隐秘角落射来的子弹，打在午夜领主的盔甲上叮当作响，但却连个划痕都没有留下，而一些面对头盔目镜等防御薄弱点的射击，也会被他先一步躲开或者抵挡住。
这些足以将一整只特种部队葬送的狙击小队，连拖延他前进的脚步都做不到，倒是手里被用来当做盾牌的女人，早已死在了流弹之下。
就算没有被狙击小队特意针对，但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还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的暴露在外，命中盔甲迸溅的流弹和破裂的子弹碎片可以轻易的贯穿她的身体，更何况，午夜领主根本没有帮她抵挡的想法，没有用她去当做盾牌抵挡子弹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狙击手并不能阻止午夜领主的前进，像是散步一样 的速度，以及精准的还击，没等走到门口，周围树林里传来的枪声便已经彻底消失。
午夜领主扔掉手里的累赘，停在关闭的门口，作为用来抵挡核弹的三防设施，大门的厚度足以让人心安，就连那另外的几个隐秘的出口，都是五翔会在找到这个已经从记录上失踪的防御设施之后才重新挖掘的。
午夜领主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只是几分钟，大门便开始缓缓升起，显然里面的人并没有想到大门会被从内部打开，顺着门缝，午夜领主那出色的听力已经听到了里面嘈杂的脚步声和枪械上膛的声音。
在大门开到小腿高度的时候，午夜领主便拿出一枚手雷，顺着打开的缝隙抛进去，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在爆炸响起后彻底消失。
大门完全打开，午夜领主踩着满地的尸骸走进了这个封闭的基地之中，没走多远，另一个午夜领主拎着一个幸运儿的脑袋，拖着他断掉的半身从拐角出现。
“还剩几个？”
“下面还有一层。”
“我的了。”
“那你要快点了，去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半个小时后，这个用防核设施改造而来的基地里便没有了活人，午夜领主收集着内部的研究资料，统一收好，之后要交给机械教的生物贤者验证后来决定是否有用。
那些作为试验品和生产设施的女人，除了十几个新抓来的尚未进行实验，只是先进行了人工受孕外，剩下的早已在实验的折磨中精神崩溃的疯掉，对她们最好的结果，就是毫无痛苦的死去。
而那些生育的儿童，除了一些年纪较大，已经在持久的洗脑中固定了三观的之外，剩下的婴儿和年纪小尚未开始洗脑的被午夜领主送回到收容所，和那些诅咒之子一起生活。
“这里的罪恶，让人作呕。”
一路上，被午夜领主杀死的实验体堆满了焚烧室，燃烧的火焰中，那些扭曲变异的人类和怪物，丝毫不下于巢都底层的变异人和邪教徒，只是这里的变异体原本的宿主，都是一个个无辜的孩子。
“放轻松，我的兄弟，我找到了另外几个试验所的位置，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陪他们好好享受这场猎杀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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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兹捏了捏眉心，手里拿着午夜领主收集来的报告，里面详细记载了这个五翔会所做的所有罪孽，包括在基地中对诅咒之子进行改造实验的记录，涉及到的人数，在人类与原肠动物的战争结束之后依然有着数百人的规模。
科兹放下报告，站起来向着城外走去，路过收容所的时候停下脚步，顺着栅栏看向里面玩耍的孩子们，那灿烂而幸福的笑脸，配上她们那因为营养缺乏而蜡黄消瘦的躯体，在科兹的眼里，逐渐变换成了午夜领主提交的报告中，那些实验体的模样。
扭曲而亵渎。
“您要出去吗？”
孩子的声音从下方传来，科兹低下头，看着贴在栅栏上盯着自己的孩子，犹豫了一下，勉强露出了一个有些别扭的笑容。
“嗯，我有些事情，要离开一下。”
“您还会回来吗？”
“是，我还会回来。”
女孩伸出握着的拳头，向着科兹招了招，科兹走过去半跪下来，伸出手，掌心朝上，女孩松开拳头，几枚糖果落入科兹的手心。
“要早点回来哦，还有要注意安全，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哒。”
科兹沉默的看着手心里的糖果，女孩灿烂的小脸就凑在跟前，只要他愿意，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她。
科兹手指摆动了几下，将糖果握在手心，几次深呼吸，却还是没有伸手，站起身，向后退走几步，将自己重新隐藏在阴影中，看着那在阳光下的女孩，阴影散去，科兹也早已离开。
只剩下女孩依然趴在那里，手里拿着那块破布，捏着一角，笑着挥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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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兹，变化的很大。”
东京巨石碑的顶端，沃坎拿着喷火器烧烤着蚁牛肉，在前方，于卫的灵能形成的光幕像是投影仪一样，将科兹和周围的景象投射在上面，让沃坎也能看个清楚。
沃坎一直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看着科兹的一举一动，毕竟，他来找自己借叶莲娜来帮忙照看那些孩子，这件事的本身就足够让沃坎惊讶的了，若不是于卫的保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
毕竟，科兹在沃坎这里留下的印象，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这些精通折磨与散播恐惧的刽子手，如果可以沃坎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火蜥蜴与他们产生联系的。
但同意归同意，不代表沃坎真的就能放心的下，为了预防科兹对叶莲娜动手，他特意在叶莲娜身上留下了一个传送信标和小型护盾，并随时全副武装的准备着，只要科兹有动手的想法，他就会第一时间启动传送信标，将自己与叶莲娜的位置进行调换，由自己来亲自面对科兹。
但沃坎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种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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