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无多的训练员只想活下去 第45章

作者:许氏子谦

  但春天总会过去的,千明明白这个道理,她最后所能做的,就是和这个温暖了自己的春天,做最后的告别。

  “这一次……真的要走了,千明。”

  “我走之后,千万不要让我担心啊……千明。”

  “你知道我不会让你担心的。”千明的眼瞳温柔的注视着面前这位回光返照后,依然用尽全力的对着自己微笑的男人,她的脸上再也没有浮现出一抹伤感,那北野最喜欢见到的轻松、飒爽的笑容,在这一刻宛如焊在了千明的脸上,永远也不会改变。

  “我会听你的,一个人也会好好的生活,我的路还很长,我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

  “我会一个人好好吃饭,一个人安稳的睡着,我会删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再用时间让我慢慢的忘记你……”

  “……这样就好了。”

  她竭尽全力的,向着这个男人传达着不用担心她的讯息,但……她没有注意到,那病床上的北野在听到她,喋喋不休的复述着自己所交代的每一件事情时,他的脸上读不出一丝的欣慰,他的忧愁,他的担忧……却是从始至终都没能消散。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改变什么了,他累了……这一切,他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千明……对不起……”

  “我……还是……没能照顾……好……啊……”

  疲倦的北野,在那最后一声充满了无奈的叹息之下,最终闭上了自己那不甘心的眼瞳,千明亲眼的注视着他胸前的起伏愈发的平息,他的一切生机,都归于了平静。

  “……你睡着了吗?”

  “我说过的,我现在不会那么轻易被你吓住的,你还想和皋月赏那一次一样的吓唬我吗?我没那么好骗了。”

  “听到了吗?听到的话,回一句话吧,不然我会真的以为你死了的……”

  “……听到了吗?你再不醒过来的话……我真的要走了噢。”

  “我真的……要走了啊。”

  为什么……她会流眼泪?她明明都没有感觉到那种失去他的撕心裂肺的感觉……但是她为什么会流泪?

  自己的内心,现在怎么一点情绪都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些窒息感、那种痛心感,为什么这一切都没再出现?

  她的心……是怎么了啊……她为什么,感觉不到痛了啊。

  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感受到内心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千明代表冷静的让自己都觉得害怕,她一边默默的抹去自己的眼泪,最后轻轻的抚过了面前的北野,感受了他最后的一抹温度……最终,她还是站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往屋外走去。

  而当千明刚刚走出病房,来到鲁道夫的面前的时候,她注意到了鲁道夫那极其明显的一瞬间的诧异——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那张看不出悲伤的表情,那个为了让北野不再担心,便一直未曾变过的笑脸……是此时最格格不入的怪异表情。

  “他怎么了?”

  “……不要让我亲口说出那么残酷的事实,鲁道夫,拜托了。”

  千明知道,自己如今的笑脸,才是最残酷的事实,而感受不到痛楚的自己,才是那个最残酷的人……自己成为了那个最不应该冷静的人,但她依然还是将这一切转述给了鲁道夫,转述给了自己的训练员,最放不下的人。

  “鲁道夫,你也该接受一切了,训练员桑他……”

  “你这家伙!!!”

  千明感觉到了,自己被暴怒的鲁道夫嘶吼着的抓住了衣领,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鲁道夫的怒火,她更清楚鲁道夫是因为什么而发怒,倘若她站在鲁道夫的位置上,她也绝对会这样暴怒不已的。

  ……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她的心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哪怕是鲁道夫的怒火,也无法让她触动半分。

  是的……她如愿以偿了,她感觉不到北野逝去后的痛苦,她最害怕的,最恐惧的一切,终究却并没有发生。

  那一刻,千明笑了,她在嗤笑着自己,嘲笑着自己如今这幅模样,她终究是成为了一个……没有心的人了啊。

第84章千明代表的记忆:最终,千明闭上了眼睛……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他会帮你抹平一切的伤害带来的痛楚,无论是多么至亲的亲人的离世,亦或者是自认为最真挚的爱人的逝去……最终都会被这无形的大手,不着痕迹的将所有的伤痕都抚平。

  这对被日本民众一次次的称赞,被无数赛马娘们艳羡不已“不可战胜的完美组合”,最终以所有人都可以预料到,但却没有想到会在这时发生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而更让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在经历了北野的逝去后,本应是经历了巨大的打击的千明代表,甚至在葬礼上没有表露出丝毫悲痛的情绪,甚至在葬礼结束后,令所有人都诧异又不理解的,选择了继续自己的旅行,没有在过往的伤感之中停留片刻。

  千明代表的淡漠表现,一时间在日本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从前所有为这对组合的默契和经历所感动,期望着他们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日本民众们,仿佛一夜之间便是美梦破碎。

  而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这种破碎的方式,还并非因为生死相隔——那些因为千明和北野一次次的力挽狂澜,一次次竭尽全力回应大家的期望后,而将自己对真挚的感情、完美的伴侣等等幻想,都寄托在二人身上后,却是宛如泡影一般无情的破灭了。

  原来,什么无法代替的完美组合,什么互相为完美伴侣,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从来没有两情相悦,用爱击溃一切强敌的组合,这不过都是人们肆意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标签罢了。

  但,更多的声音,却是因为美梦破碎后的不可置信,反应过激的人们歇斯底里的反噬、咒骂与质问——但这一切,千明都已经浑不在意了,她的心灵已经感受不到丝毫的触动,面对那些肮脏的咒骂,千明代表没有任何的反驳和解释。因为她自己都觉得,或许自己就和他们说的一样……是一个无心无情的人吧。

  但……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北野?我现在真的不会再因为你的任何事情而伤心了,我真的已经在慢慢的忘记你的一切了。

  千明代表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做到了。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远离伤心地的千明代表一点点的将北野的痕迹消除并忘却,她可以很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回忆起和北野相关的过往,也是一天比一天少,从一开始想起过往,就会不受控制的落下眼泪,到现在一个月忙碌于自己的事情,也都很难再回想起关于北野的事情了。

  就这样,千明代表在无边无际的空荡荡的感受下,重复了十年的试炼……直到自己的脑海里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一丝迹象,直到日本关于北野的一切消息,都已经沉没了之后,她才终于回到了这片土地。

  千明代表的回国,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只是像这十年来所做的一样,仿佛来到了一个新的国家的独来独往。这十年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千明代表,除了这里还有自己的父母之外,一切都是全新的体验。

  千明代表与北野龙一的组合,在这十年里已经成为了历史,新生代的赛马娘已经再次横空出世,名为“东海帝王”的超级天才成为了新的话题人物,有人说这位“皇帝”亲手培养的沉着冷静的不屈帝王,会是超越鲁道夫的第三位无败三冠赛马娘。

  “鲁道夫嘛……她培养的孩子也走到这一步吗?”刚回到日本的千明便是听到了一个耳熟的名字,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微笑,但在她朦胧的记忆里,她却一时之间没有想起,这孩子到底和什么人有着联系,会让她的心情很少见的感到了喜悦?

  但还没等千明思索出这个答案,此时,一道擦肩而过的身影却是注意到了千明,微微诧异的停下了脚步,语气惊讶而又有点怀疑的说道:

  “……千明前辈?是你吗?”

  “嗯?你是……艾尼斯风神吗?”

  艾尼斯风神,这个在千明代表的职业生涯的最后,有过一面之缘的后辈。因为她经常在特雷森学院的各地打工,以及家境上的一些困难,因此千明对她的印象格外深刻——千明本就是一个记性很好的人,见过一面的人,她就基本不会忘记。

  “没想到千明前辈你回来的那么突然呢,快十年了,我们都没有一点关于你的消息,真担心你有什么事情。”

  “不过现在回来了,千明前辈不第一时间回去见叔叔阿姨真的好吗?”

  “没关系的,我每个星期都会和他们通电话的,他们知道我很好,这一次回去,也是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刚刚回国,对一切都还有些不熟悉的千明,也是陪着这位后辈聊了很多,千明代表一如既往的飒爽、轻松,而艾尼斯本身也是一个很健谈的女孩,自然有许多的见闻和归国的千明聊。

  而艾尼斯也非常识趣的,没有在千明的面前提起半点关于北野,关于他们二人过往的事情。

  “叔叔阿姨一定会很高兴的。”

  艾尼斯风神注视着笑的无比轻松的千明,眼瞳之中也是闪烁过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作为当初见证着北野和千明这对组合的横空出世,同样是当年因为他们的经历,而怀揣着“我也想成为这样闪耀的存在,找到一位像北野训练员一样支持自己的训练员”的梦想踏上赛场的艾尼斯,如今见到孤身一人的千明,想起从前那些幻想破灭的说法,心情可以说是极其复杂的。

  但是和那些幻想破灭而攻击千明的人不同,艾尼斯愿意相信,二人的感情是真实的,他们绝对爱过对方,只是因为许许多多的阻碍,才最终变成了如今这番结局。

  因为当初在咖啡厅……艾尼斯风神被北野拜托过,倘若在千明退役后的那一次谈话里,千明最后没有选择离他而去,没有固执的选择忘记他的话……

  那么,北野就会向千明求婚。

  艾尼斯风神曾经亲眼见过北野准备好的那枚戒指,那不是艾尼斯见过最值钱的戒指,但却是她见过的最美的一枚戒指,他将这枚戒指交给了艾尼斯,让她找准机会变主动递上,那是艾尼斯最兴奋的一天。

  ……但这一切,都成为了不能提起的过往,艾尼斯风神虽然不知道千明这十年的经历,是否让她真的释怀了过往,但她还是选择了,不再触及北野在千明心中留下的痕迹。

  “千明前辈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偶尔也会去前辈家里看望一下叔叔阿姨呢,不只是我,还有鲁道夫会长,帝王她们也经常会去呢。”

  “是吗?谢谢你们。”千明微笑着点了点头,艾尼斯见千明的表现一切如常,心中也是松了口气,在想找个理由告辞之前,她也是无意之间的感慨了一句道:

  “我其实还挺喜欢去千明前辈家里的呢,前辈家里的那棵银杏长得非常好呢,明明好几次都快要种不活的样子,但现在已经长得可好了,可以一直留在庭院里呢。”

  “前辈如果回家的话,可以去看一眼,那棵银杏现在可显眼了,你一看到那棵银杏树,就知道是到家了呢。”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那可是我和训练员桑一起种下的呢。”

  千明代表在听到家门前的那棵银杏时,第一时间便是露出了比以往更多的微笑,条件反射的便是回答了艾尼斯,语气自然的程度,以至于她和艾尼斯谁都没有注意到,她们提到了那个平日都绝不会提的人。

  而一直到二女走出了几步,慢慢的,千明代表的脚步滞留在了原地,她脸上所有的笑容在这一刻都僵在了脸上,眼瞳微微放大的她才是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提起的那个称呼……

  训练员桑……那是谁?

  这样的疑问在千明的脑中刚刚浮现,突然之间,那被她自认为遗忘了的记忆,关于被遗忘的他的相貌、回忆,这一切的一切……却是在第一时间仿佛火山喷发一般的涌了出来,一瞬间就占据了千明的大脑。

  不,不……我明明,已经忘记他了,我为什么还会提起他?

  回忆……不要,我不要想起那些,求求你了,停下……让我忘记他吧,求求你们了……

  然而,千明的脑海却是一点都不受她的控制,一切压抑已久的思念、伤痛,都伴随着回忆的浪潮涌了上来,从那一棵银杏开始,一点点的让千明,再回忆起了那些过往的一幕幕……

  “千明,可以麻烦和你最后和我一起做一件事吗?”

  “千明,我们避战,等春季天皇赏再一起去迎战鲁道夫。”

  “千明,恭喜你,第一位无败三冠赛马娘,你真的做到了啊。”

  “千明……为什么给我戴这个戒指?”

  回忆再这一刻短暂的停顿了一下,恍惚之中,千明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十多年前,自己注视着这位让自己荡漾不已的男人,感受着他为自己带来的温暖,那一天,不知烦恼,不知进退的她,想将这一抹春色占为己有。

  自由的风,眷恋着这个春天,她为春天戴上了恋爱的戒指,用尽自己的一切办法的将他留在身边,永远也不分离。

  “因为我不希望训练员桑离开我嘛,有了这个戒指,所有人都会知道,训练员桑是属于我的了噢。”

  “……滴答。”

  一滴迟到十年的晶莹的泪珠,从千明代表的脸颊上缓缓滴下……在她费尽心思去遗忘的十年,不费吹灰之力的又一次占据她的脑海的那一刻,千明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的又一次跳动,她的心终于不再空荡,她的人生不再觉得空虚。

  一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这一生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快乐,一切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五彩斑斓的回忆,原来从始至终,都有着他的身影。

  他让自己的人生有了记忆,他照亮了自己这一片灰暗的世界,让她的世界有了色彩,原来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成了她的世界里唯一的颜色。

  “对不起……对不起……”

  “我忘不掉……北野……我做不到啊……原谅我……我真的做不到啊……”

  我做不到忘记你,忘记我生命中唯一的颜色,没有你的世界,一切都那么的黯淡无光,而你留下痕迹的地方,才是我所眷恋的春天啊。

  ……千明代表明白了,但她明白的太晚了,她的世界在北野离她而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失了颜色,她再怎么想挽回,也已经无济于事。

  从那之后,千明代表变得愈发的沉默寡言,她的脸上再也维持不了任何的笑意,她整天整天的不说话,也不与任何人交际,不再在大雨之中奔跑……一切曾经对她来说有意义的事情,从此都从她的生命之中消失了。

  而她唯一还关心的事情,便是照顾着那棵她和他一起种下的银杏,她经常一整天都靠着那棵银杏默默的坐着,一天天见着这棵银杏一点点的长大,仿佛那是她生命之中,唯一有意义的事情。

  那棵银杏,成为了千明黑白的世界之中,唯一的颜色,她陪伴着他,照看着他,这一次,她再也不想离开他的身边。

  直到不知过了多少年后……疲倦的千明靠着这棵银杏,在那安心与祥和的陪伴下,悄然的睡着了过去,便是再也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

  漫天的飘落的金黄的银杏树叶,包裹了千明的全身,仿佛一个温柔的人为单薄的她披上了一件树叶做的金黄外衣,她就这样依靠在他的身旁,最终如愿以偿的与他融为一体,再也不分离……

第85章我不再自由,独恋这不想再错过的春天

  “千明?千明?醒一醒,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啊。”

  “呜……”

  在一片朦胧之中,千明代表从梦境之中被人唤醒,在睡梦之中,千明并没有觉得痛苦,也没有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她的睡颜安详到让人不忍打扰——如果不是她那眼角情不自禁落下的泪珠,她或许还会这样沉沦在无尽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毕竟,在那场梦境之中,她的生命和思绪都一起走向了终点。好在没等千明适应这种状态,她便是重新睁开了自己眼睛,投向了面前那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的父母……

  “爸爸……妈妈?你们……”

  “真是的,明明都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喜欢躺在银杏树下面睡觉呢?”

  然而,千明父母却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家女儿那醒来之后,再见她们时为何会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他们更关心的是千明在睡梦之中,为何一直泪流不止的原因。

  但,还没等千明父母再次开口询问缘由,下一刻,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原本躺在遍地银杏上的千明代表,却是猛地起身,没等这对夫妻反应过来,最前方的千明妈妈便是被自家女儿突然抱住。

  渐渐的,这位小小被吓到了一下的母亲,很快便是察觉到了自己怀里的女儿微微啜泣的声音,原本有些惊讶的表情也是迅速的柔和了下来,毫不介怀的拍打着怀中的女儿满是银杏和泥土的后背,轻声的安抚道:

  “好啦好啦,妈妈在这里噢,千明,不管心里面有多少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爸爸妈妈是不会离开你的噢,所以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千明妈妈一遍安抚着自己的女儿,而另一边,千明爸爸也是很默契的一言不发,这对夫妻虽然如今都在热恋之中,但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的爱是一点不少,他们都很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她可不是那种容易哭泣的存在。

  当初哪怕面对最困难的时期,他们夫妻苦苦哀求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没能成功为自家女儿找到一个合适的训练员,当时的千明代表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委屈,更不存在什么哭泣的事情。

  哪怕是再后来,她和鲁道夫那场“三冠对无败三冠”的对决,他们注视着自家女儿在大雨之中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从原本应当受到全日本的大家崇拜的三冠赛马娘,沦为了“皇帝”登上皇位的垫脚石时,他们都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千明在大雨都依然笑容灿烂,对这一切的胜负都不在意。

  而现在,自家女儿这么一副痛哭的模样……很显然,千明所受的委屈,内心现在忍受的苦楚,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自家女儿,这次恐怕真的受伤了。

  但,这个伤害又能从何而来呢?明明自从加入了北野训练员的队伍,自家女儿是忙碌了很多,但这几天回家的笑容很明显的多了起来。

  难不成……是北野训练员的什么变动,让她受伤了吗?

  这对夫妻简单交换了一个眼神,却又是迅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他们回忆起了自己女儿上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泣的事情,就是北野亲自出马才能解决的,能够让自家女儿情绪波动那么大的,恐怕只有和北野相关的事情了。

  在默默的忍受了来自千明情绪的倾泻后,千明妈妈也是感觉到自家女儿的身躯不再颤抖,觉得时机成熟才是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所以,发生什么了千明?你如果有什么委屈的话,可以方便告诉爸爸妈妈吗?”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但是你现在的样子,似乎不像是一个人可以解决这些问题的样子。”

  倘若千明不想说,那他们基本确定那就是和北野有关系的事情,倘若千明说了,他们也更方便对症下药,因此在这个问题上,千明代表其实回不回答都一样。

  但出乎这对夫妻预料的是,就在千明妈妈刚刚开口询问的时候,她怀里的千明代表却是喜极而泣的笑了一声,抱着母亲的双臂而也不禁更加有力了一些,柔声的回答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爸爸妈妈你们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