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无多的训练员只想活下去 第9章

作者:许氏子谦

  “另外,如果你想那孩子对你敞开心扉的话,你最好和从前一样,全心全意的和她相处看比较好噢?”

  “没错,明明那孩子才是你的担当,你这家伙却一门心思扑在过去的担当身上,她不寂寞才怪了。”而拜耶尔更是一点都不客气,临走之前,趁着北野的视野看不见她时,这位女神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坏笑,语气难掩激动的心情的说道:

  “我们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呢,你就等着未来好好的验收吧——走!”

  最后,北野只感觉在自己的背后,拜耶尔在他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在一阵失衡下,北野的眼前只感觉一阵漆黑后,回过神来时,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体再一次变得沉重无比,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片朦胧的光,北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伴随着意识的回归,他很快便是听到了熟悉的心电仪的“滴滴”声,以及在自己的床边,隐隐约约的哭声……

  嗯?哭声?睁开眼睛的北野有些吃力的扭头而去,而在他的面前,那熟悉的针织帽让他一眼认出了那位在他床边,埋头哭泣的赛马娘……

  这是北野第一次见到她露出那么伤感的表情。而除了哭泣,北野也听到了来自她那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

  “笨蛋……你这个笨蛋……混蛋……”

  “明明说好的,你明明说好要看我站在世界之颠的……明明说好了要陪我一直走下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这家伙就这样撒手人寰啊……”

  “你就这样离开,我该怎么办啊……你这混蛋,你让我怎么办啊……”

  “除了你……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懂我啊……谁还能傻乎乎的相信我做得到啊……”

  在北野的身旁,中山庆典的一句句的“控诉”,让如今醒过来的北野陷入了一阵久久的沉默,他如今才终于明白,三女神并没有跟自己开玩笑,在他没有感知到的地方,中山庆典的心中……真的隐藏着他不知道的情绪。

  不,也许从前的自己是可以察觉的出来的吧?听着中山庆典如此强烈的感情流露,北野也是不禁反思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其实庆典在学院里的这两天,就表达出了很多的不满了吧,在他和千明相处的时候,和小栗帽相处的时候,千明其实都吃味过,只是当时自己的重心放在了她们身上,却忘记了顾忌庆典的感受。

  北野忘记了,中山庆典其实也是一个很敏感,心中隐约有些自卑的孩子,她对北野表达出的依赖越强,越能说明她离不开他,害怕他会溜走,离自己而去。

  自己……还真是个傻瓜啊,如果不是三女神告诉了自己这些,他恐怕还不会察觉到这一切吧。

  而经历了一次“死亡”,知错就改的北野也是迅速走出了误区,他回忆起了三女神对自己的教诲,让自己和从前一样,和自己的担当相处。群d六玖"v玖三六;壹五

  和从前一样……那就是全心全意的支持她们,放纵她们,不忌惮自己的死亡倒计时,让她们的人生有着自己的意义吗?

  真是的,自己还真是摆脱不了死亡啊……不过,比起自己的死,他果然还是更不希望看到,这些只有一次人生的孩子们的哭泣和悲剧啊。

  罢了,自己反正可以重生,反正一切都可以重来,自己还是放平心态,让她们都没有任何遗憾的渡过一生吧。就好像自己当初对千明,对小栗帽她们一样……

  北野这边重新下定了决心,而在他的床边,如今的中山庆典还没有察觉到床上的人已经清醒,她不忍心注视没有呼吸和心跳的北野一眼,充耳不闻的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那心电仪已经重新恢复跳动的波动,哭泣的说出了自己对北野的最后一句“控诉”: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需要你啊……笨蛋。”

  话音刚落,片刻之后,趴在病床上的中山庆典的神情却是一愣——她感觉到,自己的头上传来了一阵让她熟悉的触感,那触感让她一下子停下了呼吸,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而此刻,在眼眶一片通红,眼瞳都是放大了几分的中山庆典面前,那个前几分钟明明已经停止了呼吸与心跳,与自己阴阳两隔的男人,却是露出了一个充满歉意而欣慰的微笑的注视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间,中山庆典傻住了,她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她以为自己太离不开这个唯一懂自己的,信任自己的男人,居然幻想着他还没有死。

  “——对不起,庆典。”

  下一刻,还是北野沙哑的声音响起,才让中山庆典确定了这一切都不是幻觉。在北野的面前,他看见这个一直态度很冷漠的女孩的眼眶,再一次被涌上的泪水占领时,他也终于确定了庆典对他的依赖和信任,比他想象的要深厚。

  他如今仅剩的体力,让他连说话都很困难,但他依然希望自己的歉意,能够成功传达给中山庆典。

  至少从庆典现在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已经成功了。

  “……你听到了?”

  “嗯?”而中山庆典突然的一句话,却是让放松下来的北野微微一愣。然而此刻,眼眶还夹杂着泪花,脸上伤感与幽怨并存的中山庆典的表情,却是在见到北野醒来后,第一时间便强迫自己回归了往日的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但,中山庆典依然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动摇,只见她微微的低下脑袋,不敢直视北野的眼瞳,许久后才是低声的说道:

  “……把刚才的话忘了,记得了吗?”

  “……黄金船她们都在屋外,我把她们赶——我是说她们都出去了,我去告诉她们你没死的消息。”

  说着,还没等北野有一点反应,中山庆典便是低着头,拉低了自己的针织帽,快步的离开了病房,但她依然难掩自己后知后觉的羞耻情绪,以及那宛若着火一般发烫的脸颊。

  而不知不觉之间,中山庆典都没有察觉到的是,她的心中,如今的一把“枷锁”,正在缓缓的打开……那黄金家的“业障”,正在和她所期待的那样,悄然的挣开了束缚。

第17章目白高峰对鲁道夫坦白了秘密

  “北野训练员……您今天真的把我们都吓坏了,从今往后,我可以期待您不要再做任何让自己的身体有过重负担的事情了吗?”

  一天之后,在目白家的私人医院内接受了治疗和悉心照顾的北野,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只是如今病情雪上加霜的北野,比病倒之前的情况更差了,甚至已经到了坐轮椅都很困难的地步。

  而北野也抽空看了一眼自己所剩下的寿命——18天。

  和三女神说的一样,北野的这次逞强为小栗帽做饭,直接把自己一个星期的寿命折在里头了。而几天之后倘若中山庆典的出道赛没有办法取得胜利的话,那北野恐怕真的要回去见三女神,赶紧开始自己的下一个二十年人生了。

  好在,三女神帮助他及时调整了心态,如今的北野对自己可能面临的再一次死亡,也不再和之前一样那么焦虑了,既来之则安之,倘若自己的寿命,是通过束缚中山庆典的本性,让她一生都无法自由快乐的奔跑换来的,北野也宁愿不要。

  而如今,在北野的面前,有两道身影的到来却是让他觉得很意外。鲁道夫和目白高峰,这两位北野熟悉却又不怎么敢面对的赛马娘,一起出现在了病房内,而鲁道夫这位北野从前周目的“青梅竹马”,也是以前所未有的严肃的表情,一字一句的对北野说道:

  “这会让我们都很担心的,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知道了,各位,很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虽然对鲁道夫和目白高峰,这两位和这周目的自己应该没啥关系的人出现在这里感到很意外,但北野还是一众赛马娘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嘛,大家也不要那么紧张嘛,北野训练员没事,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不是吗?大家的气氛都太严肃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昨天就一直在病房前守着,一宿都没有睡的千明代表,此刻见北野摆脱了生命危险后,也是从一开始的沉默重新变得豁达了起来。似乎是为了活跃气氛,千明代表用调笑的眼神对着一旁的鲁道夫瞥了一眼,立刻说道:

  “北野训练员,你还不知道吧?昨天你可是把大家都吓坏了呢,尤其是我们的会长大人,她急匆匆从学院里赶过来,看见你的心跳停止的时候……”

  说到这里,千明的目光也是注意到了鲁道夫那僵硬了一下的表情,以及之前鲁道夫那明显超出了界限的伤感程度,心中更加确定了什么,但语气也是丝毫未变的调侃道:

  “说真的,那是我第一次见鲁道夫哭呢,北野训练员,如果不是知道你们两天前才认识,我还以为你是鲁道夫什么认识了很久的青梅竹马呢~”

  而千明代表的一番“不经意”的话语,让如今因为北野的恢复而冷静下来的所有人,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鲁道夫也是立刻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第一时间聚集在了她的身上——尤其是中山庆典,以及她身旁目白高峰的视线,显得格外的刺眼。

  实际上,鲁道夫自己又何尝不疑惑呢?自己明明和北野才认识两天,就算自己对北野有单方面的罪恶感,也不应该和昨天那样……当时的她,在听到北野的死讯时,赫然之间,自己居然感觉到一种心如刀绞一般的痛楚。

  那种痛楚,甚至让她连站立都有些难以支撑,如果不是她第一时间离开了病房,当时的自己恐怕已经瘫软在地上,悲伤到不能自已了。

  ——但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如今冷静下来的鲁道夫再次回忆这些事,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的不可思议,如今的她也是愈发的怀疑,北野龙一的身上,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

  再结合前天,目白高峰她那一副似乎知道关于北野的秘密的样子……这一切更让鲁道夫怀疑,自己和北野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

  “……千明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我记得当时你整个人都傻住了。”

  然而,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鲁道夫的嘴上功夫是一点都不逊色。只见她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威严,目不斜视的便是对千明代表回击道: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也是前几天才和北野训练员熟络起来的,我还以为你的什么家人去世了呢,居然会无法接受到这种程度。”

  “鲁道夫?!”

  “——你们两个,好歹也是前辈,能不能稍微克制一点?”

  而就在鲁道夫和千明代表马上就要吵起来的时候,一旁一直保持着高冷和完美微笑的目白高峰,也是终于看不下去了的打断了二女的话语。只见这位目白家的瑰宝,将自己饶有兴趣的目光投向了北野后,脸上的笑容不禁又扩大了几分,轻声道:

  “不过,北野训练员您没事,也称得上万幸了。这里是我们目白家的私人医院,您有什么需求,直接和主治医生说就好了,他们会满足您的一切需求的。”

  “谢谢你,目白前辈。”北野也是郑重的点了点头,然而他那注视着目白高峰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再次见到这位目白家的瑰宝,这位自己永远也配不上的存在,北野的心情可以说复杂到了极致。

  是的,北野和目白高峰曾经也有过一段担当的经历……只不过,相较于其他担当,北野是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回忆和目白高峰的那一段短暂的时光……每当回忆起那一段时间,北野就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一个被自己的担当“转让”的训练员……光是回想起来就觉得脸上太没有光了。倘若不是后来,目白家的另外一位姐妹“接手”了北野,北野觉得自己只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想再去目白家了。

  好在,这新的周目,目白高峰似乎没有出现和小栗帽类似的情况……不过也对,自己和目白高峰相处的时间,远要比和小栗帽相处的时间要短。自己和小栗帽当初称得上默契十足,感情深厚,而和目白高峰……北野一直觉得,高峰对他这位训练员不满意的同时,对他多少也有些意见。

  不过好在,这周目自己和高峰没有什么接触,他也不会再给目白高峰嫌弃自己的机会了。

  “……那么,就请您好好休息吧。”

  目白高峰的一双美目,在敏锐的察觉到了北野投向自己的目光里的复杂神情后,心头也是忍不住的一阵心悸。她那一刹那之间,只感觉自己好像在北野的眼里是赤身裸体一般的毫无秘密,自己的一切完美的表面,都被这个男人一眼看穿了。

  不过,目白高峰也不愧是从小就被目白家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的赛马娘,她迅速的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对着北野微微的鞠躬之后,还不忘扭头对身旁的鲁道夫说道:

  “会长大人,请您麻烦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和您单独聊聊。”

  “……好。”

  鲁道夫注视着高峰的背影,在一番思索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立刻也是跟上了高峰的脚步走出了病房。

  两位心照不宣的赛马娘,一直走到了医院的一块无人关注的边缘处,终于,伴随着目白高峰的缓缓转身,鲁道夫也是双手环胸,语气无比郑重的对目白高峰问道:

  “高峰,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关于北野训练员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鲁道夫,你也感觉到了吧?那个北野训练员非常特别,他似乎和很多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以至于像是千明、小栗帽她们,都好像行星围绕着太阳转动一般的吸引在他的身边。”

  然而这一次,目白高峰没有再和鲁道夫兜圈子。也许是这一次北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经历,让目白高峰彻底相信了那笔记里北野所记录的一切,同时也让她更明白了,北野远比她想象的更加虚弱,许多事情已经拖不得了。

  而如今,北野的秘密或许需要让另外一个人也知道一下了,目白高峰觉得,与北野似乎有着什么联系的鲁道夫,或许可以成为那个帮助北野摆脱那个死亡倒计时的命运的人。

  “这一切都并非空穴来风,鲁道夫……或许,看看这本书之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想让你为北野训练员,选择一位更优秀的赛马娘的原因了。”

  “这份筹码,就算我输得起,你、千明,还有中山庆典,也都输不起啊。”

  说罢,目白高峰也是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中,将那一本遗落的笔记交给了鲁铎象征,而鲁道夫注视着这本记录着北野的一部分秘密的笔记本,并不知道自己将会从这一刻,开启一段寻觅自己遗失的过往的旅程。

第18章小栗帽,已经找到了自己寻觅的人

  黄金船:“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北野酱你当初到底是怎么做到,明明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结果后面又活过来的?”

  “……”

  关于鲁道夫和目白高峰交谈的内容,如今在医院内养身体的北野并不知情,自己那连中山庆典都不知道的倒计时的生命,如今已经被她们共享了,他更不知道这件事情,会在未来造成让他难以预料的蝴蝶效应。

  如今的北野,正在黄金船的照料下安静的养病,而这一次中山庆典并不在他的身边,而是北野让她留在了特雷森学院好好训练,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准备好去面对接下去的出道赛。

  有了三女神的指点迷津,北野也是及时对中山庆典做出了很多的弥补,事实证明非常有效。虽然中山庆典依然拒绝和当初在病床旁一样的袒露心声,但是北野可以感觉到,自己和庆典的距离正在拉近,庆典如今是可以感觉到,自己在关注她、信任她的能力的,而不是一个单单给予她压力的人。

  而如今,由黄金船全权负责照顾的北野,如今也只好等待着中山庆典的出道赛的捷报,到时候伴随着他寿命的延长,他也就可以脱离如今连床都下不去的困境了。

  “哒哒哒。”

  “北野——训练员?我可以进来吗?”

  然而,就在北野不知道如何回答黄金船的这个突然的灵魂质问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却是打破了病房内的尴尬局面。随之响起的是小栗帽那带着点点祈求的话语。

  而病房内的黄金船,在听到小栗帽的声音的第一时间,脸色顿时阴沉了一点,但还没等她开口,北野便是率先反应了过来,立刻说道:

  “请进吧,小栗帽。”

  “另外,小金船,能麻烦你帮我去买一瓶饮料吗?我有点渴了。”

  这段时间,主要照顾北野的工作都是黄金船一手包揽的。然而,一直觉得北野这次病倒,和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小栗帽以及玉藻十字,也在北野静养的这段时间里频频来访,她们每次来不是来送餐,就是带着补品来的。

  不过,黄金船对二女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对玉藻,黄金船总是笑脸盈盈,并表示对方就是来“赎罪”的人。但是对小栗帽……也不知是黄金船觉得,小栗帽是他病倒的始作俑者的原因,她对小栗帽的态度一直很警惕,甚至有那么一点凶恶。

  因此,为了避免两位自己最关心的芦毛赛马娘在病房里起冲突,北野总是在小栗帽来的时候,让黄金船先回避一下。而黄金船显然很明白北野的意思,虽然有点不爽,但还是什么都没多说的离开了病房。

  伴随着黄金船的离开,以及病房大门的缓缓关闭,一时间,病房内的北野和小栗帽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上的那一刻,向来性情淡漠的小栗帽,居然也是少见的不敢和北野有所对视,而是举起了自己手里拿着的袋子,道:

  “北野训练员,我给你带了午饭——是我自己做的。”

  “有心了,小栗帽。”北野听到居然是小栗帽自己做的料理,也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刚刚想要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却是立刻被紧张的上前来的小栗帽给摁住了肩膀。

  “不要动。”小栗帽的语气多了一抹慌张,眼瞳也都是微微颤抖了起来,她的双手死死的压着北野,不让北野有丝毫反抗的余地,颇为紧张的说道:

  “我不想北野你再昏迷了……我不想。所以,请千万不要乱动。”

  “……”此刻,注视着面前紧张的小栗帽,动弹不得的北野也是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在见到小栗帽眼瞳里的慌张消散了之后,北野才是终于大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也就是小栗帽这样摁住北野,才会让北野依然觉得安心。而倘若是换了其他赛马娘,哪怕是北野从前周目最信任的担当们,要是做和小栗帽相同的事情,北野都会有那么一丝危机感……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要和其他训练员一样,被自己失去理智的担当强迫做一些什么极其伤身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对于一些训练员来说,医院并非他们的安全屋,而是他们的下一个战场,许多目的明确的赛马娘都明白,趁着自己训练员生病的这段时间,通过照顾训练员来让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甚至发展到一些超乎寻常的关系,也未尝不可。

  不过北野自然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待遇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一旦自己真的得到了双向奔赴的爱情,自己无论穿越多少个周目,都会去攻略同一个人的,北野了解自己——他这种因为先天疾病,从小就缺爱的孤独的人,一定知道有人真的爱他,绝对会没出息的,好像死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自己的爱人不撒手的。

  ……这么一想,自己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重马场”性格吧?北野的心中闪过了如此的自嘲,也是很快就回过神来。而此刻,小栗帽已经将自己为北野带的午饭取出,但当北野将目光投向了小栗帽送来的午饭时,却是微微的愣住了片刻。

  “……这不是我当时做的炒饭吗?”

  “不,是我亲手做的。”而小栗帽摇了摇头,打开自己面前的便当盒,里面露出的果然是和北野的便当几乎一模一样的炒饭。倘若不是小栗帽手里的那盒,有明显的吃过一口的痕迹,恐怕真的很难分清两盒炒饭的区别。

  “我按照北野训练员你的做法,重新做了一次炒饭,玉藻她也尝过了,她说……和北野训练员你做出来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会做饭。”而北野闻言,也是下意识的品尝了一口小栗帽所做的炒饭,虽然如今北野的味觉退化了很多,但他还是吃的出来,小栗帽的厨艺意外的不差,而玉藻这位最适合当家庭主妇的赛马娘都给予了如此高的评价,那绝对不会有错了。

  但,北野记得很清楚,自己和小栗帽的那一周目里,他并非没有试图教过小栗帽厨艺。当时的他考虑到小栗帽的饭量太大,而他因为身体原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小栗帽的身边为她做饭,因此,他想要将自己的厨艺传授给她,好让哪一天,自己就算不在她身边了,小栗帽也可以复刻出他的厨艺,做她喜欢的饭菜。

  但很遗憾的是,小栗帽身为赛马娘,是一位极其无可挑剔的存在。但除了赛马娘的才能之外,小栗帽的其他领域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北野花了起码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教会小栗帽如何做菜,就仿佛小栗帽在故意的做错一样,每一次她一上手,不是将调料搞错了,就是放了过多的食材,以至于锅都摆不下,而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北野就差来一句“朽木不可雕也”了。

  但如今这一周目,小栗帽高超的足以复刻他的料理的厨艺,却是让北野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教会的小栗帽?

  “……是一个像父亲一样关怀我,照顾我的人,教会了我这些。”

  而小栗帽闻言,在一番沉默之后,那张不起波澜的脸上,也是很少见的露出了浅浅的温暖笑意,轻声道:

  “我从前也不愿意学这些,但后来他离开了之后,我便开始慢慢学起了他的厨艺,到现在才算是做到可以和他媲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