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白邈一边想着，一边喝了一口汤。
白邈自己对于料理的理解也相当深刻，不可否认莱克特医生做的料理都十分用心，但味道白邈感觉其实还不如自己炒的青椒肉丝。
将就将就吃吧。
白邈也没有浪费，将自己的餐食吃得精光。
莱克特医生微笑着看向白邈，似乎对白邈的光盘行动很是认可。
赫斯特小姐也没有浪费。
饭后，莱克特医生自己收起了盘子，拒绝了白邈帮忙的要求。
于是白邈只好跟赫斯特继续在客厅中闲聊，等莱克特医生把厨房收拾干净。
“怎么样，莱克特医生的手艺还不错吧。”
喝着餐后甜酒，赫斯特有一些意犹未尽地说道：“我小声告诉你，其实今天这一顿，我感觉莱克特医生的状态不是很好。”
“状态不好？”
“嗯……怎么说呢，我感觉他以前做的料理味道要更好一些，以前的料理吃完后，我感觉自己会更轻快一点，这就是所谓高级料理带来的心情愉悦感吧。但是今天这一次，吃完后我并没有太多特别的感觉。”
“不明白，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吃。”
但经过赫斯特这么一说，白邈倒是很期待莱克特医生正常发挥下的水平了。
“可能是十三声钟响影响了他的状态吧。”
白邈给莱克特医生找了个理由，赫斯特小姐也深以为然。
“好啦，酒足饭饱，我也该回去养花了，继续留在这里就影响你们谈话了。”
“我送送你？”
“不用，我还有手呢。”
赫斯特摆摆手，自己推着轮子离开了。
她是真的只来蹭一顿饭。
白邈注意到房屋内的乐曲变化时，莱克特医生就已经擦着手坐到了白邈的对面。
他也倒上了半杯红酒，不紧不慢地喝着。
“莫里亚蒂医生，你应该有很多关于法夫尔的事情想询问我。”
“是，我从弗里曼那里得知了法夫尔的猎杀习惯，您作为有名的精神医生，法夫尔应该找过您治疗吧。”
“当然。”
莱克特显得十分坦诚。
他双手相扣，放在自己身前，同时翘起二郎腿，后背靠在沙发上，看起来相当放松。
“弗里曼被取消了医生的资格后，就是我来负责给法夫尔做精神分析。”
说到这，莱克特眼中透露出几分哲思：“莫里亚蒂医生，您认为精神分析是做什么？”
额，看一个人精神值？
白邈心想我对这一块一窍不通啊，反正精神分析这个技能的作用是让自己可以看对方的精神值。
不过白邈还是认真地回答道：“应该是一种看清精神状况的治疗过程吧。”
莱克特点头，摇了摇酒杯：“莫里亚蒂医生，你看这杯红酒，我们第一眼看到的，是它的颜色，之后会闻到它的香味，当尝到嘴里的时候，我们才能得到他的所有信息。
“酸度、酒精度、产地、年份、原材料等等……
“就跟人一样，只有经过分析，我们才能了解对方的全部。”
白邈微微皱起了眉头。
“在亚尔城内，已经有了能够治疗大部分身体上疾病的医学技术。但是针对于精神上的，却少之又少，弗里曼通过剥夺精神来治疗精神疾病，无异于是对自身无力解决问题的妥协。”
莱克特突然把目光从红酒上移开，紧紧看着白邈：“莫里亚蒂医生，我感觉得到你有这个资质。”
“什么资质？”
“治疗瘟疫的资质。”
“？！”
看着莱克特似笑非笑的神情，白邈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一丝冷汗。
那双淡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白邈的身影，但白邈却觉得自己不仅是外表，就连精神都被看透了。
“治愈教派一直在说瘟疫瘟疫，但他们其实连瘟疫的本质都没有搞清楚。”
莱克特似乎在引导着白邈思考，但白邈却不想被莱克特的思路牵着走。
理性告诉他，莱克特医生可能知道很多秘密，但白邈却又感觉继续下去会很危险。
自己这是在窥伺深渊。
但白邈却又感觉自己没办法从莱克特的手中拿回主动权。
莱克特并不着急，他依然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红酒。
“莱克特医生，您说的这些话有些高深了，我对于精神方面的医学知之甚少，而且也没有往精神科方向发展的意思。”
这是觉得自己被治愈教派邀请治疗精神相关疾病，会影响到他的地位？
白邈发现自己无论怎么样，都看不出莱克特的心理状态。
他的所有情绪与态度都被牢牢地藏在了心中。
甚至于精神分析也无法分析出他的精神上限是多少。
这意味着要么莱克特有抵抗精神分析方面的能力，要么莱克特的精神上限超出白邈自身的上限了！
不管是那一种可能，都让白邈万分警惕。
骷髅项链随着阿塔丽娜遗失后，白邈此刻的精神值依然高达48点，莱克特要是比这个数值高，那他很可能压根就不是个人类！
“嗯……好吧，让我们回到最开始的问题，法夫尔来做精神分析，而我又做了些什么，法夫尔又是什么状态，对吧？”
莱克特将白邈的问题理解得很到位，然而他还是扯了一大堆让白邈摸不着头脑的话。
“是……我很好奇他到底在追求什么。”
跟莱克特说话很累，白邈感觉自己无时无刻都在思考。
不知不觉间，白邈发现自己的精神值又下降了几点。
“莫里亚蒂医生，以您的资质，不可能还没想明白我的意思。
“我们第一眼看到的是这个人的外表，只有经过分析，才能知道他的内在，他的精神到底是何物。
“是人？是野兽？或者是一条鱼？”
听了这话，白邈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精神分析……难道真的可以分析出本质吗？
【精神分析等级提升至LV2】
白邈看着眼前浮现出来的技能提醒，以及快要见底的精神力，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在莱克特半教学半引导下，白邈成功地理解到了精神分析的真正含义。
即，看到内心的真正状态。
文质彬彬的绅士，其精神可能是疯狂的野狗；守身如玉的大家闺秀，精神很可能是一条饥渴的蛇。
“恭喜你，莫里亚蒂医生，您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现在你可以好好抬头看看我了。”
白邈缓缓抬头，看到了在莱克特医生身后的墙壁上，一个浑身裹在黑袍当中，顶着高帽，脸上戴着鸟嘴面具的人影。
一双漆黑的羽翼，在人影背后蔓延，伸展。
第一百八十章 精神的另一个维度
白邈已经无语了。
莱克特背后的那个形象，就算白邈只是第一次见到，但他却可以十分肯定这就是瘟疫医生。
精神力的见底让白邈感觉非常疲倦，眼睛有些睁不开。
可他依然强迫着自己打起精神，不能睡过去。
灵值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涨到了10点，脑袋里仿佛有一团浊气正在向外喷发。
昏沉又胀痛的感觉交织在脑海当中，很不好受。
这种情况下白邈甚至都没办法保持思考，但身体却在本能地朝着门口移动。
莱克特只是微笑着目送着白邈，没有做出任何干预。
当白邈走到门口时，他才反应过来，从背包中拿出了月之华，快速恢复着精神力。
等到精神值回到10点的时候，白邈觉得脑袋的胀痛感才消去了不少。
现在还不能离开……
白邈于是又返回了客厅，莱克特身后的瘟疫医生影子已经看不见了。
“你对我使用的第一次精神分析，效果很不错。”
莱克特赞赏道。
这样的态度让白邈感到疑惑。
他究竟认识自己吗？
他知道我就是把他诊所里的东西全部顺走的助手吗？
“我，我还是有些不明白。”
白邈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既然知道这家伙就是瘟疫医生，那自然是不敢乱来了。
“精神分析需要消耗分析者的精神来分析被分析对象的精神状况，你现在的情况就是一次性消耗太大。”
莱克特给白邈倒上了酒，语气里没有任何波动与急躁。
“实际上，我认为还有另外一个维度来判断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当我们见到富有冲击性的画面，或者听到了无法置信的消息时，这一瞬间的冲击会将我们的精神带向一个高峰，同时能够促使另外一个维度的成长。”
莱克特仿佛真的不在意白邈的那些秘密与心思，自顾自地给白邈教导着。
“莫里亚蒂医生，你现在已经掌握了精神分析，等你觉得好点后，你可以用另一个视角看看亚尔城了。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像现在这样，其余的人，跟我的情况不太一样。”
“你想要做什么……给我说这么多……”
白邈缓过气来后，又问道。
“我在帮你入门，这样一来你也是一位合格的精神科医生了，法夫尔的选择也不会是我一个，你也有机会亲自治疗法夫尔。”
莱克特又喝了一口酒，看向白邈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满意。
“你的资质与潜力的确不错，你就来做我的第一位助手吧。”
白邈刚想拒绝，可潜意识当中却感觉得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可白邈还是反问道：“助手……你需要几个助手？你让我成为精神科医生的目的又是什么？”
“助手的数量还未定，但你们，能够帮助我治疗瘟疫。
“你目前还不需要理解瘟疫是什么，因为你的精神还没有到达相应的维度，去不断地分析，不断地突破自己的精神维度吧。”
莱克特语调听起来相当温和，其中却带有不容任何反驳的严厉。
白邈经过一番思考，意识到了莱克特嘴里说的另一个维度，很可能就是所谓的灵值。
灵值的初始值跟精神上限有关，但是之后的提升，却是在精神下降之后。
每下降10点精神值，自己的灵值就会提升1点。
按莱克特的意思，他想要让我不断地用精神分析去看亚尔城内居民的精神状态，同时降低精神值提升灵值……
精神分析LV2能够看到望气术都看不见的内心状况。
当然也可能因为望气术只有1级。
就是不知道使用望气术造成的精神值下降会不会增长灵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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