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卡尔伦斯看向白邈的目光变得更加友善了一些，颇有一种病友之间惺惺相惜的味道。
“莫里亚蒂医生，那您现在有治疗噩梦症的方法了么？”
“暂时没有头绪，容我回去思考一番。”
“好，卡洛斯，你送莫里亚蒂医生回去。”
“是。”
卡洛斯做出请的姿势，一路带着白邈上马车，回到了维克街13号。
亲眼看到白邈被一群治愈教派的猎人带走，又被治愈教派的牧师护送回来，蹲守着的记者们疯狂按动着快门，心中愈发确定莫里亚蒂医生跟治愈教派有无穷的联系。
“莫里亚蒂医生，我就送您到这。”
“辛苦了。”
回到家，白邈给自己泡了杯茶，在沙发上细细品尝着。
“这噩梦，居然比想象中麻烦这么多。”
或许是自己还没有认清噩梦的本质。
根据莱克特的理论，治疗关于精神上的疾病，首先就需要医生具有洞察力以及判断力。
洞察力是看清根源的前提，判断力则是找出病根的武器。
如果能让自己在噩梦中依然保持清醒，做清醒梦的话……
说不定可以在噩梦中找出核心问题。
白邈思考了一番，决定还是得找莱克特请教请教。
怎么治精神病，莱克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莫里亚蒂医生，您似乎想要挑战自己。”
见到莱克特的第一眼，莱克特就意味深长地说道。
“看来您知道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得出来您精神上的异常。”
莱克特的话给了白邈启发。
意思是，噩梦症其实是可以被看到的。
“您要是想询问我如何解决噩梦症，很抱歉，关于这件事我不会给您答复。”
莱克特的目光中似乎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白邈也还没有傻到问莱克特是不是知道噩梦症的具体来源。
总觉得他们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好吧……还是感谢您，莱克特医生。”
白邈在回家途中，也渐渐反应过来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其实不知道，卡洛斯跟卡尔伦斯正常的精神体是什么样子的。
精神科医生可以凭借直觉、经验，直接找出精神体上异变的部分，进行治疗。
但如果知道原来精神体的样子，其实相对来说治疗会更便捷。
白邈回家后，兴奋地站在镜子面前，对自己再一次使用了精神分析。
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后，这一次没有那么难受，但还是扣除了一定量的精神力。
看着镜子中的精神体，哪怕是用上了找茬技能，白邈打量了半天都没发现感染噩梦症后的精神体跟原来有何不同之处。
坏了，自己精神分析等级还不够？
还是说灵值不够？
灵值已经超过80点，朝着100点大关逼近。
“我还真不信了，再睡一次看看。”
虽然噩梦中死亡的体验刻骨铭心，但白邈依然勇敢地躺在床上。
睡神技能发动，白邈直接入睡。
大约在一个小时后，白邈骂骂咧咧地醒来。
顺带用床头的纸笔记录下梦中的细节，以防遗忘。
“两次梦境中的细节不太相同，第二次没有出现红色字迹的提示了……”
噩梦会不断迭代，让它变得更加真实，直到完全没有漏洞？
到那时，自己要如何在噩梦中找到自我呢？
噩梦的棘手程度再一次超过了白邈的想象。
但噩梦症越是难以解决，白邈就愈发升起了挑战的心思。
自己现在算是在第三层的门槛上，解决噩梦后才算得上站稳脚跟。
要是连这个噩梦症都解决不了，如何面对未来更高层级的敌人与危险？
一个人研究只能算闭门造车，治愈教派与噩梦症斗了这么多年，应该也有不少先进的经验可以学习。
白邈从不吝啬虚心求教，只要能拓展自己的学识，哪怕是路边的乞丐白邈都愿意去询问。
虽然因为原来抽到的技能，白邈在讨口子这一块也不逊于任何人就是了。
“抗体的研发也不能落下啊……”
白邈已经没什么睡觉的心思了。
噩梦症感染前期一个月也只会有几天出现噩梦，白邈这些天不睡觉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除了研究噩梦外，白邈决定不睡觉了。
把所有心思都花在研究抗体跟噩梦症上。
抗体的关键原料，凯蒂的血液搞不到手，白邈正在发愁能不能找点替代。
替代……等等，莫里医生当初似乎是留下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就是凯蒂的爷爷。
那另一个儿子的后代呢？
如果还活着的话，取他们身上的血液，应该也能有同样的效果。
当初寻路并未感应出额外的对象，但这不影响白邈再一次尝试使用寻路技能。
没有反应。
但当白邈回身看向镜子的时候，寻路技能传来了强烈的刺激感。
“啊？”
白邈愣在了原地，反复使用寻路技能，但技能给出的方位确实是镜子。
“后代竟是我自己？”
第一百九十五章 法夫尔再现
“他妈的……居然自己就是那个后代？”
白邈确实对自己原身的来历一无所知，但却没想到这么重量级。
又是经历过脑叶切除术，又在下水道内醒来，现在又是莫里医生的后人，身怀诅咒之血。
同时白邈也意识到一件事，这具身体的诅咒之血，其实对自己是没有效果的。
脑叶切除术之后，原身的精神应该就已经被灭杀掉了，自己则是取而代之。
这也让诅咒之血无法生效。
当然具体还得进一步验证。
白邈来到诊所内，用针管给自己抽了一小管血，拿到显微镜下进行观察。
各种细胞的密度与凯蒂相同，将赫斯特小姐血液中提取出来的血虫放进去后，也的确出现了血虫失活后被白细胞吞噬的现象。
白邈继续抽血，在抽到10ml左右的时候，系统也传来了提示信息。
【诅咒之血】
这下有系统认证，原身的身份可以确定下来了。
莱克特必然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但他的态度却依然是暧昧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莱克特感到好奇了？
白邈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莱克特，看到一个原本精神应该在脑叶切除术后消亡的人，在消失后一段时间后精神摇身一变成了另外的模样，并且还多出了一大笔血石。
多半会觉得奇怪。
法夫尔看起来不认识原身，他只是认为自己是脑叶切除术后挺了过来。
总之白邈还是摸不清这两个大佬的心思。
可以确定的就是，自己已然成为了一个变量。
一个原本该消失的人，重新回来了。
但这样一来，凶手的目标又变得诡异了。
他杀凯蒂，抽干她的血是为什么？
还是下一个就会来找我了？
白邈对此一无所知，想着还是先专心研发抗体血清吧。
材料有着落了，再做不出来就有些丢人了。
研发抗体大概要超过200ml的血液，白邈耐心地给自己放血，把血液小心存放在四个输血瓶中，又做了点处理让血液不会凝固。
又是捣鼓了两天时间，沉浸在研发中，白邈完全都忘记了自己还在噩梦症的发作时间之内。
其他人或许不能连续一周不睡觉，但对白邈来说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白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手里的是一瓶淡红色的溶剂。
这东西的作用就是专门杀血虫，只要一点剂量就能让血虫失去生命力，之后就交给白细胞吞噬。
但要说问题，也不能说没有。
那就是白邈目前没有做过临床试验。
具体这玩意输入到赫斯特的体内会发生什么变化，白邈也说不准。
要摸透这玩意的药理性质，恐怕还需要长期的观察实验才行。
正好今天是赫斯特来治疗的日子，白邈也在按摩过程中把自己的成果告知给了赫斯特。
“莫里亚蒂医生……您真的已经弄出相应的血清了？这是怎么办到的？”
赫斯特有些激动：“我现在不仅可以摆脱对血液的渴望，而且还能重新用双脚走路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赫斯特精神体上的血管也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小腿的那么一点面积。
可以说基本上快要完全康复。
赫斯特的双腿也变得越来越敏感，在白邈手指划过的时候，偶尔还会抽搐一下。
“这个血清使用后具体效果未知，我不建议您直接用，倒是可以再给我一点血液，我好做更多验证工作。”
“嗯……虽然我相信你的技术，不过没有进行完全的验证也确实没办法用于治疗，毕竟伦理审查会对药物开发这一块抓得很严格。”
赫斯特乖巧地伸出手：“莫里亚蒂医生，那这个血清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了。还请您再抽一点我的血液，做进一步的研究吧。”
白邈这一次直接抽了50ml血液。
在噩梦症退去前，白邈打算尽可能多地做后续的验证工作。
赫斯特在接受完这一次的治疗后，尝试着使用双拐，在佣人的搀扶下，一步步地走回了家。
“原来把一个顽疾救好后会是这种感觉么……”
看到赫斯特小姐的转变，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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