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有了正大光明接近国王的方法，白邈觉得跟神父他们在一起混大半天也不算毫无收获。
“既然都参观完了制造厂……那我们下一站不如就去教堂？”
白邈有些不想去，感觉去了教堂后会有更多人被精神污染。
现在白邈跟神父之间的关系就很微妙。
一方面需要神父这一个绝对高身份的人提供各种信息，一方面又不能让自己所有人皈依齿轮教派。
白邈希望用和平的方式解决遗物的事情，而不是被和平地解决。
第一百一十四章 胁迫祭司
“神父，我很能够理解你想要完成指令的心情。”
白邈清楚知道神父的指令，知道他也是循着指令办事，可教堂之中必然又会有人被齿轮所蛊惑。
起码不能毫无准备地就这样过去。
“有了刚才的经历，你觉得我们会放心地进入教堂吗？那应该是个相当神圣的地方，我们还不希望因为信仰齿轮而耽误自身的旅途。
“所以，可以让我们面见国王，寻找到遗物下落之后，再跟你一起去教堂之中？您的指令应该是没有限时的吧。”
白邈讲求的就是一个拖字诀，拖就硬拖。
神父不高兴了：“几位是想拿我寻开心吗？指令是最高优先级，也就是说我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完成指令的要求，能够带你们到处参观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更不用说祭司也获得了同样的指令。
“你的担忧我也知道，但你们不可能每一个人都受到齿轮的指引，剩下的依然可以完成你们原来的任务！”
白邈看向祭司：“祭司你的指令，真的是同样邀请我们去教堂吗？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王翔从白邈那里得到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下提醒着神父：“巴顿神父，希望你还能记得你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队长直接叫出了你的名字，他同样可以看到齿轮给予你的指令！”
“不是说了这件事保密么？”白邈佯装不满地瞪了一眼王翔：“朋特，你逾越了！我不希望暴露我能看见他人指令的事情，我只想以常人的身份与神父祭司交谈！你这样让我如何面对他们？”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挑明了白邈同样具备看见他人指令的能力。
神父与祭司的神情也在同一时间发生了剧变。
神父更多是惊讶，祭司眼神里则是带上了恐惧。
白邈看着二人截然不同的反应，直接确认了一件事。
这个祭司自称能询问其他人的指令，是假的。
刚才自己说话说一半，就是想诈一下这位祭司。
恐怕蒂娜祭司现在心里已经在想自己有没有暴露吧。
“你头上并没有齿轮，你怎么可能获得齿轮的指引？”
蒂娜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神色，沉声问道。
“哎……很抱歉让你们产生这样的疑惑，为表歉意，我愿意现场展示一下，你们二位大可随意寻找一位路人，让该路人获取指令，我会将指令告知出来。”
神父将信将疑地拉来一个把玩着机械风车的小女孩：“你能否从齿轮哪里获得新的指令？”
小女孩点点头，拨弄了头上的齿轮。
{致亚尔斯.芬之女，丽塔娜.芬：
将手中的风车赠送给面前的神父。}
白邈完整地将指令念了出来，又看向蒂娜：“祭司，你应该也可以从齿轮那里询问是否为这条指令的吧？”
蒂娜笑着点头：“当然。”
说着，她同样拨弄了头上的齿轮。
白邈已经借助月之华恢复了三十点精神力，却依旧没有看见蒂娜头顶出现烟雾。
她是冒牌的可能性进一步提升了。
神父则是依次询问丽塔娜的指令，得到的答案跟白邈分毫不差。
他也拿到了丽塔娜手中的风车。
“巴顿神父，此事相关甚大，能否让我与这位客人单独谈谈？我与他有同样的能力，我希望将他培养成下一个祭司。”
巴顿看起来还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无法自拔，只是木讷地点头：“好……好……”
“蒂娜祭司，有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一定要去其他地方？”
还真是沉不住气呢。
知道自己有可能勘破她的骗局，这就急起来了？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需要保密，只有能够像你这样的能看见他人指引的人才有资格。”
白邈也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样的话，可以，我们走吧。”
跟在蒂娜身后，白邈已经做好了随时发动嚎哭深渊，任何靠近自己的人都会直接受到超过40点精神伤害。
卡德城内除了几条直通皇宫的大道外，还分布有各种小路，在齿轮与机械构造的房屋之中蜿蜒盘绕。
可以说藏人相当隐蔽。
途经一条小巷子，白邈听到了来自三个方向共五个人的动静。
“噤声。”
噤声技能开启，走在白邈前面的蒂娜突然发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熟悉的齿轮声与蒸汽喷发声都离去了。
她惊恐地捂住耳朵，转身看向白邈。
“十目。”
在跟白邈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她看见一条条血红色的血管从白邈的脑后伸长而出，又结出了一颗颗黄色的眼球，死死盯着自己。
白邈也适时地取消了噤声技能，向蒂娜笑道：“齿轮指引我，你已经埋伏好了五个人在这里等我，对吗？还是说蒂娜祭司可以自己询问一下我说的是真话假话？”
看蒂娜绝望又不甘的表情，白邈笑得更开心了：“我就喜欢看你这副表情……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白邈话锋一转，让蒂娜有些反应不过来。
“明人不说暗话吧，你假装自己能询问别人指令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来你的指令也是假装的吧，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我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蒂娜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把自己拿捏住的男人，心里升起一丝屈辱。
自己伪装这么多年，居然这么快就栽到了这个外来人手中……
她抬起手，伸向了头上的齿轮。
“哦？这种时候想从齿轮那获取指引了么？”
“啵！”
清脆地响声后，白邈看见蒂娜将头顶的齿轮给拔了下来。
拔下来了……
但蒂娜头顶没有流出鲜血，也没有看见伤口。
所以说……蒂娜头上的齿轮，真就是个装饰？
“如你所见……我并没有获得齿轮的指引，我也没法询问别人的指令……
“指令是绝对的，神父的指令是带你们去教堂，所以最后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把你们带过去，而去了教堂，从你们在制造厂里的表现来看，一定会有更多人被齿轮的声音蛊惑。
“我想……跟你合作。”蒂娜咬了咬牙：“我们……也只能跟外来人合作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蒸汽教派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白邈这么问，心里却是有了个答案。
头上没有齿轮的，除了那些地势偏远，没有资格接受齿轮祝福的人之外，也就是神父口中的齿轮窃贼了。
倒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大一个内鬼。
看得出来齿轮窃贼是个很有组织纪律的团体。
“我们……我们是蒸汽教派。”
“齿轮窃贼？”
“请不要用那个称呼我们，我们只是想尽可能地把同胞们从齿轮的操弄下拯救出来。”
蒂娜义正严词地说道：“你今天应该也看到了，接受齿轮祝福的人会盲目地完成指令，他们的思考方式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要是指令，他们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丝毫不去思考其他的问题。”
“可我同样能看到齿轮的祝福，你就不担心我是齿轮教派的？”
白邈对蒸汽教派的行为与教义不感兴趣。
两个宗教之间，狗咬狗罢了，谁都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蒸汽教派能做出把别人脑门的齿轮硬生生拔出来这种事，多少也沾点毛病。
“你能意识到危险，就说明你的思维还没有被齿轮给影响，你难道想变成没有自己意识的齿轮教徒么？”
蒂娜劝说着：“蒸汽才是动力，齿轮只是将动力传递到每一个部位而已，整座斯特艋都是一座巨型机械，每个斯特艋人都应该成为蒸汽，而不是被最初的那块齿轮带着走的小齿轮。”
“说点人话，我对你们的教义理解不感兴趣。我只知道我把你们杀了可以面见国王，而且我可以取代你的位置。”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们不是还要寻找遗物吗？那你们就更不能被齿轮控制了！”
白邈看蒂娜又急了起来，问道：“那好，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首先，齿轮的指引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比如我杀了人后，调查凶手的警探会直接得到详细的答案吗？”
“不会，齿轮给出的指令永远都是要求谁做某一件事情，齿轮不是做出解答，而是强迫别人做出一系列行为。”
“但这些行为很可能会引导警探得到凶手的答案？”
蒂娜顿了一下，才点点头：“是这样的。”
白邈逐渐对齿轮指令的逻辑有了清楚的认识，可这远远不足以解答白邈的另一个问题。
“‘齿轮’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拨弄齿轮后就能得到指令？指令的来源是哪里？跟巨型蒸汽机有关系吗？”
白邈连珠炮般地抛出了疑惑，蒂娜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整理好言语提白邈作出了解答。
“蒸汽机……是我们蒸汽教派的圣物，但被齿轮教派无耻地夺走了！蒸汽机本来应该可以产出无尽的能源，发展我们的文明，可当齿轮教派在海里捞出了那个东西之后……蒸汽机就变成了给那个东西提供能源的奴隶！他们用那个东西来计算指令，都是那个东西！”
蒂娜越说情绪越激动，白邈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指令还真跟那个蒸汽机有关系。
但蒸汽机只是个提供动力的源泉，真正的核心恐怕是无尽能源号上的丢失的那个计算未来的配件。
不过蒂娜居然敢说这台巨型蒸汽机能制造无尽的能源……
有问过我无尽能源号船长的意见吗？
白邈不相信无尽能源有这么容易就可以获得。
只有无尽能源号上才是真的无尽能源，其他的都是画饼。
“我明白了，所以你们的需求就是，想破坏掉那个东西，让齿轮教派彻底无法运转？而你又觉得我们在寻找的遗物是那个东西，所以想跟我们合作对吧？”
蒂娜重重点头：“没错！你们不远万里跑到斯特艋来，能够吸引你们的遗物并不多！那台巨型蒸汽机是我们祖辈花费上千年建造出来的圣物，绝对不是你们的遗物，只有那台需要大量能源给出每一个人指令的东西更符合了。”
白邈抬手想捏捏下巴，却被面罩给挡住，但这依然不影响白邈说出经典台词。
“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
蒂娜有些抓狂了，眼前这个男人带领的小队有着未知的科技与神秘的能力，简直就是完美的合作对象。
而明明自己也会帮助他们寻找遗物，为什么会拒绝？
“我的人在来的路上，见到那巨型蒸汽机的时候被蛊惑了一个，在齿轮制造厂又被蛊惑了一个，所以你们双方都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这种突如其来对心智的干扰，让我难以相信你们！”
“都是那个东西的问题！”
蒂娜反驳道：“从深海里捞上来的遗物，有多少不会影响人们心智的？是齿轮教派坚持要用这种方式改造斯特艋人的思想，从中得到指引，才让那个东西变成了更可怕的存在！”
“你在蒸汽教派中是什么地位？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跟蒂娜短短的几分钟交流，白邈收获了远超在无尽能源号上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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