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拾月三十
以齿轮教堂为中心，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地面与建筑通通朝着一个点扭曲。
直到整个齿轮教堂消失殆尽，徒留下一个半径五十米的巨坑。
活生生地剐去了一块。
巴顿神父早已被吓得瘫坐在地，眼前发生的一切再一次超出了他的常识。
“这？发生什么了？”
白邈脸上的震惊并不是装的。
这朗基努斯又是个什么高科技啊？
黑洞都整出来了？
“这……这……这这……”
巴顿神父语无伦次，又突然泪流满面。
“神父……教堂没了可以再修，而教皇没了……你就是教皇了。”
白邈凑在神父耳边，宛如恶魔的低语。
“你想想，这不正好是推广新的教派，发展新的思想最佳机会么？
“而你，我的朋友，你将在整个斯特艋的历史下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你是新教的教皇，你将斯特艋人从曾经的蒙昧中拯救了出来。”
巴顿神父坐在地上，望着面前漆黑的巨坑，又转头看了眼一旁说话的白邈，仿佛正在与深渊凝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回收配件（4K）
最终在白邈的言语之下，巴顿神父选择了妥协，同意宣传新教教义，并将此次齿轮教堂的事件归纳到神的惩罚上。
更主要的还是他想不通这么大一个教堂突然就没了。
下一个没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眼前这群人很显然有摧毁整个斯特艋的武力，在这种悬殊之下要强硬地坚持自己的想法根本不现实。
更何况教皇都死了。
头上没了教皇跟主教，巴顿的思路一下子清晰了许多。
自己现在确实是担任新教教皇的最佳人选，而且还能摆脱齿轮的指引，这东西已经两次给周围带来灭顶之灾了。
巴顿心里的第一次并不是捡到齿轮，而是让他给白邈这群外来人带路去教堂。
如果不是这条指令，自己压根就不会搭理这群外来人，恐怕也不会有后续这么大一档子事。
齿轮教堂的消失悄无声息，卡德城的居民早早地就回家睡觉去了，夜晚巡逻的士兵也不会靠近齿轮教堂的区域，齿轮教堂内本来就有自己专属的护卫队，并且还有齿轮骑士在。
所以直到第二天，齿轮教堂消失的事情才如同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斯特艋。
白邈趁机去拜访了国王。
国王对白邈的行为很无奈。
从收到齿轮教堂消失的消息起，国王便想到了这是无尽能源号上的朗努基斯之枪所干的好事。
“你光是毁灭教堂，对我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好处……”
“你别急，你先听我昨天都做了些什么。”
白邈将自己如何让齿轮与蒸汽教派的高层信奉新的信仰的过程，给国王娓娓道来。
“现在的关键在于你怎么做了。
“我需要你废除掉国王制度，斯特艋转而采用议会制度，同时推举齿轮神父与蒸汽主教两人为第一届的议会长，两人权利互相制衡。当然赦免蒸汽教派是顺带的事情，当了甩手掌柜后，你是不是就能跟我们回船了？”
国王情绪显得有些激动：“新教的推动如果顺利，百年之后我身上的信仰将会彻底消失！”
对于下船超过三万年的他来说，区区百年几乎是转瞬即逝。
“但我可不会等你百年，跟我回船上慢慢消。发布指令吧。”
“……我知道了，但是还请我再算一次，同时为了上船之后的方舟的安全着想，一百年之内我不会再以这个姿态示人。”
白邈有些困惑：“你还打算干什么？听你的意思，你还有另一个样子？”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头顶传来了雷鸣般的震动声，整个皇宫内的温度正在急速升高。
很快便达到了七十多度。
“呲！”
皇宫内所有立柱统一向外喷射出浓郁的烟雾，房间内的温度再一次回归到了二十度左右。
国王缓缓睁开眼：“我模拟了斯特艋未来的……百年，中途或有波折，但结果……
“如您所愿。”
白邈再一次体会到这台模拟未来的计算机最重要的部分在哪。
给出一个文明的发展方案，模拟可行性。
能够少走不少弯路。
孤岛文明想要往正确的方向发展可能性有多高？恐怕一万个文明都不会有一个能成功地发展到城市级发展度。
方舟的使命白邈也隐约有了猜测，尽可能地播撒文明的种子，在文明的发展路上给予帮助，最终培养出发展度6的都市圈级文明。
如果强行带着一个被信仰侵染透的未来计算机上船，恐怕他到最后只会给出一堆宗教发展的方案。
这关系到整个方舟的梦想能否实现。
虽然这跟白邈他们的关系不大，叩门者的任务只需寻回三个配件就足够了，甚至没有要求配件的完好程度。
也就是说在确认未来计算机在斯特艋这座岛上时，完全可以将整个岛屿沉到海里，之后再慢慢打捞。
不过白邈见到斯特艋上独特的文明后，也对其他文明产生了好奇心。
斯特艋信仰宗教，但并不愚昧，这也是白邈愿意用相对和平的方式解决的原因。
国王紧接着发布了数条命令，每一个命令都是足以颠覆整个斯特艋的指令。
但正如他所计算的那样，每一条指令都会带来许久的风波，但最终都会归于平静，并将斯特艋引导到一条正确的路上。
“船长……我们回船吧。”
国王从王座上走下，刚刚进行了庞大计算后的他走起路来有些晃动，但还是坚持走到了白邈跟前，一道道白色的光芒从他身上亮起，最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形象变成了一台纯白色的方盒子，表面刻有复杂的纹路，既像是魔法阵，又像是电路板。
有些类似于白邈见过的21世纪初制造出来的台式电脑。
只是没有屏幕而已。
“他关机了。”
白邈将这个铁盒子抱在手中，掂量了一下重量大概在三百公斤左右，对比起体积来看，这铁盒子密度大得吓人。
“咱们……可以回去了？”
其他船员也有些兴奋。
对于这个船长，他们心里现在只剩下了崇拜。
回去的路上，斯特艋已经乱了套了。
蒸汽教派正式走到了台前，宣讲新的思想，齿轮教派的神父也扛过大旗，宣告蒸汽与齿轮都是神的一部分，彼此之间应该放下冲突。
所有的贵族剥夺身份，但被允许加入到议会当中继续出谋划策，某种程度上依然可以在斯特艋拥有话语权。
蒸汽机车上，王翔坐在白邈对面，问道：“你对斯特艋这么有信心么？老实说我不敢确定这么做能够彻底消除齿轮的信仰。”
白邈摇摇头：“对半对半吧。我只是在想，我们或许并不是每一个副本的过客，要是未来某次回到这个副本，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在那个时候得到反馈。”
“种下的种子总会发芽。”
“没错。”
“我倒是很想真正地认识你一下。”
王翔隐晦地说道，白邈知道他的意思，笑了几声：“你会认识的。”
乘着来时的小船，白邈一行人回到了无尽能源号，换好船长制服后来到了甲板上。
艾玛带领着一众部长，对归来的白邈深深鞠了一躬。
接着艾玛缓缓走向白邈，张开了双臂。
这么欢迎我？
白邈笑嘻嘻地迎上去，将计算机别在腋下，打算单手接受艾玛的这个拥抱。
冷冰冰的秘书居然也会这么主动，白邈可不会拒绝。
就在白邈即将喷到艾玛的时候，艾玛的双手却抓在了计算机上，别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白邈。
“船长，你这是想要干什么？我只不过是来拿霍尔克而已，你不会有别的想法吧？”
“我……我……我特么。”
白邈干脆把计算机塞到艾玛怀里：“我也打算给你来着，你说他叫霍尔克？”
艾玛点头：“是的，霍尔克，他现在看起来状态很不好。”
“开部长会吧，我对这次斯特艋的行动做个简单的汇报。”
“不用如此着急，会议的事可以明早再说，现在我已经替您泡上了热茶，今晚请好生休整。”
艾玛接过计算机后，表情变得柔和起来，还说出了白邈完全不敢相信的话。
这还是原来那个艾玛么？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今晚我还需要看……那些监控么？”
白邈好奇自己不在的这些天，每晚的监控是谁来负责，还是说船长反正不在，那些异常也找不到船长，所以干脆就不管了？
艾玛看着白邈：“今晚看监控的人选已经准备好了，所以不需要您亲自出面。”
“啥？”
白邈追问道：“你的意思是，前几天我不在也是有人来看的？”
艾玛不耐烦地点头：“当然，他们中似乎没人坚持到第二天。”
这话无疑是很重要的提示。
这意味着如果在面临一晚上会触发大量异常现象的条件下，船长是可以找一个船员来替死的。
下雨天打捞是白邈当前已知的会触发大量异常的情况。
也就是说下雨天打捞其实是有方法豁免掉风险，从而换取可能得到的高昂回报的。
因为白邈对每晚的监控完全没有压力，所以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考虑。
上了船后，白邈也没有再跟其他船员交流了，担心艾玛她们会多想。
回到船长室后，白邈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在起居室内舒服地喝起了红茶。
“艾玛你打算把霍尔克放在哪？”
“研发部长公倪有存放的方法，不会让霍尔克身上的气息影响到其他部长。”
两人都呷了一口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白邈装作不经意地提起道：“霍尔克跟我讲了一些之前的事情……比如无尽能源号原本的名字是什么，还有关于我的来头。”
艾玛端着茶杯的手细微地颤抖了一下，作为机器人来说，她是绝对不可能出现手抖这种情况的，只能说明白邈说的话对她来说有着不小的冲击。
“……哦。”
艾玛平淡地应了一句，放下了茶杯，坐直了身子：“所以呢，您是希望我叫你哪个名字好点？”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搞清楚更换船长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会以什么方式死去？”
“出去一趟，您的好奇心增强了不少。”
艾玛不情不愿地说道：“您的肉体会死去，不过我们很快就能克隆一个新的。一个不具备过去任何记忆的新船长，除了外表之外，性格完全未知。
“如果您实在好奇，今晚那位负责监控的员工会是您最佳的实验观察对象。”
“把人撤回去吧，既然我回船上了，那我的职责就没必要让其他人承担。”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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