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ightmare
寒檀将视线看向不断变化的法杖,就像是在聆听圣咏,年幼时,她曾无数次听闻萨米勇士获得圣剑,为族人驱除邪魔的故事。
因此,当故事的主角变成她本人时,寒檀心中生出一股奇异的情绪,她很兴奋,却又有些担心无法令萨米之灵满意。
火焰悄无声息熄灭,屋外风雪一瞬间止息,它们纷纷宣誓自己的臣服。
一把通体晶莹的长剑显露出身影,它的线条浑然天成,表面闪烁着清冷光泽,如同玄冰凝就,只是短暂的注视,寒檀就感受到寒意在刺痛眉心。
不过,寒檀有些疑惑,自己明明是一个术士,为什么萨米之灵要赐予自己一把剑呢?
事实上,林何也是为她好,一入术士似海深,从此强度是路人。这几乎成为了海猫的诅咒。
术士正统在近卫,术士正统在医疗,术士正统哪都在,反正不在术士。
银发少女恭敬的低下头,她等待神明的指示
许久,她听到了萨米的意志,萨米说:
“角兽会成长,果实会成熟,萨米人也该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这句话,像是勉励,又像是警告,寒檀一下子想到很多。
她想到那些只会等待神谕的同族,想到依附于萨米之灵庇护的雪祀,倘若失去自然的庇护,萨米人几乎无法生存。
寒檀从未想过,如果有朝一日,萨米之灵与安玛消失了,萨米人该如何面对困难。
在萨米人的观念中,萨米之灵与安玛就是天边的太阳与月亮,即使萨米消亡,祂们也长存不灭。
“走出自己的路么?”
一个小小的种子种在少女心中,开始发芽。
第四十三章:和平的可能性
自从寒檀得到萨米的指示,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老树外的严寒依旧不曾消散,暴风雪仍在吹拂。借助长剑的加持,寒檀得以令风雪避开老树,在自然严酷的盘剥中,她带领族人艰难求生。
除却风雪,最令寒檀厌烦的就是那些身穿黑色制服,手持弩弓与刀剑,怎么杀都杀不完的乌萨斯士兵。他们像是毒虫,冷不丁来咬上一口。
寒檀时刻保持警惕,她已经多次打退乌萨斯的入侵。寒檀部落是萨米定在极北的一根钉子,她们孤立无援,独木难支。
寒檀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继续多久,她不知道会是天灾还是人祸最先吞没她们与老树。
无论如何,作为萨米的子民,她已做好觉悟。
今日是一个难得的晴天,寒檀带领族人扫清老树旁的积雪,她希望那些乌萨斯人不要来打扰这片宁静,这样她就有机会聆听萨米的意志。
只可惜,寒檀的期望还是落空了。在正午十分,寒檀又听到了恼人的“沙沙”声,那是乌萨斯军靴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银发女子拿起武器,她悄无声息的来到边境线。
得到萨米的恩赐后,寒檀的源石技艺变得更加娴熟。她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漫天风雪,死在她手中的乌萨斯士兵不计其数。在乌萨斯军营中,她被乌萨斯士兵敬畏的称之为“女巫”。
她缓缓吐息,与整片雪地融为一体,她金色的眸子注视远方。
那里有一位乌萨斯人,他是一位黎博利,穿着玄色军官制服,并未携带武器,寒檀仔细观察,她再三确定,周围没有其余的乌萨斯人。
“你是乌萨斯人?”
银发女子解除了隐匿,她有自信在一瞬间扭断那个乌萨斯人的脖子。
金发男子显然有些吃惊,当他看清来者后,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萨米的朋友,你们好,我是第二集团军的一名军官”
作为列夫谢夫的长子,高文在第二集团军做着文职,他的父亲曾控制着整个集团军,列夫谢夫的亲信遍布军队。
在列夫谢夫公爵去世后,高文接替了他的职位,他的年纪尚轻,威望不足,一时间难以服众。
若非他父亲留下的副手坚定站在高文这边,以及乌萨斯皇帝暗中为保护他留下的内卫,高文早就不明不白的死在动乱之中。
寒檀点了点头,她有些疑惑,在她的认知中,那些乌萨斯人从来都是带着武器出现的。
她还以为,乌萨斯人是与武器一起出生的。
不过,既然来者是乌萨斯人,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滚出去,外来者”
寒檀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她平等的厌恶每一位乌萨斯人。
在寒檀的远处,那位金发的黎博利深吸一口气,他要向萨米人讲述自己的来意。
高文知道,自己的权威不足,为了能够彻底掌握第二集团军,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为此,他必须做一些常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来提高自己的威望。
“我没有恶意,萨米的朋友”
“乌萨斯与萨米常年摩擦,经常发生流血事件,这很不幸”
听到乌萨斯军官的话,寒檀嗤之以鼻
“既然你们知道,你们也应该清楚这是谁的错”
高文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明白,我们没能约束好我们的士兵,我们应该为我们犯下的错误道歉”
说着, 这位高大的金发男子低下头,他微微欠身,做出鞠躬的动作。
他的这个举动着实出乎寒檀的意料,寒檀一直以为,乌萨斯人是一群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高文的这个举动让寒檀愿意多听他说两句。
“继续说”
黎博利抬起头,他说着自己斟酌好的句子。
“如果可以,我们希望能够与萨米人和平相处,我们承诺不再侵占萨米人的领土,我们会对萨米人遭受的苦难做出补偿。”
“我的士兵说,边境存在‘邪魔’,我想,合作总比冲突更好,我们应该减少冲突,对抗共同的敌人。”
银发女子陷入了沉默,她没办法立刻回应乌萨斯人,她不信任乌萨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寒檀也想结束日复一日的冲突,邪魔侵扰变得越发频繁,如果继续与乌萨斯人产生冲突,寒檀部落很可能会迎来灭亡。
除此之外,寒檀还记得神明的旨意;“合纵连横”,在冰冷的雪原上,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我知道了,你走吧”
她对高文摆了摆手,收起自己的源石技艺。
面对敌人,寒檀毫不掩饰自己的锋芒;面对没有敌意的人,萨米人也不吝啬自己的善意,他们就是这样淳朴的一帮人。
寒檀不可能这么快就答应乌萨斯的请求,她要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才能得到结论,她不知道这是一场和平,又或者是一场骗局。
寒檀的反应在高文意料之中,她没有攻击自己,高文就已经足够满足。事实上,他已经取得了预期的结果。
接下来,他会严格约束乌萨斯士兵,禁止他们去萨米生事,慢慢建立起乌萨斯与萨米的信任,最终签订和平协议。
阴影之中,林何看着消失在远处的高文,他露出思索的表情。
这个乌萨斯军官是一个可塑之才。他居然有如此胆魄,敢不带卫兵来见萨米人。除此之外,他居然愿意摈弃乌萨斯一贯的扩张思维,与萨米人和平相处。
要是乌萨斯多几个这样的军官,它也不至于内忧外患,整个帝国一副惨淡的景象。
刚才,林何察觉到了内卫的气息,也就是说,这名军官有可能是费奥多尔那一派的人。
不管怎么样,林何决定趁着这个机会与费奥多尔聊一聊,自从上次被内卫袭击后,他已经许久不曾理会过那位乌萨斯皇帝了。
如果能够促成萨米与乌萨斯的联合,这当然很好,相较于国家之间的倾轧,隐藏于暗处的邪魔才更为致命,林何有必要推他们一把。
第四十四章:一位神灵的忽悠
冬宫内,仆人都觉得皇帝变得喜怒无常起来。
一向仁慈的费奥多尔开始频繁的签署法令,他一遍遍清算那些与袭击神灵有关的人员。
三座移动城市的负责人员被内卫亲自吊死在城门,一名参与此事的内卫被无止境的追杀,最终在帝国以北坍缩国度,吞下恶果。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小贵族遭受牵连。
费奥多尔可以忍受他们的腐败与无能,但他绝对无法忍受他们策划袭击神灵的愚蠢行为。
面对如此冷血的新王,那些旧贵族罕见的陷入沉默,他们不愿直面一位帝王的怒火,他们害怕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即便如此,费奥多尔也未能得到神灵的原谅,他已经有许久不曾在梦境中看到那道伟岸的身影。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威严的声音传入每一位侍从的耳朵,他们敬畏的目送费奥多尔进入卧室。
费奥多尔养成了午睡的习惯,他疑心是不是自己的梦境太过短暂,以至于神灵不愿光顾,于是他开始人为的增加时长。
英俊的男子闭上眼眸,他在祈求一场好梦。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精神也逐渐逸散,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游离感逐渐充斥全身。
“难道说···”
费奥多尔将狂喜压抑在心中,他周遭的世界开始扭曲,一切宛若一场失真的电影。
“瓦卢!”
他听到一声怒吼,而后,一群身穿藏青色服饰的人手持武器,他们向着漆黑的小点发起冲锋。
凭借自己的外语储备,费奥多尔明白“瓦卢”是萨米语中“冲啊”的意思,他判断这些人是乌萨斯最北部的萨米人。
那的确是一群无比英勇的战士,尽管他们装备简陋,物资匮乏,他们依旧悍不畏死的抵御邪魔。
鲜血侵染大地,萨米人的尸体越堆越多,就连他们修建的高大堡垒也开始失陷,在仿佛无穷无尽的邪魔潮中,他们就像一块石子,会被轻易磨平。
“啪”的一声,在众多嘈杂的环境音中,费奥多尔敏锐捕捉到了拍手声。
宛若神明下达指令,这方天地开始应和林何的源石技艺。
凛冽风霜在一瞬间狂乱扩散,邪魔如初雪般消融,漆黑被坚冰附着,而后迸裂成冰渣。
那道漆黑的身影如约而至,祂自风雪中显露出存在,令费奥多尔心生崇敬的情绪。
“您,我最珍贵的朋友,我终于再次见到您了!”
他激动地走上前,想要握住林何的手,却又停住了,费奥多尔认为这是一种亵渎。
他害怕这位神明会消失不见,为了振兴乌萨斯,他必须维持好与林何的关系。
“我一直都在,无须担心”
神明的声音依旧威严,祂让费奥多尔感到安心,费奥多尔明白,神明并未背弃与他的约定。
“我的挚友,那些敢于忤逆您的人,那些对您不敬的人,我把他们都送上了绞刑架,希望这能平息您的怒火。”
费奥多尔欠身,他希望这样能够取得神灵的原谅。
林何愣了愣,他能感受到费奥多尔并未说谎,这位乌萨斯皇帝确实处决了不少蠢货。
漆黑的身影沉默片刻,而后开口
“虫豸要如何去遮掩太阳?”
费奥多尔睁大眼睛,他细细品味神明的话语。
是啊,他自以为神明会因为内卫的袭击而愤怒,他太看低神祇了。人类自以为的阴谋与杀戮对神明毫无意义。
祂是天空,是星辰,是无比伟大,无论如何也不会凋零的存在。
男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他的阴郁一扫而空。
“我的朋友,您让我看这幅场景,究竟为何?”
费奥多尔环顾四下,他看着那些萨米的战士,他们的确是天生的猎手,甚至比乌萨斯的士兵更加精锐。
林何打出响指,整个世界再次沉入混沌,碎片状的光芒一点点的拼凑,直至一切恢复。
在时间的尽头,在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未知深处,伫立着一道巨大的圆环,艳丽的无根之花飘荡在基座之上。
它只是一个虚影,一个隐藏于时间碎片里的片段,但却毫不费力的压塌了整个世界,就连思维与理解的念头都在急剧坍缩。
“这是···什么?”
费奥多尔艰难的开口,他曾见证无数恐怖,可是在这个形似【门】的存在面前,他的思维领域被未知的恐惧吞噬,舔舐,碾得粉碎。
“这是埋藏在萨米的终极恐惧,也是北境邪魔的源头之一。”
神明的话语让费奥多尔不寒而栗,他是人境的王,而王在邪神面前毫无用处,他甚至没办法让自己保持抬头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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