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拯救的女魔头们，找上门来 第20章

　　在城市周边，有的是受过夏尔帮助的居民。

　　可能是哪个庄园里分享过夏尔送来的酒水的农户，可能是在女儿的婚礼上得到夏尔祝福的老爷，可能是冬天得到夏尔搭建的小屋御寒的佃农，可能是得到夏尔资助的旅店老板……

　　两个女孩大清早在周边转悠了一大圈，用一阵大喊，很容易地，就将所有人都摇了起来。

　　“不好了！两个自称是圣骑士的家伙，昨天和夏尔先生打起来了！他们昨天打伤了夏尔老师，今天可能还要找夏尔老师的麻烦！”

　　刚起床的居民们这一听，顿时就精神了。

　　这还了得。

　　虽然，即使是在伊波利，这个大家没怎么见过市面的地方，大伙本能地也会对教会的圣骑士产生敬畏，也知道他们是正义、秩序的代表，是教廷派来维持神圣秩序的卫士。

　　但是，在场的谁没受过夏尔的好处？

　　圣骑士会在难熬的夏日，给他们赠送可口的冰镇酒水吗？圣骑士会日常免费帮大家修缮道路、补漏房屋吗？圣骑士会在春耕和秋收的时候，用法术帮大家做农活吗？圣骑士会帮大伙修筑水渠引水吗？圣骑士会像夏尔一样好心，什么忙都能帮大家解决吗？

　　所以，如果夏尔和圣骑士闹了矛盾，那么，这个所谓的“圣骑士”肯定有问题。

　　就这样，一大清早，城市周边的居民，就被希尔娜和洛芙娜动员了起来。

　　农户们扛起了钉耙和草叉，厨子拿起了擀面棍和切肉刀，铁匠们握紧大锤，卫兵们磨好了刀枪，醉汉们扛起酒桶……

　　就连一群老太太，都拿着扫帚要出来帮帮场子。

　　希尔娜甚至摇来了自己的父亲，让还在瞌睡的诺伦王子懵逼地穿上了铠甲，在女儿的指挥下骑着高头大马，打着伊波利王国的大旗离开了王宫。

　　“圣骑士来抓夏尔先生？”他还是搞不清状况：“到底怎么搞的？”

　　但人群已经被煽动了起来。

　　组成这支队伍的人群闹哄哄的，在王子的带领下底气特别足，他们举着各种古怪的玩意儿充当武器，喊着“帮夏尔先生撑场子”、“赶走那两个混账”、“冒充圣骑士的骗子”这类的口号，就出城了。

　　人数多达数千，这一支由伊波利居民们组成的军队，就这么开拔了。

　　如果从后世的角度来说，这次冲突，可以算是伊波利帝国第一次对大黑森德地区以外的势力，主动发起的战争，意义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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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里和夏尔在屋内交谈时，屋外的塔莉娅其实很不耐烦。

　　伊波利的冬天很冷，寒风阵阵，即使穿着厚袍，也有些难熬。

　　她烦躁地在夏尔住所外的小路上徘徊，等候着屋内谈话的结果。

　　她其实也清楚，如果真的能找到一个年纪轻轻就掌握多种高阶魔法的天才，那这给教廷带来的好处，远甚于她损失的这两颗门牙。

　　但她还是气不过。

　　她心情很不好，也不想相信，那个蓝头发的女孩会是什么圣女。

　　恼火地踢了一脚眼前的雪堆，无聊地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玩了几个剑花。

　　正焦躁地左顾右盼时，她看到远处白雪覆盖的小路拐弯处，正慢慢走来两个少女。

　　再眯着眼，仔细辨识了一下发色，正好一红一蓝。

　　哦，就是昨天那两个丫头，那个夏尔的两个学生。

　　“你们来做什么？”她暴躁地大声喊道：“我们在和你们这老师谈话，没你们的事！回去！”

　　因为嘴巴有点漏风，距离也有些远，她的话在凌冽的寒风中听不真切。

　　洛芙娜和希尔娜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但她凶狠的喊声很像是威胁。

　　于是，两个女孩以为她已经找到了夏尔，正要进屋闹事，便立即对着身后的人群喊了起来。

　　接下来，塔莉娅见到了让自己终生难忘的一幕。

　　道路拐角的雪丘后，先是出现了一个扛着伊波利家族纹章大旗的骑士，然后，出现了歪戴着头盔的士兵，接着，是拿着锤头的铁匠、挥舞着擀面杖的厨子、扛着一篮烂水果的大妈……

　　出现的居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塔莉娅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那些居民显然非常激动，本就在大喊大叫个不停，在见到穿着白色修士服的塔莉娅后，更激动了，纷纷叫嚷出了各种伊波利当地的传统脏话。

　　然后，他们都冲了过来。

　　塔莉娅条件反射地挥舞着佩剑，想要喊些话，制止那些冲动的居民，但是没用。

　　烂果子、碎石子、某种干硬的动物粪便……都已经朝着她丢了过来。

　　这些东西丢来的准头很差，但数量优势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缺陷。让她躲都没地方躲。

　　“什么鬼？”

　　虽然这些零碎，对于袍服下内穿甲胄的圣骑士来说，不会有什么伤害，但是，她那精美的白色金纹修士符，转瞬之间，就已经沾满了各种污秽不堪的东西。

　　她还没来得及懊丧呢，新一波攻击就来了。

　　已经有一群最疯狂的居民冲了上来。

　　跑在最前头的，是几个伊波利城里有名的酒鬼，他们没少喝夏尔在城外派发的免费啤酒，因此今天冲得格外靠前。

　　这几个酒鬼，扛着从酒馆外拿来的、装满冰块的老酒桶，一边留着口水嚎叫，一边朝着塔莉娅发动了冲击。

　　塔莉娅怒火中烧。她自认为是高贵的战士，如今居然一个穷乡僻壤的酒鬼都敢这样对她。

　　暴怒之下，她也顾不得什么注意影响，不要引发民众冲突的缘由了。

　　眼瞅着，她就要用力挥砍，一剑劈下，把这几个酒鬼砍伤了。

　　但希尔娜可在那边看着呢。

　　她知道这个女人力气大而且非常凶悍，便绘制了一个符文，吟诵起了一支咒文，对着塔莉娅远远释放了出来。

　　一阵剧痛直接爆发在了塔莉娅脑中，仿佛烧红的刀子直接捅进了脑子。

　　“真是高阶魔法，灵魂冲击？！”她终于意识到了：“那个女孩，真的是个魔法天才……”

　　但是，已经晚了。

　　那几个酒鬼利用酒桶重量带来的惯性冲击，成功将虎背熊腰的塔莉娅撞翻在地。

　　一阵欢呼后，这些人按住了塔莉娅。其他居民也趁势围了上来，挥舞起自己手里的家伙，对着这个倒霉的圣骑士殴打起来。

　　好在这时候，屋子里还在交谈的夏尔和佩里听到了屋外的动静，走了出来。要不然，塔莉娅大概就会成为伊波利帝国第一个明文记录、正式剿灭的圣骑士了。

27.当家长们面对可能远行的孩子

　　圣骑士佩里比夏尔先一步走出房屋，因此，他也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伊波利当地居民们的热情好客。

　　垃圾、烂果子、石头，也朝着他的脑袋丢了过来。

　　随后，希尔娜再次瞄准了他的脑袋，对着他施展了一发灵魂冲击咒术。

　　这位圣骑士就像他的伙伴一样，没能来得及抽出武器抵抗，就在剧痛中失去了防卫能力，被丢来的物件砸昏了头。

　　冲动的居民们也立即一拥而上，把他也拽到在地，各种扫帚、木棍、草叉全斗朝着他身上招呼了过去。

　　若不是他在倒地前捂着脑袋，身上也穿着轻甲，他命也都要没了。

　　直到夏尔走出房屋，对着周围喊了几嗓子，闹哄哄的人们这才有所克制。

　　他们以为自己救出了被威胁的夏尔先生，还高兴地欢呼了起来。仿佛取得胜利的军队。

　　但佩里和塔莉娅两位骑士，已经遭受了比昨日更重的伤，疼的连话都说不出了，直接都昏了过去。

　　带队的诺伦王子有些见识，知道不能冲动，招呼着众人散开。他走上前仔细看了看倒地不起的两位圣骑士，看着他们已经被扯烂的划归修士袍，以及袍服下掩藏着的精美轻甲，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是真正的圣骑士。

　　正要找夏尔问话时，气喘吁吁的神父终于出现了。他看到成百上千人围在夏尔的房屋周边，知道要出事，赶忙加紧推开人群，跑了进来，老迈的身体累的近乎瘫倒。

　　“别打了，别打了！这两位是真正的圣骑士！”神父用尽全力，对着闹哄哄的人群喊道：“只是一点儿误会，夏尔先生和两位圣骑士已经和解了！”

　　“到底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有两位圣骑士来咱们这儿？”诺伦王子更懵逼了。

　　但不等他和神父说话，她那两个女儿就蹦跳欢呼着，跑到了她们的夏尔老师面前，对着有些尴尬的夏尔邀功起来。

　　“夏尔老师！我们把大伙都叫来了！大家都在，绝对不会让那两个家伙把你带走的！”

　　“呃……”夏尔看着这两个表情坚定的孩子，再看了看那两个倒地不起的圣骑士，还有满脸“发生什么事了”的诺伦王子，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另一边，诺伦王子也从神父这里打听得知了昨日的一切，知道了两个圣骑士和夏尔之间爆发的冲突。

　　他越听脸色越难看。

　　他作为伊波利的本地领主，率领一群被动员的无知百姓，肆意殴打圣骑士——这在法律教义上，基本等同于袭击教皇的特使、甚至可以被视为叛教的大罪。

　　这下可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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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不安的噩梦中，圣骑士佩里梦到自己被一群疯狂的伊波利居民吊在了旗杆上，做成了肉干。

　　他在剧痛中呻吟着起身，终于从那无比真实的噩梦中挣脱。

　　“你好，佩里先生，你醒了？”夏尔关切地问道：“我自作主张给你上了点药，您没事吧？”

　　佩里的脑子依然晕晕乎乎的，他的记忆停留在自己走出门的一瞬：屋外全都是高声叫骂的居民，把小屋围得水泄不通，随后，一堆扑面而来的石头直接就给他给砸晕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艰难地问道。

　　夏尔斟酌了一下词句，决定把错拦在自己身上：“是我的错。我以为二位今天是来逮捕我的，就让我那两个学生去动员城里的居民，让他们过来帮我摆平您二位。我在伊波利有点小名气，所以大家都比较向着我，就都被召集来了。”

　　佩里沉默了。

　　夏尔继续说道：“这点是我做得过了，我非常抱歉。请不要责怪本地的居民，他们也是因为单纯善良，才被我鼓动来的。如果要为此逮捕我，我无话可说。”

　　“呃……”

　　佩里确实也感到无话可说。

　　但他仔细回忆着被击倒的那一瞬，他忽然想了起来：“……我倒地之前，是不是有人对我施展了一记灵魂冲击咒术？”

　　“是，那是我的学生希尔娜受到我指使施展的。您和您的朋友各挨了一发。”

　　这法术难度极高，夏尔自己都没学会，他每次用都会因为反噬而害的自己大脑剧痛，倒地不起。

　　但希尔娜天赋惊人，她第一次接触这招，就能施展成功。

　　她可以直接锁定视线内任何人，发动这招命中率近乎百分之百的魔法攻击，将对方的意识在剧痛中搅成一坨糨糊。

　　“她才十五岁啊！”佩里对那个女孩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虽然因为挨打而心生愤懑，但是——十五岁就有如此天赋的高阶魔法师，上一个有这种天赋的人，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如果能把这位少女引荐给教廷，那绝对是大功一件。

　　如果这位希尔娜能完成神学进修，得到认可，进入教廷深造，那甚至有可能成为枢机主教！

　　所以，自己今天挨的这顿打，不仅不算吃亏，没准会成为日后更进一步的敲门砖。

　　夏尔疑惑地看着这个脸上露出欣喜笑容的圣骑士，担心他是不是被打傻了。

　　“夏尔先生……能让我见见这位希尔娜的父母亲吗？我希望和她的父母，哦，当然还有您，一起详谈。”

　　“您还在惦记着这事儿呢？”夏尔白天和他详谈时，还有些顾虑，但看这位佩里挨了这种打，居然还这么锲而不舍，都有些佩服了：“您真觉得希尔娜那孩子会得到教廷的栽培？”

　　“当然！她说不定真的能成为圣女！为了永恒教廷的伟大事业，我这点小伤算什么！”他很是笃定。

　　“好吧。”

　　…………

　　希尔娜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也感觉自己今天摇人这事儿，好像做得不太对。因为夏尔老师没有夸她们，反而叫来了她的父母。

　　她也有些担忧：“怎么办？不会是由于我对圣骑士发动魔法攻击，要把我抓去坐牢吧？”

　　“应该不会吧？”洛芙娜觉得不太可能：“就算你的爸爸妈妈要把你交出去，夏尔老师，他也肯定会保护我们的。”

　　“呃，洛芙娜，我爸爸就是你爸爸。”

　　“哦，我忘了。”洛芙娜一拍脑门：“……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了，怕什么？”

　　两个女孩商量了一阵，也各自放心下来，感觉没什么好担心的。

　　城里的居民们更是不在乎。

　　他们只觉得神父和诺伦王子小题大做，反正打都打了，有什么好后悔的。

　　大多数伊波利人都是这样，在生活中，总有种无知无畏的欢乐。

　　但夏尔，还有希尔娜父母和那个佩里谈话谈得太久了。

　　再无知无畏的人，多少也会感到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