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拯救的女魔头们，找上门来 第66章

　　“哦？真的？”希尔娜知道冕下从来不会撒谎，说这话绝对是她有把握了，顿时就非常开心：“那我告诉夏尔老师去。”

　　“不能告诉他，他是个骄傲又顽固的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这个办法……他可能会反对。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做的。”

　　说着，圣安四世拿出一张荣光城周边地图，上面做满了记号。很多最近城区周边垒起的棚屋和难民区，都被黑笔标注了出来。但是，还有一处着重用红笔标注的地点，似乎在荣光城的城郊位置。

　　“现在，嚷嚷着要处死你姐姐的带头者，就是慈悲主教。她除了城里的住所，在这个标红的地方，也有她们家族的一处庄园。后天，她会回到庄园探望她的亲友……这里守备很严，还有很多法师护卫。”

　　教皇轻飘飘地说道：“希尔娜，你知道荣光城周边有一群流窜的匪帮吧？过几天，这群匪帮会流窜到慈悲主教的庄园外围。他们如果能攻入庄园劫掠，就能解决掉这个麻烦的主教。但是，且不说外围的高墙了，那些守卫也会是很大的麻烦。

　　“你的法术比他们都强，尤其擅长隐匿法术。你用镇魂术震慑守卫，再把围墙轰塌，然后，匪徒就能进去。这个最碍事的麻烦，就能解决了。到时候就说，慈悲主教的庄园被横行的匪帮劫掠了，本人也死在了匪徒手里。

　　“然后，再找一个红发女孩，送进看押洛芙娜的牢房里掉包，让她代替洛芙娜被火刑处死。”

　　教皇说完，这个计划，希尔娜已经彻底呆住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除了慈悲主教之外，其他人都能打点——事到如今，大家只是要教廷公开处死红发魔女而已，至于这个红发魔女到底是谁，其实没必要太在意的。我也是担心你老师夏尔为了洛芙娜做出冲动的事，才用这种办法。”

　　“这不是，这不是……”希尔娜完全没想到教皇会出这种主意：“这……是在犯罪……”

　　“这也是为了顾全大局。希尔娜，因为慈悲主教刻意地宣传，洛芙娜的事情才会闹这么大。是她的鼓噪，才让所有人笃定了这个红发小女孩就是罪魁祸首，致使你，还有夏尔，遭到了无端的指责。”

　　“但……”

　　“希尔娜。”教皇很是耐心，语气温柔得如同哄孩子的和蔼外婆：

　　“有时候，人必须学会做出决断。有些人，喜欢躲在大义名分后面为自己谋取私利。慈悲主教就是这样的人。她真的在乎被暴乱害死的平民吗？

　　“不，她只是想通过强硬地要求处死洛芙娜的行为，展露自己的手腕，树立人设。让别人相信，她是一个与恶魔、与暴民、与造反者势不两立的领袖。

　　“她作为高阶法师，其实心里很清楚，夏尔带回来的那副骸骨就是恶魔的。但她依然要怀疑。

　　“而且，在你刚刚来到荣光城时，她其实非常想要收你为徒，做你的导师。但为什么现在又指责你是魔女的姐姐，不配成为主教，甚至不配待在教廷呢？就因为现在的你是我的学生，她对我的仇恨和怨愤，迁怒到了你身上。

　　“她刻意与你和夏尔为难，本质上都是为了权势和地位，为了私欲和仇恨。希尔娜，我希望你能理解。这种小人，对你们进行的陷害，就是这么的无缘无故。所以，如果你想恢复原职，就必须，让这些不懂事的家伙消失。

　　“既然她们躲藏在大义和教规之后行苟且之事，就没法用公正的程序让她们接受惩戒了，只能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希尔娜。”

　　希尔娜感觉过去看来慈祥和蔼的教皇，如今极为陌生。

　　“那个代替洛芙娜受刑的红发女人，也是个罪犯，所以，你不用担心。受到惩戒的只会是有罪的人。这是唯一的办法。我知道你的老师很焦躁，你如果不快点救出你的姐姐，夏尔他肯定会做出劫狱这种蠢事。那你们的前途就彻底毁了。

　　“希尔娜，别忘了，你小时候第一次使用魔法并且失控后，你的老师夏尔，就用过类似的方式帮你脱罪——他杀了一个罪犯，然后烧死了他，声称自己处死了恶魔。

　　“如今，也是一样，只不过要救的是你的姐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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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冕下……”

　　思考许久之后，希尔娜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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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悲主教出身于一个贵族家庭，地位很高。所以，她们才能在荣光城附近拥有大片的土地，即使是在现在这个糟糕的时局下，有着高墙守卫的庄园，依然显得安全又可靠。难民和平民胆敢靠近，必然都会遭到惩戒。

　　服务于她们家族的骑士、法师和佣兵们，也数量颇多。这里非常安全。

　　那位慈悲主教，果然就像是教皇所说的那样，在固定时间乘坐一辆奢华的马车，在骑士的护卫下驶入了庄园。

　　希尔娜隐匿身形，没有惊动任何人，潜入庄园后，她看到了这个在教廷里趾高气扬的主教，作为和蔼长辈，和家族里的孩童嬉笑打闹的一面。

　　这位慈悲主教忙于教廷事务，平日都在城里住，很少回到城郊庄园。她的几个侄子侄女都为她的到来而欣喜不已，还设下了丰盛的宴席，连仆人和守卫都分到了奖赏。

　　这让希尔娜内心更加纠结了。

　　踌躇到了后半夜，庄园外亮起了点点火光，似乎有大队人马在庄园外聚集——那是主教所说的“即将劫掠庄园的匪帮”。

　　这些火光迅速引起了守卫们的注意。

　　看守们大声呵斥着，试图驱散那些来路不明的外人。已经有人打算去汇报他们的主人了。

　　一旁隐身的希尔娜看到这里，认命似地叹了口气，施展开了高阶镇魂魔法。随后，所有的守卫，全都受到冲击，晕眩倒地。

　　随后，希尔娜施展元素魔法，轰开了厚重的围墙。

　　那群围在庄园外等候许久的匪徒一拥而上，从崩碎的围墙中冲进了慈悲主教的宅邸。

　　随后，他们大开杀戒。

　　希尔娜没有趁势离开，她不打算逃避，打算留下来观看全程。

　　多数匪徒就是实打实的暴徒，但是，为首的那个高个子明显不是为了钱财来的。他在杀人时，刻意装成了左撇子，是左手持剑，也没有施展任何魔法。但是，希尔娜还是敏锐地认出了，他就是那位剑圣。

　　门罗做事干净利落，他高效地找到了庄园内躲藏着的主人们，将他们一一处决。那位慈悲主教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怎么也算是高阶法师，也尝试着使用魔法驱赶敌人，但是，她的那些攻击都被门罗轻松闪避开了。

　　临死前，她可能已经认出了杀自己的人是谁。她徒劳地说了什么，似乎是在祈求，但是没用，门罗还是挥下了长剑。

　　随后，他转过身，做了几个手势，指挥跟随他的那群匪徒随意劫掠抢劫，还一把火把庄园内的古堡、花园全烧了。

　　他的直觉非常敏锐，他也看到了隐匿身形，一直默默旁观的希尔娜。

　　他看了这个女孩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去。

　　希尔娜只能照做。

　　回城的路上，看着朗朗夜空下，那座被称为“繁华、神圣、庄严、虔诚之极致”的伟大城市——荣光城的轮廓，她只感到无可奈何。

101.夏尔兰娜

　　在洛芙娜尼亚。

　　千年之后，回想起自己获救的经历，依靠着夏尔的洛芙娜苦笑了一下。

　　“我的命确实是希尔娜救的。她为我承担了加害她人的代价，这点上，我很对不起她。”

　　她回忆起了那个替代自己受死的红发女人。

　　那个女人，是在行刑前夜被带进牢笼里掉包的。她很惊恐，被面无表情的希尔娜用镇魂术给强行击昏了。

　　几天后，她被绑在了火刑架上，哀嚎着、扭动着，直到被火舌舔舐成一块焦炭。

　　得救后，洛芙娜庆幸地向妹妹道歉，为自己带来的麻烦，也为那天赌气和她吵架的事情道歉。

　　她很努力地祈求妹妹的原谅。

　　但希尔娜只是垮着脸，扭过头去，将她丢在了荣光城外。连带着一些钱，还有她的配刀和符文。

　　“她不希望我见到夏尔老师，她还是很讨厌我。”

　　随后，希尔娜直接动用了她掌握的传送魔法，将姐姐送回了大黑森德。

　　“姐姐，你以后再也不要再来烦我和夏尔老师了，老老实实在老家待着吧。”她最后这样说道：“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了。”

　　于是，洛芙娜就这么被送走了。

　　无名有些不解：“那夏尔大人呢？当时您在做什么？”

　　“哦，我当时计划劫狱救出洛芙娜，所以，提前几天，就被门罗和教皇关在了秘银牢笼里了。他们不让我乱来。”

　　夏尔有些尴尬：“我和门罗还打了一架，但我没好意思用幽界力量，所以被他一拳直接抡翻了。希尔娜是在传送走洛芙娜之后，才告诉我，洛芙娜已经获救了。”

　　“…………”无名无语了。

　　洛芙娜耸了耸肩：“没什么，希尔娜就那样。虽然她讨厌我，但是为了夏尔老师，她还是愿意捏着鼻子救我的。而且，她的传送法术很不稳定，为了保证我的安全，她还额外给我丢了枚法术罗盘和防护符文。她其实挺细心的。”

　　这位红发丽人提起妹妹的时候，语气总有些不耐。

　　也不知道她现在对那个神秘的希尔娜，到底怀有怎样的情感。

　　洛芙娜继续说道：“我当时只觉得羞愧，自己是个无能的废物，一个没帮上老师，还净添乱的傻子，也许不配和老师在一起……心灰意冷之下，我也接受了希尔娜的安排。

　　“她不稳定的传送法术，将我送到了大黑森德北方，距离伊波利几百里的一处深山。我费了不少力气，才回到伊波利。”

　　那时候的伊波利算是一片乐土了。

　　洛芙娜对恶魔的许愿还是起了效的，相较于其他地区，伊波利死于鼠疫的居民较少，还得到了圣骑士们的物资援助，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光。

　　在后来大陆各地被恶魔挑动暴乱后，由于大沼泽、密林和山区的阻隔，这里也算是安然无忧，只有小股的匪徒偶尔进来劫掠，都被准备充足的居民们赶走了。

　　回到家乡的洛芙娜重新见到了母亲，她的母亲一边念诵着感谢天父的祷词，一边给了女儿一个大大的拥抱——母亲身体富态了不少，她的家也被翻新粉刷了。屋子后面养的牛羊多了一倍。

　　都是那群圣骑士资助的。

　　几年前，他们按照夏尔的吩咐来接洛芙娜时，由于女孩已经被恶魔哄骗走了，便留下了些钱资助她的母亲，帮她翻新了房子，随后才离开。

　　“夏尔老师……”

　　自觉亏欠老师许多，洛芙娜苦笑了一下：“抱歉，妈，我这些年丢下你跑去找夏尔老师，让你担心了，实在对不起……”

　　“没事，你回来就好。不过，你见到夏尔了没有？”

　　母亲很是好奇：“你知道吗？外边有些流言，说什么伊波利这里出了个魔女，还有一群强盗过来，说要找魔女算账的，都被赶跑了。后来又说，魔女是被教会的骑士老爷们抓住了——你的夏尔老师就在教廷吧？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知道魔女是谁吗？”

　　洛芙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没见到夏尔老师……一路上都很乱，我流浪了很久才回来的。”

　　母亲显得有些懊丧，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慰自己的女儿放宽心，回家就好。

　　伊波利现在的国王，是曾经的诺伦王子，哦，已经是诺伦国王了。由于他女儿希尔娜成了教廷圣女，在数量颇多的伊波利家族成员中，算是个大人物，而且他也还算有才干的，就被推举成了国王。

　　他得知女儿回来了，也抽空来看望了洛芙娜一下。

　　不过毕竟这对父女关系一般，已经变成大肚子油腻中年的诺伦国王，看着这个不熟的女儿，也没什么话可说。

　　她的母亲给她制作了一份特别丰盛的大餐，多到她吃到快撑不下了，母亲才安心。

　　为了消食，洛芙娜坐在了翻新的新家庭院里，揉着小肚子，看着这个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变了许多的家乡，心中百感交集。

　　她已经知道了，夏尔老师有了个叫什么“卡特琳”的未婚妻，还是剑圣的女儿。希尔娜也不待见她，她也闯了大祸，对老师的表白，老师也没答应……

　　也许她应该认命，作为一个普通的女孩，度过普通的一生。

　　以后接管母亲现在的奶酪作坊，卖牛羊奶制品，安心过一辈子。

　　以后和夏尔、希尔娜那种人再无交集。

　　只是握着手里的炼金短刀，她还是不甘心。

　　她想要狩猎，想要战斗，想要做出让所有人都瞩目的伟大的事。

　　她真想要真正帮助那些渴望反抗压迫的人，就像夏尔的童话里描述的英雄那样。

　　“洛芙娜……”

　　正在她胡思乱想时，熟悉的呼唤声在她耳旁响起。

　　她猛然瞪大了眼睛，不会错的，是那头恶魔的声音！

　　“洛芙娜……是我……”

　　那声音唯恐她辨识不出来，又重复了一声。

　　“是你！”

　　“是我……你的老师消灭我的身躯后，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知道你会回家的……快来大沼泽旁的森林，我等着你。”

　　那声音无比的虚弱，仿佛随时会绷断的细丝。

　　“你还想蛊惑我！”洛芙娜简直要被气笑了：“你真觉得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洛芙娜，我过去并没有骗过你。而且，这是你最后一次见我的机会。”恶魔的声音充满了无奈：“我的意识就要回归幽界了，但我还有遗留的重要物品，希望你帮我接手。”

　　“什么东西？”

　　“夏尔的七个孩子。”

　　“啊？！”洛芙娜直接愣住了。

　　“我用夏尔的灵魂和血脉，创造的一群孩子。一群拥有着顶级幽冥系魔法天赋，近乎不死不灭的孩子……他们是我渴望造就未来的人……洛芙娜，来见我，求你了。看到这些孩子之后，再做决断。”

　　恶魔的声音消失了。

　　…………

　　洛芙娜在一番纠结后，还是走出家门。沿着熟悉的道路，抵达了那片她最初遭遇恶魔，并彻底改变人生的森林。

　　林中出现了发光术召唤的光球，组成了一条通路，指引着她进入深邃的密林。

　　是恶魔在呼唤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