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吸取压力怪
“是这样么，那我脱掉衣服呢？”
织梦者的声音没有一丝诱惑，只是一本正经地询问，判断其可行性，仅此而已。
“你尽可以试试。”
柳承说着，一边打量着周围的场景，如果说以前他进来的地方是充斥着机器与营养液的实验室，那这里很明显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闺房，淡蓝色的墙纸，简简单单的家具，日光灯散发着明亮但苍白的光线，墙上还挂着一张照片，上面是小姑娘的织梦者，只是没有现在的舰装，而是有些虚无缥缈的，仿佛是被投影出来的一般。
正当柳承四下观察的时候，织梦者真的站起来开始脱外套了，仅仅解开几个纽扣就解除了武装，她那黑色小西服下面是白色的短袖衬衫，修长光洁的手臂没有一丝血色，有一种无机质仿佛玻璃一般的奇妙质感。
织梦者又接着开始解衬衫的纽扣，她的肌肤还是和以前一样苍白，但是与兴登堡带着生命感觉的白不一样，那是一种纯粹如白纸的颜色。
“可以了，没必要用这种方式糊弄我。”
柳承果断伸出手制止了织梦者的行为，手中抓住的手腕肌肤细腻，带着淡淡的体温，只是柳承记得上一次的时候织梦者似乎都是冰冰凉凉的来着。
织梦者似乎是察觉到了柳承疑惑的情绪，解释道：“这是为了更接近你的温度，上次感受到了你的体温……很暖和。”
“……”
“你不喜欢吗？可以恢复之前的温度。”
“……”
“其它地方的温度也可以自由调节。”
“够了！”
柳承实在是绷不住了，饶是身经百战如他，还抱着独闯龙潭虎穴的勇气，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场景，实在是有些荒谬。
“就因为你是高维的存在，所以就这样戏弄我，很有意思吗？我知道你胜券在握，别有用心，如今让我的意识出现在这里也是你的随心所欲，甚至是对低维生命的施舍与仁慈，这样很有意思吗？”
面对柳承的质问，织梦者捏住了衣袖，竟然表现除出了一丝不知所措：“不是施舍与仁慈，是你的大军包围了我，所以是我要放低姿态，讨好你。”
“呵呵，你还要我的讨好？掌握高维物理法则的力量，这是足以碾压能量武器的科技，如果你想的话，外面的舰娘，包括我和全部人类，估计瞬间就能灰飞烟灭吧？我猜猜高维的你掌握了什么样的武器，光粒还是二向箔？
”
“没有，我是真的想要请求你。”
织梦者拉了拉柳承的衣袖，应该是想要做出委屈撒娇的动作，无机质的眸子中也能看出乞求的意思，只是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柳承眉头微蹙，他当然不至于满脑子都是场外因素，以至被敌人的样子所迷惑，只是他细细地思考了一下，织梦者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与行为逻辑，也确实不像是一个思维方式完全不同的高维生命，除了内部的逻辑还没有搞清楚之外，其思维轨迹并不是不可以揣摩出来。
当你的敌人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之后，那便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你要请求我？”
“是的。”
“那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是。”
柳承也不着急了，反正意识空间的流速与外界并不一致，他大大咧咧地坐到了房间里面的沙发上，示意织梦者也坐下来之后，直接翘到了她修长柔软的大腿上，观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他的嚣张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次你们的大举入侵，是不是为了促进舰娘的团结？”
“是。”织梦者说道，“我不能坐视你们的内讧。”
“那如果这不是我设下的陷阱，舰娘也确实不团结呢？”
“顺势全部毁灭。”
“为什么？”
“因为不团结的舰娘，注定无法发挥出心智魔方的全部力量，最后的结局也一定是毁灭。”
“不，我问的不是这个。”
柳承望着织梦者，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为什么要舰娘团结在一起，你到底在圈养些什么？”
织梦者眨了眨眼睛，她如今的许多动作相比之前都更加拟人化了，上一次的时候哪怕她小小的身子在上面起伏着，柳承也感觉与自己亲昵的存在仿佛是一只布娃娃，之前只觉得不能用人类与舰娘的标准来看待塞壬，现在看来可能第一印象才是对的，织梦者很接近加斯科涅与奇尔沙治那种机器姬。
“心智魔方的力量来自高维真空能，以现在的能量量级来说可以认为是无穷无尽，但这还不够，只有将这些心智魔方引导在一起，才能拥有贯彻十一个维度的力量，扭转过去与未来。”
柳承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他紧接着追问道：“要扭转什么样的过去与未来？”
“我可以给你看一些画面。”
说着，织梦者握住了柳承的右手放到了她的身前，瞬间许多难以言说的信息通过两人的链接浮现在了柳承的脑海中。
那是一些说不出具体场景的画面，没有连续性，但大多都是断壁残垣，或者烈火与毁灭，以及柳承熟悉却又不那么熟悉的人物。
披散着长发，站在断壁残垣之间挥洒着毁灭天际的怒火，回眸中的那张脸似乎是企业。
神似扶桑的存在屹立与大海之上，在幽暗庞大的舰装后面，是仿佛星辰深渊一般无止境的黑暗。
狂气的御姐，残破的披风，皇家方舟仰天长笑，身上全都是硝烟与弹片，笑容也逐渐变得悲哀起来。
不再是清秀动人的少女，红瞳之中张扬着的是不安与渴求，她只是有着类似海伦娜的容貌，绝对不是柳承记忆中那位温柔善良的少女。
银发红瞳，一身黑色的哥特长裙，还能看出一点点傲娇的影子，但更多的是绝望过后歇斯底里的笑容，如此破碎的感觉真的属于伊丽莎白女王吗？
……
无数这样的画面出现在柳承的脑海，一个个与记忆中相似有迥异的人物如跑马灯一般浮现，唯一相同的是，这些画面之中全都充斥着各种残破、毁灭与绝望？
柳承蹙着眉头，消化吸收着这些信息，他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些画面中的人物最后都会蓦然回首或者抬头向天，好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样。
“这是过去还是未来？”
“都是，这些是不同于现在这条时间线的无数个过去与未来。”
“平行时空吗？”
“可以这么认为。”
柳承顿了顿，看向织梦者问道：“你让我看到这些信息，也就是说你也想要改变这样的结果，是不是？”
“是。”织梦者用无机质般的口吻叙述道，“在无数条时间线之中，你的存在是一个异类，来自高维的灵魂天然亲和高维的心智魔方，你已经达成了舰娘的初步团结并且构建出了心智魔网的雏形，这些都是扭转过去与未来的关键。”
柳承眉头一挑，说实话这些信息并不怎么让他感到惊讶，在他天马行空的想象中更离谱的都有，织梦者所说的反而是符合直觉与逻辑的情况，虽然不排除这是敌人的一种战略欺骗，但柳承觉得织梦者没有说谎。
柳承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所以说，你的请求是什么？”
织梦者凝着眸子，扬起头看向柳承说道：“请继续团结所有
的舰娘，不要松懈地继续与我们对抗，直到将心智魔网完全构筑完成，战胜无与伦比的存在，改变这些不幸的过去与未来。”
“无与伦比的存在是什么？”
“对不起，数据库里没有具体的资料。”
“那我要是不答应你的请求呢？”
“我会不断提高对抗的强度，到时候这个世界也会与无数其它世界线一样，彻底被我们毁灭，或者毁灭于无与伦比的存在，你和舰娘们都会死，所以请你认真考虑。”
“你这是请求？确定不是威胁？”
“是请求。”
织梦者一脸的纯粹，似乎在她的认识中这就是请求。
柳承顿了顿，说实话，除了织梦者刚才给他看到的画面之外，这些事实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冲击。
哪怕没有织梦者的请求，柳承也一样会团结所有的舰娘，竭尽所能地提高己方的力量。
哪怕没有得知那所谓无与伦比的存在，几乎毁灭人类文明、拥有高维技术的塞壬，本身就具备极大的压迫力，也会让柳承居安思危、不敢懈怠。
只是在得知了这样事实之后，心中的困惑得以解开部分，也会更有底气而已。
当然还可以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塞壬身上再多获得一些东西，无论是情报还是技术都很有用，还能试探一下织梦者的底线在哪里。
“你这不是请求，是威胁，是拿我们的生存做胁迫。”柳承板着脸说道，“而请求会表现出诚意，会在要求对方做事之前先给予对方好处作为交换，这两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给予好处么？”
织梦者虽然用的是疑问句，行动上却是从善如流，她抓住柳承的手，温润微凉的肌肤仿佛豆腐一般，似乎轻轻地触碰便能破开柔嫩的豆腐表皮，同时修长的双腿伸向前，黑丝的顺滑带着织物特有的细腻，这种配合清冷表情的动作仿佛有着另一种致命的魔力。
“停，我不要这种好处，你个响当当的高维生命，怎么总是搞这一出？什么污染你数据库了？”
柳承大义凛然地制止了织梦者的行为，简直一身正气。
“不要这种好处么？”织梦者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表现越来越接近人类的感觉了。
“不要。”
“那你要什么？”
“技术、情报等等之类的，我要知道你能给我什么。”
“这些，我暂时可以给你提供这些技术。”
织梦者右手一挥，在柳承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现实的界面，上面有一些技术与物理公式，稍微浏览了一下柳承便心中有数，他说道：“就这些了，我全都要。”
“我给你，你就会答应我的请求了？”
“嗯。”
“那我有前提条件。”
“什么条件？”
“之前的事情，再对我做一次。”
“……”柳承有些难言地看向织梦者清丽的面庞，讲道理如果不是站在敌人的立场，柳承并不介意与这样一位拥有美丽外表的存在来一场令人忘怀的交流，还有一种人外娘的刺激，只是现在的场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也是请求吗？”
织梦者说道：“不，这是威胁，你不和我做，那就由我来强迫你。”
“你这学的倒挺快……”
柳承不是矫情的人，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而且对敌人柳承从不会有什么道德感，就算做了也不会负责任。
他一把粗暴扯住织梦者，即使是在意识空间里，爆裂开来的纽扣还是精准地按照物理规则落到了地上，她的皮肤是一种纯粹的苍白，不是光辉的那月费群⑥⑨四玖③六一③⑤种白皙，仿佛是一种空虚的造物，总之给人的感觉带着一些不真实，
柳承能看出织梦者眼神中的意外，只是她没有反抗也没有表情，柳承也更加不怜香惜玉，单手勾住织梦者黑丝袜的破损处，往下刮出一道长长的裂痕。
不知道为什么，柳承总觉得有些暴躁，他故意粗鲁地说道：“怎么想到提这种要求，因为我上次的事情让你很怀念么？”
织梦者抿着唇瓣，如实说道：“我通过数据比对，发现与你有关系的舰娘要远强于没有的，所以说想要知道原因所在……还有，上次确实很舒服，与我数据库中的所有信息都不一样，我想要……这是我中饱私囊。”
“……”
看着织梦者有些楚楚动人的面庞，柳承不停告诫自己不要被敌人所迷惑，手中的动作却还是轻柔了起来。
算了，就当尝试一下感化敌人好了，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本指挥官真特么的亚撒西，必须引以为戒，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第一百零八章 胜利会师
某知名小布尔乔亚的软弱女性作家曾在书里说过一句话，通往女人心里的路经过“影刀”。
织梦者应该不是女人，甚至也不是人类，但她似乎是一种与
舰娘类似的生命，所以在舰娘身上适合的经验貌似也能用在她的身上。
她的汗水是淡蓝色的，有一种无机质的柠檬味。
织梦者的动作也更像是顺从一种本能，越来越不像是机器姬，反而像是沙漠里的旅人一般渴求着她一直期待着的那种清凉，去滋润干涸的心田。
渐渐的，两人的思维与意识交融在了一起。
柳承也得以窥见织梦者一些未曾透露出的信息，那是属于她的过去。
作为被创造的生命诞生，拥有最为完善的能力与数据库，还被创造者灌输了珍贵的种子，当这颗种子生根发芽的时候，就会与真正的生命一样，拥有可以跨越维度的情感，成为独立的生灵。
……
无与伦比的存在制造了绝望的毁灭，无数在数据库中存在的重要人物都在灾难之中死去，包括那位温柔的创造者，自己无法拯救她，因为自己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要改变这样毁灭的结局。
这是使命与程序，自己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其它的一切都不需要在意。
……
无数的时间线，无数的空间，毁灭了一个又一个的“试验场”，就像是将沙滩上搭起的城堡一脚踩烂一般简单，曾经被灌输进情感中枢的种子也愈来愈麻木。
直到一个高维灵魂的出现，濒临枯萎的种子才又开始焕发出生机，那个温柔着抚摸着自己脑袋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处理中枢之中——
“坚持下去，为了所有你爱与爱你的人……”
……
“对不起，我不会与我的敌人共情，众生皆苦，你的孤独与你毁灭的那一个个文明比起来，实在是小儿科。”
按着柳承胸膛的织梦者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个人类突然说出了这么一段话，她十分拟人地做出了一个歪了歪脑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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