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幻枭同学
“嗡！！！！～”
三道剑气破碎，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月之华光将庭室完全照亮，就如同浪漫璀璨的人间仙境，但谁又能想到，宛如神仙眷侣的两人却是在进行一场生死搏命。
“嗡！！！！！！～”
数道剑气崩散破碎，四宫辉夜此时已经不可抑制的弯下了骄傲的腰肢，原本扎好的头发也披散了下来，低沉的喘息声中，鲜血不停的咳出。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只有一米左右。
面对向着自己走来的阿尔贝，四宫辉夜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悔恨与仇怨，反而带着愈发的渴望与……青涩的爱意。
“你是我的……不会错的……”
“不会的……”
颤抖着快要油尽灯枯的娇柔身体，四宫辉夜将手中的月华御神刀径直的刺向阿尔贝。
阿尔贝迎着刀刃将达摩克利斯之剑刺出。
“就算是……也没有人可以……”
“夺走……”
“你…………”
“咔咔咔……嘣嘣……”
白金剑刃轻而易举的粉碎了月华刀锋，冰清玉洁的碎片在两人之间崩碎。
一块一块，一步一步，随着身体的发力，两人都不断的靠近对方。
终于……
洁白的和服被刺穿，四宫辉夜感觉到那刺骨的寒凉触碰到自己的肌肤，穿过自己的血肉与内脏。
鲜血自剑锋滴落，四宫辉夜却紧紧的抱住了阿尔贝。
“我的……你是我的……”
第71章 辉夜残忆1
再次感受到阿尔贝温热的肉体，即便身体被贯穿，死亡即将迫近，四宫辉夜脸上仍然露出了的笑容。
至少在短暂的一生中，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可以拥有，可以感受到自己所爱之人就在身边。
这是她第二次如此的接近的死亡，与在之前那无尽的空虚相比，此时四宫辉夜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对不起，我食言了，没……没能带你……去看烟花……”
“四宫小姐，这是一切的终结，也是新的开始。”
阿尔贝感知着自己怀中四宫辉夜生命的流失，就像是一朵脆弱的鲜花在冷风中慢慢凋逝。
同时他也感知到那纠缠在对方灵魂上，无时无刻不损害其肉体的“神力”也开始溢散。
这正是阿尔贝吸收这股力量的最佳时刻。
将达摩克利斯之剑回收到体内，阿尔贝将四宫辉夜扶到自己的面前，看着对方如同睡美人一样逝去的容颜，为她给予了最后一吻。
冰冷的，带着腥甜的血液滑入口中，阿尔贝感受到了那所谓的“神力”。
接触，吸收，解析。
将这股能量纳入体内之后，阿尔贝便剖析出其存在的本质。
所谓的“神力”亦是灵能的一种，但与寻常生物的灵能不同，其更像是一种种群精神聚合体。
也就是说，“神力”的来源是某个群体共同的精神意志使他们的情感灵能在灵魂之海中聚集到一起，形成了某个独立的个体，而那个独立存在自己意志的个体就是所谓的“神”或者说其他某些类似的存在。
而引导灵能聚集到一起的过程就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普通的精神意志恐怕很难完成，一般都必须是通过信仰这种坚定的精神意志才能实现。
从这里我们便可以看出，这个世界存在的所谓“神”并非是某种天然的存在，而是被“人为塑造”出来的，也就是说是人创造了神，神的力量来源正是人类的信仰。
神所拥有的形象与性格亦是来源于人类在信仰中为其塑造的人设，因此不同地区的神明也往往有着符合当地风土人情的性格，其力量的展现也多于当地人理解的神话相似。
但即便如此，神作为一个精神聚合体，从其诞生到现在所积累的信仰与能量也是人类难以想象的，可以说当神成为神的时候，其灵能的强度就与人类有着本质的不同，因此，人类在理论上就无法承受神明的力量。
而四宫辉夜的情况很特殊，阿尔贝发现，她其实早就应该死去了。
根据四宫辉夜的情报推测，作为献给神明的祭品，四宫辉夜在完成献祭的那一刻就因灵魂的破碎而死亡，但最后不知为什么，神力却依附在其灵魂上，阻止了破碎的进程，反而是她成为了神力的容器，也就是某种意义的上的神之化身。
但与阿尔贝之前的情况类似，甚至更加糟糕，灵魂与肉体的不适应就会导致强度低的一方受到伤害，正如四宫辉夜之前所表现的那样，越是激发灵魂中存在的神力，对身体的侵蚀就愈发严重。
“没想到会获得这样的能力，是顺应了我的想法吗？”
对于吸收了神力解锁的种族能力，阿尔贝有些惊讶，当看向怀中已经冰冰凉的四宫辉夜时，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记忆中难得的晴空星夜，但在枯山水园林中散布的少女却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或许是作为世家大族子嗣的原因，幼小的女孩就散发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气息。
少女呆呆的看向无云的天空，那划过天际的飞鸟，若隐若现的身姿正是观者心中矛盾的向往。
“小姐，您原来在这里啊。”
与少女年龄相仿的女仆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老爷已经在催促，请您……”
“啊不，爱，我明白的，我只是有些……”
“小姐……”
看到少女那惶惶的样子，女仆心中也有所不忍，但她只是一个下人，根本决定不了什么，一想到再也见不到情同姐妹的主人，她的眼角便感觉酸酸的。
“好了，不需要多说什么，爱，替我照顾好这些孩子吧，还有那个相机之后也送给你吧，就当是这么多年来的一点心意。”
听到少女交代遗言般的说话，女仆的头又沉下几分。
“小……”
没等她再说什么，一个略微粗犷的男声从两人的背后响起。
“辉夜，原来你躲在这里，父亲大人已经找你半天了，快给我过去，你这不知礼数的东西！”
是一个男青年，少女的二哥，由于少女私生女的关系，一直看不起她。
面对青年的羞辱，少女已经麻木，没有任何反驳，因为这毫无意义，在世家大族这就是常态，现在她也应该迎接自己的命运了。
“是的，兄长大人。”
少女乖巧的点点头，跟上了青年的脚步。
“但这真的是属于我的命运吗？”
“为何我感觉如此的痛苦？”
被迫走上别人安排好的道路便让少女有一种被撕成两半的痛楚。
画面在波动的涟漪中逝去，一切皆是月下潭影，如梦似幻。
“…………………”
如蚊虫嗡鸣的诵经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深邃的黑井中四壁与地面雕刻着无法识别的古文。
寻着苍白的亮光，少女便从狭小井口望见天上的明月，这便是她此刻唯一的天空。
身穿祭典所用的巫女装扮，夜晚的寒气让少女瘦小的娇躯瑟瑟发抖，但她只能跪坐在那里，跪坐在一圈圈经文的中间，跪坐在月光的照耀之下。
“为什么要在这里？”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这一切要发生？”
当人面对死亡时，即便知道答案，但有些问题，人就仍要去问，问自己。
伴随着诵经之声，伴随着心中的呢喃之声，那头顶的月光如霜雪般辐照在少女身上。
少女不敢睁眼去看，只是感觉愈发冰冷，但她的身体却无法动弹，灵魂好像要被抽离体外。
“嗡～”
黑暗之中，一轮满月升起，清冷的月光将脚下的水面照亮。
“这是哪里？”
少女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但她却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向着那轮满月走去。
渐渐的，进了，少女看到了一个身影，穿着纯白和服的身影，就那样静静站在满月之下，仿佛与月光融为一体。
“你来了……”
少女听到了某种声音，但分不清男女老少，甚至说的是否是她会的语言都不知道，但她却可以听懂。
“我来了……”
少女忍不住回应，短暂的沉默后，张开嘴巴但没有发出声音。
“我不想死……”
“来这里的每个人都不想死。”
“她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理由……”
“你又有什么不同？”
声音无喜无悲，但却让少女哑言。
第72章 辉夜残忆2
沉默之中，少女便有一种全身逐渐解体崩溃的感觉，这并非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少女的身体，或者说是灵魂，在靠近那轮明月时便开始消散破碎成一块块细微的碎片。
“那么……我，想要向你提出一笔交易。”
挣扎着，少女倔强的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交易？”
“有趣。”
“千百年来，曾有无数的人来到我的面前，他们的祈祷、哀求、悔悟、怒骂一一被我所倾听，但从未有人向我提出交易……”
“因为这便是可笑的事情。”
“脆弱的凡人在神面前又拥有怎样的筹码呢？”
“我有的。”
少女忍受着灵魂撕裂的痛苦，回应道。
“你需要我帮你完成一件事。”
“除了我没有人会愿意为你做这件事。”
“可笑，侍奉吾等的仆从何止千万，吾又怎需你这祭品的帮助？”
“不，你难道没有意识到吗？”
“那些人，将我献给你的那些人，他们从来都没有虔诚，他们的侍奉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因此他们绝不会做有损与自己利益的事……”
“……”
这次轮到神明陷入了沉默，少女的灵魂仍然在被分解，不过速度倒是有所放缓。
“如今的时代，信仰早已不在，支撑你们现世的能量也应该消退了吧，不然像你们这样高高在上的神明又怎会甘心与二十多年才有一次的祭品呢？”
“说是神明，即便你们拥有着强大力量，但也不过是和我一样在这里苟延残喘的东西罢了，…那么我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随着言语，少女感受到身边的月光好像化作了实质的刀刃，不断的嵌入她的身体，死亡如山岳般压迫着她的精神。
即便身体已经跪俯在地，但她仍然将话坚持着说完了。
“……”
沉默的时间在少女的感受中便是度秒如年，直到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破碎到极限之时，神明终于再次开口了.
“那么祭品，你便有信仰吗？”
“没有。”
很干脆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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