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默西风菌
不能将宽容留给陌生人,而对亲人有过多的苛责。
雪父顿时露出了一丝主人搬家后,守家忠犬被丢弃在路边淋雨的可怜表情。
“是啊,这件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决定吧,我们还是不要干涉太多。”
之前一直沉默不语的雪母也忽然开口,声音让人不自觉地平静下来。
观月式这时候发现,雪之下三母女容貌都类似,但他偏偏觉得雪母和雪乃的容貌更近似。
可雪母开口时,观月式就突然觉得,她在感性的一面上肯定更像雪之下阳乃。
但雪父更加气愤地瞪着观月式,像是要把因为女儿护着别人这一点而感到的悲伤转化为愤怒,倾泻在他身上。
“喂!臭小子!你要一直躲在雪乃身后——”
“现在是和小辈初次见面的场合,还是在公共场所,我不想说话说太重,希望你能理解。”
雪母的目光慈祥带有暖意,声音也温柔得如同在安抚自家丈夫。
但是在另一面,又含有容不得对方拒绝的强制力。
“……”
雪父默默坐回沙发。
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藐视着观月式,冷哼了声。
“反正像这种只有脸能看的纤瘦小子,即使雪乃遇到危险了也保护不了她。”
观月式默默保持着微笑,将握着玻璃杯的手伸到沙发外,五指缓缓捏紧。
“喀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玻璃杯在观月式修长五指中缓缓破碎,又在柔软掌间被揉成碎片,掉落在地板上。
雪乃翻了个白眼,雪母和雪父都保持了沉默。
“……现在这个时代讲究头脑和智慧,只会讲暴力是不成气候的,”雪父明明都尴尬得抖起了腿,但仍然撇撇嘴嘴硬。
“我姑且勉强算是个名作家,厨艺的话勉勉强强能上国宴吧,从开学以来我就一次不是年级首席,稍微认真起来就拿下了,未来考东大应该没什么问题。”
虽然如此,观月式觉得最后一个有什么,东大毕业在银座里的陪酒女里,也只是作为提高价码的标签。
被二次打脸后也没再继续嘴硬下去,雪父痛苦地掩面。
观月式为他的脸皮薄而唏嘘,换做是自己肯定是不要脸地继续纠缠下去。
“观月君。”
观月式将视线投向雪母,和那感觉换个发型,不看身材的话很容易认成大学生,甚至是高中生的面容对上视线。
“嗯?”
“在我认识的同辈中,你是非常杰出的人才。”
“嗯,这个我知道。”
观月式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无论是从身材外貌、成绩才华、运动厨艺、聊天情商上来说,我目前还没找到比我更优秀的同龄人。”
雪母难得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和对面的雪乃对上视线。
她从这句话中,就没感觉到观月式的‘聊天情商’。
脸上一阵发烫,雪乃默默挪开视线,有种自家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癫的羞耻感。
“好吧,观月君。”
片刻之后,雪母呼吸一下,微微点头,视线认真了起来。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确定,是雪乃了吗?或者说,非雪乃不可吗?”
这是个很简单,很直接的问题,所以反而让观月式陷入了一瞬间的迟疑和迷惘。
和同样一脸困惑的雪乃对视后,观月式才看向雪母,挺直腰,点点头。
“当然,就像我不能失去的心脏、我的手一样,我不能失去雪乃。”
窗外,若干轮廓清晰的云团被风吹着从窗外飘过,西斜落日将其边缘染上金穗的色调。
“好吧,我没什么要继续说的了。”
雪母以一种不知道是怀念,还是伤感的缓慢语调陈述着,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雪乃和你的事,就随你们决定吧。”
啊?这就过关了?
雪乃和观月式四目相对,仿佛看到对方的眼睛变成了豆豆眼。
雪母脸上带上一些好像恶作剧成功一样的微笑。
“雪乃这孩子虽然胆小敏感,可终究是我的女儿,流淌着雪之下家的血脉,如果只有你一个人和她暧昧,我会好好探究的,但是既然她都做出了与好几个女生同时和你在一起这种离奇的决定,这反而说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能告诉我的的事情,对吧?”
良久,观月式身体微微前倾,望向雪母。
第一次,他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些尊重的口吻。
“您的豁达和从容,还真是让我感到敬佩。”
教室外,操场上似乎在举办问答大赛,传来主持人故作悬念、感觉需要吃了药在上厕所的憋闷感声音。
“其实什么叫豁达呢?就是迫不得已的代名词而已,很多人觉得所谓的雪之下家有多么厉害,我有多么霸道,但雪之下家走出千叶就没多少人认识,我需要如履薄冰,如果像别人想象中的那样当家,雪之下家早就破产了。”
雪母脸颊中浮现几抹苦涩。
“其实我也不像同意你们的事,毕竟你们都还很年轻,虽然概率很小,但我不想用女儿的一生去赌……但是没办法,作为雪之下家主的我没资格和你谈话,只能用雪乃母亲的身份了解一下你。”
从未见过母亲这一面,雪乃有些震撼和心酸。
“母亲……”
一瞬间,观月式有种雪母是不是在用苦肉计的错觉。
但这种想法,很快被他消灭在萌芽状态——人家把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交给自己,算计一下又如何?
这种即便知道自己身份和权势,也不会着急着主动卖女儿,反而是努力地试图为女儿争取每一分权益和幸福的父母亲,才值得他真心地尊敬。
“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雪乃的,绝不会让她后悔的,也不会让您后悔。”
握住雪乃柔软小手,观月式郑重地对雪母点点头。
“不光是因为雪乃离不开我,也是因为,我离不开雪乃。”
会谈结束后,目送恋恋不舍望着女儿,还不断用眼神警告自己的雪父被雪母牵走,观月式挥了挥手。
“放心吧,我会替您好好照顾雪乃的!”
“你!9(*(^^bo))”
看着激动的雪父被回头无奈瞪了观月式一眼的雪母带走,观月式感觉身侧的雪乃整个人顿时松懈下来了,宛如考试结束后松了口气。
“雪乃,至于这么怕你母亲吗?”
转过身,雪乃瞥了一眼观月式,默默甩了甩黑亮长发。
“那只眼看到我怕母亲?不知道你怎么的出来的结论?”
若有所思地看着雪乃,观月式点点头,“这样吗?”
然后他对着雪乃身后打招呼,“那个,母亲大人,雪乃说她根本不怕你哟。”
“噫!!!”
一瞬间,雪乃就像被揪住了后颈皮的野猫,浑身炸毛,就连头顶的呆毛也高高竖起。
“那,那个,母亲,我不是那个……”
可余光瞄到观月式眼中的狡黠,雪乃顿时反应过来。
转身一看,果然走廊上只有路过的学生,没有那道让自己敬畏无比的身影。
“你!!”
雪乃转身瞪大双眸,杀气凝聚。
可观月式托着下巴,冥思苦想。
“你母亲有这么可怕吗?我觉得她很懂事理,很温柔啊,为什么你和你姐都这么怕她呢?”
“哼!那只不过是她的伪装,等你接触多了就知道了,总之我才不要变成她那样腹黑的人。”
“但是我觉得以后雪乃和自己的女儿关系也会很差,毕竟雪乃是那种很死脑筋很固执,一上头就听不进别人话的嗷!我的腰!!”
不知不觉,黄昏变成了深邃的暗蓝色,薄薄的云层在夜风中快速消逝。
172 阳乃:不行!他是雪乃的男朋友!
当落日黄昏在西天映照出血一般深红色泽的火烧云,并将校舍墙壁都染成一片茜色时,宣告文化祭顺利结束的钟声敲响。
“结束了!唉,准备还是不够。”
“啊,最后一次文化祭了,不知道明年能考到哪里,还有没有时间。”
“女子排球部的大腿太棒了,好想被身高一米七八、前凸后翘的冷淡大姐姐碾啊。”
“噫,清醒点,那个是一年级的学妹,你个三年级的老东西,已经比本子里的大姐姐年纪更大了。”
学生们汇聚到拥挤的礼堂,疲倦中却又带着热烈和兴奋,宛如在黄昏时拼尽全力地奔跑后,一身汗水地沐浴晚风和霞光的惬意。
在集合的几分钟内,轻音部成员上台演唱颇具青春热烈感的动漫歌曲。
等他们表演完,执行委员长雪之下雪乃拿着话筒和获奖名单上台,绚辻词跟在后面,负责捧奖杯。
首先是闭幕仪式和讲话。
感谢执行委员们的努力和各年级各班同学的配合、今年的文化祭大获成功、回望过去,展望未来、期待明年的文化祭能举办的更加火热之类。
在幕后舞台中,观月式默默观望着面前的人群,试图在人群中找到已经躲了自己好几天的爱瑠。
臭丫头,敢耍我是吧?
找到后看我怎么好好收拾你一顿!
视线在仿佛跃动的光点海洋的年轻面孔中巡视,观月式忽然感到身后有人靠近。
“雪之下阳乃?现在的时间好像已经结束了对外宾开放?”
身穿白色针织毛衣和黑色短裙的雪之下阳乃无视了观月式的话,迈着大长腿走到旁边,望着前方聚光灯下、镇定自若、闪闪发亮的雪乃。
双手抱胸的她将标准的八头身高挑体形展露了出来,胸前白色针织毛衣被撑得紧紧的。
只是相比于外貌上的秀丽夺目,雪之下阳乃此刻被阴影所笼罩的面容中,却带着淡漠和黑暗。
看着她这罕见的冷漠,观月式却感觉她似乎露出了真心。
抱着看谁能更忍耐的想法,他也默默收回视线,嗅着身旁传来的淡淡香气,不再说话。
文化祭闭幕仪式过后,到了宣布各个奖项的环节。
‘趣味奖’、‘创意奖’、‘智力奖’,接下来是含金量最高的‘人气活动奖’和‘最赚钱活动奖’。
‘最赚钱活动奖’被由霞之丘提供剧本,有很多美少女主演的话剧部夺取。
含金量最高的‘人气活动奖’被海老名集团的《小王子》话剧夺取。
观月式一开始还以为是腐女集团试图操纵选票,但转念一想,黑粉也是粉,确实算得上是最具人气。
在这两个奖项的排位里,古典文学部的《你的名字·从神山到东京的距离是一千天》都位列第二。
当然,也许就像没多少人知道乔戈里峰位列世界第二高峰一样,古典部的短片因为喜欢的人非常喜欢,不喜欢的人看过就忘,所以没什么争论的余地。
到了这时,观月式感觉身旁雪之下阳乃有些按耐不住地晃动了一下身体,呼吸略微变深。
“母亲他们,这就同意你了?”
要是换成其他时候,观月式肯定要磨蹭一番,等对方着急后再四处看一圈,然后故作惊奇地指着自己‘啊?你在和我说话?’
不过现在时间场地不对,雪之下阳乃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他不想折腾太多。
“怎么?很好奇,还是有意见?”
雪之下阳乃那浅淡却透丽的眸子瞄了观月式一眼,咬着嘴唇,深呼吸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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