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默西风菌
黑泽医生心里暗暗地画圈诅咒着。
“这个问题还蛮哲学的,不过我觉得,有些心里话就是要以说出来为最终目的的而产生的。”
“也就是说,事物的产生和发展到极致,是要以毁灭它本身为目标?”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眼皮狠狠抽了抽,黑泽医生这次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流露出苦笑。
“这是很正常的啊,比如黑泽医生你,你的工作是什么?”
“治疗有精神疾病的人啊,”黑泽医生下意识地回答。
“是啊,那如果所有精神病人都被治好了,那像黑泽医生这样的精神病医生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黑泽这下怔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而观月式还在继续,“这个逻辑其实可以广泛推开来——比如老师存在的意义是让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让他教授的无知之人,武器的意义让世界上再也没有可以用上它的敌人,法律存在的目的是让社会不再需要法律的约束。”
他看向黑泽,“从这一点上来看,也许我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毁灭我们自身?既然这样子,那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二十分钟之后,看着脸色已经有些惨白的黑泽医生,观月式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办公室,感觉自己的心理问题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有些问题说实话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但说出来了,就好很多了。
而黑泽发了三十多分钟的呆后,才回过神来,坐回座位上,“黑格尔吗?不愧是能把四个精神病医生送进精神病院的人。”
他劫后余生般庆幸着。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黑泽自然不可能被他这套经典的虚无理论所击溃。
让他感受到强烈不适的,是进入社会后所感知到的那朦胧一面,被少年撕开了。
“一个美好的世界自然是这样的,不过我们这个时代,医院不一定愿意治好病人,教师常常在散播无知,武器总是在制造敌人,法律在创造罪犯。”
另一边,观月式骑着川崎在附近缓缓骑行,欣赏着仅剩的樱花景色。
忽然,在一个坡道前,伴随着樱花飞舞,一顶白色贝雷帽向他飞来。
心中一动,他下意识地伸手,却因为动作而不小心拧了一下油门。
于是,在引擎的轰鸣声中,车轮从贝雷帽上一轮碾过!
樱花飞舞,观月式和少女对上了视线。
空气似乎有些尴尬。
54 只要我没有驾驶证,他就没办法扣我的分!
不远处的马路上传来鸣笛声,轰鸣的电车从天桥上一闪而过,矗立于天地之间的电波塔播放着时装广告。
吱嘎一声,碾过几朵樱花的轮胎在柏油路上发出刺耳摩擦声。
观月式刹住了川崎h2,也恰好停在了加藤惠身侧。
沉默了一会,他“咔嚓”一声抬头盔的镜片部分,默默和少女对视一眼。
微凉但和煦的春风夹杂着几朵飞散樱花,从两人之中吹拂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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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在四月春光下的女高中生,穿着让人能够感受到春天气息的雪白短裙和樱色外套。
系出美好腰线的丝带下,裙摆只遮到膝盖上。
一双踩着粉色平底鞋、穿着白色短袜,脚踝部有好似花朵丝结束缚的雪白纤腿展露在观月式面前。
裙摆摇曳间充满了青春的气息,令人有探头进裙底看一看的冲动。
此时此刻,少女浑身散发出在学校时截然不同的耀眼清丽感。
像是四月春樱初开时节,温暖柔和的阳光抚摸着脸颊。
还残留着清雪的广阔田野间,一处还有浮冰的清澈小河旁,身着纱衣的春之女神撑着红伞,舞动雪白双臂,应和清风翩翩而起。
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响起时,轻若无物的柔软裙摆在飞扬间,在脸上轻轻拂过。
还没回味过来,笑声便已远离,只在鼻翼间留下带着体温花香的怡人香气。
那纤侬合度、骨肉匀称的细白双腿让观月式多看了一二三四五眼后,便挪开了视线,转头看向身后。
踩着铺满校道的粉白色落樱,白色贝雷帽就如同即将入葬的尸体居于繁花之中,静静躺在那里,已经完全变了形。
虽然得益于柔软布料,拿回去洗洗应该还能用,不过现在的问题似乎不在这里——
啊,真丢脸啊,真想掏出刀用直死之魔眼挖一个洞瞬间土遁出去。
要不要偷跑呢?
观月式不禁产生了这个让自己都感觉自己很屑的想法。
一个身材纤细的女高中生,想要追上以制作战斗机引擎出身的川崎出品、最高时速能到达400km每小时、素有陆地飞行器之称的川崎h2,貌似还有点难度吧?
观月式下意识地认真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首先,因为自己戴着头盔,加藤惠好像还没发现自己——
“是观月同学吗?”
悦耳的清淡声音让观月式的计划夭折在了第一步。
加藤惠轻轻地挽起耳边碎发,一头短发随着她地侧头展开,就像开屏的孔雀一样。
明明是个清纯系的美少女,但观月式这一刻看到的,只有诱惑。
叹口气,观月式值得摘下头盔,甩了甩黏在额头上的发丝,脸颊瞬间感受到一阵清冷,“早上好,加藤,真碰巧呢,居然在东京碰到你。”
“早上好,耍帅结果弄坏了帽子,想趁着我没认出来跑掉的计划失败后,还装作若无其事想混过去的观月同学,”
面对观月式在春光下无比耀眼的笑容,加藤惠眼眸凝视了三秒,心平气和地低下头打了招呼。
似乎是屏气后放松的小小叹息无人注意到。
微微低身时,领口雪白锁骨有些引人注目。
“……”
听见自己后槽牙磨动的声音,观月式保证,就算同时面对爱瑠和雪之下的修罗场,他都没有现在这么难受过。
此时的阳光已透出一点夏天气息,擦肩而过的人都脱了外套,周围出现了不少行人。
遛狗的少年少女、送报纸牛奶的汗巾男、摇曳马尾长腿跑步大姐姐、头发花白还能将手紧紧牵在一起的散步老人。
他们路过时,无一不将视线投向在路边的这对少年少女。
准确来说,是骑在无比显眼的黑色川崎h2上,身材瘦长,容貌端丽的观月式身上。
哪个偶像事务所的王牌新人吗?
他们脑海中不禁有这样的猜想。
“咔嚓”
在欢闹喧嚣声中,连绵不绝的吵闹中,观月式突然感觉到异样。
循声看去,他看到右侧后一个看起来只是高中生年龄的黑裙少女正拿着智能手机,摄像头对准这个方向。
发现观月式的目光后,这个女生就像被惊到的小鹿般低下头,双手立刻把手机藏到身后,耳根通红。
在少女身边,还有几个看起来是同伴的女生。
有几个居然很是大胆地朝观月式眨眨眼,笑容洋溢,挥着手。
甚至双手抓着裙摆轻轻摇曳身体,使得白色大腿露出度处在一个危险的程度上。
不仅是这些女生,观月式还发现周围有一些身穿西装制服的OL、毛衣连衣裙的少妇都脸颊微红,用水润的目光偷偷瞟着他。
加藤惠觉得自己能理解那些女人。
在这种明亮的阳光下,原本就因为略长黑发而让肌肤显得白皙的少年,顿时有种远离尘世的透明感。
可跨在华丽无比的川崎h2上,只是穿着简单外套、没有丝毫装饰的他,身上却又散发著凛冽的清澈感,和像白床单洗干净后在夏日阳光下的闪耀感。
周边越来越多的女性目光,让加藤惠不知为何,感到一丝烦闷。
“我们换个地方再说话吧,在路上这样被人看着,总感觉怪怪的,”思考前,她就说出了这句话,依然是那么波澜不惊。
只是手指轻轻捏了一下挎包的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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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惊诧于这个提议,不过观月式也不想继续被人拍照,点了点头,“加藤同学要去哪?要不要我载你去?”
说着,观月式起身。
打量着面前这辆别说男生无法拒绝,她也有些心动的绚丽摩托车,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些男生载着女生行驶在田野碧海边的宣传海报。
“我觉得大可不必,我要去的商场就在前面,”露出雪白手臂,加藤惠指了指坡道不远处。
等观月式捡回贝雷帽走回,加藤惠一手按着在风的带动下化身成了飞舞精灵的碎发,一手接过变脏的帽子,“还有观月君,这附近也不知道能不能骑川崎h2,小心被交警抓到扣分哟。”
“没事!”
带上头盔,观月式对加藤惠比了一个大拇指,仅靠眼瞳就能感觉到笑意,“只要我没有驾驶照,他就没办法扣我的分!”
也许是内燃气引爆轰鸣声让加藤惠有目眩,回过神来时观月式已经驶向商场,脑海中还回荡着他那句貌似有些离谱,但细想起来似乎有些道理的话。
“诶?”
少女可爱地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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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观月君真的很擅长玩弄女孩子……的心情
“加藤同学,抱歉!!”
越过两个前有两位拿着相机对准东京塔雄伟身姿拍照的摄影师,观月式紧紧跟在加藤惠身边。
湛蓝天空里,有着类似羊群的小小高积云以及薄薄的卷云飘浮着。
旁边细长电线上有两只麻雀紧靠在一起,高空中的军用飞机稍微将阳光反射了回来。
高大天桥在他们头顶洒下深长辽阔的阴影,伴随着一辆辆电车轰鸣驶入月台,鸟雀飞起。
假日里出来放松的人群如沙丁鱼一样从车站上涌出,逆流而上的话几乎连迈开脚步都难。
“诶?观月同学为什么非要道歉呢?我不觉得观月同学有什么必须要对我道歉的地方呀。”
好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俗称棒读。
只是加藤惠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人群,缓缓行走,白嫩额头上几根发丝被汗水沾粘在一起。
如果不是似乎带着几分晶莹的唇瓣开口,加藤惠无视他的表情,几乎会然观月式以为自己现在变成了幽灵。
身边这个女孩子是不是用了唇膏呢?
感觉像糖浆一样,会不会很甜?
带着这个像蜻蜓掠过水面一样只漾起轻轻波澜的想法,观月式加快步伐,走到加藤惠身前,替她挡开人群。
“因为我不该开那个没有驾驶证的玩笑,不该让加藤同学因为担心我,一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提醒我,对于这一点,我真的很抱歉!”
一个拐弯后,前往商业街和要走出车站的人流错分开来,视线也豁然开朗。
跟着写有“高”字的红色圆圈箭头走出来,很快就来到一栋庞大建筑的建筑前。
整座建筑乍看是偏西式的,首先映入视线的,是距地五米高的灰色铝制铸模招牌,并配有细致的蔓草花纹,笼罩在柔和灯影下。
宽敞的弹石道路两边,店铺采用的是统一的欧式灰铁招牌,看起来很有维多利亚时代特有的华丽工业风。
从门口的牌子上看到,这坐商场是昭和年间建成的,内外部空间的装潢至今都还保留着当时的模样。
但从灰色大理石柱之间镶嵌着的灯光、通风、以及地板等各处细节,都可以看出新时代科技的痕迹。
于是就像吃没有豆瓣酱和花椒的和式麻婆豆腐,给人的感觉难免奇奇怪怪。
“诶?这个跟观月同学没关系吧?那只是我自己误会了而已,”加藤惠久违地感受路人的视线,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或许是因为小跑一段后汗水花了淡妆。
或许是从来没感受过这么多人的视线。
身边这个少年,真的很引人瞩目啊。
路上的行人不算多,迎面走来的时尚东京女郎,装扮都很两极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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