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忶佞兎
重看这段记忆，佛耶戈发现，在遇到伊苏尔德之前，“破败之王”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代明君。
可惜...
“...这样的国家，为什么会忽然灭亡？”切利尼娜已经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之中。
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暂且不论，她现在只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卡玛维亚又为什么会灭亡？
“因为后来，国王的心思与精力从他的国家之上转移了。”佛耶戈收敛了笑容。“他遇到了中意的女性——一名卡玛维亚城中的年轻女裁缝。”
‘年轻女裁缝？’切利尼娜忍不住在心中重复。
“是啊，年轻女裁缝...”佛耶戈仿佛在对她的心声做出回复般，语气莫名地说着。
“彼时仍然只能算是青年的国王对那个裁缝一见钟情，不顾其他人的反对，毫不犹豫地让她成为了自己的王后。”
“...强行？”切利尼娜眉头微皱。
佛耶戈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切利尼娜暂时无法理解的讥讽感。
“强迫？不，当然不是...切利尼娜，假如你是那个裁缝，从家里老人手中继承手艺，经营着一家生意不算太好但足够生活的裁缝铺，过着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日子...”
佛耶戈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切利尼娜暂时无法理解的讥讽感。
“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有一天，国王来到了你的店铺中，他年轻、俊俏、言谈得体，告诉你他对你一见钟情，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对你展开热情的追求...”
他看向一旁的鲁珀少女。
“王后和裁缝，前者光鲜亮丽、万人瞩目，后者平平无奇、无人在意——如果是你，切利尼娜，你会怎么选？”
“我选裁缝。”切利尼娜毫不犹豫，但顿了顿，又道：“但如果我真的只是裁缝...那我大概无法拒绝成为王后的诱惑。”
她现在能够毫不犹豫地选择“裁缝”，是因为作为德克萨斯家族大小姐的她，已经品尝过了身为“王后”的经历。
对切利尼娜·德克萨斯明白，那些看似外表光芒万丈的身份，实际上或许并不如外界看起来那般美好。
——就好比，无数人羡慕她名字里的“德克萨斯”，无数人羡慕她有一个好爷爷、好父亲。
但切利尼娜却宁愿自己只是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却又幸福的家庭，没有家族，没有厮杀，没有争斗或尔虞我诈...
可惜，也只是幻想。
切利尼娜收束发散的思绪，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裁缝成为了王后，国王无心政事，终日只想着讨好王后，将国家抛到一边，卡玛维亚内部也因此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潜藏的毒蛇汇聚起来，王国人心浮动...”
佛耶戈平淡地讲述着。
“最后，野心家与阴谋家们联合起来，在一场宴会上发动了对国王的刺杀，涂毒的匕首朝他飞去，被护卫在旁的将军及时挡开，却不慎划伤了一旁的王后。”
那一天的记忆出现在佛耶戈的脑海中，但出乎意料的，他的精神却很是平静。
没有躁动的执念，也没有翻腾的记忆之海。
仿佛这一刻他真的成为了那位“破败之王”，对那一天的场景感到释然、感到平静，不再为之痛苦...
但也只是仿佛。
佛耶戈清楚，自己不是他，也没有真正将他的记忆全部吸收接纳，他的身体里，破败之咒里，那股延续千年的执念仍然存在，只是休眠、蛰伏了起来。
“王后向国王哭喊着‘救我’，因她的一句话，国王发动整个卡玛维亚的力量，发了疯般试图找到能够拯救她的力量。”
佛耶戈的讲述进入了尾声。
切利尼娜已经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王国最强大的将军得到了关于福光岛的消息——岛上有一座圣泉，能够治愈一切伤势，于是她集结船队，远征海外，去往福光岛。”
“好消息是，福光岛上的圣泉确实有如同传闻中那般的力量，福光岛也愿意借出圣泉治愈王后，但当将军回到卡玛维亚时，王后却已经死亡。”
“国王彻底陷入了疯狂，拯救心爱王后的意愿充斥着他的脑海，于是他带着王后的尸体，亲自前往福光岛。”
“然而，尸体会将圣泉的力量污染，福光岛试图劝说国王放弃复活王后的想法，他们成功了，但却又失败了——国王在他们的劝说之下原本已经放弃，却又被福光岛上暗藏野心的一名狱卒所蛊惑。”
“卡玛维亚的军队攻破福光岛，国王怀抱着王后，走入圣泉之中。”
“我猜，王后没有成功被复活，是吗？”切利尼娜问道。
“是，也不是。”佛耶戈声音有些低沉。
“王后的尸体沉入泉水之中，泉水被污染，力量失控爆发，以灵魂形态复活的王后出现，她看着国王，脸上满是憎恶与怨毒。”
“国王沉浸在与爱人重逢的喜悦中，没能察觉到——又或许察觉到了，但他已经无心在意？”
“总之，他扔下王者之剑，伸手试图拥抱王后。但，王后却捡起了地上的王者之剑——愤恨地将剑刃刺入了国王的胸膛。”
“国王看着王后，不顾身上的疼痛，抬起手试图触摸到自己的爱人。但王后的灵魂却已经消失在了漆黑的雾气之中，没有再看他哪怕一眼。”
“——最后，圣泉的力量被污染，失控爆发，摧毁了福光岛，也摧毁了卡玛维亚的大军，卡玛维亚失去了国王与军队，被敌国与野心家们拆分吞食，就此毁灭在历史之中。”
——值得一提的是，前世在佛耶戈的世界中，拳头官方所发布的《破败之咒》小说中，剧情发展却与联盟大事件中的剧情截然不同。
《破败之咒》有写，伊苏尔德努力地辅佐着佛耶戈处理国事，她在努力地成为一个合格的王后，而佛耶戈也并非无心政事的昏君...
可惜，他这具身体是傻[哔——]活动设计师策划出来卖皮肤的大事件剧情里的那个破败之王，而非《破败之咒》中的破败之王。
佛耶戈叹了口气，看向切利尼娜。
“故事讲完了，感想如何？”
“......”切利尼娜沉默两秒，回味着卡玛维亚的故事，然后评价道：
“还算精彩，你或许可以试着把这个故事作为小说出版。”
“这算是夸奖？”佛耶戈挑眉。
“当然。”切利尼娜平静道：
“我的眼光很高，你的故事还算不错，当做奇幻小说来写，说不定会有不少人买账。”
至于这个故事到底是否真实...
或许，已经不重要了？
......
之后的几天，佛耶戈与切利尼娜在荒野上向着一座名为“帕勒莫”的叙拉古移动城市行进，晚上升起篝火后，他们依旧会闲聊，只是讲故事的人变成了切利尼娜。
从切利尼娜的讲述中，佛耶戈对她有了不少的了解。
这个冷淡的鲁珀姑娘似乎出身于某个势力不小的叙拉古家族，类似于前世的“黑手党”，每天不是在打打杀杀，就是在打打杀杀的路上。
——帮家族清算叛徒， 收拾那些破坏了规矩的帮派，与敌对家族竞争，经历刺杀，出席宴会，都是她日常生活的一环。
但佛耶戈听得出来，切利尼娜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乃至并不喜欢叙拉古和所谓的“家族”。
她说过一句话，叫：“家族们戴上极度虚伪的假面，以此维持表面上的优雅与精致，但在那表象之下的，却是与之完全相反的野蛮。”
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她是家族的一员，脱离家族的人都将被视为“叛徒”，会受到自己家族与其他家族的共同清算。
所以她没办法与之割裂。
夜幕降临，篝火升起。
切利尼娜与佛耶戈坐在篝火边，两人的距离比起第一天来说缩近了大概五公分——佛耶戈觉得或许这也是某种他们关系增进的外在表现？
“我没什么好讲的了。”切利尼娜说。“能讲的都讲完了。”
相处几天下来，她和佛耶戈熟悉了不少，说话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佛耶戈是个聪明人，切利尼娜感觉得到，所以她就不再那么累地拐弯抹角了，她本就不太擅长人际交往。
能说就是能说，不能说就是不能说，就这么简单。
这样的相处模式令切利尼娜感到舒心。
佛耶戈想了想，道：“这样的话...我还有其他的故事，你想听吗？”
“...”切利尼娜沉默一秒，看向佛耶戈。“说来听听。”
“说，可以，但是不能白说。”佛耶戈笑得像是沃尔珀。“我能要一点小小的奖励吗？”
“你想要什么？”切利尼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钱？还是别的什么？”
“呃...”佛耶戈迟疑了一下。“我说出来你别打我？”
他的目光落在切利尼娜头顶的狼耳上。
切利尼娜：“？”
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这个男人对她的耳朵和尾巴贼心不死！
鲁珀少女狼耳猛地一抖，直直地竖起！
“佛耶戈，你想都别想。”她扭头盯着佛耶戈，平静地威胁道：“你敢伸手我就剁了你。”
——但显然，她的身体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第一百二十七章 摸了足足三分钟！！
“真的不可以吗？”
“不行。”切利尼娜果断摇头，拒绝得无比坚决。“耳朵和尾巴算是比较隐私的部位，对每个鲁珀而言都很重要，不可能随便给你摸。”
“我只轻轻碰一下都不行？”佛耶戈比出一个“指尖宇宙”的姿势。“就这样碰一下——我只是很好奇手感如何，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
切利尼娜沉默着没说话，但眼神明显软化了一点——这说明她犹豫了一下。
好吧，她承认，佛耶戈讲故事的功底确实不错，吐字清晰、节奏适中、更重要的是音色不错、声音适耳，故事内容也还算精彩。
就算内容听起来不太符合现实，但如果将其当做单纯的小说故事听，那就非常不错了，也算是旅途中难得的消遣。
但是...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就想要以此来换取摸她耳朵或尾巴的权利的话，那是绝对...肯定不可能的！
但切利尼娜倒也不会为此生气，她从佛耶戈的眼中看不到任何卑劣下流的欲望存在，有的仅仅只是单纯的好奇，而那种好奇仅仅只针对鲁珀这个种族，无关性别。
切利尼娜毫不怀疑，就算换成其他鲁珀在这里——哪怕是个男性鲁珀，佛耶戈恐怕也会提出同样的请求。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可能让他摸自己的尾巴！
......
切利尼娜坐在篝火旁，眼眸低垂，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只是她头顶那双狼耳绷得紧紧的，直溜溜的如同天线。
她坐姿笔直，僵硬得仿佛林正英电影里的僵尸。
不过是很漂亮的美人僵尸。
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她身后那只纤细小巧的狼尾被贴上了“封印”。
——佛耶戈的手。
“...摸够了就把手拿开。”她语气平静，却又仿佛暗藏情绪。“别得寸进尺。”
换任何一个鲁珀来，现在的反应都会跟她都一样。
因为佛耶戈已经把手放在她的尾巴上足足三分钟了。
但他不动弹，没什么剧烈失礼的动作，也不用力，就仅仅只是让手掌如同一张几乎轻若无物的纸巾或落叶般盖在切利尼娜的尾巴毛发的末端。
如他所说，真的就只是‘轻轻摸一下’。
但这一摸，就是三分钟。
足足三分钟啊！
尾巴是鲁珀的敏感部位，以切利尼娜的身份和性格，平时根本不可能有除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碰到她的尾巴。
这就让她更加敏感了。
虽然佛耶戈没动作，也很好地把握着距离，但切利尼娜却依然能感觉到他的手掌此时正停留在自己的尾巴上。
就那样盖在她的尾巴上。
佛耶戈“摸”了三分钟，切利尼娜也就保持着这样僵硬笔挺的坐姿坐了三分钟。
保持这个姿势不费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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