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岳
“这不是亲谁的事情，我是说我们能不能不要再……”
麦克话说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他扎堆在女人堆里恐怕不是一件好事，这帮女人压根没打算听他解释。
总之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114. 北境长城，生死一刻
“如果你不想玩这个，那你想玩点什么？”
麦克捂着脸向后一靠：“算了，我想休息，你们随便吧，开心就好，只要别来碰我就行，”
如果不能碰博士，那么她们玩游戏的乐趣就少了一大半，这怎么可以呢？
如果他不愿意，他应该反抗，可是博士并没有反抗，说明乐在其中。
态度说明一切，哪怕是缪尔赛思也明白的道理。
麦克发誓，要不是因为车里边还有其他人，通话语音也开着，这几个姑娘就该给对他动手了。
毕竟当着那么多人现场直播，需要巨大的努力和决心。
……
两点间的连线越来越短，越来越靠近极地，众人对于时间的认知也发生了变化。
白天的时间越来越长，夜晚的时间越来越短，这对于寒冷地区来说本就不合常理，眼看着极昼极夜就快要发生了。
麦克低头看时间，傍晚六点，天色大亮，没有一点要进入夜晚的迹象。
忽然间，前面的车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几辆车也陆续放慢速度，对讲机中传出傀影的声音。
“博士，前面好像有点事情。”
麦克摘下耳机，视线透过玻璃窗向外面看去，只见他们的前方是一片向上的坡度，视线尽头看见一条黑线正顺着山坡往下疾驰。
那些是什么？人，野兽，还是坍缩体？
没有下车弄清楚真实情况前，无从得知。
麦克低声道：“傀影你下去看一看，我跟在你后面。”
“博士请让我来。”
说话的人是麦哲伦，黎博利迅速下车，将工具箱摊在雪地上，取出一只小巧的无人机。
随着一声嗡鸣，只有拳头大小的无人机快速升空，朝着黑线下滑的方向飞去。
差不多两分钟后，画面中的图像渐渐清晰，原来是一群萨米人正顺着山坡滑雪，不过看他们慌慌张张，不时向后望的样子，恐怕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画面传回了雪地车，麦克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暗暗盘算着，开口道：“放出信号，让这群萨米人向我们靠近，但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另外继续向他们的后方探测，既然他们跑的这么着急，说明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追。”
熟知萨米人口语的提丰立刻开始动作，麦哲伦按照指令让无人机继续向前探索，直到画面中出现了一道极其雄伟的城墙。
这道城墙横亘在两座大山之间，两侧连绵不断的山脉极为陡峭，又是冰雪覆盖，飞鸟见了也得绕道，唯有夹在两山间的这条峡谷可以快速通行。
当众人看到了城墙的轮廓时，便意识到这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之一，北境长城。
“太高了，如果没有梯子或者吊篮，想要人为爬上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还用说，岩石用快速冰冻加固，再加上长年累月的冰雪覆盖，它的表面比大理石还要坚硬，哪怕用源石炸药，也不太可能撼动分毫。”
麦哲伦曾经远远的看过一眼，现在当她再次来到这座城墙不远处时，看见其雄伟壮阔的模样，心底不免产生了一丝激动的情绪。
她的科室主任马利亚姆就在这里停留过，可惜那时候的麦哲伦经验浅薄，不具备跟随团队一起行动的条件，现在有博士带队，终于可以一睹北境长城的风采。
不多时，提丰传回她收到的信号：“前面的那些萨米人说，北境长城受到邪魔的袭击，有部分城墙陷落，也有人说袭击城墙的是一个库兰塔。”
萨米地区的库兰塔并不常见，麦克心中产生了一丝疑虑，他想起曾经在大本营时听到的传言，萨米英雄的远征队中有一位金色的库兰塔，这个人会是谁？
“他们愿意靠近吗？”
“没有，这群萨米人拒绝靠近，他们打算直接离开。”
麦克点头：“完全可以，向他们指明道路，从我们来时的方向撤走。”
经验丰富的萨米人知道该怎么解决生存问题，麦克在途经的萨米部落里都留了一些食物，为的就是防止出现意外，可以快速获得补给。
语音通话所有人都听得见，麦克深深吸了一口气，既然北境长城发生了意外，那么他们就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这道长城是萨米冰原位于北方的屏障，树立在此数百年从未失守过，为什么这一次会遭到外来者的袭击呢？
还有那个库兰塔，真的如逃走的萨米人所说，变成邪魔了吗？
数辆雪地车再次加快速度，和那些离开的萨米人呈现出相反的方向，但就在开出去将近一公里，肉眼可见北境长城时，麦克又下达了一个指示。
所有的雪地车向侧面的山坡开过去，在半山腰停车，所有人背上物资，采用徒步的方式接近北境长城。
雪地车到了这里已经没有作用了，哪怕过了北境长城，接下来的路也需要他们靠双腿来完成。
麦克的指令下达后，车上的成员立即开始准备滑雪板，整理物资，帮助同伴将行囊牢牢地绑在身上。
麦克转头看向坐在后排的叶莲娜，她发现了博士的目光，赶忙问道：“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你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必要的时候帮助体力不足的同伴，推他们一把。”
原来就为了这点事啊。
不知道为什么，叶莲娜的心中泛起一丝丝的失望，但她还是认真道：“一定完成任务。”
麦克笑着摆摆手：“不要这么严肃，我们相当于是一支探险队，而不是爱国者先生的军营。”
鬼使神差的，叶莲娜多问了一句：“你相信刚才萨米人说的话吗？”
“我不知道。”
麦克目光深沉，他看向远处那座沉默的城墙，仿佛城墙也在回应他的沉默。
麦哲伦向北境长城发送去了消息，那里的电子设备没有回应，甚至没有提示接入系统，画面上也显示城墙上看不到任何一个人影。
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雪，覆盖了所有痕迹，所以也看不出城墙上是否发生过战斗。
如果那些萨米人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的北境城长城绝对不欢迎外来者。
麦克在心底开始担心另外一个人。
拉格娜。
他和拉格纳约定过在北境长城碰面，可是在他到来之前这里就遭到了袭击，也许拉格娜赶在他的后面没有到，也许她本人就在城墙之内。
麦克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因为按照他了解的拉格娜，大姐姐绝对会抢在他前面抵达，然后说自己才刚到没多久。
无论如何他都得亲眼看一看。
……
十多个人踩滑雪板从厚厚的积雪上面溜过，他们尽可能的稳住身形，伴随着同伴一起滑行的提丰和叶莲娜时不时的帮助不太熟练的同伴保持平衡。
提丰在过程中越来越沉默，麦克意识到了她在担心什么，他在担心拉格娜，那么萨卡兹少女就在担心艾尔启。
谁都知道艾尔启最擅长的就是看见未来，假设北境长城真的会发生意外，那么艾尔启绝对不会将自己置身在危险的境地，很可能在危险到来之前，她就已经逃之夭夭。
“感知范围内没有发现危险，北境长城的这一侧也没有任何反馈，你们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重岳停下脚步，抬起头望着高耸的城墙，至少这一段城墙比起大炎在北方的战争要塞也不遑多让了。
麦克拉着不小心滑倒陷进积雪里的黛丝特，身旁闪过一道身影，沉默的萨卡兹少女终于愿意说话了，她几乎是哀求道：“博士，让我去看看吧？”
“怎么能让你自己去？”
麦克扶正了金牌律师，对着耳麦说道：“羽蛇别偷懒了，来一阵风送我们过去。”
所有人的耳机内都传来霍尔海雅慵懒的声音：“有加班费吗？”
骤然间，他们的身体变得轻盈，哪怕再怎么沉重的行囊，也能借助两片滑雪板轻轻松松的站在雪地上。
“我们走。”
萨米人在离开之前指明进入北境长城的入口，麦克等人按图索骥，当他们找到关键位置时，发现钢铁栅栏覆盖了一层冰雪，原本应该在此处看守的守卫也不知去向。
麻烦大了。
几乎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同样的念头。
“别急。”
重岳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城墙还有七八米高，墙面光滑，附近也没有借力点，就算他的功力登峰造极，想要直接飞过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麦克一拳打在铁栅栏上，每一根钢材足足有成年人的手腕粗细，也不可能是人力能撼动的。
他忽然道：“我们忽略了一点，我们打不开，萨米也打不开，他们是怎么出来的？”
“会不会是从里面打开的？”
“那也不是靠人的力量能开启的，里面一定有打开门的机关。”
金牌律师喘气道：“为什么我们不按门铃？”
“好主意，”麦克点头，“那你试试吧。”
黛丝特拖着沉重的身躯来到所谓的门铃前，用力一拳砸过去，很遗憾，按钮冻住了，丝毫没有撼动，更不可能发出任何声音。
负责维护的守卫不在，看守出入口的守卫也不在，问题回到了原点。
“你们等我几分钟。”
麦克摘下帽子，凛冽的寒风吹动他那一头灰白色的短发。
麦哲伦抓住他的手臂：“让我的无人机陪你一起去。”
“还有我的水分身。”
麦克没有拒绝，将小巧的甲壳虫无人机塞进口袋，缪尔赛思也分出了拇指大小的小人爬进男人的衣领，冷的麦克打了个冷战。
“你是故意的吧？”
“抱歉抱歉，你可以报复回来。”
那是报复吗？
那是奖励。
麦克忽然肩头一沉，原来多利也跳到了他的身上，他看到的是阿黛尔关切的目光。
“又不是龙潭虎穴……”
男人后退两步，伸出右臂在身前一横一竖划开一道散发出湛蓝色光芒的漆黑十字裂隙，当着所有人的面纵身一跃，裂隙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消失。
有意思。
重岳微微眯起眼睛。
……
划开裂隙传送之前，麦克并未在北境长城外面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就在他试图点对点传送时，才察觉出了异常。
混乱，模糊，找不到标准的落点。
这跟他平常进入裂隙时“看见”清晰的坐标天差地别。
就好像有人将棋盘上的棋子胡乱揉成一团，每一个点都不在原本的位置。
渐渐地，他明白了为什么外面那么安静。
他们看见的只是北境长城的外壳，风平浪静，安静到吓人的外壳，内在部分被强行屏蔽了，所有规则都无法正常生效，以扭曲的方式存在。
声波不再能传播，光线不再能反射，物质的运动陷入停滞，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麦克行走在裂隙之中，每踏出一步，脚下像是踩踏在平静的湖面，荡漾出一圈又一圈向外扩散的波纹。
那是……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呈现出鹿的外形，两支巨大的鹿角像树枝一样叉开。
终于见到你了。
安玛。
白色的鹿站在道路的尽头，静静的看着麦克，宛如一座雕塑，但等到麦克试图接近时，祂忽然动了起来，蹄子踏在半空中，向远处跑去，逐渐消失。
与此同时，麦克眼前的画面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看到身披黑色战衣的黑色人影手持一把长枪，笔直的刺向对面的两个人。
这两人分别是倒在地上来不及起身的拉格娜，张开双臂挡在占卜师身前的独眼巨人艾尔启，时间就定格在这一刻，麦克甚至能看见拉格娜脸上惊恐的表情。
可是，艾尔启却一脸平静，双眸低垂，无悲无喜的她，似乎早已知晓结局，即将降临的死亡也无法让她的情绪发生变化。
麦克下意识伸手去摸口袋里雪球，原本坚硬的雪球在不经意间慢慢融化了，男人看着沾在手掌的融雪，嘴角上翘，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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