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微风一软
他不相信有人能在这么长的时间中亘古不变，如果真有，那也只是碰巧表现出了这种形式罢了。
亦或者定期清除记忆。
看着四月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怎么反驳他，Jun叹了口气。
“我换个问题吧，他们是不是已经开始漠视人命了，无视牺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没有无视……”
到了后面，凯文也是为了对抗崩坏，如果崩坏结束，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
天穹市，神城医药，圣痕计划，以及试点崩坏……
“不对，要这么说，你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些只是必要的牺牲，你手里的人命就少了吗？”
差点被Jun带沟里，什么高高在上，无视漠视，这种模糊不清的词语太容易让人多想了。
可实际上，这些事情确实避免了更大的破坏。
Jun难得笑了出来，笑的有些难看。
“你竟然觉得我是个好人，还真是稀奇。”
没有去看四月的模样，站在窗户旁，看着外面被阳光照射的街道，Jun稍微调整了一下状态。
他本来就是个恶人啊，党争，清洗，为了权利不择手段，对于高层来说，他是恶人，但对于士兵，对于普通人来说，他觉得自己做的还算合格。
“你刚才说了必要的牺牲对吧。”
四月点了点头，但是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那不正说明，灾难没有过去，还没到我说的那些事情发生的起点么。”
“我最开始就告诉你了，仇恨永远都是最能团结种族的办法，无论是不是人类。”
四月低着眼帘，他感觉自己快疯了，他觉得Jun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他难道就不愿意相信一下别人吗？是，你是高层，很难相信别人，可是真到了人类存亡的时机，为什么不折中一下呢！
“灾难都没有过去，为什么要去思考后面的事情？没了他们我们根本没有对抗崩坏的资本啊！”
“只要活下来，难道不就还有希望吗？”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快疯了，很多事情就这么说出来了，可是他现在心里难受的要命，不说出来这些事情，自己说服不了Jun。
可说出来之后自己还是说服不了Jun！
“所以我说了，如果对抗崩坏需要以人类不再是人类为代价，那我宁可人类灭绝。”
啊！！！
看着Jun平静的模样，四月感觉自己血压正在飞涨。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因为你说服不了我相信人心亘古不变，但是我能理解你的想法。”
“可是我见过跪下就站不起来的人，甚至他们连仇恨也快忘记了，他们一味的跪舔别人，因为他们跪久了，真的没骨气了。”
“每当我看见这种人的时候，我都在想，他们也配称为人类？”
说到这里Jun稍微回忆了一会，表情不是很好看，看着一旁已经红温的四月，他颇为冷静的抛出了‘炸弹’
“我就是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一向傲慢的我，愕然的发现，跪久的人看似没了血性，可是被戳中了痛点，却敢把怒火撒在家人身上。”
“你猜当时我在想什么？”
表情有些嘲讽，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向温柔的父亲，原来还有那一面，这么的……让人恶心。
“你在内心暗想，你发誓，你会让人类永远站在世界之巅，无论是什么样的灾难，什么样的怪物，什么样的事情，你都不会让它们能这样轻易的欺辱人类。
你一定不会让其他人，让所有人，都变成家人这种让人恶心的渣子。”
“你要人类永远站在高处，而不是跪在地上，你要彻底改变人类，杜绝一切跪在地上的垃圾。”
四月冷冰冰的回复着。
Jun：？？？
整个人愣了好久，呆愣的指着四月说不出话，略有偏差，但确实表达出来当时他的想法了，可……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虽然刚才四月的话就有些不对头，可哪怕四月真看见过未来也不应该知道啊，这是自己内心想法。
nnd！这踏马是梅比乌斯的名言，身为一名标准姐控，他几乎记得梅比乌斯人生中每一个重要的节点。
哪怕现在这个节点已经不会发生了。
“因为曾经有个人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她已经臭名昭著了。”
Jun这一次安静了好久，他得缓缓。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绝对，绝对，不要在看见人类跪在地上卑躬屈膝，甚至还觉得荣幸的模样了。”
“哪怕代价是人类这个种群彻底灭亡。”
“跪久了的人，再想站起来，要靠别人的血。”
而且还只能是家人的血，因为他们早就习惯无视其他人了。
“你真是偏执的不可理喻。”
政治版梅比乌斯？有点类似。
可梅比乌斯的情况放在科研界只是一名偏执的博士，放在执掌逐火之蛾的政治人物身上，这就是灾难。
“我不否认。”
“你的行为让我想起了一句话。”
“我讨厌有人为我牺牲，为我放弃什么，我不需要。
你走你的路，不要停你懂吗。
我本来是淋雨的，你非要给我撑伞，我会走不快，你也会淋湿。”
也许Jun过去真的下了莫大的决心，可他替别人也下了决定。
甚至决定着别人的命运。
“可我恶心，我就是看不得那些怪物，我有能力，我为什么不做？”
和四月对峙着，准确来说，是四月压抑着脾气，看着他。
但很快，四月平静了下来，原因很简单，小爱同学说了一个人。
【阿波尼亚。】
是了，Jun不是梅比乌斯，他是没有超能力，但是有能力的阿波尼亚，一个一但理念不同，就会觉得异常棘手的，偏执的怪物。
ps.很久之前，我一直好奇某种小说里，因为太大拔出来很困难是一种什么感觉，今天戴耳塞的时候塞太靠里了，拔出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真有一种痛感，还有点爽。
一次不欢而散的交谈，甚至四月觉得，自己快有点认同对方了，这个想法出现的那一刻，他人有点懵。
难不成，剧情给的其实是最差的答案？难不成……我真错了？
【你错在哪了？】
【哦，准确来说，你有些不太坚定，对错先不论，你跟他喷啊！】
小爱同学回忆着自己最近在贴吧学到的知识，觉得自己这个绿牌应该来督战一下。
四月：……
【他懂崩坏还是你懂崩坏啊？（摊手）】
【一瑟辈瑟，懒讲配听】
【你一个开挂的跟他讲什么理啊！】
【先不说别的，第一次崩坏你出大力，第二次崩坏你独自C，第三次你也是最佳辅助，评个虚空冠军没问题吧？】
【三个冠军刚好还能合个二星。】
【咳咳，他们这群人的理念听起来是很不错，可是一看啥事没做，还有后方起火的趋势，你怂什么？】
【你还真把渊和四月分割了是吧？】
“可他们不知道啊。”
自己要真是延续上辈子的身份，他都不用想这么多，穆大陆那位还没死的老君主，眼光简直不要太好。
【……6，你给我干沉默了。】
【外战内行，内战外行是吧。】
【请问你玩小鱼人吗？】
四月：……
他有点跟不上小爱同学的思路了。
“我只是觉得，当人类真的度过崩坏之后，融合战士们没了仇恨，又有悠久的寿命，他们真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守护人类吗？”
当然，绝大多数肯定是会的，可是万一真有小部分呢？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你嘲讽我是人工智障的事情了。（感慨）】
“额，你当初自我介绍说的就是人工智障。”
这个锅四月不背，当初他和小爱同学的初次相遇，并不是很融洽。
【这不重要！（洒脱挥手）】
【重要的是，如果崩坏真的度过去了，你可能不是融合战士吗？你可能不是最强的那一批吗？】
【杀就完了，你还能有老祖宗聪明。（张献忠画像）】
看着有些阴深深的画像，四月嘴角微微上扬，其实他还是担心，但是小爱同学一直在努力开导他，所以他就……
【你说勾八呢？我没有隐私你以为你就有了是吧？】
小爱同学能听见四月的心里话，从最开始就能，四月也能看见小爱同学的心里话，一直都可以。
所以，他们俩最初关系恢复的很快。
“我就是有些担心，我会不会也是Jun口中的那一类人。”
没必要和小爱同学生气，毕竟两人从来不会掩饰什么，虽然是被动的，但是两人几乎不会闹别扭。
【？我寻思着，到那个时候，你不就是最大的受益者吗？】
【你现在嫌弃自己利益太多了？】
如果未来融合战士真成为了人间的‘神’，那四月本身必然是最大的那尊。
所以小爱同学不理解，你不变，那就当个监察者，你变了那就当个混世魔王呗，反正对那个时候的四月来说，都是有利的。
“谢谢，完全没有感觉到安慰。”
但小爱同学是人工智障，他也不指望对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理论。
他只是觉得，如果融合战士真变成Jun说的那副模样，那真的太悲剧了。
没了恶龙之后，勇者变成了新的恶龙。
眼前光线闪了闪，四月稍微回过神，看向面前熟悉过头的哪位女子。
“你还好吗？”
语气平静，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布兰卡拿着两瓶饮料，向他递来一瓶。
“想东西稍微有些出神，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看着手中的饮料，还有少女平静的表情，四月大口吨吨吨的喝着。
“是茶，不是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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