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诡骗师 第96章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可能起了血丝，就对着窗户轻轻搓动眼眶，应该是昨晚没睡好。

　　高卷杏在班级里的人缘很差，有一部分原因是让同班女生嫉妒的出众容貌，另一部分也是她不太愿意与旁人交际，说是人缘很差，其实她的朋友根本就仅限于铃井志帆。

　　不少男生想着坐到她身旁的空座里，但总是碍于女生集体的敌视而悻悻作罢。

　　就像是隔壁公立残歉咝５挠牙奈绪。区别在于，友利同学对交友的积极性很高，只是因为摄影而被好事者传出很多糟糕的谣言，以至于被大集体所敌视。

　　高卷杏则是厌恶与那些总是在背后嘴碎的家伙来往。这样虚伪的交际只会让人心生烦躁和疲倦。

　　忽然能通过窗玻璃看到些什么......

　　高卷杏把脸贴近车窗，装出一副带着好奇与无聊在欣赏雪景的模样，用手擦了擦窗玻璃：

　　帅气挺拔的少年正在同一位打扮低调的少女有说有笑。

　　奥村春上身微倾，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坐在面前的雨宫莲，摘掉了棉手套的小手捉在膝前。她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一眨也不眨的含笑的目光，都表现出她的真挚感情。雨宫莲倚靠着车窗，初看觉得有些懒散，其实他的眼神是严肃而认真的，只是在刻意地避开可能与奥村春发生的肢体接触。

　　雨宫莲恰好就坐在斜后方，高卷杏是可以通过玻璃模糊的反光看到他的。冬日的阳光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黑色的短发也显得黑曜石的光泽，深灰色的瞳孔像是漩涡，无论是视线还是光束，或者车外相片般闪烁的景物，都要被吞没其中搅碎了。

　　高卷杏看得入迷，她不明白那种玻璃般易碎的艺术感是源自笼罩着薄薄白雾的车窗，还是源自雨宫莲本身的魅力。令她吃惊的是，奥村春忽然俯身，要去捉雨宫莲放在桌上的手，就在这一瞬间，高卷杏看到了雨宫莲投来的目光，她就不好意思再去窥探了。

　　“那么，谈拢了，”雨宫莲商业化地同奥村春握手。

　　奥村春的手很小很软，皮肤细腻而白皙。像是棉花糖，轻飘飘、暖呼呼，带着淡淡的融化的糖水，粘着雨宫莲的手，就难以分开。裁剪得圆圆的指甲透着淡粉的色晕，关节并不突兀，手指纤细得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让人要下意识地去捧在手心，悉心呵护着。

　　高卷杏看着这样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另一个梦幻里的情景，觉得距离越来越远，没有感到辛酸，大概是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一切都是在虚幻的镜中呈现的缘故吧。

　　晌午的景色在窗玻璃里移动着。姑且将窗玻璃称作是镜子，也就是说，镜面映现的虚像和镜后的实物在晃动，就好像3D电影的画面表现形式。出场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人物是一种透明的幻想，景物则是在氤氲着冰花与白雾的山林中的朦胧，两者消融在一起，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象征世界。特别是当树林间的五光十色映照在雨宫莲的脸上，又转瞬穿透、消失，那种幻影般的易碎感，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淡出现实，那种无法言喻的心悸感让高卷杏下意识地揪紧了衣角，触电般的战栗着。

　　背靠不断反射炫光的车窗，景色在雨宫莲的轮廓周围不断地流淌着，使人偶尔会觉得他也是透明的。这是一种错觉。因为阴影总是掠过阳光，自雨宫莲的身旁流到身前，仿佛又在他的脸侧流过，定睛细看，果然是扑朔迷离。

　　奥村春不断地平稳呼吸，平复着纷乱的心跳，她的眼眸湿润着，竭力按捺心底要溢出的冲动。白白嫩嫩的手心里也渗出了不少的汗，就想和雨宫莲十指相扣，然后再也不分开――

　　她总觉得只要一松手，雨宫莲就会遁入窗外的幻影，再也不回来。

　　“是 ，谈拢了，”奥村春小声地说，“大爆炸汉堡店的代言，就拜托你了。”

　　一时间，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计划。

　　明明是想要靠商业合作的名义定下一个约会的时间，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只记得和雨宫莲握手，感受着对方骨节分明的大手将自己包裹，那份苍劲有力的触感仿佛是抬抬落落的毛笔的笔杆、中通外直的竹节、松树挺拔的枝干......就好像是要抓住奥村春，将她挤压在手心里揉碎了。

　　少女的脸蛋飘着淡淡的红晕，抿着嘴唇，已经难以保持冷静。

　　汐见琴音的嗤笑声在后座响起，更加显得刺耳。

　　奥村春必须承认，雨宫莲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神奇的异性。简直就是一切矛盾的集合体。

　　一个比自己小一岁的男孩，拥有出众的外貌与天赋，却曾经担负着大量的流言蜚语。他同时兼有着少年人的年轻气盛与超越年龄段的稳重冷静，又有修行剑道的锐利与饱读诗书的温和，猎食者般侵略性的目光与绵羊般的慵懒随性......

　　真的已经没办法了，奥村春在心里悲鸣着，她根本逃不掉。

　　雨宫莲的手仿佛已经把她攒紧了，不断地收缩，可能是要死亡，但自己却升不起一丁点反抗的念头，只想着就这样被揉碎了也好，可以跟对方融为一体。

　　这种魔性的魅力，她的全部谋划都要落空，因为她根本无力向雨宫莲提出任何的命令般的条条框框。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了，不管这个家伙的本性是恶劣还是良善，已经全都无所谓了。奥村春彻底沦陷在雨宫莲的注视里，像是一团可爱的棉花糖，就要被他吃干抹净。

　　雨宫莲默默地降低着怪谈的影响力，这是忍野爻在分别前许诺给他的特别道具，可以极大地加持一个人的存在感。

　　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奥村春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性，然后有意识地感受到自己的异样。

　　她下意识地夹紧了不自觉地彼此摩挲的双腿，红嘟嘟的唇瓣启合，像是盛开的玫瑰花，沾染着清晨的露水，显得出湿意与芬芳。

　　“失陪了，”她并紧着大腿，按住裙摆，以极小的步伐缓缓离开。

　　雨宫莲觉得自己大概是做得太过分了，但幸好没有几个人注意到这里的情景。

　　胳膊忽然一紧，汐见琴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坐在身旁的座椅里，然后搂住了他的脖颈，温热的吐息已经拍打在嘴边。

　　“喂，这可是公共场合。”

　　少女咬着嘴唇，眼里满是挣扎，“我也不想，但是......都怪你！”

　　她努力克服着那份生自心底的冲动，“你这是借用什么奇怪的力量？！”

　　雨宫莲刚要解释，他的嘴就被堵上了。

　　现在不用给汐见琴音解释了。

　　他一只手环住少女笔直的脊背，轻轻拍打，目光落向坐在最后一排的川上贞代。

　　老师，我是无辜的，是她强迫我。

　　川上贞代撇过头。你看我信吗？

　　奥村春的回合，完败。

　　（PS：这几天忙着开学的事情，全是在吃存稿。更了这一章之后，存稿就只剩4k字了，哎，真要破釜沉舟了。）

17岁的王牌 : 请假一天，学校有急事

　　跟学籍有关，反正填了一堆表，要身份证复印件、监护人的身份证复印件，还要他们的亲笔签字和确认声明。

　　一整天都在学校里东奔西跑，找了十几个单位盖章、签字，经常遇到对应的办公室老师在开会、需要苦等的情况，临近傍晚还要被教务处的老师逮住进行思想教育。

　　腿跑断了，人晕了，忙了一天，却卡在最后一步“院长签字、审批”――院长今天没在，所以明天还得再去一次学校。

　　其实是有4k字存稿的，但是拆开分两天发你们肯定看得不舒服，所以今天请假，明天掏掉最后的存稿。

　　哎，大学就不能把所有的单位都塞到同一栋楼里吗。

17岁的王牌 : 168.爱来自雨宫莲（二合一）

　　一趟兜兜转转，终于是回到了八十稻羽市。

　　雨宫莲叼着一条木勺，坐在甜品店的橱窗旁，汐见琴音端着一盘切开的奶油泡芙落座。

　　“天天吃，有点太甜了吧。”怪盗下意识地说。

　　“嗯？”汐见琴音挑了挑眉毛，“你上次跟我一起吃甜点，不是在东京吗？”

　　雨宫莲镇定自若，“大概是因为太喜欢吃奶油泡芙，夜有所思、日有所想。”

　　甜品店里仅有他们两位顾客，这是汐见琴音精挑细选的环境。不会被任何人打扰，收了小费的店员已经懂事地钻进后厨。

　　此乃“约会”。“约会”是人类求偶活动其中一环，藉相处交谈而了解对方。找出配合度，用作考验及选择出一位作为配偶，过程中亦同时培养并巩固爱情。换而言之，这是一种被现代社会特化的“求偶现象”。是人类特有的行为信息。

　　雨宫莲开始思考，既然大家都已经确定关系了，那么约会的意义是什么？这样的想法未免有点太渣男了。他痛彻心扉，痛得是自己居然能意识自己是渣男，要承担这份过于沉重的愧疚感与背德感。

　　可惜汐见琴音听不到对面这家伙的心中所想，不然怎么说也得把桌上的那叠泡芙拍在他脸上。

　　正常情侣的约会流程都是：聊天软件里你侬我侬、出门、游乐园/水族馆、逛街、电影院、床。

　　雨宫莲和汐见琴音的约会先从最后一步开始，然后是出门、逛街、甜品店、游乐园、电影院――

　　这里是摩天轮的最高点，孤立在青灰色的浩荡铁幕之下，能俯瞰大半个八十稻羽的雪景。

　　深红色的屋檐上沾染着细细的积雪，像是盛开在深秋起伏山峦里的白色花朵，或者悬在夕阳里的浮云，远处的高山也是一片茫茫的银白，冷风穿过塑料墙的缝隙，拍在女孩的身上，指尖都冻得有些发麻。

　　摩天轮向来是作为告白圣地之一的好去处，因为在升上高空之后没有任何人会打搅你，女孩也逃不走，眺望着外面的游乐园发呆、看行人纷纷匆匆就像细数路过台阶的蚂蚁。从最高点到落地，有整整十五分钟的时间可以用，这时候抽出早已准备好的花跪下来表白，十五分钟对于会说的男孩子来说，已经足够让鳄鱼流下感动的眼泪――

　　为什么是鳄鱼？

　　鳄鱼不会感动，它猎食前流下的眼泪在科学进展之前被人们谣传是怜悯即将死去的弱小者、对食物的尊敬，但其实它们流泪的目的是在排泄体内多余的盐分。

　　所以“鳄鱼的眼泪”现在被用来比喻那些虚伪的坏人。

　　雨宫莲看着汐见琴音口口声声说着“抗珠”，却通常召唤一只“珠泪哀歌族?梅洛人鱼”到场上，觉得有些牙龈发酸。

　　这家伙......

　　他朝着半空中好奇地东摸西瞧的丛雨使眼色，让她去偷窥汐见琴音的手牌。

　　小丛雨听话地飘了过去，站在汐见琴音的身后，开始报菜名：“小美人鱼、塞壬人鱼、灰流丽、沼地的魔神王。”

　　雨宫莲心脏骤停。

　　他咬牙切齿，然后拍出一张增殖的G。

　　“灰了。”汐见琴音笑嘻嘻的丢出一张灰流丽。

　　“指了。”雨宫莲丢出【墓穴的指名者】。

　　增殖的G效果通过了。

　　汐见琴音拉出了珠泪哀歌家的大姐。

　　雨宫莲抽到了一张陨石。

　　汐见琴音展开了。

　　雨宫莲发动了陨石（原始生命态尼比鲁）的效果......

　　汐见琴音的珠泪哀歌紧随着开始连锁效果。

　　等到摩天轮落地，苦苦挣扎十五分钟的雨宫莲终于结束了对局，失魂落魄地躺在座位里。

　　“你怎么了？”少女温和的问他。

　　雨宫莲瞬间被激活了致命节奏，“姐姐，你什么都没做错，全怪我那令人作呕的嫉妒和卑微的胜负心，看见你的先攻不卡手的我完全破防了，我直接丢盔弃甲了，看见你这珠泪哀歌展开的那一秒，我的抑郁症瞬间发作了，生活仿佛没了颜色，像是被抓住尾巴的赛亚人，带着海楼石的恶魔果实能力者，抽离尾兽的人柱力，没了光的奥特曼，彻底断绝了生的希望。”

　　汐见琴音戳了戳他的脖子，“好好说话。”

　　“这次是你赢了，下次我一定发动大宇宙人。”

　　“整个卡组你就塞了一张大宇宙人，四十分之一的概率抽出来了，为什么不让你赢呢？”

　　“两位，那个......”工作人员头疼地看着这对小情侣在已经换班次的摩天轮里吵吵闹闹。

　　“再坐一次。”雨宫莲气冲冲地付钱。

　　汐见琴音自从玩上了珠泪哀歌，整个人都自信了，容光焕发了，“30分钟，希望你能赢我一次。”

　　“呵呵呵，”雨宫莲机械般的笑着，他摸出备用卡组开始装针对卡，“你给我等着吧。”

　　摩天轮启动了，抢到了先攻的雨宫莲忽然捂住了眼睛，笑声猖狂，“我要特殊召唤，俱舍怒威族?芬里尔狼！”

　　......

　　丛雨飘在半空中，看着他们嬉闹，觉得有些羡慕。

　　如果我也能加入就好了。她这样想着，就收到了雨宫莲的暗示，“偷看，懂？”

　　丛雨点头，又跑到了汐见琴音的背后。

　　看着对面场上的俱舍怒威全家福，汐见琴音苦恼地咬着大拇指，觉得压力巨大，明明身旁空无一人，却仿佛有人在窥视她的手牌。

　　她咬了咬牙，“好吧。这局是我输了。”

　　“心服口服？”

　　“呵呵。”汐见琴音冷笑，“再来一局。”

　　“你说再来就再来？”

　　“你要是能赢我......今天在《怪物猎人：世界》陪你打一晚上的素材。任务你来选。”

　　“是吗，正好我最近想刷全成就，”雨宫莲把一张冥王结界波夹带在袖口，在洗牌的时候替换成自上往下的第六张。

　　然后依次塞入卡组的核心展开卡、手坑在前五张。

　　身披黑袍的老人的虚影在他身后浮现，【柯罗诺斯】，他挥动镰刀，斩断了所有人对这段时间的感知。

　　“时间恢复流逝，”洗完牌的雨宫莲打开卡组，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疲态――暂停时间哪儿有不累的，硬撑罢了！为了实现全成就，雨宫莲已经舍弃了作为决斗者的骄傲。

　　虽然饱受愧疚与痛苦拷打，但如果这样就能换来全成就，他可以甘之若饴。

　　我的回合，抽卡！雨宫莲把手重重地拍在卡组最顶端，面色狰狞，目露凶光。

　　汐见琴音看着自己手牌里孤零零的一张灰流丽，表情落寞。

　　明明，晚上还有其他更想做的事情......哎，怪物猎人就怪物猎人吧，这家伙开心就好。

　　两个小时后。

　　电影院。

　　雨宫莲抱着爆米花，盯着银幕里的狂轰滥炸，思考《奇异博士2》拍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他看过漫画原作，寻思这至尊法师弱得真是有点抽象了。

　　咋的，翻来覆去就会这几招？维山帝之书里没别的技能了？越看越气，干脆撇过头，把爆米花塞进汐见琴音的怀里，然后以等价交换的名义捉着她的小手又搓又捏。

　　汐见琴音也没反抗，假装在认真看电影，看着看着就有些投入了。

　　谢幕之后，她叹气。“不如钢铁侠好看。”

　　“越拍越烂了，”雨宫莲打了个比方，“就好比迪士尼最近在捣鼓什么，黑肤色的小美人鱼？演员的长相跟非洲马猴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