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那是谁呀
最后一道刀光落下,似斩碎了冥冥虚无,在几丈外的石头边圈出一片灰蒙蒙的地域来。
斜风吹来,几簇竹叶落在灰幕上,接触到边际的瞬间,当即化作满天烟尘。
“封禁天地……”
女孩呆傻地看着那半球形的灰幕,虽然小了些,但已然意味着,主人学会了封禁天地这门秘法,随时随地都可以自行施展。
“主人的进展真是一日千里呢……”她轻声念着。
封禁天地虽说是摇光弟子最基础的入门秘法,但要想把它彻底学会,却不是那么的简单,不因为它难,而是因为它所需的步骤太为繁琐,每一步都有可能出错。
要想滴水不漏地将它施展出来,相较起天涯咫尺、咫尺天涯这等法术,花费的时间更多出许多。
如果说有谁能一边享受怀里女孩子的柔软,贪恋她芳香的气味和衣襟间若隐若现的饱满白嫩,一边分心把封禁天地练成,依袅袅是绝对不信的。
难道主人对她的身子没兴趣?
女孩的脑袋瓜里霎时划过一道霹雳闪电。
分明之前还盼着主人能把封禁天地学会,可等他真的学会了,依袅袅心里又莫名地难过起来。
难道她对主人的诱惑力真的那么微弱,根本没办法让主人三心二意……回想起主人练刀时对自己的亲昵,现在想来,或许又是她在自作多情。
等言墨白收刀回来,面对这只委屈巴巴的小狗,看着她泪眼汪汪抬眸望着自己,小手可怜地攥着袖子似是期待什么、却又闷着不说话的样子,不由疑惑。
“心无杂念苦练多日,今朝终于有所功成。”他感叹道,“多谢袅袅这些天的不辞辛苦倾囊相授了。”
听他这么说,女孩琥珀大眼睛里的泪珠顿时止不住落下来。
主人心里没有杂念……不就是心里没有她么……
依袅袅委屈地呜咽着,小手攥着袖子不停抹眼泪,早晨涂在唇上的胭脂被泪水冲散,显出那粉润娇嫩的唇色,在泪水反射下格外诱人。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哭,但多日把她抱在怀里,从早到晚享受她如抱枕般柔软的触感和体香,让言墨白对这个娇小如精灵的小仙子格外疼惜。看着她难过哭泣的样子,他也没来由慌乱起来,不自禁搂住了她纤弱的肩,在女孩泪眼朦胧之际,咬住了她被泪水浸润晶莹的粉唇。
“呜呜……”
突如其来的吻让依袅袅猝不及防,被迫着抬起头弥补双方身高的差距,肩臂被紧拥的力量完全不比练刀时微弱,只是她的小手不再握着主人的手腕、而是被他十指交缠地握住,就好像床笫间被压在下面承欢的时候……
可他们现在在做的不再只是宠物和主人间的欢好,而是恋人之间才会做的深吻。
主人竟然主动亲她了……依袅袅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所有其他的思绪、所有的智商都被挤在一旁,难怪话本上说恋爱的女孩会变傻,在喜欢的人面前,世间其他的一切事与物都显得不值一提,为什么要徒费心神去考虑那些不值一提的事呢?
以前都是她去亲主人,现在主人第一次主动亲她,不是意味着……在主人心里,她也成了和小狐狸精一样的恋人?
原先的失落难过,全都被傻乐取代,谁说主人心里没有她,也许主人就是那样惊才艳艳,一边享受着怀里小仙子的倾城绝色,一边将那封禁天地完完整整地练成。
等黎雨洛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女孩软在教主怀里,可怜兮兮仰着脑袋被亲吻的模样。
“教主……依姐姐……”少女喃喃。
明明应该她偷吃依姐姐的东西才对,现在……为什么变成依姐姐偷吃她的教主了?
也在这时候,摇光山下,一个身材娇小、用白纱蒙着脸的姑娘,正悄无声息绕过诸位弟子们的视线,在林木间偷偷摸摸潜行。
第二百章:贪生怕死
李倾瑶的心跳得从未像现在这样快。
一半是对欺瞒姐姐的内疚,一半是对自己即将落入敌人手中的恐慌。
最后……则是对敌人是否能够信守诺言的忐忑难安。
她又一次想起了书信上的内容,以及把书信送来的、和真人相差无几的人偶。暗夜月下黑衣猎猎地把信送到她门前,李倾瑶曾以为那是摇光掌门一系的弟子,直到它的脑袋在弯腰时掉在了地上,又面无表情地将头颅给拾起。
在此前,李倾瑶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东西,它的气息生动如许,它的样貌无懈可击,若是略去拾起头颅的画面,它根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今夜来到摇光山上,她将要面对的便是把这诡异人偶缔造出来的男子,他的手段诡谲莫测,力量能让姐姐彻夜难眠,她甚至无法确定,那天姐姐所见到的掌门徒弟是否是真的,而不是另一个人偶。
而李倾瑶更无法知道,当自己落到这个人手中,他会对自己做何等不齿之事,自己遭到怎样的凌辱。
唯一能够得知的,是那人必然是个好色之徒。
想到信件里露骨的调戏折辱,李倾瑶就暗暗咬紧了银牙,心中既羞恨又屈辱。
若非好色……怎会暗中送信来逼迫她送上门去,以此为代价放过李家、放过姐姐?
亏得姐姐那么如临大敌,以为那掌门弟子忠心门派,志向高远,要重振摇光之势,清退来犯之敌。
可到头来,却是个满脑子春宵一度的登徒浪子,所有的逢场作戏,都仅仅是为了逼迫她这沉鱼落雁的千金小姐自甘沦为他的玩物。
身为李家二小姐,李倾瑶自幼娇生惯养,要什么都唾手可得、想做什么都能顺心如意,生得再是娇俏美貌,也无人胆敢对她编排一句不雅之辞,任何惹她生厌的人都不会再见到第二面,别说去和一个逼得姐姐天天血染刀场的恶徒私会,甚至任对方占有她尚未完全长成便已出落娇气水灵的身子。
但被这个从未见过的仇人玷污,总好过眼睁睁看着姐姐在比试上废尽道途,看着李家衰落式微,让昔日她看不起的人指着她肆意嘲笑羞辱。
她任性了一辈子,早已习惯站在他人头上颐指气使,要是哪天变成被他人踩在脚下的可怜虫,还不如用白绫自缢的好。
想到这一切都是那摇光弟子带来的,李倾瑶就恨恼得牙痒痒,忘了要隐蔽身形,愤愤唾了一口:“什么藏锋多年……嘴上说得好听,怕是狐面下的脸生满麻子,见不了人!”
要是生得风流倜傥,怎会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来得到她?手中握着李家命脉,大可光明正大来李家上门联姻,别说要她这个二小姐,就算要和姐姐结为道侣,姐姐也未必会不同意。
每每脑补起那狐面下的丑陋模样,李倾瑶就直泛恶心。
她之所以能够下定决心送上门去,只因为对方在信中承诺,绝不会把此事泄出一言半语。
不论在门里被玩弄成多么卑微下贱的模样,在门外她依然会是那让人闻而生畏的李家二小姐,无人胆敢编排、无人敢得罪。
只不过……少女未曾发觉,自己吐出去的口水落在林间漆黑的土壤里,周围很快响起了簌簌的木头摩擦声。
她更未曾注意到,在自己元胎境的脚力下,四周早已不是山下稀疏的灵木树丛,也早已不见了来往的摇光弟子。不知从何时起,一片茂密高大的巨木丛林已然将娇小的她完全笼罩,就连身边的温度,也随着高度的增加而冷了许多。
“呜……什么味道?好香……比姐姐从西域带回来的香蜡还香……”
清淡的空气里弥漫起一片浓郁香气,让李倾瑶不知觉沉醉的同时,也让她意识渐渐模糊,难以思考太多事情。
趁她沉浸在花粉香气里,一道道柔软枝条从上方繁密的树冠中悄然垂落下来,翠绿如同古树抽芽,在李倾瑶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紧紧缠绕在了她纤细的胳膊上。
“好痛……这,这是什么恶心的东西啊?!”
藤蔓紧缠入肉的疼痛让少女瞬间清醒,她运起灵元想要挣脱藤蔓,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元海中空空荡荡,庞大灵元悄无声息地被抽空,一点都没剩下。
翠藤爬上李倾瑶胸前的弧度,从圆幼峰峦中间穿过,又一圈圈缠在腰腹上,最后绑住了她纤细的双腿,将少女整个人紧紧缚成了粽子。
“呜……放开……我……”
在李倾瑶毫无作用的挣扎里,藤蔓一点点把她吊向空中,任她裹着绣鞋的小脚怎么摇晃,都再也触及不到坚实的地面。
自幼被娇惯宠溺的李倾瑶根本没有想过,摇光仙山作为摇光派的主峰,怎会不防备不速之客的潜入呢……
这片妖树丛林便是一道潜在的防线,吸入抑制灵元的花粉后,被坚韧到能够炼成兵器的藤蔓缠上,连元胎修士都难以挣脱。
对这位动辄对人严刑伺候的李家二小姐,毫无思维的妖树丛林不会有半点畏惧,更不会因她稚美的容颜起半分怜惜,缠在少女娇躯上的藤蔓一点点收紧,让她窒息地不由吐出小舌头的同时,身下的绣金白袍也渐渐被深色浸透,散发出难言的味道。
堂堂二小姐,竟然在丛林里被藤蔓捆到失禁……这幅景象要是被外人看见,李倾瑶只怕要羞愤地当场咬舌自尽。
可她现在全然顾不上这种担忧,因为……她很快就要窒息而死了。
没有灵元加持,元胎修士也不过肉体凡躯,同样会因为无法呼吸而死,更不用说空气里的花香仍然在侵蚀她所剩无几的生机,让她反抗的力气越来越低微。
“唔……呃……”
胸腔被藤蔓越缚越紧,细嫩脖颈也被一条藤蔓缠住,几乎勒出鲜血,极度的窒息感让少女不住向上翻起白眼,粉嫩小舌因对呼吸的渴望而软软挂在唇边,口水毫无尊严地从舌尖滴落,可就算她再是努力想要呼吸,也不过是发出了几丝略显嘶哑的哀鸣声,原本白皙的脸蛋布满不正常的血色,小手被捆缚在背后,指尖深深刺入娇嫩手心。
绝望的泪水从少女眼角不断滑落,那刁蛮高贵的李家小公主,如今却显得格外地楚楚可怜。
她也曾用类似的刑罚去惩治得罪过自己的族人,也曾看着他们窒息的模样大为解气……
但李倾瑶怎么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甚至比起他们更加凄惨,至少她未曾伤过那些人性命,可今日她自己却真真正正要被勒死在这片无人涉足的丛林里,直到未来某日被别人看到,高高在上、一言可定无数人道途的李家二小姐竟死得比一只虫子更加低贱可笑。
像虫子那样被一脚踩死,至少比被勒成吐出舌头、失禁满身的可笑模样体面许多。
然而……就算自己不堪的模样会被人看见,李倾瑶也想活下去,她不想死!
被保护得太好,从未有过生死的担忧,让她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竟然那么害怕死亡。
意识即将涣散的这段时间,她是如此怀念那些缩在姐姐身边小憩的温暖午后,怀念姐姐放在自己头发上的温柔的手……哪怕今后会成为那个恶人的玩物,他一发话,自己就得去投怀送抱,但只要对方能够信守诺言,她依然是高贵的李家二小姐,她依然拥有比绝大多数人更美好的人生。
要是有谁能救救她,她愿意一辈子都做对方的奴仆,只要能活下去,她甘愿听任何话……
李倾瑶的脸蛋被泪水沾满,她实在、实在不想死。
不知过去多久,在少女即将失去气息的前一刻,捆在胸前和脖颈上的藤蔓被一束刀光斩断。
她努力睁大眼睛,最后看到的,是一张泛着森冷寒光的狐面。
“差点耽误要事……”
那人的声音缥缈似幻地落入她耳朵里。
要事……?
李倾瑶模糊的意识还没琢磨出这个词的含义,就脑袋一歪,陷入了昏沉的黑暗中。
第二百零一章:猫耳猫尾
意识朦朦胧胧的,冰凉的感觉游走在全身,像在光线明暗不定的深水里不断下沉。
李倾瑶依稀感觉到,周围的气机正不断渗入自己的身体,补全某些缺失的东西。
但与此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夺走原本属于她的、某些重要的事物,让她的一切都变得和昔日迥然不同,甚至不再是一个人。
那个狐面变态……对我做了什么?
少女莫名心慌,仿佛任由这些诡异的气机在身体里继续肆虐下去,自己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她都将无法简简单单地作为李倾瑶继续活着。
可少女不敢反抗,因为她隐约能够感觉到,那些气机不断填补着的,是自己的生机。
这是一份代价昂贵的赐予,要么选择接受它,变作不知道模样的怪物苟延残喘,要么选择拒绝它,作为原原本本的李倾瑶就这样死去。
不……我不想死!
李倾瑶竭力克制住自己反抗的念头,思绪在茫茫黑暗中缩成一团。
要是能流泪,少女恐怕已经大哭出声,直到此时她才知道自己也是这样脆弱的姑娘,会这样地害怕死亡。自幼娇生惯养,从未有人能让她真正意义上地害怕过什么,更从未有人能让她如此地畏惧恐慌。
可现在,死亡真真切切地离她只有一念之隔。
不知过去多久,四周渗进来的清凉感渐渐消退,少女的神智也逐渐恢复清明。
“……这样就算拼好了么?”
“嗯,记得把剩下的零件安上去。”
她模糊地听见了一些缥缈难辨的声音,似远在天边,又似近在耳旁。
紧接着,头顶上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紧接着就是一阵刺痛,好像有人拨开了她的头发,往头皮底下安插了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阵刺痛过后,周遭的声音动静一下就清晰了起来,李倾瑶从未拥有过这样敏锐的听力,一草一木的晃动、一粒沙尘的起伏都能清晰可辨地收入耳中。
“主人。”女孩清脆好听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地响起,虽然很轻,但落在李倾瑶耳中如此清晰立体,仿佛俯畔耳语,顿时把她吓了一跳。
也许是错觉,她头顶上好像有两只毛茸茸的东西动了动。
“为什么要给她安上一对猫耳朵?”
“猫耳朵听觉灵敏,可以让她更听你的话。”有些年轻的男声从几米外的地方传来。
“呜……真的是这样吗……主人……”女孩的语气似乎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
被她唤作主人的男人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只说:“把剩下的零件也装上去吧。”
“好……”那女孩乖乖巧巧答应一声,随后响起她跑远的碎乱脚步。
装上去……是指给自己装什么东西么?零件……又指的是什么?
李倾瑶没来由地感到害怕,在这两人口中,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件可以随意拆卸组装的物品,而不再是活生生的人。
猫耳朵……怎么会长在人身上……自己到底被那个狐面变态改造成了什么怪物?他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变态爱好?
她想要挣扎,但全身上下除了头顶那对毛茸茸的东西,根本没有一处听自己使唤,唯有肌肤上传来的冷意,让她知道自己全身上下不着寸缕,而且似乎还湿漉漉的,刚从水中被拎出来。
想到自己每一个羞耻的地方都在别人的目光底下,那些自幼以来被保护得好好的细节,现在都任由别人欣赏……少女几乎快要疯了。
身为李家的千金二小姐,李倾瑶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放在以往,有哪个男人敢对自己起色心,她绝对会把那人关在李家地牢里,用最残忍的刑法伺候上成百上千遍。
别说那些羞人的部位,就连平日藏在白袍下的纤腿被男人看去,都会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可现在……李倾瑶只能卑微地希望,自己被这个变态玩够了以后还能继续活着,而不是被玩腻了在饱受折磨后死去。
女孩的脚步声再度回返,似是从旁边取来了什么东西。
面对李倾瑶的时候,女孩声音全无面对主人时的轻软,冷硬地命令道:“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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