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字
“大家都来了?”
李副厂长就坐在向书记对面,笑着朝众人点点头,众人立刻出言回应。
“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向书记主持,我也是过来跟着学习、旁听的。”
李副厂长这话一出,后勤科的众人,心里顿时就有底了:
这意思就是在说:不管向娟待会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更无所谓什么支持不支持。
“李厂长严重了,都是为人民服务,大家一起探讨,一起进步。”
向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不满意的地方。
“我们今天开这个会,主要是要领悟上面的精神,严格执行上面的指示。
其实不是什么新问题,还是老生常谈的两个问题:
第一,要关心工人、干部遇到的各种问题,不管是工作中的,还是生活上的。
尤其是健康和安全两方面的问题,乃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丝毫的麻痹大意。
第二,还是要把我们勤俭节约的美德重新捡起来,不可否认的,我们的工人兄弟姐妹的日子比以前好了。
但,这绝对不是我们铺张浪费,贪奢享乐的理由。我们的国家,还需要我们的大力建设。”
这几句看着冠冕堂皇,没落到实处,但何雨柱已经大概明白周天海找自己时那一本正经的生疏是为哪般。
什么叫“要把我们勤俭节约的美德重新捡起来?”
什么叫“不是我们铺张浪费、贪奢享乐的理由?”
这意思不就是说,轧钢厂现在铺张浪费,贪奢享乐,已经严重违反了上头文件的精神和指示了吗?
落实到实处,那无非就是四个字:要么开源节流,要么缩减经费。
向娟来轧钢厂任职没多长时间,说开源节流那完全是扯淡,那就只剩下“缩减经费”罢了。
怪不得李副厂长的心情不好呢,这换谁谁也好不了啊!
不过,这“铺张浪费、贪奢享乐”的大帽子一扣下来,谁敢不配合?
毕竟,这年头能当上领导,多少都有点零零碎碎的东西在身上,真要翻起来,没几个是干净的。
“下面,我来说说我的建议,大伙都谈谈各自的看法。
当然,我的这些建议,都是事先经过详细的调查,根据实际情况提出的。”
接下来,向书记拿起手上提前准备好的稿子,一字一句的开始读。
众人一个个面无表情,念到各自的科室时,开始提笔记录,非常认真。
开玩笑,这可是涉及到他们科室经费的问题,能不认真吗?
到了何雨柱这里,说是食堂的调料、食材方面可以相对的减少成本。
只要能保证饭菜营养丰富,每位工人兄弟姐妹们吃饱就可以。
尽量做到少盐少油,调料不可过重,饮食要以清淡、健康为主。
经过她的详细调查,得出的结论是:厨房一个月至少可以缩减出五百块钱的开资。
当然,还有一个,何雨柱同志,一人身兼两职,确实辛苦,领导也要照顾到他的身体。
所以,厨房应该再选出一个领班,一个副主任,替何雨柱分担重任。
还有,保卫科的保安也应该从工农联动队抽调回来,毕竟过了这么长时间,工农联动队的队员应该都熟悉了自己的工作。
何雨柱虽然埋头记录,但心底却在琢磨:他这到底是哪儿得罪这位向书记了?
就那么大一个破食堂,选一个领班,一个副主任,这不是要把自己架空吗?
还有,工农联动队一下子给自己裁了二十个人,这是要干什么?
其他科室虽然也有相应的缩减,但基本都是缩减几十块钱,到他这儿可好。
又是少钱,又是分权,这是想什么?
何雨柱抬头看了一眼李副厂长,见他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想必也没料到向书记会有这么一出。
等到向书记把各科室的建议一一宣读完毕,这才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两口水,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
“下面,大家说说对这些建议的看法,如果赞同的话,从下个月就开始实施。
如果大家有不同的建议,可以在大会上提出来,我们再商量。”
向娟这话说完,在场所有人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说话。
向娟环伺众人一眼,见大家都不说话,最后笑着看向李副厂长:
“李厂长,后勤这一块都是您在管理,要不然先请您这个大家长说说自己的想法?”
李厂长看了向娟一眼,笑着客气道:
“向书记言重了,就像您说的,大家都是为了保障工人兄弟姐妹们的工作和生活。
咱们厂的这个食堂虽然不小,但毕竟人数有限,按照向书记说的勤俭节约的指示。
我觉着,有一个主任,一个领班就正合适,毕竟多一个人,就要多发一份工资,您觉着怎么样?”
李副厂长好不容易把后勤这一块打造的铁桶一块,向娟一上来就要搅混水,他怎么会愿意?
向娟一听李副厂长用“勤俭节约”四个字回怼自己,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了一下。
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容:
“李厂长的考虑也是对的,这个问题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当然,我有这方面的考虑,主要是发现何雨柱同志肩膀上的担子太重。
他为轧钢厂乃至广大老百姓做出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他也是有家庭的,听说年后还添了个大胖小子,我们不能只想着工作,也应该照顾到他的生活。”
向娟说完这几句,又转头看向何雨柱,笑眯眯的问:
“何雨柱同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何雨柱抬头看了向书记一眼,脸上也露出了感动的笑容:
“向书记说的的对,我真的非常感谢领导能这么细心的,考虑到我的生活问题。”
向娟一听何雨柱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不过,何雨柱的下一句话,直接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就是轧钢厂的一块砖,那里需要那里搬。
我的媳妇、妹妹,乃至我爸妈都非常理解,并且支持我的工作。”
在场众人一听何雨柱这话,顿时一个个低下头死死憋住笑。
这话说的真好:我是轧钢厂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向娟面无表情的看了何雨柱一眼,须臾脸上又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何雨柱同志能有这样的思想,这样的觉悟,是我们轧钢厂的幸运,值得我们厂的每一位同志学习。
这是位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对于这样的好同志,我们厂里的领导更应该要关心他的生活,体谅他的艰辛。
我们轧钢厂,乃至整个国家,都需要千千万万这样的好同志。
我们要尽可能的考虑到、照顾到他们生活中的一切问题,万万不能让这样的好同志寒心。”
开完会,何雨柱拿着笔和本子直接去了厨房,朝正在忙活的大伙说道:
“大家先把手头的活儿停一停啊,说个事情。”
这个点众人都忙的差不多,就等开饭了,听何雨柱说话一个个转身看过来。
何雨柱看了汪师傅一眼,见他眉宇间有抑制不住的喜色,心下顿时明了:
“刚才开会,领导要求勤俭节约,我们厨房每个月至少要节省出五百块钱来。
还有,任命汪师傅为食堂领班,大家以后有什么事情找也行。”
众人一听这话,一个个面露诧异,纷纷看向汪师傅。
汪师傅脸上的笑容刚刚浮现,一听何雨柱说“领班”两个字,顿时就僵住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领班?”
何雨柱轻笑一声,斜眯着汪师傅,慢条斯理的问:
“怎么着,不是主任很失望吗?对了,以后小食堂这一块也交给你了。”
汪师傅面色一僵,讪笑着不搭腔,不过厨房的众人全都察觉到不对劲了,低着头谁也不敢提“恭喜、请喝酒”的话。
何雨柱又转头看向马华:
“马华,早上收菜的活儿你也崩干了,这是汪领班的职责。”
“哎,知道了,师傅。”
马华立刻点头应了一声,众人心底全都开始打鼓了。
马华收菜的时候,那边有时候送个一斤二斤的菜,他全都拿出来,等凑够数了给大伙分。
现在汪师傅负责这事,估计这菜要泡汤了。
一同共事多年,汪师傅那可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但凡进了他嘴里的东西,大伙连个味都闻不着。
“行了,事情已经说完了,大家都忙去吧。”
何雨柱朝众人摆摆手,出了厨房转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何雨柱走后,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汪师傅,那眼神又是怪异,又是诧异,还带着一丝鄙夷。
“看什么看,大家都去忙,马上就要开饭了。”
汪师傅梗着脖子喊了一声,赶紧炒菜去了,小食堂的领导马上就过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何雨柱又看见二大爷和花青青坐在一张桌子上,吃的都是白面馒头。
两人并排坐着,靠的那叫一个近,不知道的还以为食堂温度已经降的需要“抱团”取暖了。
吃过饭以后,周秘书又过来叫何雨柱去李副厂长办公室,这一次过来的时候笑的一脸亲热。
进了李副厂长办公室,李副厂长已经倒好了茶在等他,见他来了也不客气,招呼他坐下,开门见山:
“柱子,今儿这事你怎么看?”
李副厂长心里很不舒服,向娟这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刚来轧钢厂没几天,就把手伸进自己的后勤这一块,她想干什么?
何雨柱看着李副厂长一副想要骂娘的表情,忍不住笑出来,这还有比自己更闹心的。
“我就一个小小的食堂主任,能有什么看法,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何雨柱两手一摊,一脸的无奈。
“你小子路子广,打听打听这位什么来头,这是想干什么?”
李副厂长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狠辣。
“你让嫂子帮你扫听扫听,我自个儿的事情都乱七八糟,忙的脚打后脑勺。”
何雨柱摆摆手,显然是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什么情况?”
李副厂长一听何雨柱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何雨柱也不隐瞒,当即把田大妮的事情说了一遍:
“到现在,那胡大可还在街道办天天闹呢,要不是王主任帮我兜着,估计都要找上门了。
我老丈人弄的那个农场,农业部的大领导年后退了,新上来的这位跟咱们向书记一个作风。
勤俭节约,缩减经费,说什么小米加步枪都能打退列强,现在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
街上刚刚平静了两三个月,这会儿又开始作妖了,就那黄力豪的侄子,星期天竟然在街上拉扯雨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说到最后,何雨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他感觉自己穿越来之后营造的美好局面,正在一点点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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