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白
“现在还不能让你捣乱。”
宇文曲拦在裴旻面前,轻描淡写接住裴旻的剑势。
裴旻却微微一笑。
在宇文曲接住长剑的一瞬间,精妙绝伦的微小振动突然顺着宇文曲的身体透了过去。
——你以为,几十年过去,我会毫无长进?
——就算师父不在了,可她留下的学识,够我参悟一辈子!
剑光砰的一声从宇文曲后背透出,借由宇文曲的身体为传导途径!
虽然没有对宇文曲造成任何伤害,那震动却隔山打牛的精准命中了阵法核心!
阵法核心轰隆炸鸣着裂开,不断有晶石碎片从其上剥落,顺着岩浆喷薄上天。
宇文曲愣住。
他的表情明显是形势出乎了意料的震惊和诧异,但这样的表情显然不该出现在他这样的强者身上。
就算裴旻的表现出乎意料,也不至于把他吓成这样。
“师父失算了?不对,有什么不对!”
宇文曲仿佛世界观崩塌了一样,似乎长久以来的某一样认知出现了巨大的偏差。
“你不该这么强!难道只是大衍之数的偏差?还有什么偏差了?”宇文曲疯了一般自言自语。
突然,他的身体猛地冲天飞走,与裴旻错身而过,直直奔向地面。
“你竟然是那个变数……变数就别动了!”
宇文曲惊慌失措的冲向地面。
裴旻暗道要遭。
对方看样子想把自己困在地下,封印或者干脆杀死在此。
“滚下去!”
宇文曲一脚踹在裴旻肩膀上,裴旻来不及躲闪,身体被踹到了阵法核心边上。
此时的阵法核心距离爆炸只剩毫厘之差。
裴旻毛骨悚然,不敢耽搁,只好以最快速度向地面冲刺。
“轰——”
阵法核心炸开了。
但没有什么冲击波,取而代之的是骤减的压力和骤增的重力。
裴旻伸出神识略微感知了一番——
从阵法核心中散发出一股反常的寒气,周围的岩浆飞速冷却凝固。
伴随着压力骤减,一股恐怖的负压从背后传来,将自己整个身体生生吸向那凝固区域。
寒霜几乎是贴合着自己的脚后跟在蔓延,只要自己的速度稍微慢上一点,就要被这极冷岩石封印在里面。
寒霜如同一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恐怖巨兽,对着自己紧追不舍。
裴旻牙关紧咬,除了拼命往地面冲刺没有半点办法。
但宇文曲的速度明显比他快了许多。
宇文曲先一步到达地面,而后二话不说向着大地打出一枚寒气珠。
冰冷的寒气珠瞬间将大地表面封冻成厚实的岩石壳。
这壳子并不算太坚硬,但有着几千米的厚度,用来拖延时间足够了。
只要将裴旻困在下面,寒冷很快就会把他冻僵。
那里没有施展剑舞的空间,裴旻只能任人宰割。
“你干什么?”
萧羽和李客大呼不妙。
闪电身躯的萧羽当即挥舞长剑攻向宇文曲,而李客则举起长刀,全力鼓动气势对准了地面。
必须劈开大地接应裴将军!不能让这人的目的得逞!
“啊啊啊啊——”
长刀上发出烈日一般的耀眼光芒,那充斥着毁灭和崩解的力量对准了地面。
“李客!后面!”
可就在这时,萧羽发出破音的嘶吼声。
他没能缠住宇文曲,实力差距太大,宇文曲轻松从他最快的剑下躲开,然后飞到了李客的背后。
烈日狂刀照耀着李客和宇文曲的脸。
宇文曲将手拍向李客的后脑,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二选一。”
是砍地面救将军,还是躲开这必杀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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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白
宇文曲的手眼看着就要喷薄出能量,打进李客的识海。
识海被毁,那就是神魂俱灭的结局,纵使后土也无法挽回。
李客几乎不假思索。
救将军……
不!
“小孩子才做选择!”
那烈日刀光被激发到极致。
然后在宇文曲目瞪口呆中,刀光以他意想不到的姿态像前方三百六十度旋舞了个大圈。
李客的身体猛然前倾,举刀翻了个跟头,脑袋自然也躲开宇文曲的这一击爆发光束。
强悍的灵力爆炸几乎以毫厘之差擦着他的马尾长发轰了过去,化作一条恐怖的光束轰向远处的山头。
与此同时,李客的刀光在前翻了三百六十度后从宇文曲胯.下竖斩而来!
宇文曲仓促之下只来得及躲过一条腿,另外半条腿连着半个腰一起被斩落。
然后刀光继续前行,在完成了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蓄力之后,悍然射.向地面!
烟尘如同浪潮一般向着整个北俱芦洲扩散开,刀光瞬间摧毁了宇文曲投下那颗寒冰珠子,又将寒冰珠子凝聚出的大地坚壳炸开。
裴旻如箭一般冲出大地。
“将军!”李客大喜。
“小心!”
宇文曲重伤之下变得更加疯狂。
纵使他的实力因为长时间承受高压,此时已经被削弱了十倍,但翻车成这样也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
他的手再次掏向李客后脑,而李客此时因为那一刀已经灵力耗竭。
“乒——”
裴旻的剑在千钧一发之际拦住了这一击,可宇文曲却戏谑的瞥了眼裴旻。
“隔山打牛我也会。”
“砰——”
李客的整个身体都被淹没在强大的灵力震爆中。
被绞杀的连一丝骨渣都没有剩下。
裴旻目呲欲裂。
“混账!”
他顶着灵压杀向宇文曲,但宇文曲却无所谓的向着裴旻露出诡异的笑,身体向后轻轻一跳,跳进黑暗的孔洞中。
“别急,就快轮到你了。”
留下这句话,宇文曲的身体就消失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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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战争,没有遗言。
他们往往来不及说出自己心中的遗憾,就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庞大力量彻底轰杀。
裴旻捧着装有李客遗物的盒子,站在青莲乡的村口,踌躇着不敢踏步进去。
这不是他第一次面见下属的遗孀,只是这一次,比以往更让他难以面对。
裴旻还记得刚认识那个少年的时候……他自来熟的性子可给自己带来了不少困扰。
但如果没有他,这些年的上元、端午、重阳……裴旻无法想象那是怎样孤独灰暗的色调。
只是以后,就没人粘着自己喝酒了。
罢了。
都过去了。
别再想了。
裴旻终于沉默着踏出那一步。
远远的,他已经看见月娃牵着个粉嫩的少年,站在家门口向这里张望。
“裴将军?”少年似乎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裴旻的神情,他松开娘亲的手,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惊呼出声,“真的是裴将军?!”
少年小脸白净,脑后扎着马尾长发,一双剑眉似要开天辟地一般的刚正锋利,眼睛像两枚星辰……简直和他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阿白,回来。”名为月娃的女子拎住少年的衣领,将他拽到身后。
月娃是个豪爽的姑娘,她本来自大西北的草原,那是一个骁勇善战的民族。
裴旻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高头大马上,俯身揪着李客的耳朵,质问李客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
别看李客平时吊儿郎当的,可那一刻他竟怂的像鹌鹑一样缩着,只是哎呦哎呦喊着疼,连大气都不敢出。
月娃看见裴旻手中捧着的盒子,眼前顿时一阵发黑,身体晃了晃。
但她却很快控制住自己,握紧儿子的手。
“阿白,你先去找先生问问明天的课程,娘有话要和裴将军单独说。”
少年不开心的挑了挑眉毛,踮起脚尖看向裴旻身后,目光在每一个将士的脸上扫过:“裴将军都来了,爹呢?他没跟来吗?”
他也来了,他终于回来了。
月娃瞥了眼裴旻手中举着的遗物,鼻子一酸,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
“快去!别磨磨蹭蹭的!”她语气颤抖的呵斥了少年一声。
少年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开。
而少年离开之后,月娃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她从裴旻手中接过李客的衣物,颤抖着瘫软在地上。
但她却只是紧紧抱着这些物件,身体疯狂抖动着,眼泪不断滚落下来,没有发出半点哭声。
她把哭声都咽进了肚子里……这是个坚强的女子。
“是他救了我,”裴旻嘶声说,“我这条命是李客给的……我欠他的这辈子也还不完。”
“将军,不必……说这些,”月娃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连续,“我早想过这一天,我知道你们的每一天都十分凶险,你们所承担的,是旁人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沉重,您不必自责……”
裴旻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反过来的得到李夫人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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