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殃清
那个蠢透了的骗子只想著──
『只要她幸福就可以了。』
可尽管非常擅长伪装,可骗子终究仍是骗不了自己,骗子很伤心很伤心,因为伤心,所以用工作麻醉自己,因为伤心,所以把精神寄托到其他地方。
骗子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治疗受伤的自己。
但事实却是恰恰相反,除非重新得到她,否则那伤是不会好的。
『除非得到她,否则自己就不会幸福。』
有了一天,骗子恍然发现了这一个事实。
骗子后悔了,后悔把她交给了他。
可一切已经太晚了。
她和他已经有了小孩,有了外人无法插足的家庭。
而她们之间的感情也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暧昧,只剩下单纯的友谊。
『即使抢也抢不回来了。』
于是,愚蠢的骗子一个人去了遥远的地方流浪。
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听闻过那骗子的消息。
故事也不完满的在这个地方结束了。
但我却很喜欢这一个故事,同情著那一个骗子,讨厌著那一个骗子。
只因为一个人的懦弱,原本童话式美满的爱情便变得苦涩而平凡起来,只因为一个人的自以为是,本该结发相守的两人最后天角一方。
可是,由始至终,那骗子是知道她喜欢自己的吗?
我不知道,读者们都不知道,书上没有写明。
但我情愿那骗子是知道的。
那样子的话,我就可以更恨这蠢货一点。
那样子的话,我就可以更爱这蠢货一点。
那样子的话,这不完满的故事便将更阴沉一点,更残酷一点。
或许会有读者会把这狗血的剧情批得一文不值。
但这就是她们的爱情。
但这就是我所看见的爱情。
「难道这就是我所看见的爱情?」
「还是说,又是我那不切实际的妄想症发作?」
「这真的就是名唤**的事物?」
我抱著自己,饿著肚子,思考也没有思考的渡过了一整个下午。
……
……
62. 同类(安妮)
(安妮-普林斯顿)
吓跑了古山的当晚,工作中的我索然无味,而她也一整天没有出现。
就算不是发自真心,但我仍是伤了到她。
唉……
趁著没有客人,我偷偷轻叹了一口气。
“有什么烦恼吗?我亲爱的朋友。”
意外地,一只蓝毛狐狸出现在我的背后。
「ViVi……」
看见这只一年前出现我们公会的小丑,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的我更是心里一沉,也不是说我讨厌她,但是和她相处实在很伤脑筋,一个没注意很有可能就会被她施以令人哭笑不得的恶作剧,也幸好对于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这名小丑的恶作剧还是多少有些节制。
而其实,只要不怀著任何偏见和这孩子相处一段时间,便会发现行为高调荒诞的她也只是纯粹贪玩了一点而已,当然无可否认,她偶尔也会有玩过火来,但在那嬉皮笑脸之下也不是丝毫没有反省后悔,只是大部分人都不理解她,大部分人只习惯少部分的事例去判断一个人的全部。
见微知著是个好词,但常人更多是滥用。
“ViVi,今天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俏皮的蓝毛狐狸一个夸张的后空翻,便由吧台里侧跳到了吧台之外,最后稳稳降落坐在高脚椅上,升起古灵精怪的声线:“所以请给我一杯巧克力牛奶,我的朋友。”
“你是第一个在我这里点巧克力牛奶的人。”
我哭笑不得地拿调酒用的素材给她做了一杯巧克力牛奶,问道:“近来还好吗?”
她在高脚椅上来回踢著脚丫子,笑言:“怎么样都好,总之就是比你的情况好。我说呀,安妮你的神经病怎么愈来愈严重了?我大老远就闻到了你的哭声了,难道是有算数作业不会写吗?如果不是超过小学五年级的题目,我想我可以帮到你。”
我的哭声?
嗯。
也许我真的哭过了。
我惆怅地微笑著,把她点的饮料递到她面前:“听说你有办法引导人们的情绪,那我呢?你可以让我由衷地重新接受人类吗?假若你能够做到,我可以给你一大笔丰厚的报酬。”
“丰厚的报酬?”
ViVi她舔了舔下唇,像喝醉走的大叔一样瞄了瞄我的胸部,断然说道:“不要!安妮你的SIZE太超标了,我看著会自卑的!好啦,别用这种眼神看著我,我之所以不帮你,那是因为我真的帮不了你,你这情况是生病,而不是单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而已。”
ViVi说出了如同白夜一般的说法。
可正当我大感失望之际,这次她却多说了一点:“嘛,虽然说我也不太清楚发生在你身上的具体情况,但如果是因为外来刺激而坏掉的东西,那么用暴力把它纠正回来或者会是一个可行的方法,当然啦,日常经验告诉我们,暴力修理法的结果通常都只是把东西破坏得更加彻底而已。”
“坏掉?”
我对这个模糊的概念感到一阵害怕。
ViVi却是笑了起来,指著自己的鼻子,吃吃笑说:“所谓坏掉的东西在你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是我自夸唷!即使还没有出世,打自娘胎里面游戏开始,我就已经是一只坏透了的狐女,像是把属于其他兄弟姐妹的养分吸乾之类的事情,我可是做得非常得心应手!”
“那个,你们家天空狐狸不是每次只有一胎的吗?”我吐槽说道。
天空狐女捂住两边脸颊,夸张地叫道:“拜托,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人物设定,作为一名疑似神经病患者,如果没有一两个童年时代的黑历史,观众会觉得我不称职的。”
“所以说,你真正的童年是怎样的?”我问道。
“那个呢……那个呀……滋溜……”
狐女小姐喝了一个巧克力牛奶,在唇上留下一弯棕胡子:“大概就是森林里面长大,在学校和其他小孩子一起上课,学习加减乘除,也学习历史地理,当然还有练习使用香蕉战斗!”
“意外地普通呢──”我讶异地说道。
“欸!!!”ViVi大声叫道:“连用Banana战斗也普通吗?!”
我故意忽略掉她的搞怪:“话说回来,每次看见ViVi你,好像都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呢~~”
蓝毛狐狸眯起眼儿,威胁说道:“你是想要讽刺我没有朋友吗?!”
我托著下巴,回望她那双深遽的狐狸眼睛:“不是的,我只是羡慕你这种一个人流浪也可以快快乐乐的个性,假如我可以做到像你这样子自娱自乐,那我便不用继续待在这间石头屋,也不用为了工作和生活去结识人类,与他们留下可以填满梦境的点滴回忆。”
“你说谁一个人了!”
我感性地自说自话,那边的狐狸小姐则是不满地叫了起来:“尽管我是一名神憎鬼厌的职业小丑,但再怎么说也是和平喜乐与自由的使者,如同我这般伟大而具有自我牺牲精神的人,身边又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个朋友?”
“喔──”我赞叹说道:“ViVi原来也有朋友的呀!”
狐狸小姐把巧克力牛奶一饮而尽,豪气万丈地说道:“嗯!自从来到石头屋之后,本姑娘就认识了两个朋友:一个是人类,另一个是半精灵!”
半精灵吗?
忆及ViVi今夜刚到时所说的那一句话,我禁不住勾起了一抹微笑。
若然是长寿种的话,现在的我可相当乐于交陪。
但如果是人类──
“ViVi,你和人类当朋友的时候,你怎样看待她们的寿命?”
蓝毛狐女想了一想,忽地拿起杯子跳进了吧台后面,一边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一边闷声闷气地回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呀,如果怕她们的寿命太短,那就去想办法延长她们的寿命啊,像是变成不死者或者是走一趟生死回廊,这一些都是众所周知的方法。”
“如果人人都抱著你这种想法,我们阳世岂不是要变成冥界了吗?”
“所以天下间只有一个ViVi。”
我的打趣引得ViVi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可以看得出,她是认真想要为自己的那名人类朋友延长生命的,就像是当年玛格丽特盟主为君士坦蒂娜女王所做的一样,有能力的长寿种们都会千方百计为著生命中那重要的人类延长那怕是一分一秒的时光。
而我却只选择默默看著她们消亡。
也许,我即使不用像是白夜那样子执著于永生,也该尽量为她们寻生延长寿命的方法?
“要是我能够找到让人类延长寿命的方法……”
“那么我或者就可以摆脱那一种与人类结交的恐惧感?”
说出这些话的不是我自己,而已模仿著我的语气的ViVi。
她像是能够读懂我的内心般,大咧咧地嘲笑了起来:“安妮呗,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真的有方法找到增加人类寿命的方法吧?与其这样,那你倒不如去和那位白夜小姐一起研究亡灵魔法好了,那不单止可以找到延命的方法,甚至有机会找到许多人所渴望的永生。”
狐女小丑的言下之意是「永生是神的领域」。
凡人想要追求永生是与神明为敌。
我虽不信仰任何神明,但我却相信每一分每一秒的寿命背后都有著莫大的代价,纵观数千年来的文明历史,过分追求寿命的结果都是悲剧收场,冥冥中就好像是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狙击那些超越了自身该有阳寿的人,使他们逐一死于非命。
因此,将死的老人们都说:珍惜当下。
而今夜的我又是否有把握住自身这有限生命的使命?
我只是在一间冒险者公会里面给客人调酒,听听她们的心事,听听她们的近况,而不是为了自私的金钱或社会的公义,我自问是漫无目的地过著每一天每一夜的生活,可生活却似是有著特定的旋律,让我知道早上睁开眼睛的当下自己拥有著怎么样的任务。
而如今当下,我首先要处理的无疑就是那该死的恐惧感。
伴随著古山的出现,知道我这件事情的人也愈来愈多,也因为她们的关心和靠近,发生在我身上的症状也变得愈益严重,而这一种让人找不著头绪的恐惧感也渐渐使我产生出另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害怕那病症的本身──
迷茫时,一把响亮的声音提醒了我。
这响亮的声音平时可说不出这么正面的对白。
“安妮,我的朋友,请不要害怕,要知道,天下间最伟大的药物名唤作是勇气。”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牛奶,在我的手背上面写画起来。
“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勇气不够的话,那就在手背上面画上这一个魔法阵吧!只要有了它,无论是前空翻或者是后空翻都可以顺利做到!所谓的恐惧就是为了证明勇气而存在的,你那对人类的恐惧,或许就是上天为你安排的战斗,你的任务就是要把它战胜,漂亮地打完这一场仗。”
“我可没有信心会赢。”
然而,这时的我只能用苦笑回应她的鼓励。
她向我比出了一只往下的大姆指,梨涡浅笑。
“那就带著勇气去死吧,亲爱的冒险者。”
纤纤玉指自我的手背离去,带走了我的温度,留了一个六芒星的阵图。
阵图在完成的那一刻兀然消去,似是融入了我的肌肤。
……
……
63. 懵懂的情愫(古山)
(古山)
隔天醒来,睁眼是不一样的旋律。
不仅仅只想著要去努力工作,养家活口而已。
心的最深处多了一个叮当作响的八音盒,就好像是那传说中的潘朵拉宝盒。
因为它,我开始想要做坏事。
今日是星期五,安妮前辈会在一点钟提早上班负责研究新的调酒配方,而我则被小蓝她们安排为前辈她的助手,职责是监督她的工作,防止她醉酒作乱,而基本上前辈她都甚少喝醉,酒量好得顶呱呱的,平时在酒吧和客人们斗酒,完全可以一个人单挑十只牛头人。
「一个人单挑十只牛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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