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殃清
“说起来,军师大人你不也是要参赛的吗?届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军师大人抬著下巴,甜蜜地笑说:“我参赛的原因仅仅只是想要近距离看到小蓝大人的身姿而已,至于那个冠军,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力撑到第三回合,依照情况不同,我会不时转换角色,啊──我真是愈来愈期待了!”
“其实你平时也大可以主动找小蓝交流的啊?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转弯抹角?”
“不!我现在的位置就是最适合的位置了!如果每一个喜欢小蓝大人的人都像你这样子死缠烂打上去,那她岂不是很没有空?当粉丝要有当粉丝的自觉,如果我是从最初就认识小蓝大人的那群人,我老早就贴上去投怀送抱了!”
“投怀送抱……那是什么鬼用词?”
我禁不住为著军师大人的用词感到羞耻,现年二十岁的她虽然平时没有一个正经,但在那些色色的事情上面,她总是特别的成熟而恬不知耻,不过,在大部分时候,她看待小蓝的目光都是纯洁的,本质上,她和骑士团大部分没救的色鬼有著截然不同的风度。
然而,我刚刚好像问错了一个问题。
那使得军师大人进入了奇怪的脑洞:“啊啊啊,真想把小蓝大人偷偷捉回来生命树,跟她吃饭、洗澡、睡觉,还有做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啊,她平时那么善长说话,那根可爱粉嫩的舌头一定非常灵巧吧?不不不,她还是躺著比较好,这边应该由我来主动……”
“军师大人,我为什么都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军师大人两个眸子弯作好看的月牙,贼贼一笑:“玄洵你什么都不用懂,反正我也只是幻想幻想一下而已,幻想应该不犯法吧?神明给予我们想像力,难道不是也有著让我们透过想像来脱离苦海的意涵吗?没错,幻想没罪!幻想有理!”
不行了!她已经没救了。
眼见军师大人已经彻底疯了,我决定早早把面条吃完,上床补眠睡觉。
……
……
9. 消息(伯兰妮)
(伯兰妮-艾哈德)
渐渐地,伊莎贝拉老师的课堂又多了一人。
那是一名叫作华比的兔族少年,他是我们公会的冒险者兼任服务生,就算是被小蓝硬塞入来的新生,伊莎贝拉老师都没有对他特别怎样,她还是按著一贯的节奏去教导这男孩,而男孩的无知也常令她忍不住开怀大笑。
“动物的牠,女性的她,男性的他,神性的衪,真的有那么难写吗?华比先生?”
“不都是他吗?反正发音差不多,能看懂不就够了吗?”
“伯兰妮,我头晕,给我倒杯菊花茶,好吗?”
“嗯。”
与教导我和怜儿和小蓝的情况截然不同,不受教的华比为伊莎贝拉老师带来了极大的挑战性,在顽劣的兔子面前,再优雅的老奶奶也都要被气出五花八门的表情,但那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有多一个人来陪这个寂莫的老人总是好的。
虽然为人比较迟纯,但这男孩的品德却好的。
品德好的孩子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的。
给老师她沏好菊花茶后,我便开始收拾工具准备离去,今日属于我的历史课程已经完结了,紧接下来的下午时分,我约了一位冒险者,受雇帮忙他撰写传记,那是有关于他迷失于海贼坟墓的一段奇闻,说是有必须纪录下来的历史意义。
尽管我都说不要收钱,可他仍是给了我百分之五十的版权。
他的理由是:再好的故事都需要一名出色的说书人来演释。
而我就是他所指的那名说书人。
我真是一名说书人吗?不是的,我自问没有那个功力。
在这年头,真正有本事称得上说书人的学者寥寥可数,在这个危险的边境要塞更加是少之有少,记得孟儿姐曾经不止一次想要让我来聘请一名合格的说书人,可由于我的要求过分严格,因此,时至今日,这件事儿已经完全无疾于终了。
不过,即使没有聘请到职业驻场的说书人,石头屋间或也会引来几只闲云野鹤。
他们大部分都说得很差,小部分说得异常的好。
只可惜,好的说书人都是留不住的说书人。
在被他们婉拒时,我曾经问过他们原因。
他们告诉我──
『真正的说书人都是居无定所的浪人。』
『从来都没有会固定一个地点的说书人。』
『说出真相的人最怕就是被故事中的人找到。』
『所以,很抱歉,我们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下午时分,钟楼到石头屋的一段路程是宁静的,距离真正与委托人见面的时间尚有一个多小时,我还有空馀去整理一下其他杂事,譬如说到后花园给花朵浇水,比方说给孟儿姐送上今日的下午茶,最近她一整个都变得不挑吃了,很好养,光吃面包几乎就能满足。
“ViVi,你在期待我说些什么吗?”
“惊喜吗?”
“真蠢。”
明明距离冬雪节还有一百多天,出现在我房间的ViVi却是装扮成了雪人的模样,她一定很想我吐槽她,而我也真的忍不住吐槽了她,她因为我的吐槽而发出一阵老鼠似的笑声,然后掀起那雪人玩偶的头套,露出藏在底下那堆积著汗水的嫣红笑颜。
“失败了啊,这次也没有看见你的表情,亲爱的伯兰妮,你就不能够给人家多一点关心和温柔吗?明明我是这么的爱你,都已经为你在38度的天气穿上布偶装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给我一个笑容?只要你笑了,我们彼此不就可以快乐分手了吗?”
我当即挤出一个笑脸,让麻烦的她看个清楚。
她顿时不满地叫了起来:“我说过了,我才不要这种没有诚意的!”
没好气的我说道:“那就不要抱怨。”
ViVi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躺到我的床上:“呢呢,伯兰妮,我们来**好不好?”
我秒回:“不好。”
“耶──”
ViVi吃吃打趣笑说:“处女送上门也不要,你这样还算是个女人吗!”
我只走到书桌旁,把今早带出去的文具放好,坚决不去理采她。
讨不了好的她也不在意我的无视,很有就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听说你要参加看板娘的交流大会?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热衷于集体活动了?”
“这只是为了公会的利益著想。”我解释答道。
“然后你可以得到什么?金钱?名声?你在意吗?”她质疑问道。
“……”我以沉默代替回答。
“Ok!Ok!是我错了,是我明知故问了。”
狐女小丑给了我一个戏谑的表情:“我应该要懂你的,我一早应该要懂你的,如果什么都要你说出口,我才能明白,那我在你心目中就没有任何特殊的地位了。那么,我命运中的冰山小甜心,关于交流大会,你需要任何人的任何支援吗?”
“别乱来。”我警惕说道。
“哎哟,我好歹也是你的朋友好吗?你该明白的,你的朋友不多,如果连我也不来给你打气,那还有谁会给你打气?那个笨蛋艾哈德吗?噢呵!不会的!她才不会给你打气,她会帮你们所有人打气,真她妈的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ViVi放肆地骂著孟儿姐,不过,她倒是骂得一点也没错。
见她这样骂著,我心里反而感觉畅快。
大概她只是说出了我不愿说的台词而已。
可是,让ViVi来给我应援,那绝对不是个好主意。
“别做多馀的事。”我毫无表情地瞪著她。
她没有回应我的要求和警告,彷佛刚才的讨论已经结束了那般,用著轻松平常的语气变了一个话题:“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样叫你的吗?她们说你是一个浪漫家,你觉得这个称号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看穿内心的想法。”
浪漫家是个好名字没错,但那也意味著有人看穿了我的低调。
人的欲望大部分都是无法拿出来公诸于世的。
复仇的暴力、恶意的慌言……
嫉妒的敌视、虚伪的友善、性幻想……
浪漫并不全是美好的,它既包含著恶,也蕴藏著善,所以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表现著自己,打个比方,我其实是个心灵上的曝露狂,我喜欢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内心,但另一方面又不想让大家清楚看见,若将所有欲望暴露人前,我必将无处容身。
像是我这样的曝露狂,古往今来一向不少。
人们把纯洁叫作百合,把闪电唤作愤怒,那都是为了一层隐约模糊的神秘。
“没什么,反正是不认得的人所取的别号。”
“需要我把那个人找出来打一顿吗?”
我选择性无视她,回到正事:“最近,你都没有出任务,对吧?”
ViVi摸著雪人装束的圆肚子,贼笑说道:“你瞧,我这不是身怀六甲,没有办法工作了嘛,我觉得作为一家良心企业,你们必须多给孕妇们一点体贴。”
处女产子?什么鬼。
我伸手轻敲了一下雪人肚子,声响是内部中空的音色。
“再过三天,你就要违约了。”
“就不能给我一个优待吗?”
“不能。”
“哦,那等会儿就来去找些哥布林玩玩吧?我会赶在四天后回来的。”
看来这一次,ViVi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插一只脚进来了,那让我感觉十分不安,有种小时候爸爸妈妈到小学出席家长日的感觉,虽然两位都是非常出色的大人,可那种把我捧在手掌心呵护备至的态度却也相当令人感到丢脸。
好孩子都不会希望父母帮自己拿背包。
正常的看板娘都不会希望一个疯子来给自己加油。
两相比较起来,我忽然变得羡慕小蓝。
黑珍殊骑士团纵使十分难缠,可他们终究还是懂得分寸的社会人。
“ViVi,答应我,别乱来。”我不得不再三提醒。
“只要其他参加者的应援团不乱来,我也自然不会跟著乱来。”小丑笑言。
这是什么鬼逻辑?
只要其他人不作弊,那我就不会作弊?她是小学生吗?
我努力想著如何说服ViVi不要出席交流大会,她则是艰难地脱著头部以下的玩偶装,玩偶装束底下的是一如既往的小丑装,她流的汗水很多,却没有香味也没有鼻味,在我困惑的视线中,她更进一步脱掉那以橘色为主调的小丑装,完整地**在我的面前。
一个香汗淋漓的狐儿美人。
她肌肤最近晒黑了一些,是健康的小麦色,**粉红而小巧,是我看过最可爱的。
她毫无羞耻地坐到窗缘,双脚自由地在半空中舞动,每一个眼神和每一个微笑都充满著魔性的童真,这兴许全是她的演技,但那闪璨在太阳光中的汗珠却如宝石般明亮,微风轻轻拂过我的窗帘,像一层雾,把她的胴体包围,隐隐约约的。
“呢呢,伯兰妮,不来**做的事吗?”她邀请问道。
我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走近床边,掀开衣柜,从中找出颜料和画具。
今天的狐狸很乖,她只一直在我面前**,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多馀的动作。
是一幅不错的画。
画完了的那一刻,她就把它偷走,消失在空气当中,连衣服也没有带走。
……
……
10. 与她(安妮)
(安妮-普林斯顿)
生活很平淡……
石头屋的生意渐有起色……
奥菲莉亚一如既往地是个话唠……
我仍旧是个不喜欢改变的人。
“呢呢!安妮前辈,今日放假,我们来去出门逛逛好吗?”
纵然是不善长于改变的半精灵,今日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改变方式,每当我想要停留在原地反思过往,便有一双手主动挽住我的臂膀,牵引我前行。她充满著勇气,对世界满怀著热情和希望,她不是莎洛姆,但也是个不输给莎洛姆的女孩。
不该比较的。
【潜意识在比较,那不就是代表你还没有完全放下吗?】
奥菲莉亚说出了我的心声。
「因为那本来就不是应该放下的回忆呀。」
我反握著古山的小手,心里回应奥菲莉亚的质问,嘴巴笑著跟古山说好:“可以喔,今日的天气很不错,有著一个可以把半精灵晒伤的红太阳,在这样子的中午出门,我们明天一定可以收获大量从肌肤表面脱落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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