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殃清
她酷酷的交出了自己的条件,而我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反对孟儿姐的决定,虽然任用史特隆是一个冒险的行为,但只是三个月时间,史特隆他再疯狂大概也不至于会伤到石头屋的根本,而若然他真是个不能用的祸害,那我们也可三个月后把他辞退,届时再作亡羊补牢之举。
我默默站在孟儿姐背后,继续当我的小看板娘。
不久,史特隆与石头屋的合约便当场写好了,合约的内容是月薪四个金币、主厨的职称以及石头屋厨房的最高独立管理权,合约的期限为三个月,违约的一方需要向对方赔偿一百个金币。
待得双方都签好彼此的名字,落实了契约的效力,孟儿姐便把目光移到其余两个厨子身上。
一只M型伪娘和一个吸食奇怪粉末的青年……
怎么想他们都不是可以轻易放心的人物……
“既然刚才已经测试了史特隆你的杰作,那现在是否也该尝尝其余两位的手艺呢?”
可是,史特隆却突然开口阻止孟儿姐的检验:“不用浪费时间了,根据合约的内容,厨房要用什么人都应该归我来管,我说过,这里穿白袍的都是最好的厨师,请给他们白银级的合约待遇。”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恢复活力的可洛洛小姐也隐约闪过一个异样的表情。
这个厨房肯定有鬼!
我当即站出来更正了史特隆的说法:“错了,厨房要用什么人确实是由你这个主厨来决定,但石头屋要雇用谁却是艾哈德会长的权力,只是一个简单的测试而己,又费不了多少时间,让我们确认一下厨师的手艺,然后再重新修订雇佣合约,那岂不是更加令人心安?还是说──有人心虚了吗?”
……
……
8. 不完满的落幕(小蓝)
(乌鲁-蓝农)
“还是有谁心虚了吗?”
我的诘问让厨房内的空气产生了片刻的异常,没有任何人第一时间反驳我的论调,只有几个飞快的眼神在半空传达着我们看不懂的讯息,正如一开始所说那般,他们该是默契地隐藏着什么事情。
“会长你们想测试,那就测试吧,我先去打个盹。”
颓废大叔史特隆没有继续阻止下去,他耸了耸肩,便坐回了原本那张椅子,寻来一本杂志盖在脸上,看来是真的要退出这个讨论,把测试的事情全盘交给我们两个处理。
面青口肿的可洛洛幽幽地叫了他一声:“史特隆大哥──”
他没有回应。
毕竟那残念的声音也完全不会让人生出回应的欲望。
得不到史特隆的回应,可洛洛略带失望地垂下了目光,半晌,他勉强牵起一抹微笑,回头望向沉默的桑拿小哥:“既然要会长要测试我们,那我们就尽力展现出自己的水准吧!你来做个奶油煎鱼,我负责洋芋魔菇浓汤,只要拿出以往的水准,我们一定可以过关的!加油!”
“嗯……”桑拿小哥只沉着地应了一声。
瞧见他们这段交流,我仿佛明白了什么。
某些不愉快的事情恐怕即将发生,而现实则不可能让人事事好意。
两名厨师与孟儿姐协调了一下,便开始着手烹调他们的菜式。
可洛洛小姐负责的部分是洋芋魔菇浓汤,由于魔菇自身带有毒素,所以处理它时必须十分小心,我曾经跟伯兰妮把这个美味而危险的汤品煮过一次,也被教会了处理魔菇,为免有人遭逢食物中毒的不幸,我当下就聚精会神地监视在可洛洛小姐身边,若有不妥,便立即加以制止。
与外表的变态不同,烹饪中的可洛洛小姐身上竟是让我感受到一种静美,认真时的他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望着食材的眼神充满了爱与温柔。
她没有使出如史特隆那般风行雷厉的刀法,只像是一名家庭主妇一样把魔菇慢慢切成适合的大小,她有着男性的五指修长,肌肤白滑如女孩,指甲晶莹剔透的泛着美好的弧光,任何一位男性经过一天的劳累回到家中,只要看见如此一位贤淑的娇妻,那怕是铁打的心也会因此而融化。
「可惜是个男人……」
为免自己陷入某个由英文第25个字母和第15个字母组成的深渊,我抽回了目光,望向另一位正在接受测试的厨师桑拿,如果撇开食用迷之粉末那一幕不算的话,桑拿骤眼看来就是一个典型的阳光少年,他理着一个有点小帅气的发型,五观端正,身材均称而富有肌肉感,一般很容易给别人带来好感。
可他现在的表情却是比憋屎更难看。
而一直在旁观察她的孟儿姐也露出了一个不遑多让的表情。
我好奇地往桑拿的料理台看去──
胃痛的感觉立时油然而生。
「这毁三观的怪物绝对不能试食!」
说到奶油煎鱼你会想起什么?
以浓郁温纯的奶油把鱼排煎成美好的金黄色,然后配以清爽甘美的酱汁佐料?
可桑拿他锅子里的鱼排竟是一整个不科学的绿色,这个绿色是抹茶的绿色,但空气中却是没有一点茶叶的清香,而是诡异地带着一股刺鼻的辛辣,此时此刻,我们都找到了最近那些危险品的源头。
无论是青蛙味的玉米粥,或是蜗牛味的麦片,这一切一切的梦魇级生化武器无疑都是出自这一个阳光少年的勺子之下,我与艾哈德会长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皆时瞬间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鱼给你,汤留我。」
我实在厌恶了这世界的各种尔虞我诈。
唉──
我轻轻感叹了一声,缓步走往可洛洛小姐的旁边,弯腰低头靠往那散飞着袅袅香气的锅边嗅了嗅,极尽卖萌之能事,朝掌勺人甜甜一笑:“姐姐你这锅魔菇汤可真香,等会儿我可得要仔细尝尝!”
卖萌的攻势顿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他化开了笑颜,软软地答道:“那有劳蓝农小姐来帮姐姐试味了!”
我第一次由衷觉得他那刚强的声线竟是如此悦耳。
而孟儿姐则是放弃似地走到窗边,望着天上的云朵开始发呆──这是一个眼不见为净的概念。
可说好的末日审判始终都会有着到临的一天,十五分钟过后,可洛洛小姐和桑拿小哥都各自完成了他们负责的项目,如此这般,一道可以取名为天堂与地狱的菜式便摆放到餐桌之上,静待我们的评鉴。
而诡异的是,刚才我们看见的绿色灾难如今却是奇绩般形成了一般奶油煎鱼的模样,就是两片煎成金黄色的飘飞着奶油香气的鱼排,旁边还有一块青柠檬让品尝者自行调整鲜味。
然而,我们依然坚信它是一个黑洞级的祸害。
当初的青蛙味玉米粥看上去也是如此寻常无害。
为免途中生出什么变数,我赶忙把可洛洛小姐烹调的洋芋魔菇汤拿到自己的坐位,不说二话,抄起汤匙就把这碗汤尝了一口,仔细了解到个中滋味之后,我便飞快地将整碗汤连着汤匙丢入垃圾筒内,合上盖子。
“欸?有这么难吃吗?”
看见我的反应,可洛洛小姐顿时急出了泪花。
我凝重地盯视着垃圾筒,摇了摇头:“不,你的汤水很好喝,可是……”
这时、垃圾筒内传出了一声爆炸似的闷响。
“被我碰过的餐具十分危险。”
【成功摧毁汤碗与汤匙各一个,黑暗能量增加20!】
【距离召唤第一只怨灵:360/1000黑暗能量。】
我们打开垃圾筒探看,只见内部全是炸药爆破后的漆黑。
“……”
半晌,大家面面相觑,最后默契地对这个超自然现象缄口不言,返回正题。
试食的环节又重新开展──
如行刑犯般坐到奶油煎鱼之前,孟儿姐左握叉子,右持刀子,端出慷慨赴义的伟大精神:“虽然直觉告诉我这玩意十分危险,但怎么说也是小兄弟你的一番心机,我……一定会尽力品尝的。”
总是沉默的桑拿动摇了一下,按住了孟儿姐手。
“这一定很难食,艾哈德会长你没有必要勉强,等会儿,我会把辞职信写好。”
桑拿小哥自己肯定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遍体鳞伤的小狗,只要瞧见那双水汪汪的懵懂眼睛,而孟儿姐她则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一名爱狗人士。
“好不好吃是由我来决定的。”
孟儿姐瞪了桑拿一眼,使劲拨开了少年的手,先在鱼排上面挤些柠檬汁,再以刀叉在碟上割下一小块,强装淡定地把它塞入了嘴巴开始咀嚼,下一刻──
女骑士的表情像是膝盖中了一箭般僵硬。
我完全可以想像中那难吃的程度,可她还是勉力坚持了下来,维持着优雅的姿态,寻来一张纸巾,然后礼貌地背过身去,把那一小块鱼排吐了出来,再灌上一杯白开水。
“非常难吃,今日内请把辞职信写给我,多谢合作。”
“嗯,我知道了。”
接下来,孟儿姐理所当然地宣告了少年的判决,而少年也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唯一不愿意接受这个情况的只有可洛洛小姐,但他没有去缠扰孟儿姐,只把控诉的目光放在仰头而睡的史特隆身上。
“桑拿要被赶跑了,史特隆大哥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史特隆尚未睡着,也没有装睡,他掀开盖在头上的美食杂志,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可不想花费睡眠的时间去照顾一个连食材也无法分辨的废物。”
……
……
9. 我就静静地给客人们调酒(安妮)
(安妮—普林斯顿)
六月的某个夜上。
蓝农小姐来到石头屋已经差不多快两个月了,世界仿佛因为她而变得多姿多采起来。
周遭多了客人,也多了笑声,渐渐有了旧日石头屋的气息。
而小孟儿虽然还是每日每夜在忙,可她的笑容已是变得由衷而真挈,除此之外,伯兰妮最近的冰山程度也稍为降低了一点,在与熟人相处时,她渐渐开始主动说话,但由于自身气质使然,在那些晚来的后辈之间却反而不知为何得出了一个冰山女王的称号,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时,我在吧台上悠闲地擦着杯子,因为晨星已经在青云之路的其他公会内开始陆续贩售,所以我们因此少去了许多客人,不过,因为接下来的血腥玛莉,我们倒是成功留住了一小部分的客人,让晚上的酒吧平淡地维持着令人欢喜的吵闹声。
在没有客人需要我的服务时,我总会去拭擦那些刚洗好的酒杯,每当我把这一个个可爱的孩子清理得明澄剔透,我的内心使会涌现出一种净化的治愈感,而同时也只有一尘不染的琉璃杯才能够透露出每款调酒最美的色泽,让个中的美感得以升华。
“白夜小姐,你今晚怎么又来了?”
白夜小姐已经是连续第七晚准时九点来到我这儿报到了,她总是孤身一人地喝着闷酒,就算有再帅气的男人向她搭讪都只能够换来她的白眼,假如说伯兰妮是冰山女王的话,白夜小姐大概是将自己当成比人类更加优越的生物,像是高等精灵与龙族之类的。
“心烦,所以来了。”她答道。
“还是要一杯血腥玛莉?”我问她。
她优雅地坐上高脚椅,淡淡地说道:“我从来喜欢的都不是酒,而是血腥玛莉罢了。”
我拿起外人分不清内容物的各个酒樽,开始调配白夜要的血腥玛莉,因为小蓝把调酒瓶设计得通体漆黑,所以旁人很难看出我到底往里头倒了些什么材料,我先用魔法在里面加了两粒冰块。
“那么,今天又是什么东西让你心烦了?实验不顺利吗?”
接触久了,白夜有时候会跟我谈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对她来说,真正的工作并不是佣兵的工作,而是她对于亡灵魔法的钻研,那好像都是非常危险可怕的实际,譬如前几日她就捡了一只被流氓虐打得只剩上半身的小狗回宿舍玩玩──玩是她的说法。
但我总觉得她没有那么冷酷无情。
“别说了,那只流浪狗今日就死掉了,可那也不是我心烦的事。”
她烦躁地撩绕着她的乌黑长发,似乎不想继续谈论流浪狗的死亡。
我给调酒瓶倒入需要的伏特加,单纯的酒精是买醉人的至爱。
“所以,那是因为小蓝最近都没有时间陪你吗?”
虽然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可白夜似乎和小蓝她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关系。
一种可逆的监护与被监护的关系?
提及小蓝,白夜的脸上也有了淡淡的微笑:“我家乌鲁这阵子确实是没个消停,可是孩子长大了,自然就会有自己的圈子,我们这些当大人的只要默默在家里守候着她们回来就可以了,若是事事操心唠叨,反而只会惹得她们厌烦,做人呐,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完全就是五十岁大妈的对白……
“那究竟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烦心?”
我再在调酒瓶内挤进了一些蕃茄酱。
这一项材料没有太大的隐藏价值,大家一喝就马上尝得出来。
白夜端出了哲学家的表情:“安妮,最近你有没有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用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瞪了我一眼,一拍桌子!
“戏份啊!戏份!安妮你不觉得我们的戏份一下子少了很多吗?”
“我的戏份一直不多啊……”我小声说道。
白夜为自己愤恨不平地说道:“虽然前阵子表现不错,可你觉得最近作者的脑袋好像进了水一样吗?明明有我们这样子青春无敌的美少女不写,却偏要去写厨房里面那三只怪胎,你知道上帝为什么做了亚当以后还要做个夏娃吗?那是因为雄性都是残次品啊!”
“白夜小姐,你这段发言从各种意义来说都非常不妙啊──”
我小声提醒着这位优雅的女士,可她却是如入无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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