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殃清
嘴巴长在我身上,你还解剖我不行?
我眨着眼睛说瞎话:“你放心,老身一向不会跟小家伙主动提起你的事情。”
但她似乎也没有打算相信我:“臭老头,我早晚会让你付出代价。”
我没有所谓的耸了耸肩,揶揄道:“老身的薪水不多,最多就只能请你到隔壁吃杯梦法妮冰淇琳而已,要是你不喜欢吃冰的,老身私底下给你煮锅黑狗肉也不是不行。”
“我开始想要杀人了。”她阴狠地瞪视着我。
“想一下就好,做了就犯法了喔。”我不忘提醒她自身的原则。
啊──呼──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我觉着她快要被我气得发疯。
一名不能参与活体及魂体实验的亡灵法师还算是亡灵法师吗?
她还有可能追求得到她的永生吗?
我是她,我想我也快要发疯了。
不能把她逼得太紧。
饲养怪物要有合适的方法,给她套上枷锁只是限制住她的行动。
最可怕的,还是怪物的心。
她无药可治,因为她本该如此。
“又是给人治病的任务?我赚来的钱现在都没处花了,我还这么努力做任务干嘛?”
她看完任务卷轴,露出一个狠戾的眼神,发泄似地把卷轴摔到我的身上,卷轴质地柔软,砸下来也不怎么痛,我没有所谓地笑了笑,对她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声。
“白夜,我们来交换一下彼此的情报吧?”
她停了下脚步,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回来。
“最好你给我的情报会是有价值的。”
白夜咬牙切齿地瞪视着我,但她这只只能咆哮而不能攻击的怪物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笑,她用自由换取了生命的延续,而眼下她就只能够乖乖接受社会道德的拘束,而并非单单服从于联盟的法律。
我好奇地问道:“可以给老身说说那个公开的秘密吗?”
她警戒着:“你问这个来干嘛?”
我实话实说:“仅仅是一名鉴定师的好奇而已。”
“真的仅仅如此吗?”
她狐疑地打量了我好一阵子,终是开口了:“我们在莫波里斯城有一个地下协会,协会的成员有像我这样的亡灵法师,也有其他研究者,透过这个协会,我们可以从官方买到实验用的素材。”
“官方?”
听见这个词汇,我顿时不寒而栗。
白夜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按照一般程序,死囚们都会受到公开处刑,大部分时候会被士兵吊死在处刑架上,但其实他们只是进入到一种假死状态,接下来,官方会以防止有人把死囚复活的名义而把死囚们的躯体自已留下,最后流转到我们地下协会的交易市场。”
“为何城主他会默许这件事情的发生?”
我胆寒了。
白夜淡淡地回答道:“因为像我这样子的怪物并不在少数,而且我们都拥有可怕的影响力,苏鲁特城主不希望再给莫波里斯城树立更多的敌人,所以他决定向我们妥协,以合法而不光明的手段给我们供应实验品,然而,实际上,他和你们也因为我们的不道德实验获得了不少好处。”
我开始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但我并不介意知道更多。
“城主他就不怕你们私放死囚?或者揭露这个不见得光的勾当?”
白夜打了一个呵欠,解释道:“每次实验完毕我们都必要把尸体交回去,而且城主他们也做得十分小心,没有给我们留下足够有力证据,况且即使事情遭到揭发,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是承受着法律的保护。好了,我这边说得已经够多了,你也该多少回报我一点有用的东西吧?”
是的,我必须给她的永生打开一扇门。
那怕是希望再小的一扇门。
我自写真书堆中找出了一本大陆游记,把它放到桌上。
“两百年前,我们石头屋的一名冒险者曾经带回了一个有关三途笛的消息,三途笛是冥王的遗物,传说有着复活所有生灵的力量,我想已经完成肉身不朽的你一定会对它很有兴趣。”
翻开大陆游记的扉页,白夜流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
“参考各本古籍经典的描述,三途笛的力量确实很可能蕴藏者灵魂生命的奥秘。可是,老头子你难道就不怕找到三途笛的我会引发出第三次的亡灵天灾吗?要知道,那一轮象征死亡的蓝月可是许多人付出鲜血的代价才能消失在天空之上的啊──”
白夜说得没错,历史记载的亡灵天灾都十分可怕。
八百年来的两次天灾都是残害了上百万生灵的大战役。
那是时间只能冲淡而无法遗忘的过去。
可是……
“老身自然不会相信一名邪恶的亡灵法师,但我相信只要有了蓝农小姐监督,就算让你得到了三途笛,你也不至于那么疯狂,而且要是你当真能够从中找出永生的方法,那也是全人类的福祉。”
“全人类的福祉?”
她的眼眸充满了嘲讽:“即使得了永生的方法,我也不见得要和全人类的分享吧?”
我向她提议道:“你可以用某种代价卖给他们,那也是你应得的报酬。”
“然而,生命是无价的。”
一个亡灵法师如是说。
……
……
21. 可洛洛小姐的恋情(小蓝)
(乌鲁-蓝农)
下午六时二十五分,我一如既往地在天台吹着日落的风。
今日孟儿姐一早去了会议,预计起码要过了晚宴才会回来。
而伯兰妮休职培训的事情也提上了行程,我已经安排了她教导古山作为领班时要做的工作。
昨日,海老又给我讲了有关于白夜的事情,说她又想要去研究无辜的元素们。
对于白夜,我的感受是复杂的。
她对于永生有着近乎不择手段的狂热,她的道德观也与平常人完全不同,她视弱肉强食为理所当然,在她眼内,无论是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矮人地精,以至于同族的人类都抱有同样的残忍。
她爱的,只有她自己,还有她希望自己去爱的人。
而法律则是满足她自私的手段。
她并没有良心,或者说,良心就是她的自私。
她总是先满足自己,然后才会去谈其他。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面对这么一个思想扭曲的怪物。
我该惩罚她吗?我该赞美她吗?我该无视她吗?
我不知道。
那没有绝对的答案。
但我是唯一可以阻止她的人。
最后,我作出了决定。
用了地球上的法律去约束她。
我只想到这个方法。
“小蓝,今天你又来看日落了啊──”
一把熟悉而别扭的声音响在我的背后,唤回了沉思的我。
我转身往声音的来源看去,便看见一位身穿厨师服的小美女缓缓向我走来,她的金发在日落中染上了温暖的紫红色,两弯秋波眉似笑非笑,嘴上胭脂晶莹水闺,引人想要一亲芳泽。
还是那句老话,可惜是个男人。
“可洛洛小姐,晚市才刚刚开始,不用忙吗?”
“史特隆前辈他在训练那两个新人,现在全面禁止我在厨房出现。”
他笑着回答了我问题,坐到了我的旁边,坐到了天台的边缘。
人们都说笨蛋喜欢危险的高处,然而我们其实只是单纯地向往着自由,让疲惫的眼睛可以无拘无束地眺望上下四方,有时候我真想暂时中断与人们的关系,一个人出一趟远门。
不过,放不下的就是放不下的。
而且现在的我不正是经历着神奇的旅行了吗?
我为异界的同事兼友人送上一抹微笑,把掌心剥好的橘子分她半个,脑袋突然飘出了一个问题。
“话说,为什么可洛洛小姐跟我和古山聊天时都不会用上人家这个自称?”
听见我的这个问题,可洛洛小姐自己也是一愣,然后好看的噗哧一笑:“喔?你说那个呀,那个自称可是专门用来刺激前辈和会长他们的。毕竟,你和古山都没有那方面的才能,不是吗?”
「所谓的──人家──是你这个抖M专用的嘲讽技能吗?」
我为可洛洛小姐的解说一阵哑然,但既然难得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我也正好继续当日在休息室内那未完的试探,我仗著作为女生的优势,直接问道:“对了,可洛洛小姐,听桑拿说,你好像有个喜欢的人?”
“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攻击,咀嚼着橘子的伪娘立即被呛得泪眼汪汪,他好不容易才调整好呼吸,接着忙不迭地向我澄清谣言:“没有啦,我想这是桑拿他自己误会了,小蓝你可不要当真!”
诸君,我突然觉得恋爱中的伪娘好萌。
这种明明爱着却又拚命掩饰的心情真的好萌。
我忍不住继续调戏他:“听说那个人是水世界的职员?”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玫瑰色的粉红,却又强装出镇定,对抗着我的盘问:“都说我没有喜欢的人啦!现在可洛洛心目中就只有身为一名厨师的职责,什么情呀爱呀,那都是天上的浮云!”
我抬头抑望着天上的彩云,深深皱起了眉头。
“我怎么没有在天上面看到史特隆大叔的样子?”
“……”
我轻描淡写的一句吐槽马上就让可洛洛小姐陷入了石化,其实经过上次那场有关于办公室恋情的讨论,我就已经由可洛洛小姐的表情中找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看来你真是暗恋着史特隆大叔呢。”
我为成功勘破这段恋情而露出了一本满足的笑容。
而与我的兴奋刚刚相反,可洛洛小姐整个人却是突然消沉下来,他有些受伤地侧开了脸儿,让我无法看到她这时的表情,平日朝气阳刚的声线此刻变得异常地冷淡而郁结:“你不觉得很噁心吗?”
噁心?是指男**上男性是一件噁心的事情吗?
如果爱上同性就是噁心,那我和可洛洛小姐不也同样噁心吗?
“一点也不会噁心!”我一本认真地摇了摇头,用奥修的话儿为自己辩护:“因为爱没有方向,它不指向任何人;爱是灵魂的,一个人自己的显现。”
听见我那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的否决,可洛洛小姐惊喜地转过头来,双眸冒出了感激的泪花。
然而,他却没有如同我的剧本那样靠在我的肩膀倾吐心事,而是恩将仇报地伸出他白皙手掌在我这位认同者的头上乱摸一通:“人们都说小孩子的眼神清澈,看来也是有着几分道理呢──”
“或许你更应该把我形容为老成持重。”我被摸出了满头黑线。
他擦着泪花,调笑道:“那可不行,又老又重的看板娘对客人们来说太重口味了。”
“重口味是你在说的吗?”我大声吐槽着。
“刚刚是谁在说爱是一个人自己的显现?”他大声反驳我。
“不是我!是奥修啦!”
“奥修是谁啊!”
“不知道就自己去问度娘!”
“度娘又是谁呀!”
“谷歌姐的闺蜜!”
“小蓝你到底在说什么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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